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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荒野下的道痕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從栽下菩提樹開始成神

  蒼幽及時收住了到嗓子眼中的囑咐,微微變色,像看怪胎似地看著眼前的“怪胎”。

  這家伙竟然就只是看了幾眼,就進入了悟道的玄妙境界。

  雖說此地本就是最頂尖的奇地之一,但這也未免太快了些。

  這一幕,讓她不禁想起了昔日,某人真種就敢仰仗世尊一脈的傳承特意,觀一界之生滅。

  不知今時今日,季驚秋再去觀道,會有怎樣的收獲。

  蒼幽心中猜測,沒有過多停留,悄然離去,將這片天地留給了季驚秋。

  她還要去拜見師尊,蒼青一脈也有諸多事務需要處理。

  不知覺中。

  季驚秋盤坐了下來,心靜如止水映月,舉目望去,視野所及,燈火如繁星。

  不知過了多久,季驚秋身上彌漫著一股蒼茫遠古的氣息,心靈早已深入幽海,直入淵海之下的“心靈荒野”。

  說是荒野,其實是一片未知地帶。

  季驚秋并非第一次到此。

  往日來時,這里霧氣蒼茫,可視度極低,哪怕是他,視線也難超過自身周邊數米,所以潛藏的危險看不見,也繞不過去,全看運氣。

  在這里,什么都可能遇到。

  季驚秋曾經遇到一縷劍氣。

  如云水煙云,其中氣象溟濛,只是看見,就讓季驚秋的“心月”搖搖欲墜,好似這縷劍氣曾斬落人間無數月,形成了某種無形的大道壓勝。

  見得這縷劍氣,哪怕是海拉二人,亦是神色微變,讓其別去招惹。

  這縷劍氣似有自身靈性,在他身邊徘徊了一圈就徑直離去。

  事后,海拉告訴他,幽海最深處的荒野中,時常能看到一些……

  超脫者留下的“大道痕跡”。

  也是這些痕跡,讓他們確認這天地間,真的有超脫一切之上的大自在者。

  季驚秋行走于荒野,只覺這次與過往都不同。

  他抬頭看去,重重迷霧擋不住群星的光輝。

  每一顆星辰,都代表著一盞心燈。

  這是何意?

  季驚秋心中思索。

  這些心燈,都可以視為栽下心燈者的心靈在幽海中的“倒影”。

  但不知為何,在這個時間浮現于幽海中,這是此前從未出現過的景象。

  而去,這一幕是只有他才能看見嗎?

  他神色寧靜。

  心能守靜,萬象皆明鏡。

  待季驚秋退出幽海,聽到了小吾周之言:

  “可惜,蒼青自縛雙手,也就怪不得剛歸來就被昔日的手下敗將踩著上位。”

  內景天地的竹林間。

  小吾周睜開了眼,結束了一次閉關,透過季驚秋的視線看到了當下所在。

  這二十年間,小吾周的地位有所回升,在融合了一絲吾周本源后,海拉已難像往日一樣隨意欺壓他,算是奪回了一點尊嚴。

  “什么意思?”季驚秋追問道。

  小吾周下巴微抬,示意腳下的世界樹:

  “這本該是蒼青最大的依仗與神兵,如今卻成為了大羅天的主要根基,輕易難以抽離,不然整座大羅天都有垮塌的風險。”

  不僅如此,就季驚秋所知,蒼青一脈還拋磚引玉,以世界樹為基,在幽海之上構筑了一方心靈界,可集眾生心念拖延幽海的蘇醒。

  而就吾周的意思,蒼青之主如此行為,無異于舍了自家的一只臂膀。

  季驚秋點頭,自語道:“如果九山真圣接下來將與蒼青一脈進行血戰,我會出手助蒼青一臂之力。”

  小吾周眉頭挑起:“你是聽不懂人話嗎?這家伙自縛雙手,活該被人欺,一艘大廈將傾的賊船,你還上趕著?”

  “蠢貨!”

  荷池中,海拉毫不客氣地嘲諷道,

  “你以為這家伙是誰?”

  “木釋天現在還在苦海里浮沉,蒼青犧牲自身顧全大局,在他這反而是加分項。”

  季驚秋不語,只是點頭,順手給了小吾周一腳,懲罰這家伙對房東缺乏尊敬。

  海拉的意思,差不多就是他的態度。

  小吾周搖頭,自語道:

  “這么說來,五大支柱怕是都舍了一些‘東西’,用來鑄就大羅天。”

  “季驚秋,找個機會在大羅天逛逛,這五個家伙必然有所求,才會如此不惜代價。”

  季驚秋記下了這句話,但沒回應他。

  與吾周的相處方式,就是決不能被其牽引著走。

  “我開辟守虛靜,刻道于天心,幽海也會有回應?”季驚秋問向二人,“這點怎么沒聽你們提過?”

  小吾周與海拉都沒開口,默契地看了眼某個家伙。

  這方已經擴展了不知多少倍,真正有了世界雛形的凈土中央,聳立著一株參天大樹,青碧幽綠,枝葉峻茂,灑落下大片涼蔭。

  最讓小吾周與海拉側目的,是這株菩提樹的樹冠已然沖破了凈土的穹頂,聳入了苦海投影中。

  而其根須,則早在二十年前,就已扎根于幽海,無限向下,貫穿了重重迷霧,縱然是季驚秋也不清楚,菩提樹的根須到了何處。

  距離木釋天昔年巔峰時還差了很遠。

  但這般氣象,卻無疑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循著二者目光。

  季驚秋頓時了然了這兩個家伙的意思。

  有菩提樹在,他應該不太需要擔心幽海的反撲。

  此外,他覺得方才所見的一盞盞大小不一,明滅不定的心燈,會讓他有意外的收獲。

  “季驚秋,其實幽海并非不能永寂。”小吾周忽然開口。

  一聲嗤笑聲響起:

  “又要賣弄你那萬古歸一的大道了?省省吧,他季驚秋自有通天大道可走,何必走你那一人獨行的獨木橋。”

  海拉直接揭穿了他。

  對此。

  季驚秋毫不意外。

  類似的拆臺,這二十年已經發生了不少起了。

  用小吾周的話說,海拉當下的行為就是經典的損人不利己。

  而海拉的態度是,她直抒胸臆,怎么就不利己了?

  至少道心通明了不少。

  “你是指,萬物歸一后,心念不起波瀾,任由幽海”季驚秋搖頭,“這條路確實不怎么樣。”

  幽海之所以能如此活躍,哪怕沉寂,也只是暫時,終會復蘇,就是因為萬靈不死。

  無數念頭落在心靈海洋中,尤其是那些站在高處的強者,心念滴落,激起的漣漪、波浪也越大。

  吾周的辦法,無非是讓天下唯他一人,他一人靜守靈臺,激不起任何漣漪波浪,幽海自然沒法“回應眾生”,也就掀不起什么風浪。

  季驚秋忽然看向某處方向。

  在他的感知中,天地間又有幾盞“明燈”亮起,這一次不是幽海中,而是有人勘破了守虛靜的真意,邁入了這一重臺階。

  一種無形的大道饋贈涌現,對道力早已觸摸到上限的季驚秋而言,就像是水滿則溢。

  最終。

  這份饋贈,悉數化作了內天地中的一份底蘊。

  大宇宙。

  被季驚秋留在原地,參悟心靈大道的十二人中,有人率先睜眼,透露著一股寧靜致遠的氣質。

  虛如空谷回響,包容而無滯。

  靜如止水映月,澄明而照物。

  一念之間,仿佛蘊藏著一界萬物的生發,這位名為天醒的過去強者,氣息頓時節節攀高,一眨眼就突破了天人的關隘。

  雖然沒有恢復最巔峰,卻也讓他重拾過去巔峰的七八成實力。

  “一場新生……”

  天醒眸光平靜,輕聲自語。

  他的腦海中很快浮現出季驚秋的面孔。

  一時間平靜無瀾的心境泛起漣漪。

  這位不僅將他從葬海中救了出來,如今更是有傳道之恩,

  欠下的因果太大了。

  天醒起身,沒有驚動、打擾其他人,悄然嘗試離開這里。

  很快他發現,季驚秋留下的限制,并未攔著他們離去,反而是一種保護。

  他再度長嘆一聲,這次欠的人情債太多了。

  他先是確認了自身所在,而后撕裂虛空,循著記憶中的坐標,踏上了尋覓自家宗門的道路。

  他出身一家真圣道場,但所在道場在過去的一次道爭中落敗,被幾家敵對勢力聯手葬送,就連真圣祖師也入劫而去。

  而像他這樣的天王,則要么被強行送入了葬海,要么直接身死轉世。

  如今不知過了多少年,祖師是否有歸來……

  過去一幕幕浮上心頭,天醒心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他終于回到了過去道場所在的世界。

  昔日群峰林立,大片宮殿坐落的圣地,如今連廢墟都不存在,只剩下地面上的大片雜草藤蔓,是天地間最原始的生命力顯化。

  時代更迭,歲月流轉,一切都物是人非,全都變了。

  天醒悵然,這片星空下到底經歷了多少文明的璀璨與毀滅,又見證了多少強者的崛起與落幕?

  無論過去有多輝煌,一次失敗就足以葬送一切,而他們這一脈就是當年的敗者。

  “誰?!登門不告是為賊!此地乃天神山的道場所在,勸告爾等莫要自誤!”

  前方深處,突然有一道身影凌空飛起,雄姿挺拔,眸光盛烈,氣勢恐怖,在天王中也不算弱者了。

  聽到記憶中的名字,天醒身形一顫,目光瞬間鎖定前方出現的身影,一個名字脫口而出:

  “小花?!你是左峰的花千樓?”

  聽到過去的黑歷史綽號,負責鎮守山門的男子面色頓時黑了下來,有種暴風雨欲來的不怒自威。

  但很快,他的面色一變,氣吞山河的氣勢陡然消失,失聲道:

  “你是天醒師叔祖?!您還活著?!”

  故人相見,片刻之后,天醒從過去的后輩口中,得知了這些年的經歷。

  在當年一戰幸存下來的門人弟子的協助下,祖師已于十幾萬年前成功歷劫歸來,找回了還活著的門人弟子,重鑄山門。

  “歲月流轉,唯有真圣可稱不朽,只要不死,一切都能重來!”

  花千樓激動道,

  “天醒師叔祖,祖師如今去了大羅天參加諸圣會議,等他歸來見到您,一定會很開心!”

  “您這些年去了何地,為何現在才歸來?您在內的部分門人,縱使祖師也沒能算到你們的命數軌跡、前世今生。”

  天醒有種如夢幻般的感覺,祖師居然已經歸來,重鑄了山門!

  “我……”

  天醒忽然啞口無言,將原本下意識要托盤而出的話,重新咽了回去。

  “我當年跌入了葬海,前段時日因緣際會下,才脫離葬海,重歸當世。”

  天醒隱瞞了季驚秋的所在,他覺得這位應該不希望傳道之事流傳開來。

  他身為真圣門徒,過去有希望攀升天尊的頂尖天王,很清楚“開道天下”的含義。

  “原來如此,難怪祖師也未曾算到。”花千樓嘆了口氣。

  “如今門中都有誰歸來了?”天醒追問道。

  “師叔祖不急,你我先找個地方坐下,我與你慢慢講這些年的變化……”

  待天醒聽到過去的不少師兄弟都已轉世歸來,不禁長嘯一聲,震碎了天地上方的云海,也掃清了心中最后的積郁。

  但很快,花千樓給他潑了一盆冷水,凝重道:

  “師叔祖您當下,優先恢復當年的修為,按照祖師昨日傳回的消息,天下又要亂了,道爭將啟,這一次將是不死不休的最初血戰!”

  “據聞諸圣間的會晤還沒結束,就已經有真圣道場間,提前定下了血戰,不死不休!”

  聽到這,天醒眸光深邃,瞬間想到了當年聯手葬送他們天神山的幾家勢力!

  “最初血戰?”

  “不錯!”花千樓道,“據聞,各位至強者們,會開啟冥墟一脈的地府陰土,用作血戰的戰場!”

  天醒忽然想到了季驚秋,旁擊側敲,詢問小花當世的年輕強者。

  能開道天下,這位無論放在哪一個時代,都會是首屈一指的強者。

  “當世奇才?”花千樓想了想道,“我沒怎么關注外面,不過聽聞有個叫季驚秋的,號稱古往今來第一天人。當然,再強也只是天人。”

  “季驚秋……”

  天醒低語,看到小花一臉不以為意的模樣,不禁搖了搖頭。

  那位雖是天人,但一般天王恐怕都不是其對手。

  等他開道完成,無需多久,就足以追趕上天王中的前列強者。

  在守真等至強者的要求下,諸圣與歸來的古神間,展開了第一次會晤。

  這場真圣級數的會面持續了很久,期間不乏各種流言蜚語傳出。

  比如某某真圣與另一位在會面上大打出手,直接定下了第一場血戰……

  又或是諸圣間談的并不愉快,拍桌之事屢見不鮮,五德宮那位身前的桌案都換了不止一塊。

  最后那位虛帝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開辟了一座臨時宇宙,讓態度激烈的幾人去里面打一場。

  “血戰……”

  姬安權最近在琢磨。

  是不是該把聯邦的某些老登給弄回來了。

  不然真有不長眼的對他們炎煌聯邦發起了血戰,指望那些盟友上戰場嗎?

  怕是第一時間直接跟他們切割了。

  但根據上次太幽一脈的談話,聯邦的這幫老登,似乎去了界外之地的超脫道場,聯系都是一個大問題。

  “有點棘手啊……”

  這一日。

  玄機真圣遙隔無垠時空,與姬安權取得了聯系:

  “做好準備,諸圣間已經初步商議妥當,第一次血戰要開始了,有些人盯上你們炎煌聯邦。”

  “你最好和季驚秋取得聯系,勸他壓制境界,不要過早進入天王戰場。”

  聽聞這番話,姬安權搖頭道:“季兄不會為了這種事止步的,以我對他了解,他只會加快腳步,距離嘗試破境,他應該已經不遠了。”

  玄機真圣沉默了會,道:“一個月后會有第一場血戰爆發,你們到時候可以看看,了解真實血戰的殘酷,或許會改變主意。”

  “哪兩家?”姬安權問道。

  “天圣湖與太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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