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飛機，賈利姆覺得無所謂，空軍，是最容易形成戰斗力的，但也是最不容易形成戰斗力的。
沒有飛行員，全都是白搭，這個他可以不要。
但是沒有裝甲車，這是萬萬不行的。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場面，比裝甲集群沖鋒，更能震撼人心，更能鼓舞士氣。
如果有，那就是萬機齊發！
或者，戰艦巡航！
這些來自工業時代的大家伙，排成整齊的隊列，一起朝著一個方向前進，朝著敵人殺去。
絕對能讓人膽寒。
他臉上的笑容斂去，一雙大眼睛死死盯著林語，不說話。
對面，察覺到他的怪異之處，林語不慌不忙地拿起茶杯，喝一口水，潤一下干澀的喉嚨，反問道：
“要不我們聊聊你們和伊朗干架的光輝戰績？把坦克當成固定炮臺，為了防止別人偵查到，還挖坑把坦克埋起來。”
“話說你們為什么不修碉堡？”
“還是說，你覺得自己拿到坦克就能形成戰斗力？”
幾句話，就讓賈利姆那張繃緊的臉繃不住了，他目光變得躲閃，腦袋也不由自主地轉開，左顧右盼，想要找一點別的話題。
但是很可惜，這是夏建軍的辦公室。
辦公室里，除了中間的兩張桌子和沙發，剩下的全是文件柜，壓根就沒什么可聊的。
沒有臺階可下，他只能轉過頭，直面林語：“那個……我們還是聊聊你的武器吧，你為什么覺得我會要這些武器？”
“因為你們總統提出的24字方針。”
“依托城鎮，分區防御，軍民結合，防反并舉，活用戰法，持久制敵。”
“換句話說，持久戰。”
“雖然你們的總統是人間之屑，但眼光還是足夠的，這是最適合你們的方式。”
“想要打持久戰，就必須要有足夠好用，而且價格便宜的武器。”
“而非常湊巧的是，我手里的東西，都是量大管飽，足夠便宜的東西。”
“120毫米迫擊炮，一門炮價格不到5000美元，一發炮彈100美元。”
“120毫米火箭發射筒，一發炮彈150美元，買一百發火箭彈，送一根筒子。”
“200毫米火箭炮，整根下來，造價不到2000美元，當然，發射車和發射架是另外的組件，需要單獨購買。”
“打游擊的時候，120毫米迫擊炮和火箭發射筒下放到一線隊伍，五個人一組負責迫擊炮，三人一組扛火箭發射筒。”
“拿捏一個裝甲單位還不是輕輕松松？”
“200毫米火箭炮，完全可以用來攻堅，打擊敵方重要據點。”
“現在，你覺得你還不需要這些東西嗎？”
反問的聲音很輕，很具有誘惑力，賈利姆不爭氣地舔了一下舌頭，剛要答應，他又想到了林語一開始給的宣傳手冊。
上面主要宣傳內容，不是裝備，而是無煙火藥！
吐出一口氣，連忙小聲追問道：“你不是賣無煙火藥嗎？”
抬手止住賈利姆剩下的話，林語又從公文包中，翻出一份宣傳手冊。
依舊是無煙火藥的宣傳手冊，但是，多了一些零件。
炮彈零件！
指著這些宣傳圖畫，林語解釋道：
“當然，你也可以購買無煙火藥自己裝填，炮彈的其他配件，我們也可以零售批發。”
“甚至，還可以給你一套炮彈組裝線，但是得加錢。”
林語說得非常認真，而他手中的宣傳手冊，也在窗外微風的吹拂下，嘩啦啦翻頁。
那些印刷不算精美的圖案，在賈利姆面前，如同走馬燈一樣閃過，看得他眼花繚亂。
那些零件在他眼中慢慢組合，最終組合成炮彈，炮彈塞進炮口，然后又被擊發，飛上天空，最后落向那些該死的阿美莉卡大兵。
凝神思考許久，賈利姆突然開口說道：
“我希望有優惠！”
穩了。
林語在心里歡呼一聲，身體不著痕跡地坐直，朝面前的年輕人伸出左手，在對方伸手握住之前，五指張開：
“如果你一次性支付掉所有貨款，給你5個點的優惠。”
“一次性付清，我怎么知道你會不會拿著錢跑路？我最多付到20%，而且剩下的錢，還需要我檢查完質量之后才能給。”賈利姆為數不多的阿拉伯血脈激活，開始討價還價。
“這位，陸軍指揮學院副校長。”用手指一下夏建軍，林語淡定的回應。
然后，提出了另外一個條件：“你可以到我們工廠住著，坐在生產線后端，看著那些零件出廠。”
“生產線出一個，你數一個。”
聽到這句話，賈利姆有些錯愕，用右手撓一下腦袋，反復盯著林語的臉看了好一會兒。
確認對方不是說笑，即便是他，也不由得在心里說一句，窮瘋了。
居然讓外人看生產線！
果然是窮瘋了。
那就不要怪自己偷學技術了。
他右手抬起，猛地朝前一揮：“成交！合同呢？簽了合同，我現在就去請假，然后我們出發！”
看著急不可耐的人，林語淡定地取出合同，合同條款最后，是一張附表。
附表上是各種裝備，還有組件的單價和相關注意事項。
把合同條款仔細看完，沒有發現問題，賈利姆又拿起附表仔細研究。
“這個拖拉機是匹配火箭炮的？耕地-發射兩用組件？買！”
“分散組裝的炮彈沒有質保？”
“無煙火藥按噸計算？一噸十萬美元？一枚子彈0.25美元？算了，還是直接買子彈吧。”
“你們怎么只有子彈沒槍啊？怎么全是標準北約彈？好吧，其實我們也不缺槍支。”
“還要我們自己找船？你們只負責到出海關？”
拿著這張附表，賈利姆化身土豪，拿著鋼筆，不停地在附表上填下一個又一個數字。
十幾分鐘后，才頂著滿頭大汗，將表格放到桌上，輕輕推到林語面前。
“林先生，你算一下總價。”
“好的！”看著附表上的數字，林語取出公文包中的計算器，按下。
“歸零！”
他按一下，計算器就吐出一個數字，這個數字隨后就被他填到總價那一欄。
大半個小時過去，表上的數字才被他填寫完畢，最后，在賈利姆的注視下，計算出最終總價。
1347.87萬美元。
“這是你采購這些物資的總價，按照剛才我的承諾，優惠五個點。”
“那就是1347.87-1347.87x5%，也就是1280.4765萬美元。”
“你看一下，沒有問題，就麻煩你把這個數字填一下，最后簽署上名字，我們的合作正式開始。”
拿過附表，計算器，合同，賈利姆開始復核。
一直到中午吃飯時間，他才拿起鋼筆，在采購方的位置，寫下了名字。
穆斯塔法·巴穆勒·阿拉木得。
他叔叔的假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