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特先生看著藍斯有些不知道如何稱呼他,藍斯主動幫他解決了這個困境,“叫我藍斯就行了。”
他走進院子里,掏出了香煙,“要來一根嗎?”
懷特先生看著精美的包裝,點了一下頭,“當然……”,他看著藍斯,有些小心,“藍斯?”
對于懷特先生藍斯沒有什么喜歡或者厭惡,如果說把好感數值化,那么他得到了一個及格分。
因為在藍斯鉆空子獲得了聯邦人身份這個事情上,懷特先生同意了他的操作,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有人來頂替自己孩子的身份活在這個世界上。
對于一些特別重感情的人來說,這是完全沒辦法接受的事情,哪怕他們并不富裕!
因為一旦這么做,就意味著有可能還活著的孩子,在他們的認知中,徹底的死了,這很難讓人接受。
在沒有見到孩子尸體的那一刻,幾乎大多數父母都不會,也不愿意承認他們的孩子已經死了。
他們相信,孩子只是在其他地方生活,他們還活在同一個世界上。
所以懷特先生得了一個至少及格分。
“是的,這很好。”,他走到了懷特先生的身邊,自己拿出來兩支,剩下的都給了他,“布雷登警官說你在找我。”
懷特先生接過香煙也取出了一支,然后把剩下的塞進口袋里,“我沒有你的聯系方式,只能找布雷登警官聯系你。”
藍斯拍了拍腦袋,“我把這件事給忘記了,伱這有紙和筆嗎?”
“有。”
藍斯寫了一個電話號碼給他,因為他們馬上要搬去新的房子,所以之前的那個電話不用了,同時他還把兩邊公司的電話號碼都留給他。
“有時候你聯系不上我,你可以讓他們我,我會知道的。”
“那么……你……”,他看著懷特先生,示意他說說他找自己的目的。
懷特先生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我有些不太好意思說,我想要借點錢,藍斯。”
“借點錢?”
懷特先生回頭看了一眼黑洞洞的窗戶,“我妻子生病了,我需要為她看病。”
藍斯沒有問之前兩百塊是不是用完了,只是詢問起懷特夫人的情況,“她怎么了?”
懷特先生看起來很平靜,“她去地下室的時候踩空了,摔了下去,多處骨折,奄奄一息。”
“你之前給我的錢我已經用得差不多了,醫生告訴我如果我支付不了剩下的錢,他們有可能會停止治療。”
藍斯聽了很疑惑,“你們沒有保險嗎?”
懷特先生微微搖頭,“她沒有。”
的確是個麻煩的事情,“她現在在醫院?”
“你需要多少?”,藍斯吸著煙朝著房子后面走去,這里是迎街的正面,現在的太陽雖然不如前兩個月那么的強烈。
但是曬在人身上還是有些燥熱和不舒服,院子后面有一片小樹林,還有不少矮灌木,樹蔭下涼爽得多。
讓藍斯感覺到有些奇怪的是前院的草皮和灌木修剪得整齊,但后院卻顯得有些雜亂。
地面上落了不少葉子,甚至有些葉子都開始腐爛了,也沒有人打掃這里。
好在這里的草皮并不茂盛,不然還沒有地方下腳。
樹蔭下傳來的陰涼氣息讓人感覺到舒服,雖然他還沒有走過去。
“等等!”,看著藍斯走向后院,懷特先生突然喊了一句,藍斯停下腳步轉頭有些奇怪的看向他,他愣了一下,“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進去坐著聊。”
藍斯也看了一眼黑洞洞的房子,略微皺了皺眉,他就站在側面,沒有離開那,這里也有一點樹蔭。
“不,我等會還有事,你告訴我你需要多少錢吧。”
“大概三百塊,抱歉,我會還給你的。”
藍斯深吸了一口煙,“聽著,懷特先生,我會讓人去醫院看望一下懷特夫人,這筆錢是用來給懷特夫人治療的。”
“如果你騙了我,你會惹麻煩,我討厭被人欺詐或勒索,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懷特先生看起來好像有些害怕的點著頭,“當然,我保證。”
藍斯盯著他的眼睛看了一會,簽了一張三百五十塊錢的支票,遞了過去,“剩下的弄些好吃的給懷特夫人,水果,牛肉,告訴她等我這段時間的事情停下來,我會去看望她。”
不管懷特先生的千恩萬謝,藍斯回到了車上。
他看著走進房間里的懷特先生的背影,隱隱覺得有些古怪。
在二樓的窗戶邊一個影子一閃而過,藍斯再去看的時候什么都沒有,他揉了揉眼睛,或許是太陽太大眼花了。
這件事他并沒有放在心上,讓莫里斯去跑一趟,看看懷特先生有沒有說謊。
如果他說謊了,打算用自己身份的事情來敲詐自己,那么專家會持續疑惑今年天使湖的水面為什么會持續上升。
中午簡單的在公司吃了一頓飯,他把肖恩找了過來,讓他們寫了一個公告在公司門口,大致的意思是在萬利勞務事務所中登記的非法移民工人,必須統一著裝。
當然,這個統一著裝是免費的,但僅限于第一套。
如果他們弄丟了衣服,那么他們必須自己重新購買一套才能工作,而價格是每套一塊錢。
這個價格不算貴,但絕對也不是很便宜,比起港區門口巷子里,那些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偷過來的,只需要二十分三十分一件的衣服,一塊錢一套的確不便宜。
在那里,一塊錢可以買到至少三件衣服了!
但考慮到會免費發放一套,一些剛看到這條消息的人們還是挺高興的,這個舉措會從十一月中旬開始執行。
藍斯簡單的把自己的想法和其他人說了一下,鑒于他們對藍斯的盲目信任,都認為這沒有什么問題。
中午吃了飯睡了一會,下午兩點多的時候,藍斯來到了喬巴夫先生的辦公室。
這次看到這位老人,他顯得更憔悴了。
明明從外表上看他和過去沒有什么不同,但就是能夠感覺到他身上的暮氣加重了,而且也變得有些……頹廢。
“藍斯,請坐。”,喬巴夫先生用了“請”,他看向助手,“給我們倒點酒。”
助手走去了吧臺,藍斯坐在沙發上,就在喬巴夫先生對面,“你看上去氣色不太好,發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嗎?”
喬巴夫先生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何止是不好?”
助手端著兩杯酒走過來,兩人都說了一句“謝謝”,喬巴夫先生端起抿了一小口,“我遇到了一個大麻煩,為此我可能會損失一大筆錢。”
“其實錢都是小事情,真正讓我受打擊的是聯邦人的態度。”
“我不知道該相信誰,又有誰能夠為我提供一些幫助,我想來想去,最終想到了你。”
他看著藍斯,藍斯保持著矜持的笑容,“如果連你這樣的大人物都解決不了,我這樣的小人物就更沒有辦法了。”
喬巴夫先生沒有說話,又喝了一小口酒,“先說說我的麻煩。”
“請說。”
他把事情的原委大概說了一下,“那場暴雨太大了,他們只是在路上稍稍耽擱了一會,酒就被運走了。”
“藍斯,這件事加上你,只有四個人知道,我希望……”
藍斯立刻保證道,“不會再有其他人知道了。”,他的眼神里神光流轉不停,沒想到那批酒是亞瑟的,又抵押給了喬巴夫先生。
他突然間想笑,但這個時候笑出來不太好,只能忍著,“所以你現在的問題是,他們要這批酒,但你拿不出來?”
喬巴夫先生用力點了點頭,一口喝完杯中的酒,然后看向助手,“再給我來一杯。”
助手有些遲疑,“這是您下午的第四杯了。”
“去給我倒。”,他少有的加重了語氣,帝國人特別喜歡講究教養,或許這就是他輸給聯邦人的地方——聯邦人更不要臉。
助手沒辦法,又給他倒了一點,但只有一點,不多。
藍斯靠在沙發上翹著腿思考著,沒有人催促他,但明顯的,隨著時間的推移,喬巴夫先生開始逐漸的失望。
不過想一想也是,這樣的事情,藍斯這樣的年輕人怎么能夠解決呢?
就在他打算說出“感謝你能來一趟,雖然沒有幫上忙,但謝謝你陪我說了一會話,讓我感覺好了一些”,并結束這場談話的時候,藍斯突然說道,“其實從我的角度來說,這件事要解決很簡單。”
“既然那批酒從一開始就不存在,那么讓它繼續消失就好了。”
喬巴夫先生頓時來了一些精神,“能和我詳細說說嗎?”
他看著藍斯臉上的笑容,下意識的說道,“我會支付你一些代價。”
本來藍斯是打算免費給他提供這個思路的,畢竟……他已經到手了四十六萬,按理來說喬巴夫先生已經支付了這筆錢。
但現在他主動要給,藍斯總不能拒絕吧?
那樣反而不合理。
不過他也沒有問多少錢,多給不嫌多,少給不嫌少,不過喬巴夫先生肯定不會少給。
“喬巴夫先生,感謝您的慷慨。”
“既然他們無責任的把空倉庫轉給你,那么你也無責任的把空倉庫轉給他們好了。”
看著喬巴夫先生疑惑的眼神,藍斯稍稍放低了聲音,“轉移所有權后,放一把火……”
“你知道,酒是易燃的,你只需要付出一些空瓶子。”
喬巴夫先生的眼神從疑惑到驚恐,只用了不到兩秒鐘時間。
助手也震驚的看著藍斯,好像在說,“你他媽肯定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