老板面露難色：“哥！生意難做！”
“送，我現在就把手機拿走，不送我去下一家！”林語靠在椅子上，抱著雙手，笑嘻嘻地看著這個老板。
賺，肯定是這個老板賺錢，只不過是少一點罷了。
站在柜臺邊糾結許久，老板轉過身，從抽屜里面取出一打未開封的SIM卡，拆開手機，將SIM卡裝上。
對著自己的手機撥了號碼。
如此反復幾次，每一個新手機上，都有了另外四臺手機的號碼。
做完這些，他把五臺手機推到林語面前：
“移動的卡，全球通，月租50，接打電話4毛一分鐘，激活自帶50塊，算我送你們了。”
“但是你要記住，一定不要用那個什么網，那鬼東西的價格非常貴，非常非常貴！一定要記住了，別到時候說我騙你。”
老板的服務非常到位，提醒也很到位。
拿過諾基亞的手機塞進兜里，林語對著陳亮一點腦袋：“給錢！”
收到命令，陳亮拉開掛在胸前的背包，從里面取出一沓皺巴巴的鈔票。
全是泛著一點紫色的100元，手指按住鈔票邊緣輕輕一滑，75張鈔票就被他分出，隨手遞到店老板面前：“點一下。”
趁著老板數錢的功夫，林語和他嘮開了。
“老板，來伱們這里買手機的人多嗎？如果你們不主動說水貨，他們會追問嗎？”
“哪個年紀的人最多？他們的穿著打扮怎么樣？買手機時候的表情你能學一下嗎？”
“買手機的時候，他們說得最多的理由是什么？”
“你別慌，我們不是壞人，但也不是好人，你回答我的問題，我過幾天走的時候，可以再買幾臺手機。”
“來，繼續聊一下，不同人群對不同手機的接受程度。”
“不知道怎么說？”
“就是女性喜歡什么樣的手機，中年人喜歡什么樣的手機，年輕人喜歡什么樣的，老人喜歡什么樣的。”
守著老板把想要的信息收集一遍，林語這才放過這個老板，帶著人走出大樓。
找了個酒店住下，林語忙著整理計劃，康世凱則忙著寫售貨員培訓手冊。
第二天一大早，五個人兵分兩路，先去打印店打印了一堆調查問卷，然后去附近的電子廠，冒充學生采訪。
采訪對象，是城中村的務工人員和市區的藍領白領。
“這位小哥，可以耽誤你幾分鐘時間嗎？我們是圣馬家溝職業學院深城研究生分院的學生，我們在做一個社會調查，你可以幫我一下嗎？”
“第一個問題，你來自哪個省？”
“豫省？好，那我們的第二個問題，你一般多久和家里人聯系一次？”
“用信嗎？緊急的時候會選擇打電話，因為整個村里，只有一個電話，還有點遠是吧？”
“假如，我說假如現在有一臺手機，只需要300塊錢，每個月只需要十幾塊錢電話費，你會選擇嗎？”
“不會選擇？你懷疑這300塊的手機是坑，而且你也喜歡好看的手機？”
“好的，麻煩你一下，這里有一張調查問卷表，來，不簽名字，你只需要打勾就行。”
“麻煩你了。”
“這位大叔，如果現在有一臺三百塊的手機，只有基礎通話，以及發送短信的功能，你會選擇購買嗎？”
“電話費？這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你現在提出訴求，其實就是在幫助自己。”
“會選擇購買？好的，麻煩您老人家幫個忙，這里有一份調查問卷，你只需要打勾就行，就像您的孩子做題那樣。”
“謝謝你！”
“這位美女，我們不是騙子，只是在做一款手機的問卷調查，什么？你說我對你有企圖？八婆，你為什么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靚女，如果是你，你買手機第一眼會注意這個手機的什么地方呢？性能只要大差不差，外觀好看，手感合適就行？”
一連忙碌三天，幾人才完成了調查問卷的收集工作，總共1000份。
收集工作完成，接下來的工作就是整理。
整理數據方面林語是行家，拿起鋼筆刷刷幾筆，就將對應的數據統計分類標準寫了出來。
“第一步，按照性別劃分，第二步，按照年紀劃分，25歲以下一批，2545一批，4560一批，60以上單獨算一批，第三步，按照這些人籍貫進行劃分。”
聽著林語的劃分要求，康世凱是一個頭兩個大。
可是這里只有他一個市場部的人，這些，只能他親自來。
“年輕人，老人，老女人，老男人……”
在他充滿怨氣的念叨聲中，這1000份調查問卷全都被他清理出來，堆滿了整個房間。
剛準備松一口氣，林語如同惡魔一般的聲音再次在他耳邊響起：
“現在，你需要歸納總結，按照你的分類，把這些調查問卷上的內容全部歸納總結出來。”
“教你一個辦法，有相同的，你就畫正字，不同的，你就額外添一條。”
“給你一天時間！”
剛剛以為自己能夠解脫的康世凱，再次被丟盡了資料整理的深淵，手里拿著筆，看著滿屋子的調查問卷，他很懷念以前干保衛科副科長時，那種無憂無慮，但是也同樣沒錢的生活。
想了一會兒，兩道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腦海，大的那個是他老婆，小的那個是他女兒。
大的那個拿著他的工資，笑盈盈的對他說老公真棒。
小的那個拿著他的工資買的糖葫蘆，歡快的對他說爸爸真棒。
隨后，這個畫面煙消云散，變成了以前沒錢的樣子。
回想起以前的生活，康世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行，絕對不能回到以前，絕對不能去過那種沒錢的苦日子。
這一瞬間，無窮的力量從他身體中涌現，讓他翻看調查問卷，還有寫字的速度，都加快了不少。
“外觀要好看！”
“要有面子！”
“要信號好！”
“要質量好，要大牌子，要面子，要國產。”
忙碌了一夜，康斯凱終于在第二天早晨，將最后一份調查問卷統計完畢。
同時，也在第一時間拿著結論，找到林語：
“廠長，結果出來了，首先我們先說性別分類。”
“這1000份調查問卷中，有470人是女性，她們的年紀很均勻。”
“在這470人的回答中，僅僅只有5個人，對手機的性能有要求，剩下的465個人，對手機的主要要求，就是外觀好看，價格合適。”
“然后剩下的530人，全是男性。”
“對他們來說，購買一臺手機的理由很多，25歲以下的年輕人，主要集中在性能上，他們主要的需求，是讓別人可以直觀的知道他這個手機很強悍，這樣，他可以在別人面前炫耀。”
“25歲至60歲的人，他們對手機的需求，主要是使用，還有面子。”
“然后是按照省市劃分，東部地區發達城市的人，他們很愿意用23個月的工資，去購買一臺手機，因為那樣，可以更好的讓他吹噓。”
“這一部分人，他們的工資普遍在300500左右，23個月的工資，大概就是6001500左右，這些人，在我們的調查問卷中，占據比例大概為5。”
“中部地區，對購買花費的金額，極限在一個月工資左右。”
“他們的工資大概就是300400，占據比例大概25。”
“西部，以及西南地區，他們對購買手機的期望價格是半個月的工資，他們的工資大概是200400左右，占據70。”
“所以，針對低端市場，手機的售價就必須控制在300左右，也就是說成本得在200左右。”
聽著最后的結論，林語忍不住閉上眼睛，仔細回憶這兩天在手機賣場看到的價格。
300塊錢左右的手機，手機賣場有，多數都是二手貨，少部分是換代機。
和后世智能機不同，這個時候的手機，換代更新非常快，價格跌的也非常快。
兩個月時間，一款售價3000多的手機，就可以跳水到1000多，然后再往下跳。
200，刨除掉一些亂七八糟的功能，完全可以做出一臺手機。
所以，是時候再去坑蒙拐騙了！
深城，圣馬家溝職業學院深城研究生分院。
梅風看著站在門口的年輕人，心里忍不住犯怵，直覺告訴他，他的好日子到頭了。
輕嘆一聲，他轉過身，把林語讓進辦公室，問道：“你喜歡喝紅茶還是綠茶？”
“白開水吧。”
隨后，梅風泡了一杯紅茶，隨手放到林語面前，轉身抱著雙手問道：“你不是前兩天才拐了我幾個學生回工廠嗎？怎么又有空來深城了？”
“該不會，是手里沒錢了吧？”
“這個倒不至于，我就是手里有錢了，才會來這里。”說話間，林語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個營業執照，還有一份聘書，和一份計劃書放到梅風面前。
營業執照上，是萊茵鋼鐵集團電子科技有限責任公司，而聘書，是邀請梅風加入，成為該公司的首席技術執行官。
把計劃看完，梅風眼中閃過一絲訝然，隨口問道：“你還要做手機？”
“嗯。”林語一點腦袋，大方承認了自己的想法。
而面對他的豁達，梅風左手抬起，將大拇指按下，問道：
“你有資源嗎？”
“你有工廠嗎？”
“你能買到那些零件嗎？”
“你有手機的操作系統嗎？”
“你有……算了，你有資質。”
“還有，你知道手機是什么嗎？”
所有的手指頭按完，梅風又目光和善的看著林語，想要知道答案。
聽著這一個個問題，林語慢慢抬起頭，看著面前的教授，朗聲說道：
“手機，就是一個便攜式的通訊設備，我不需要做市面上那樣好的手機，我要做的是山寨機。”
“就是足夠便宜，足夠皮糙肉厚，只具備撥打電話，收發短信功能的手機。”
“不需要那么花里胡哨的品牌價值，不需要所謂的顏值，要的是基本功能！”
“所以，梅教授，你覺得這樣的手機能做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