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不管是在黑幫經營上,還是在商業經營上。
像其他的幫派經營的酒吧都是隨便起的名字,或者交給負責酒吧的干部,隊長起的名字。
這就導致了一個幫派下酒吧的名字幾乎都不一樣,叫什么的都有。
但是教授不同,所有的酒吧都用了相同的名字,就叫做“狼吧”,很好認,有辨識度。
這其實是一種非常值得提倡的培養品牌認同的過程,當一個顧客一直在狼吧飲酒,養成了這種習慣后。
那么以后在他有選擇機會的時候,他很大概率都會選擇狼吧。
甚至因為認同酒吧的品牌,從而認同狼幫這個黑幫!
沒有人希望自己一直都是黑幫,教授的目標很遠大,他希望狼幫只是他人生中的一個階段,而不是永遠。
他想要借助狼幫這個平臺,走向更高的地方,比如說……政壇。
聽上去好像有點不可思議,但如果他不打算競選州長,競選參議員的話,只是做一個市政議員什么的,其實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教授自己也一直認為,高中教師并不是他能力的極限,是他家庭背景和社會關系的極限,如果給他更多機會,他可能會更加的優秀!
但很可惜,他只是普通家庭的普通人,沒有什么顯赫的背景,也沒有愿意借給他高利貸的貴人,他只能最終成為了一名黑幫的頭目。
現在,他隱約的又看見了一絲希望!
隨著工人俱樂部被查封,港口區的酒吧也開始變得熱鬧起來,幾乎是過了中午就開始有客人。
就這么幾天時間,讓沃爾夫和教授都感受到了賺大錢的快樂!
每天一萬多兩萬塊的往口袋里塞錢,沃爾夫眼珠子都紅了,他也終于知道為什么人們都喜歡往繁華的地方跑了。
因為這里,遍地都是錢!
之前他還不信,現在信了。
所以狼幫現在除了要對抗藍斯之外,重心主要就放在了酒吧上。
下午兩點多,突然有人拍了拍就把的大門,守門人朝著外面瞥了一眼,好幾個人,其中有個人他見過,來喝過幾次酒,甚至他還記得對方的名字。
好像叫做……戴夫什么的?
“今天你不上班?”,守門人沒有立刻打開門,他的目光在戴夫身后的幾人身上一掃而過,最終又回到了戴夫身上。
戴夫有點緊張,他的手心里都是汗水,“你知道,我們罷工了。”
守門人一拍腦門,“我把這件事忘記了!”,他笑了笑,“這些都是你的同事?”
戴夫點著頭說道,“是的,俱樂部被查封了,他們想喝一杯。”
“我喜歡你們的酒,沒有加太多的水,至少值那個錢!”
守門人聽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你是懂酒的!”,他說著就打開了門,不過目光還是盯在戴夫身后的那幾個人身上。
他們穿著碼頭上常見的藍工服,看起來也的確不像是有害的。
最終,他還是認為這些人沒有什么問題,“知道這里的規矩嗎?”
戴夫松了一口氣,“知道,別惹事。”
“你好像很緊張?”,守門人又多看了一眼戴夫。
戴夫搖了搖頭,“不,只是想到了罷工的事情,我現在迫不及待的需要來一杯!”
守門人覺得他的回答沒有什么問題,而且戴夫的確來過幾次,也很守規矩。
他從門邊讓開,“祝你們有個愉快的旅程,先生們。”
“謝謝!”,戴夫點著頭和他擦肩而過,等所有人都進去之后,他開始重新把門栓插上。
雖然危險品管理局不太會來查他們,但他們也要提防藍斯那伙人。
就在他關上門剛準備坐回到椅子上的時候,突然有人從他背后用手臂勒住了他的脖子,并且用力把他的頭向上抬。
突然遭到了襲擊他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再想反抗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一把刀子切開了他的喉嚨,連同著大動脈。
不到二十幾秒,他就倒在了地上。
被他放在椅子上的《少女奇幻游記》也被他碰落下來,就落在他的身邊……
戴夫面色慘白的離開了這里,雖然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當他看著這些人當面殺死了另外一個人時,這對他的沖擊還是太大了!
當他跑出酒吧時,在巷口停著但沒熄火的幾輛車,快速的朝著這邊開過來。
等車子停穩,一批人從車上下來。
埃尼奧一手提著沖鋒槍,一手拿著一根吸了一半的香煙,他的臉上帶著一股化不開的恨意!
一大批帶著槍進來的人讓酒吧里所有人都有那么一瞬間失去了思考能力,當一個打手把手伸向衣服下的時候,埃尼奧抬手就是一槍!
槍聲讓那些大白天就喝多了的酒鬼們驚醒過來,整個酒吧一瞬間就亂成了一團糟!
還在迷迷糊糊睡覺的經理被槍聲驚醒,他整個人被嚇得一哆嗦,一邊指揮著其他人出去看看發生了什么,一邊撥通了總部的電話。
“怎么了?”
接電話的是沃爾夫,經理用驚慌的語氣說道,“他們殺進來了……”
“誰殺進來了?”
“除了藍斯的人還有誰能殺進來?”
“法克,快派人過來,在……街這邊!”
聽筒中的槍聲非常的激烈,聽起來對方使用了沖鋒槍,而且不止一把。
經理嚇得渾身都在顫抖,他是一個干部,他已經很多年沒有經歷過這種陣仗了!
他電話都來不及掛,直接丟在了一邊,雙手哆嗦著拉開了抽屜,從中拿出了一把手槍攥在手里!
在沖出去被打死,和躲起來之間,他選擇了躲起來。
他鉆進了桌子下,咬著牙關不讓自己發出任何的聲音。
門外的槍聲并沒有持續多長的時間,不到兩分鐘,整個房間里只剩下聽筒中傳來的“喂喂”聲。
隨著辦公室的門被一腳踹開,連“喂喂”聲都沒有了。
不管是經理,還是聽筒另外一邊的沃爾夫,都屏住了呼吸。
腳步聲由遠而近,經理突然間特別想拉屎,肚子也很難受,他太緊張了!
從小他就是這樣,一緊張不是想尿尿,就是想拉屎,這么多年了,還是沒有改過來。
他本以為自己加入了幫派,成為了一個小頭目,能改變這些,但現在看來,他錯了。
也許他殺別人的時候他不會緊張,但當別人要殺他的時候,他做不到不緊張。
他祈禱著那些人不要發現他,畢竟不來到桌子后,就看不見他躲藏在桌子下。
可似乎這一次上帝并沒有站在他這邊,“從桌子下出來,如果你不想被打成篩子的話!”
“讓我看見你的雙手,把武器丟在地上!”
經理照做了,“別殺我,我這就出來!”
他把武器放在了地上,推了出去,然后高舉著雙手有些狼狽和尷尬的從桌子下鉆出來。
埃尼奧看著他,走到了保險柜邊上,“密碼是多少?”
經理報了一個數,他現在不敢撒謊,保險柜很快就打開了,里面其實沒有多少錢。
埃尼奧瞥了一眼,拔出了自己的手槍,經理臉上頓時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別殺……”
子彈直接在經理的腦袋上開了一孔,他可能到死都沒有想到眼前的人甚至都不給自己把話說完的機會!
一個黑洞洞的洞眼開始往外滲血,不多的那種,他似乎還想要伸手去摸摸,但下一秒,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沒有血流如注,也沒有噴出來,就是一點血順著小洞流淌出來,一點點往下流。
他整個人就這樣直接倒地上,其實他還沒有完全死去,大腦殘存的組織還在拼命的嘗試重啟系統。
他的眼皮在微微閃動,快速的閉合,眼睛里全都是恐懼!
埃尼奧走過去,站在他面前,對著他的腦袋打空了彈夾,才重重的舒了一口氣。
他瞟了一眼桌子上的聽筒,拿了起來,放在耳邊,“無論你是誰,很快就會輪到你!”
正在安靜聽著這一切的沃爾夫暴怒著咒罵起來,但緊接著他就聽到了電話被掛斷的聲音。
怒不可遏的他從辦公室沖出來,“來人,來人!”
教授也出來了,“怎么了?”
“藍斯的人襲擊了我們在……街的酒吧,所有人都被干掉了,你說我要干嗎?”
“當然是報復回去!”
教授皺起了眉頭,“告訴我發生了什么。”
沃爾夫雖然因為憤怒有點失去理智,但他還是很服教授的,他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教授的眉頭緊抓的皺了起來,而且越皺越狠,最后都能插花了! 因為他意識到,藍斯給他出了一道難題!
教授的沉默讓沃爾夫逐漸的冷靜了下來,他已經很多年沒看到教授這幅樣子了。
“很麻煩嗎?”
教授點了一下頭,“去我辦公室說。”
“先打電話讓其他酒吧都停止營業吧。”
沃爾夫愣了一下,顯然有些不甘心,“只是因為這樣……就讓其他酒吧停止營業,這會不會讓人覺得我們太膽小了?”
“膽小?”,教授點了一支煙,眉頭皺了起來,兩條眉毛仿佛都要聚在了一起,“不膽小的結果就是所有酒吧都被他們干掉,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
沃爾夫罵了兩句,電話鈴聲突然又響了起來,兩人對視了一眼,教授接起了電話。
“是我。”
他的聲音很有辨識度,說話咬字非常的清楚標準,這在黑幫之中是很少見的。
大多數黑幫分子從小就接觸到街頭的那些黑幫文化,他們在說話時會明顯帶著一些幫派的風格和口音。
對方還沒有說話,教授就聽到了槍聲,“藍斯的人打過來了,我快撐不住了,能不能派點人過來?”
教授沉默了一會,他聽出了這個人是誰,“你覺得我們現在派人過去……你能撐得到他們抵達嗎?”
那人突然就沉默了。
如果藍斯的人在酒吧外,還好說,一旦對方進了酒吧,就不存在堅守和撐不撐得住這個問題了。
劇烈的撞門聲讓經理回過神來,他罵了兩句,“恐怕來不及了。”
在短暫的沉默過后,他突然說道,“把我的錢交給我的家人,這是我最后的遺愿了,教授。”
教授知道,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答應對方,“你放心,你的錢,還有幫派這邊的撫恤金,一分錢都不會少的交給你的家人。”
經理長嘆一口氣,“真他媽倒霉,你說我們為什么要來金港城?”
“死了這么多兄弟……”
他話都沒有說完,就聽到門被撞開的聲音,他直接放下電話,扣動了扳機,迎接他的就是風暴一樣的子彈!
一瞬間,他就被打成了篩子。
雖然他死了,但至少他死得像是一個角色,而不是一個沒有骨頭的小鬼。
教授握著電話,他突然感受到了剛才沃爾夫暴怒的情緒,這些人都是跟著他們從菲德斯過來的老兄弟們。
在和港區的幫派競爭時,和紅狗幫競爭時,已經死了一批。
一個陌生人的死亡不會讓教授有任何的感慨和不安,但是現在,死的是他熟悉的人,是和他相處了好幾年的兄弟。
他也沉默了。
聽筒很快被一個人提了起來,“我不知道剛才有沒有人和你們說了點什么。”
“但我還是要說,很快,就輪到你們了!”
教授抿了抿嘴,“你是誰?”
“記住你爹的名字,我叫海拉姆!”
砰的一聲,電話被摔在底座上,教授看著手中沒有了聲音的聽筒發了一會呆。
他看向了沃爾夫,想說點什么,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煙,把電話掛了,又快速的撥起了其他的電話,有的不是在占線,就是沒有人接聽。
越是撥打這些電話,他心里越是不安,當他撥打了最后一個電話,被接起時,他松了一口氣,“你那邊還好嗎?”
“還好,沒有人鬧事,怎么了?”
教授突然不知道該說點什么。
說其他酒吧都被藍斯家族的人干掉了?
說他們的老兄弟們又死了一大批?
一時間教授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
不過很快他就回過神來,“把酒吧關掉,現在,出了點問題。”
“藍斯的人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搞清楚了我們酒吧的位置,他們在報復我們!”
另外一頭的經理三號聽完也是一驚,“這么嚴重嗎?”
“我立刻就去……”
突然教授也聽到了一些噪雜的聲音傳過來,經理三號說道,“外面好像發生了什么事情,我去看看,別掛電話。”
教授一句“別去”剛想說,但又憋在了喉嚨里,說不出來。
他現在滿嘴都是苦澀的,藍斯的人行動的速度太快了,他一點反應,一點消息都沒有!
聽筒中再次傳出激烈的槍聲,教授緊繃著的身體突然間就放松了下來。
他看上去像是在看著沃爾夫,但他眼里并沒有任何的焦距。
槍聲沒有持續多久,聽筒中傳來了清楚的腳步聲,還能隱約的聽到一些說笑的聲音。
聽筒再一次被提起,里面傳出了溫和的聲音,“沃爾夫?”
“還是教授先生?”
教授已經有了一些意識,他的眼眶微微有些發紅,“……藍斯!”
藍斯順勢坐在了椅子上,他翹著腿,房間里都是他的人。
經理被揪著頭發拖在地上,他中了兩槍,但還沒死。
“是教授啊。”
“感覺怎么樣?”
藍斯對著埃爾文招了招手,示意他把那個經理拖過來。
經理被揪著頭發在地上拖行,發出了痛苦的聲音。
教授沒有說話,但藍斯能夠聽得出他的呼吸聲加重了。
“想和你的兄弟說最后幾句話嗎?”
教授很少有的像現在這樣,充滿了毀滅的!
如果藍斯現在在他面前,他能一口口把藍斯活活咬死!
他咬著牙切著齒的說道,“把聽筒給他。”
“不,我為你轉達,這是你和他最后說話的機會,你可以不說。”
“你這個婊子養的!”,教授忍不住罵道,這個藍斯太壞了!
但回答他的是一聲槍響,藍斯抬起手扣動扳機,子彈擊中了經理的肩膀,“下一句,我就打死他。”
教授所有的憤怒,痛恨,最終都化作無奈,“藍斯先生,幫我他,是我和沃爾夫對不起他。”
藍斯看向了已經奄奄一息的經理,“教授說,他和沃爾夫對不起你。”
經理臉上露出了一絲釋懷的笑容,“沒關系……混蛋!”
藍斯提起電話,“他說‘沒關系,混蛋’,不過我不知道這個混蛋說的是我還是你,你覺得呢?”
教授從來都沒有如此憎恨一個人,“他說的是我。”
藍斯繼續刺激他,“你害死了他。”
教授不說話了,藍斯也呼出一口濁氣,“時間到了,教授,和你的兄弟說晚安。”
他說不出口,他怎么可能說得出口?!
藍斯看著經理,“教授沒說話。”
他的槍口抵在經理的腦袋上,“下輩子見!”
砰的一聲槍響,明明和教授隔著很遠的距離,他卻突然抖了一下,就像是這槍打在了他的身上!
藍斯的聲音再次響起來,“這只是開始,教授。”
“你很聰明,他們都這么說,但你這個聰明人做了一件蠢事,就是來惹我!”
“這只是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