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赫師嗎?
季驚秋不再多想,鎖定一個方位,橫渡虛空,在途中不斷適應自己體內的磅礴道力。
從天王二重登頂五重,他的道力提升,已經無法單以倍數來計量,量變到了質變的層次。
殺劫的加持堪稱全面,從內宇宙雛形到虛幻大道,環環相扣,道力提升只是其中的一環。
譬如虛幻大道在天地殺劫的加持下,無限趨于真實,內宇宙雛形也從原先的無限大,演變為了無限小,近乎于季驚秋演化的元始極點。
如今只差最后的開天辟地,就可演化完整內宇宙。
若非他早已躋身坐忘心境,這次驟然提升的力量,大概率會反過來“駕馭”他。
一路前進,沿途中,季驚秋發現越來越多的戰場痕跡。
看來在他“消失”的這段時間,各方天王都沒閑著。
另外三位“同道”,說不定早已現世,狩獵彼此,也在狩獵各家天王,殺之補己。
在季驚秋的感知中,距離他最近的那位“同道”,似在與他刻意保持距離,以至于他這么一路趕下來,和對方的距離并沒有拉近太多。
季驚秋暫時駐足,這么下去,怕是永遠也追不上。
正常來說,對方不該避著他走才對。
另外三位,大概率被殺劫所裹挾,殺意最盛,怎么可能故意躲避他,除非……
“難道是受傷了?”
就在季驚秋猜測時,有舊識自遠方而來,看到了這乘舟橫渡星空的璀璨身影,認出了他。
主要還在于季驚秋當下太過“醒目”,但凡路過,很難忽視。
有人暗中跟隨在季驚秋身后,想查清這位突然出現,一縷刀光就送天父族的天王去見天父的未知強者,究竟是何來歷,很快,他們就注意到了從遠方興沖沖趕來,與季驚秋相會的一道身影。
對方境界,在這片大道之地只能說一般,卻身具一種令人望而生畏的特殊氣質。
“撤!是幽界那個災星!這位也是幽界的!”
“撤撤撤,回稟姜萬景天君,幽界又多了一位絕頂天王級數的強者!”
“季兄!終于尋到你了!數年不見,看起來似乎道業又有精進?”
苦河大步流星,笑臉相迎,剛來到近前,就覺得季驚秋逸散的氣機與進來前截然不同,不禁神色肅然。
他仔細打量,卻發現自己居然看不穿季驚秋的境界,這就很說明問題了。
“苦河道友。”季驚秋頷首,目光微異,沒想到率先遇到的是這位。
這算是自己運氣差,還是苦河運氣好?
“苦河道友剛才說,數年不見?”季驚秋忽然問道。
“不錯,我們進入這座道爭之地,已經超過五年了。”苦河神色肅然,“這片天地時間紊亂,感應不準,玄機天和天機界的道友,是以我們所在界域為標準來計算的,也只有一個大概。”
季驚秋若有所思。
“季兄,跟我走吧,我們這邊的,大部分天王都已聚攏到了一起,現在局勢不對,散人很難存活。”
聽聞他們這邊的天王匯聚了半數,季驚秋當即來了興致,同時和苦河打聽這幾年來,大道之地內的狀況。
比如,所謂的天君。
在季驚秋的邀請下,苦河興致盎然地踩上了虛舟,為季驚秋領路。
“這段時間和界海勢力的接觸,我們得到了不少情報,季兄在意的天君,就是其中的重中之重。”
“界海中的勢力,將冠絕天王者稱之為絕頂天王,而唯有戰力俯瞰天王領域,直追天尊者,方有資格冠上天君之名。”
“這類人,無不是力近真實大道,觸及天地法,單論道力,就已經無限接近天尊領域的一階道力了。”
“蜉蝣宮的洛晟、青舟,截天教的師刀,還真觀的孔梟、還有星空樓的姜萬景……這就是各家的天君。”
“對了,還真觀的乾坤兄妹,雖不是天君,但據說兄妹聯手,同出還真觀的孔梟都要暫避鋒芒。”
“這等強者,哪怕在界海中,也不是籍籍無名,上了各家的關注名單,視為無上種子。”
季驚秋了然。
界海廣袤,能在界海中闖蕩出聲名的,莫不是真圣。
能以天王位格擁有一定的名氣,天君之位,自然不同尋常。
按照苦河的意思,這些人有很大概率,日后能躋身真圣領域的無上層面。
苦河滔滔不絕,不僅為季驚秋科普了下敵方戰力,還介紹下幾方戰力:
“我們這邊,冥墟神系的領隊洞虛道友,已經被證實同樣有天君戰力,還有不死山的天冠道人,持九山真圣賜下的秘寶,也曾與星空樓的姜萬景相抗。”
“而稍遜一籌,絕頂天王級數的強者,諸家真圣道場,也能湊出個一手之數。”
洞虛、天冠……
季驚秋微訝,他們這邊實力不算弱啊。
僅是匯聚了大半,就湊到了一個半的天君。
倒是沒想到,五大神系這次派出的強者中,最強者居然屬于冥墟一脈。
此外,不死山?九山真圣的門人弟子?
此人需要提防一二。
季驚秋詳細詢問了他們這邊其他闖蕩出聲名的武者,但沒聽到赤熒惑赤前輩的名頭,心道赤前輩挺低調啊。
從苦河這邊,季驚秋快速了解了,當前大道之地中的各家頂尖人物,甚至包括某些人已經展露過的大道、神通,對接下來的對手有了數。
姜萬景、師刀、乾坤兄妹、青舟……包括他已經有過接觸的洛晟,這些都是頂尖的天君水準。
各家超脫門庭強者不少,這還只是明面上的。
“對了,這位是誰?”苦河看向跪坐在一旁的心魔落英,好奇道,“似乎不是我們這邊的人,季兄降伏的界外強者?”
“洛晟的追隨者,尋我麻煩,被我拿下了。”
季驚秋看了眼心魔落英,思考該如何處置這位。
是繼續留在身邊觀察心魔之道,還是放回去當臥底?
“原來如……誰?”苦河突然卡殼,愕然道,“洛晟?蜉蝣宮的洛晟天君?季兄你擒下了洛晟天君的追隨者?!”
季驚秋點頭,洛晟尋他祖父麻煩,他接下來肯定要與對方做上一場。
苦河訥訥無言,這位季兄還真是一如既往地保持了在“老家”的傳統,主打一個橫行無忌。
“對了。”苦河突然一臉嚴肅,“季兄,你之前途中,有沒有見到那種殺氣沖天的危險人物?”
“嗯?”
季驚秋敏銳察覺到了什么。
看來另外三位應劫之人,果然在殺意的侵襲影響下“按捺不住”了。
想到不久前那股殺意之強,季驚秋就神色凝重,感同身受,很難想象除自己外的三人,能夠抵抗天地殺劫的侵襲。
而抵抗不了,就注定在無盡殺意的影響下,逐漸淪為劫胎。
理論上,轉化越徹底,越為天地殺劫所用,承受的無量劫力也就越多。
到了最后,整個人都將被徹底改造為無量殺劫的最佳載體,真圣也救不回來。
“不久前,位于大道之地中央的朝霞山道場開啟,就在各家天王準備進入時,一位女子從天而降,見人就殺,毫無留手,以一人之力就鑿穿了全場!”
“后被各方強者證實,這位是得到了天地殺劫的加持,成為了此界的劫胎之一。”
“之所以是之一,是有人算出來,這劫胎不止一位。”
“我先前與你說當下局勢不對,就是指這個,各方勢力現在都開始匯聚,追求‘斬劫’之舉。”
“據說斬殺劫胎,可以取而代之,以無量劫力淬煉道業道基,更可憑借劫力加持,提前領略八境風光……”
不出季驚秋所料,苦河所指的,就是另外三位應劫之人。
諸界的強者也果然勇猛,居然主動開始圍殺劫胎。
苦河感慨道:“聽聞劫胎受殺劫垂青,有天地大運庇護,很難被鎮壓抹殺,唯有勘破天命的絕代天君,才有能力將他們斬殺,而不擔心沾染天道因果。”
不止。
季驚秋心道,能斬殺劫胎而不需要擔心命數牽扯的,還有他們自己。
加上他一共四位應劫之人,彼此互為大敵,互為“大藥”。
季驚秋搖頭道:“我這一路上,基本沒遇到什么人。”
苦河興致勃勃道:“那截天教的師刀天君,就在不久前的一戰中,以太上斬劫飛刀正面重創了一尊劫胎,這一戰精彩絕倫,可惜季兄你來晚了!”
“哦?”季驚秋不由動容,“截天教的師刀嗎?我記住了。”
此人居然能重創一尊劫胎,看來各家天君果然不容小覷。
不知師刀重創的,是否是他先前鎖定的那位。
季驚秋與苦河一同來到了他們這邊的據點。
據點位于一座矗立在星空中的殿宇中。
不知這座大殿,曾經屬于哪家道場。
想到光陰長河中見到的諸圣,季驚秋微微搖頭,不管是哪家,都無用了。
很快,季驚秋察覺到,這座大殿中蘊含的奇特道韻。
他汲取了一些道韻,體會其中大道真韻,看到了一縷陰陽二氣,看來這家大殿隸屬的主人,生前修行的是陰陽之道。
“咳,季兄我就不陪你進去了。”
臨到據點大門前,苦河輕咳一聲。
季驚秋很快明白了這位的意思。
以這位的命理而言,怕不是那么“受歡迎”。
既然都是自己人,季驚秋也沒客氣,心神之力掃過大殿,“看”了眼匯聚在此的都有哪些人。
在確定沒什么熟人后,季驚秋隨意道:
“我年歲較小,在天王領域也沒什么道友,苦河兄無需如此,你我同行即可。”
他如今上承天地殺劫,倒要看看是苦河的“霉運”強,還是天地大運更強。
苦河眨眼,笑容愈發真摯:“季兄應該感受到這里的道韻了吧?另外,季兄應該也還沒前往朝霞山道場?”
“不錯。”
苦河主動介紹道:
“朝霞山道場開放后,有人潛入,發現里面有不少道韻所化的生靈,實力都屬于超規格層面。”
“他們不主動出擊,等待挑戰者,有人猜測一旦獲勝,就能得到這片大道之地最大的機緣。”
“若非劫胎現世,各方早就云集在朝霞山道場附近了。圍殺劫胎,你我二人怕是力有未逮,不如去朝霞山道場碰碰運氣?”
聽到苦河的建議,季驚秋沉吟了下,詢問朝霞山道場所在,是否就在那仿佛矗立宇宙星空的正中央的一縷紅霞。
“正是!”
在得到確認后,季驚秋望向遠方仿佛連天接地的紅霞。
不知是否巧合,一位與他一樣的劫胎,正在那個方位,不是之前與他刻意保持距離的那位。
“好,我也想去朝霞山道場看看。”季驚秋應道,或許,朝歌在那留下了什么也不一定。
就在他們二人商討以及啟程時。
大殿中的某處,一眾天王正在討論,如何回應截天教、蜉蝣宮圍殺劫胎的邀請。
當季驚秋的心靈之力一掠而過,諸多天王也都察覺到了這位的到來。
多數人并不是太過在乎,注意力還集中在接下來的圍剿戰上。
季驚秋雖然前途廣大,但現在遠沒將道基徹底轉化為實力,沒有參與這場圍獵的資格。
有人心中估算,季驚秋初入天王不久,再是強橫,滿打滿算也就堪比天王兩三重天。
別說那些俯瞰五重天的絕頂天王、絕代天君了,就是尋常五重天的天王,他都難以應付。
到了這個層面,時間和生命的廣度遠不是天王之下能比擬的,太過懸殊,年輕人還需要歷練。
就在諸位天王繼續議論如何圍殺劫胎,共享無量劫力時。
不死山的天冠道人,突然開口道:
“那幾位劫胎,最讓人頭疼的還是一身殺戮孽力、天劫血煞,除了洞虛道友外,我等沾染絲毫都是麻煩。”
眾人不禁點頭,這點確實讓人頭疼。
劫胎雖然實力恐怖,但終究未曾“得勢”,他們這么多人聯手,又有天君帶隊,單論實力,劫胎怎么也翻不了天,可棘手就棘手在劫胎受此界天地大運守護。
那一身本該受天罰之戮的孽力血煞,在這天地殺劫降臨的當下,反而成了其護身符。
除非勘破自身天命者,不然對劫胎出手之人,屬于傷敵一百自損一千。
而哪怕是勘破了天命,出手也仍有不小顧忌。
“這等孽力血煞的克星,是五德,尤以功德為重,季驚秋實力雖然不濟,但其身為大道之祖,功德深厚,或可為我等所用。”
天冠道人徐徐開口。
眾人則是一時間不語,哪里聽不出這位的意思。
不死山何時與炎煌聯邦為敵了?
是那位月神之故,還是其他什么原因?
大部分天王眼觀鼻,口觀心,半點沒有摻和的打算。
有天圣湖的老者緩緩道:“都來自一界,還是要以團結為重,我等若不聯手,在那些超脫門庭面前,根本沒有還手余地。”
季驚秋就是無天一事,在天圣湖高層中,算不上什么秘密,他自然要出面維護。
天冠道人淡然道:
“正是因為團結,才需要借用下季驚秋的功德,不然我等勢必要落后于其他勢力。”
“就我所知,截天教手中有著十幾枚功德青泥,所以那師刀出手才如此橫行無忌。”
場中一時間陷入了僵局,有人附和有人搖頭。
直到有人開口道:“季驚秋已經離去,天冠道友若還想有想法,可自行去找季驚秋商量,我們就不參合了。”
天冠眸光異樣,此子居然還敢主動舍棄這座庇護所,真當這里是他能橫行的地方嗎?
既然季驚秋已經離去,天冠便不再糾纏,只是分出一道心神,去往殿外,送出了一則消息。
對付季驚秋,實是不需要他親自出手。
近段時間接觸下來,他才發現界海中對此子感興趣的,居然有不少,類似那蜉蝣宮與截天教。
“終于有季驚秋的消息了。”老者露出笑容道,“通知青舟天君,他正在前往朝霞山道場的路上。”
在他對面,一位面容顯稚嫩的紅衣少年,背負黑白雙劍,神色冷傲道:
“古師兄太過謹慎了,一個剛入天王的年輕人,你我直接去將他拿下,送到青舟天君面前即可,何必多此一舉。”
老者沉吟道:“季驚秋確實不是什么大問題,但他身邊跟著一個災星,你我還是不要沾染即可。”
這些年,大道之地各種大戰頻發,但唯有少數幾人,不以實力論英雄,卻令各方忌憚有加。
“災星”苦河就是如此。
此人一身命理,在這大道殘破,接近滅亡的界域中,簡直是如虎添翼!
據說有絕頂天王,遙遙相見他,都選擇繞路走。
“有這么邪異嗎?”紅衣少年眉宇間縈繞著濃濃的桀驁之色,“我倒要領教一二了。”
老者勸道:“燭師弟,還是莫要以身試法了。”
紅衣少年身后一堆陰陽神劍驟然自鳴,割開了混洞天地,演化陰陽兩極。
他背負神劍,向著遠處朝霞山道場而去,只淡淡留下一句話:
“師兄自己回去便是。”
“好叫師兄知曉,燭陰不久前,已然踏入絕頂層面,正要領教下‘天命’之莫測。”
身后老者神色震動,這位居然已經踏入了絕頂天王層次?!
“季兄怎么了?”
苦河見季驚秋忽然停步,好奇問道。
季驚秋回頭望去。
在殺劫加持下,他的因果之道同樣無限趨于真實大道,加上心性圓覺,已有了念與天地通的幾分征兆。
冥冥中,世間生靈凡有言語提及他者,無論善惡、禍福吉兇,都會映照在他心頭。
他方才,就隱隱感覺到有人在念及他的名字,且圖謀不軌,還不止一方。
季驚秋心中一片清明,對他起惡意者,恐怕來自他們這邊的內部。
“沒什么,走吧。”
季驚秋笑了笑,眼神如古井幽幽。
總有飛鳥,喜歡自己撞在刀口上,希望這些飛鳥能讓他盡興。
嗡——
一聲似龍吟又似鳳鳴的尖銳呼嘯聲,從遠處傳來,沉重而綿長。
只一瞬間,就橫跨無垠虛空,傳蕩在無數天王耳畔中,仿佛傳自幽寂的時空,令無數人駭然睜目。
“這……”苦河一顆心都險些跳出胸腔,喃喃道,“這等道音,這等威勢……季兄,此人實力至少也是天君!你我不如繞……”
他話語未盡。
腳下虛舟再度前行,只一霎那,就橫掠過不知多少星域。
季驚秋獨立舟頭,負手而立,身形修長挺拔如山,氣勢前所未有的梟烈,鋒芒逼人。
無法形容的磅礴道力升起,在浩瀚無垠的星空中撐起一道巍峨法相。
就如一輪大日驀然跳出東海,立于無窮高處,遙隔虛空億萬萬里也能清晰看到,邀戰十方!
未過多久。
苦河震驚發現,他們居然已經臨近朝霞山道場,數天的行程在這艘虛舟面前,被壓縮了十數倍。
前方,如淵的血色氣機正肆無忌憚地蔓延。
若從高處俯瞰而去,會看到一抹危險的血色,如墨滴入水中,向著四周暈染、擴散,大有鯨吞天地,將這方朝霞山道場徹底吞并之勢!
而另一邊,一道昂藏身影如擎天柱石,正在對抗一位血色道袍的女子。
后者一把血色長劍如鮮血中浸沒,隔著這么遠,苦河都能聞到那刺鼻的血腥氣,不知屠戮了多少生靈。
這片大道之地可不僅是諸家天王,某些殘破星球上,還生存著不少生靈,而許多天王的內天地中,也孕育著不少種族生靈。
女子持劍橫掃天地,赤色寒光帶著絲絲縷縷的混沌氣,不僅斬身,更是斬神,觸之即傷。
不遠處,已經橫陳著不少殘破軀體。
那昂藏男子已經是且戰且退,不是對手,勉力支撐。
苦河當即認出,這血袍女子就是那位率先入世,殺穿了一座戰場的劫胎!
他剛要提醒季驚秋小心。
便見一道身影頂天而立,白玉般的手一手抓向長劍,一手橫斷虛空,壓滅了億萬縷劍氣,遮天蔽日,抓向血袍女子!
那股壓蓋星空的氣勢,實是令人心馳神往。
女子氣勢一變,手中血劍斬下,劍光綻放,刺啦一聲將前方天地乾坤如畫卷般裁開,劍光直沖季驚秋,好似將他當成了畫中人,同樣要一裁兩半!
這般神通,不僅是苦河,連那昂藏男子都看得變色,對方居然還有這等莫測神通。
他剛要提醒季驚秋小心,就見季驚秋出招未變,五指張開,掌心如含恒沙世界,硬生生代其承受一劍,而后抓住了血劍!
與此同時,另一只手掌心留下了無數道細微創口,剿滅億萬縷血色劍光,橫壓向血袍女子!
后者怒嘯一聲,一身血袍如流動般,化作一道血色長河騰空,瘆人而恐怖。
天地間,一時間恍如地震般,沸騰般的大道漣漪淹沒了這里,讓天地劇烈晃動。
相隔較近的朝霞山道場深處,都隱有轟隆聲。
女子以血袍護身,接下季驚秋一掌,手中長劍同樣震開束縛。
季驚秋神色平靜,審視著對方,沒有急著再出手。
因為他能感知到,遠處有一行數人在飛速向著這里趕來。
血袍女子瘋狂、混亂的目光落在季驚秋身上,竟是罕見地顯露幾分清醒。
她同樣看了眼遠方,嗓音竟是如煙般縹緲,問道:
“你我一人一半?”
這話,自然是問向季驚秋,要與其共分遠處而來的敵人。
不等季驚秋答復,數道身影包圍了此地,氣息強橫到凝固虛空。
有人眸光炙熱地看向女子,有人則是冷眼看了眼季驚秋,似乎不希望看到攪局者。
先前的昂藏男子壓下一口淤血,沉聲道:“道友,多謝相助,不過現在這里不需要旁人了,還請盡快離去。”
苦河皺眉,這家伙方才若非季兄,絕對會在對方的血劍下吃大虧,如今卻是翻臉不認人,一點不講體面。
季驚秋看也未看旁人,眼中只有血袍女子,笑道:
“還是你們一起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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