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行委員說的這些話可以說是命中了韋德州長的要害。
如何深刻的讓韋德家族的血統和因德諾州牢牢的綁定在一起,是一個關鍵。
任何一個政客都會希望權力的傳承是以血統,姓氏之類的作為紐帶,而不是競選。
現在他們給了韋德州長一個頗有些誘惑力的條件,只要他答應下來,因德諾州立刻就能轉變陣營,不加入任何一方的同時,還能獲得兩個黨派的支持以及資源。
畢竟,誰都不希望對方能夠在國會增加一個席位的同時,自己這邊少一個席位。
這不是簡單的“一”的差距,而是二的差距。
國會本來就只有四十五個席位,差兩個,往往就代表了決定性的優勢,所以任何一個黨派都不愿意失去因德諾州的席位,那么韋德州長就能夠憑借這樣的優勢,獲得更多的好處。
他幾乎在第一時間,心里就贊同了執行委員的這個想法,不過出于一些政治或者其他方面的考慮,他并沒有立刻就答應了下來。
“我需要考慮一下,這對我,對整個因德諾州的政壇來說都是一次劇烈的地震,并且我還要考慮到州議院的問題。”
執行委員沒有反對,還頗為贊同,“這的確是一件大事情,也需要你認真的思考。”
“關于州議院的情況你不用太擔心,雖然我們的人不多,但多少還是會有的。”
“我能出現在這里和你談這件事,就代表著我們也會搞定州議院里的問題,至少州參議院沒有問題,州眾議院需要加把勁。”
“韋德,這樣的機會并不多見,早一點,或者遲一點,都不如正正好!”
“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韋德州長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他的意思是早一些遇到這樣的事情,韋德州長肯定是不會答應的,也不敢隨便答應的,那個時候自由黨的權勢不顯,他不可能把自己的籌碼壓在自由黨身上。
遲一點也不行,國會的游戲規則說到底,就是關鍵的“大多數”,也就是關鍵的三十一票。
只要超過三十一票,就意味著可以表決通過,當他們手中掌握著三十一票時,再想要把自己賣個好價錢,恐怕也很難。
所以現在,是一個好時候,也是一個好機會,社會黨手中還有十六七個席位,只要削減不多的幾個席位到十四個以內,那么整個計劃就是成功的。
換句話來說,并不需要每個社會黨的州都這么做,有那么幾個人站出來,事情就能解決。
越早做出決定,獲得的利益也就越大,韋德州長很清楚這件事。
他考慮了許久之后,才緩緩的點頭,“我答應了。”
執行委員臉上露出了笑容,他伸手和韋德州長握了握,“你能做到這一點說明你是一個真正的聰明人,社會黨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稍后我們的人會和你接觸,按照正常的提名流程走就可以了。”
到時候韋德州長提名社會黨和自由黨的參議員候選人,州議會方面通過,州內進行直選,選出的人選將會成為最終的兩名參議員。
基本上可以說是百分之百能操作的,執行委員和韋德州長交代了一些細節之后,就起身告辭了,他還有其他的工作。
將執行委員送出去之后,韋德州長回到了自己的書房里,他坐在那,點了一支煙。
他的兩個兒子和他的弟弟也來到了房間里,他們問起了剛才執行委員來這里的緣由。
畢竟那是自由黨的人,突然拜訪一名社會黨州長,確實有些讓人感覺到奇怪。
“他來做什么?”,問話的是韋德州長的弟弟,兄弟兩人關系一直都很好,親兄弟,所以這位韋德州長的這個弟弟說話不那么的小心翼翼。
韋德州長抿了抿嘴,“他,或者說自由黨想要我這邊讓出一個參議員名額給他們。”
他的弟弟還沒有說話,他的一個兒子就忍不住說道,“這是要我們背叛社會黨嗎?”
房間里的另外三雙眼睛一下子就看了過去,讓他感覺到有些尷尬,“我說的不對嗎?”
韋德州長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這件事不能用簡單的對,或者錯來區分,從嚴格意義上來說我們需要負責的是生活在這個州的人們,而不是那些黨派或者其他什么人。”
“只要我們做的事情對得起這里生活的人們,那么我們就可以去做。”
“這與我是不是社會黨,會不會和自由黨合作,其實沒有什么太大的關系。”
“和社會黨合作,我們家族就能獲得更好的發展了?”,韋德州長搖了搖頭,“和誰合作,取決于誰能給我們帶來更多的利益!”
“總之這件事先這么安排,離推選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說不定還會有一些其他的變化。”
接下來幾天時間里整個聯邦都很詭異的安靜了下來,那些主流報道除了報道偷稅的大明星被查得快要靈魂出竅之外,基本上都在報道總統搬離總統府的進程,以及對內閣人選是否能夠勝任他們的新工作而猜測。
內閣成員的名單并不是選舉出來的,而是總統任命出來的,這就意味著有很多閣員并不是人們比較熟悉的那些聯邦政府高級官員。
甚至有人之前都不是政府官員!
比如說聯邦教育部新一任部長居然是一個沒有從政經歷的大學教授,選中這個人的原因據說這位大學教授的一些觀點非常契合波特先生的想法,算是他競選團隊中的一名“民間顧問”。
至于有沒有什么更深層次的幕后交易,就沒有人知道了。
每一次換屆大選社會上對內閣人選總是出奇的好奇,誰都不知道總統會把什么東西放在那些重要的位置上。
比起社會輿論的逐漸平靜,在金州最大的賽馬場里,氣氛卻開始變得越來越狂熱。
數不清的女士們和先生們聚集在這里,他們手中拿著《賽馬報》和剛剛下注的馬票,揮舞著手臂大聲的對著正在進場的賽馬呼喊。
熱烈的氛圍讓坐在貴賓看臺的藍斯,都感受到已經融入了空氣中的強勁動力!
赫伯特老人就坐在他的旁邊,這次他們的賽馬排在第三場,現在是第一場。
等前面兩場的比賽結束之后,才會輪到他們的。
賽場上有不少人們比較熟悉的馬匹,但是也有一些比較陌生的,像是“國王”在這場賽事中,就屬于“黑馬”,因為沒有人聽說過它。
可能有些關注利卡萊州賽馬比賽的人知道,但大多數人是不會關注其他州的賽馬比賽的,所以它的知名度不高,是一匹黑馬。
等今天的比賽全部結束之后,每一場的前兩名,將會參加后天的半決賽,然后是一周后的決賽。
作為聯邦一個一級賽事,如果能拿到較好的成績,明年“國王”就可以直接報名所有的一級賽事,而不是需要先拿到州賽事冠軍,然后才能報名了。
“這些馬看起來很漂亮,但它們肯定跑不過‘國王’。”
赫伯特老人的眼神盯著那些賽馬,盯著那些騎手,他和馬打了一輩子交道,有一套自己判斷賽馬的方法。
當然這里面也不能排除某種先入為主的觀點,他會覺得所有的馬都不如他的。
藍斯對這方面并不是太懂,只是跟著點頭,“看起來這些馬就像是一個個花架子。”
赫伯特老人聽完之后忍不住笑出聲,“你說的太對了,都是花架子,我現在無比的期望‘國王’能夠給我們帶來一場酣暢的勝利,讓他們瞧瞧來自利卡萊州的國王是如何統治這片賽場的!”
伴隨著賽馬進入比賽欄位,騎手也做好了準備,現場的氣氛變得更加的緊張且熱烈起來。
那些賭狗們的叫喊聲仿佛能撕破整個天空,從他們口中噴出的熱氣讓觀眾席仿佛被蒙上了一層薄紗。
伴隨著一個響徹全場的“嘟”聲,欄位的擋板瞬間被打開,同時所有的騎士夾緊了馬鞍,比賽正式的開始了。
也就在這一刻,幾乎所有觀眾都忍不住站了起來,只是看到它們開始奔跑,哪怕是藍斯,都感覺到了一絲絲緊張。
赫伯特老人也站了起來,他沒有買這些賽馬的馬票,但不妨礙他也被整個賽場的氣氛所感染。
看著他攥緊的拳頭,藍斯覺得有些有趣,或許人到了一定的年紀之后就是這樣,萬事隨心,不會被外物所侵擾。
這場比賽的賽程是兩千四百米,看著這些賽馬不斷的奔跑,沖刺,感受著那震動天空的吶喊聲,藍斯的注意力也逐漸的集中在了跑的最快的那幾匹馬上。
每一匹馬在奔跑起來的那一刻就像是飛馳的精靈,它們身上肌肉的輪廓的運動,給人一種賞心悅目的美感!
賽馬其實也是一個有技術的運動,并不是說一匹馬的屬性好,就一定能夠拿到冠軍。
騎手也是十分重要的,體力的分配,競速的策略,都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伴隨著最后一圈的沖刺開始,所有的賽馬都開始加速,特別是最前面的幾匹,幾乎每一秒都在發生名次的變化,很多激動得賭狗腦袋上都開始冒著白煙。
現場的大喇叭里傳出的解說聲音就像是被人按了加速鍵,幾乎一秒不停頓地瘋狂向所有人介紹此時最激烈的比賽情況!
在賽場外也有很多人,他們沒有買到票或者買不起場內票,就拿著馬票在賽場外聽著大喇叭內的內容,不斷的揮舞著拳頭,為自己選中的賽馬加油。
伴隨著第一匹賽馬沖過了終點,整個觀眾席就像是……集體爆發了一次。
一些人親吻著手中的馬票,他們應該贏了不少,也有人把手中的馬票撕成碎片丟到了空中,毫無疑問,又是一筆錢打了水漂。
伴隨著所有的賽馬逐漸慢了下來,最終停在那,每一批賽馬的工作人員立刻沖上去清理它們身上的汗水。
現在的天氣太冷了,如果不能及時清理,說不定會感冒生病。
人總是說“人類是大自然最偉大的動物”,可人們又不明白,為什么最偉大的動物中的百分之九十九,都不如場下的那些賽馬之前。
赫伯特老人也坐了下來,他意猶未盡的和藍斯說道,“很精彩的比賽,我對我們的比賽更期待了。”
“這些賽馬都很漂亮,而且價格也很高,我這幾天打聽了一下,這些賽馬一哆嗦基本上都是五萬塊錢起步。”
從各州來的冠軍,確實值這個價,他們自己的那批“國王”,差不多也是這個價。
賽場上的賽馬消失在賽場上,工作人員開始重新整平跑道,他們有專門的機器,就像是犁地一樣,繞著賽場轉了一圈,隨后新的賽馬開始進場。
這些賽馬已經在外面做好了熱身,它們從通道進來的時候,現場的解說也開始介紹這些賽馬的名字和它們過往的戰績。
一切都一如之前那樣,只是這一場比賽第一名領先第二名較多,在最后一圈的時候不像是第一場比賽那樣的激烈,因為勝負關系非常的明顯。
等過了十幾分鐘,第三場比賽開始,赫伯特老人和藍斯,還有隨行的其他人員,牛仔們,都站了起來。
他們看到了他們的賽馬,那匹漂亮的黑棕色賽馬從通道中走出來。
“……接下來的這匹賽馬是……,我看看,我有些陌生(翻動文件的聲音),它來自利卡萊州,是今年夏季利卡萊州州賽的冠軍,成績很棒,已經創造了該州的新紀錄!”
“在全國賽事紀錄中也是屬于非常靠前的好成績,這匹叫做‘國王’的賽馬來自于勞倫斯農場。”
“我不確定他們這個農場以前是否參加過這樣的大型賽事,但我很高興能夠在這里看到一些新鮮的血液,希望它今天能夠給我們帶來一些驚喜!”
“我對它知道得不多,所以我無法給大家更多的評價和個人觀點,只能祝它在本場比賽中取得好成績,并且讓我在半決賽和決賽的時候再見到它。”
“它的騎手……我也沒有聽說過,但不要緊,在這里沒有什么宿命論之類的,只要能跑出好成績,人們就會記住你!”
“我剛才看了一下它的賠率,五點三幾,我打算追加十塊錢,也許就中了呢?”
伴隨著解說的笑聲,現場的確有些人有些意動,雖然風險很大,但是賠率足夠高。
等所有賽馬進入馬欄,騎手也做好了準備,比賽現場再次安靜了片刻,但只是片刻。
伴隨著“嘟”的一聲汽笛響聲響徹全場,所有人都站起來揮舞著手臂為自己購買了馬票的賽馬加油,赫伯特老人也激動的揮舞著手臂,高呼著“嗎惹法克超過那個婊子養的!”
“對,就這樣,喂它吃屁!”
“別讓那個狗娘養的追上你,法克!”
他投入忘情的喊著,其他牛仔的情況也差不太多,在鄉下地方可沒有什么文明與道德,他們要面對的都是有攻擊性的強盜,食肉動物。
和這些東西交流不需要文明!
藍斯也被拽了起來,“你也跟著我們喊。”
藍斯只能和他們學著揮舞著手臂,亂七八糟的喊了一會。
伴隨著國王開始沖刺,解說員再次發揮了他的超級無敵快嘴技能,清楚又詳細的解說了不斷交替的第一名。
當國王以第二的成績沖過終點線,赫伯特忍不住把馬票撕碎了狠狠摔在地上,“這個狗娘養的,如果不是我們第一次來到這里比賽,我們肯定是這一場的第一!”
南方的賽馬到北方來比賽,而且還是這么寒冷的天氣,肯定會有些不太適應,包括騎手都有可能。
冬季賽馬并不是一個好時候,對賽馬本身的素質要求也更高,騎手也是。
看上去好像只是那么一小會的時間,但實際上為了減輕賽馬的負重,所有的騎手都穿得很單薄,在這么寒冷的風中別說吹多久,就跑兩三圈,他們的身體就會凍僵!
不適應是比賽節奏和最后沖刺出現問題的原因,如果他們有更多的時間來適應和鍛煉,赫伯特認為他們可以跑出更好的成績!
藍斯坐了回去,“至少進入了半決賽,不是嗎?”
赫伯特老人點了點頭,“是的,至少我們有機會參加決賽,這已經很好了。”
他頓了頓,“我們需要場地盡快的讓國王適應,這里太冷了,只是看著他們跑,我就能想象得到那有多糟糕!”
他看著藍斯,藍斯考慮了一下,“這件事我來解決,我會盡快幫你們聯系一個標準賽馬場。”
新金市還是有好幾個賽馬場的,并不是所有的賽馬比賽都在冬天,有些在春天,有些在夏天,有些在秋天,也有些在冬天。
想要拿三冠王很容易,但是四冠王,五冠王,就需要這些賽馬有全天候的超級適應能力,并且一整年狀態都維持在巔峰,這很難做到。
所以四冠王,五冠王,一哆嗦就是幾萬,甚至比賣酒還要賺錢!
一匹賽馬一年能哆嗦幾十次,這就是上百萬的,如果有足夠多的賽馬一直哆嗦,那就是一年上千萬的收入。
難怪總有些人把賽馬當作事業來做,確實能賺到錢,而且是大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