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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9章 選擇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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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熱鬧的人在旁邊看熱鬧的時候感受不到當事人的心理狀態,只會覺得熱鬧很好看。

  但是一旦這些看熱鬧的人波及,他們就會比當事人中弱勢一方的更加的驚恐。

  這就像是……路上有兩個人因為某些原因發生了口角,進而引發了沖突,其中一個人掏出了匕首開始扎刺另外一個人的時候。

  路邊看熱鬧的行人們會用一副蛋疼的表情看得津津有味,可能還會有人在旁邊喊上幾句。

  類似“朝他屁股扎”或者“你還手奪他的匕首”之類的,把看熱鬧發揮到了極致。

  但如果這個持有匕首的人突然轉向人群,那么這些看熱鬧的人會比兩個人中受傷的那個更加驚恐的逃跑。

  因為他們始終在旁觀,他們可以更理智的用腦子去思考這些事情發生之后可能會引發的結果。

  受傷是肯定的,甚至是死亡。

  也正是因為他們在旁觀者的角度看得很清楚,看清楚所有的事情的爆發,所以他們會比當事人更害怕。

  在腎上腺素的作用下可能當事人在這一刻都沒有意識到什么叫做“恐懼”,但旁觀者已經被恐懼所浸染了,只剩下被點燃。

  現在利卡萊州聯邦稅務局也是這種情況,作為看熱鬧的人他們很清楚藍斯家族在這個地方有怎樣的破壞力。

  他們甚至能夠看清楚一些事情的脈絡——

  有人惹上了藍斯家族,然后他們完蛋了!

  簡單,通透,又直接。

  也正是不斷被印證的結果讓他們都很清楚在利卡萊州得罪藍斯家族意味著什么。

  全家人離奇失蹤,死亡,永遠都不被別人找到!

  看別人熱鬧的時候他們會點評一下那些人的愚蠢,他們會思考,會想“為什么會有這么愚蠢的人要去找藍斯家族的麻煩”,也會想到“如果是我我就不那么做”之類的。

  所以當此時此刻一封來自聯邦政府的信函出現在他們的面前時,每個人都感覺到有一點蛋疼。

  接過文件的主管只是看了一眼,就好像手中的文件是一坨狗屎那樣隨手丟給了身邊的人,“也不知道這些聯邦政府的官僚們是怎么想的。”

  “真應該讓他們來基層工作一段時間試試,整天在金州那邊發號施令,總覺得這些事情能夠很容易的解決。”

  主管臉上帶著一些憤慨,這份信函中提到有人舉報萬利集團涉嫌偷稅漏稅的行為,要求利卡萊州聯邦稅務局對他們的納稅情況進行調查。

  包括,但不限于公司本身,董事會成員,股東,包括了藍斯本人,都在這份文件要求的調查名單之中。

  他身邊的主管也只是隨意的看了兩眼,就打算繼續往下傳,但是后面的人都擺了擺手不想看。

  第二名主管把信函又交給了局長。

  “說說你們的想法。”,他拿起桌子上放著的煙盒給自己點了一支煙,然后看向了副局長。

  很顯然,他希望副局長這個時候能稍微說點什么。

  副局長坐在那看著他,看了有那么七八秒的時間,然后向后靠在了椅子上,一只手壓在椅背上,另外一只手揚起來,就像是要為他接下來說的話做好鋪墊。

  他張了張嘴,手又放了下去,“我無話可說。”

  房間里本來有點嚴肅的氣氛頓時變得歡樂起來,所有人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局長也笑了,他想要嚴肅一點,但是嚴肅不起來,“沒有考慮過去試著調查一下嗎?”

  副局長聳了聳肩,“沒有,從來我都沒有考慮過,不過如果你想要去調查,我會支持你。”

  “畢竟按照工作手冊上的規定,如果你失蹤了,那么我就是局長。”

  其他人也都在笑,這顯然是一個玩笑話。

  副局長也笑了兩聲,“我說的是實話,沒有什么好調查的,這是一個很棘手的事情。”

  “如果沒有調查出來這些官僚老爺們想要的東西,他們肯定不會就此停下來,可能會要求我們繼續深挖萬利集團和藍斯家族的一些事情。”

  “直到,我們從那邊挖出了他們想要的材料。”

  “可問題是,如果真的挖出來了那些材料,證據,線索,誰敢查?”

  他看向了其他人,其他人都紛紛搖頭,他又稍稍調整了一下坐姿,把右腿搭在了左腿上,“藍斯家族和那些小黑幫不一樣,那些小黑幫說查就查了。”

  “就像是上次那個……”,他說出了一個小黑幫的名字,也是利卡萊州內部的一個黑幫,統治著一個有著五十萬人城市的地下世界。

  有人舉報這個黑幫的首領偷稅逃稅,而且數額很巨大,聯邦稅務局這邊就啟動了對他的調查,很快就找到了足夠多的線索和證據,然后把他送上了法庭。

  整個黑幫也因聯邦調查局的插手徹底的被瓦解了。

  當時很多人都說聯邦稅務局在打擊犯罪這件事上做得比聯邦警察都要好,至少他們真的能做到,而不像警察那樣,都是在逗弄著玩。

  他們有過多次打擊黑幫的經驗,可以說是經驗豐富!

  “藍斯家族和以前我們所有面對的黑幫都不一樣,先生們。”

  “首先他們在本地的勢力很大,如果我們真的要調查他們,就要面對來自于各方面的壓力。”

  “特里州長那邊的,州議院的,各地的市長。”

  “如果我們能夠克服這些州內的內部問題,那么接下來就是來自聯邦政府層面的壓力。”

  “社會黨,參議院,眾議院,國防部,軍方,可能還有一些其他方面的巨大壓力會一下子壓下來。”

  “就算,就算金州的那些官僚老爺們能頂得住這么多的壓力,繼續讓我們推動這件事,先生們,你們認為我們能夠抵擋得住來自藍斯家族的壓力嗎?”

  他拿起了局長的香煙盒從中抽出了一支點上,“他們會干掉我們,然后找個人去頂罪。”

  “就像是他們一直以來的那樣。”

  “我們是稅務局探員,我們如果死在了這里,負責調查這個案子的是本地的司法機關和執法機關,換句話來說全都是藍斯的人。”

  “他隨便找個頂罪的人,可能在監獄里待上一段時間就能出來,并且把自己從整件事里摘出去,摘得干干凈凈。”

  “他不會有任何的損失,但是我們會死,我們的家人會死,以這些年來藍斯家族的做派,你們應該能夠想象得到!”

  其他人,包括局長都點著頭,他們就是看熱鬧看得太清楚了。

  藍斯家族的這些人對于挑釁他們的人從來都是下狠手的,哪怕是他們自己成員的親人,比如說“波頓先生”之前的那個兒子。

  因為他犯了錯,藍斯家族的人說干掉他就干掉他,不會因為他是家族成員的親人,就放過他。

  也正是這種幾乎嚴苛遵守的規矩,讓所有人都意識到藍斯家族在對待這些問題上,是不會有任何妥協余地的。

  如果非要調查藍斯家族的稅務問題,他們就要做好隨時隨地會離開這個世界的準備。

  副局長撇了撇嘴,“總之,我的建議是先敷衍過去,等到實在是沒辦法的時候再去看看怎么弄。”

  “至于現在?”,他搖了搖頭,“該做什么做什么,別想那么多。”

  “當然,如果有人想要試著通過這件事來獲得那些官僚老爺們的關注,也不是不行,你們任何人,包括你們的手下,都可以去做,但是別拖上我!”

  “我剛他媽才買了一艘新船,還沒有來得及駕駛它去湖上兜風,所以最好別把我算上,我他媽謝謝你們了!”

  房間里的氣氛并不嚴肅,但也不活潑,藍斯家族的問題就像是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壓在每個人的心頭。

  局長彈了彈煙灰,“我聽說萬利集團的納稅一直以來都非常的完整,他們并沒有采用任何避稅的措施。”

  “或許我們可以先和藍斯·懷特那邊聯系一下?”

  其他人都露出了有些愕然的表情,副局長的表情里還透著一絲玩味。

  “我覺得沒問題。”,過了一會之后,副局長點了點頭,“以藍斯家族的勢力和實力,只要我們調查他,就不可能不讓他們知道這件事。”

  “如果能事先溝通一下,或許能解決一些問題,能維持住我們現在的局面,也能交了上面的差事。”

  其他主管都紛紛點頭,其實對于他們來說,他們也不希望調查藍斯家族。

  這些年里被藍斯家族干掉的人太多了,藍斯這個人的手段在某些時候非常的酷烈,根本不給人反抗的機會。

能和平解決這件事當然是最好的  局長立刻拍板,“既然大家都沒有什么異議,那么我稍后會聯系藍斯·懷特談這件事。”

  “最近除了一些到收尾階段的工作之外,其他的都暫時放一放,等這件事的具體結果出來。”

  會議結束之后副局長留了下來,他們關起門后問道,“你是怎么考慮的?”

  局長看著他,兩人對視了片刻,“沒有太多的想法,只是不想死而已。”

  副局長點了點頭,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但他們都在這一刻都想到了大致類似的事情。

  下午的時候,會計師那邊已經重新審驗了公司這兩年的報稅和納稅情況,基本上符合藍斯的要求,足額納稅,不避稅,不逃稅。

  公司里有不少人都和藍斯提到了避稅的事情,之前。

  但藍斯始終不愿意避稅,倒不是說他是一個老古板,他其實也知道如果合法避稅能給公司減少大量的營業稅。

  可避稅這個東西說白了就是鉆法律的漏洞,如果聯邦政府不找你麻煩還好,一旦他們決定找你麻煩,就總有辦法讓這些不違法的事情變成不合法。

  看上去好像是一樣的,但是還是有一些區別的。

  “前面幾年的材料正在整理,公司的納稅部分的檔案一直以來都保存得非常的完整,很快就能厘清。”

  “你個人和其他先生的財務稅收情況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有些收入支出并不是很完善,我們需要更細致的比對和計算,才能出結果。”

  藍斯微微頷首,“很好,盡快把這些事情都弄清楚,不管是要錢還是要人,都不是問題。”

  正在說這件事的時候,桌面上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會計師立刻起身告辭,藍斯點了點頭,允許他離開。

  等會計師離開之后他才提起電話,電話是公司秘書那邊轉過來的,“州稅務局局長想要和您通話,先生。”

  藍斯皺了一下眉,“接進來。”

  聽筒中傳來了一些線路改變的聲音,隨后一個陌生的聲音響了起來,“懷特先生,你好,我是利卡萊州聯邦稅務局的局長,很抱歉在沒有預約的情況下突然給你電話,希望沒有對你造成任何的困擾。”

  藍斯臉上沒有什么表情變化,語氣里卻透著一些熱情,表演這個東西,他也是很擅長的,“不,沒有任何的困擾,我只是有些好奇,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嗎?”

  聯邦調查局的局長笑了兩聲,“感謝你的理解,有些事情不太方便在電話里說,不知道我是否有幸能夠拜訪你,我們面對面的更方便溝通一些。”

  他沒有說讓藍斯到稅務局這邊來,這樣的要求會顯得很生硬,有攻擊性,也容易讓人產生誤解。

  但是如果是他自己主動來拜訪藍斯,那么就顯得沒有那么的針對性。

  藍斯沒有猶豫太久,“我這幾天都有時間。”

  稅務局局長的聲音里透著高興,“我大概明天會抵達金港城,那么我們到時候見?”

  “嗯,可以,直接到我的公司來,你應該知道它在哪。”

  “是的。”

  “那么我們回頭見。”

  “回頭見。”

  藍斯放下電話之后看著聽筒頗有些玩味,他剛從托馬森主席那邊得到了聯邦稅務局要調查他的消息,州稅務局的局長就要上門來拜訪。

  這是一個很有趣的信號,希望這位局長能夠像他想的那樣,別亂來。

  第二天上午十點鐘剛過一點,秘書就告訴藍斯,稅務局的局長已經到了,藍斯讓人把他請了進來。

  這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所以藍斯還是保持著一定的禮貌性,當辦公室的門被打開,稅務局局長從外面走進來的時候,藍斯這才從辦公桌后繞了出來,站在桌邊伸出手,和稅務局局長握了握。

  “很高興能見到你,懷特先生!”,稅務局局長看起來四十多歲,個頭不高,有點微胖,看起來不像是有什么危險性那樣。

  藍斯也笑著回應了一句,“我也是。”,他說著松開手,示意對方坐在椅子上,然后他走回到自己的椅子邊坐下,還讓秘書送了兩杯咖啡來。

  “我以為你可能要更遲一點。”,他打開了桌面上的香煙盒,示意稅務局局長自己取一支。

  后者沒有拒絕,隨手挑選了一支,然后自己給自己點上,“我昨天晚上結束工作之后就讓司機連夜開車送我過來,其實我早上八點多的時候就已經到了。”

  “我在外面吃了一點東西,然后訂了一個酒店稍微調整休息了一下,就過來了。”

  藍斯不置可否的點著頭,“很聰明的行程,我能知道我們有什么是在電話中不能談的嗎?”

  稅務局局長一直在觀察藍斯,他觀察了有那么一會后,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檔案袋,遞了過去,“你可以先看看。”

  這個時候秘書推著車進來,除了咖啡外,還有一點小點心。

  等她搞定這些東西離開后,藍斯讓他先享用咖啡和點心,而他自己則開始看起這個檔案袋里的東西。

  可以說是一份正式的協查工作要求,里面提到了聯邦稅務局總局接到舉報的內容,以及要求他們調查的對象。

  萬利集團和藍斯本人的名字就排列在最前面。

  他很快就看完了這些內容,然后把它放回到檔案袋里,“很有趣的內容。”

  “需要我配合你們的調查工作嗎?”,他問。

  稅務局局長正在品嘗著咖啡,上好的咖啡,上百塊錢一磅,在聯邦已經是最頂級的咖啡了。

  可能還會有價格更高的,但是那種價格更高的品質未必能比這個上百塊錢一磅的好多少,這些高出來的價格往往都是其他附加值溢價,不能體現出它們真實的價值。

  感慨了一下咖啡的香醇后,稅務局局長把杯子放下來,“我該怎么說呢?”

  他嘆了一口氣,“如果可以的話,我是不愿意接受這份工作要求的,因為我知道這不是一份好工作。”

  “所以我來到了這里,懷特先生,我試圖通過我們之間的溝通尋找到一個能夠達成平衡的點。”

  “我是利卡萊州本地人,我不想惹麻煩。”

  這就是非常直白的表達了,藍斯微笑著點了點頭,“這是一個好選擇!”

  他停頓了一下,“既然有人舉報,讓你調查,你就好好調查,我會派公司的會計團隊配合你們的調查工作。”

  “有問題就要把問題調查清楚,不然問題就會一直存在,并始終被一些人惦記著。”

  “公司這邊沒有什么不好被人調查的東西,包括我個人也是如此,一直以來我都有足額納稅的習慣,我會讓公司的會計師那邊配合你們的調查工作。”

  “既然有了懷疑,就一定要搞清楚!”

  稅務局局長有些意外,他以為藍斯會說一些其他的,沒想到他居然如此大大方方的讓稅務局這邊來查,這就說明至少大多數問題上是沒有問題的。

  至于那點細節?

  如果追究細節問題,聯邦就沒有無罪的人,每個人都會有罪。

  而且他們會協商著來解決,來彌補。

  能做到這一點已經超出他的想象,既能解決金州那邊的工作要求的問題,又可以不得罪藍斯,稅務局局長終于松了一口氣,“感謝你的理解,我會盡快安排好后面的工作,并向社會各界證明萬利集團和你個人在稅收上對聯邦政府的支持!”

  藍斯很滿意他的態度,“溝通是解決問題最有效的手段,你看,只是經過一些簡單的溝通我們之間就沒有了誤會。”

  “所以,有任何事情,和我保持溝通,避免誤會的產生。”

  稅務局局長連連點頭,“是的,這也是我在這里的原因。”

  正事談完了,那么藍斯肯定還要談一些私事,“剛才你說你是利卡萊州本地人?”

  稅務局局長沒有否認,“是的,我出生在曼特農,父親是市政廳的公務員,我后來從利卡萊州州立大學畢業后,順利的進入政府部門工作。”

  “畢業后的第一年正好聯邦的稅法進行了一次調整,稅務局進行了第一次擴招,我父親認為這是一個好機會,所以我就加入了稅務局中,一干就是二十多年。”

  他說起這些話的時候有些唏噓,其實在這之前,在戰爭導致稅法修正案通過之前,稅務局的情況其實并不是那么好搞。

  因為新的修正案之前,在自由黨最后執政時期,他們幾乎免去了個人所得稅等一系列的稅收,這導致稅務局征稅的對象只有那些大資本家。

  大資本家的稅不是那么好收的,他們掌握著社會上超過一大半的資源,并且或多或少還和政壇有聯系。

  在過去的幾十年里,資本勢力才是聯邦最強大的力量,各大壟斷集團幾乎把整個聯邦社會玩弄于掌上。

  所以在這之前稅務局想要收稅,也是一個很麻煩的事情,甚至可以說稅務局并不是一個有吸引力的部門。

  因為進入了稅務局,就意味著會得罪人,會完不成工作。

  如果不是這次戰爭中聯邦政府前所未有的加強了稅務局的力量,他們現在的日子依舊不能說有多好。

  “可能誰都想不到稅務局也會獲得巨大的提升,特權,實力,各方面的。”

  “我很幸運!”

  藍斯對他的說法很贊同,“我聽說過一句話,叫做選擇比努力重要,你的經歷正好證明了這一點。”

  “不管是在選擇工作這件事上,還是現在,你都做了最正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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