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拉姆說完倉庫里有大批的酒之后,就沒有繼續開口了,他該說的已經都說完了,雙手垂在身側,站在旁邊。
藍斯拿起了電話簿,電話號碼大全絕對是一個巨大的時代的特色,在這里上面你可以找到大多數你想要的號碼,不管是公司的,還是私人的。
有一些出版社甚至依靠印刷號碼簿來維持企業的生存,并且還維持的不錯——印刷帶有拉皮條的電話號碼簿,免費的放在公用電話亭里,那些皮條客會支付他們費。
藍斯撥通了這個號碼,接聽的是一名女士。
“幫我轉接你們的經理,我有些業務上的事情要和他說。”
“稍等。”
大概二十多秒后,電話被重新接通。
“這里是……辦公室,我是格林,有什么能為您效勞的?”
“你好,格林先生,我是海拉姆的朋友,他告訴我你們公司欠了他們八個人一個月的薪水。”
格林經理的聲音頓時變得生硬起來,“如果你是為了幾個雜種的工資來找我,那我建議你現在就掛了電話,否則我會找到你,然后讓你的腚眼把你手里的聽筒吞進去!”
對面這充滿了惡毒語言的攻擊,藍斯并沒有放在心上,“我想知道你們是否打算支付他們薪水。”
“法克油!”,緊接著聽筒中就是忙音,藍斯看了看手中的聽筒,聳了聳肩。
電話的質量很好,聲音很大,辦公室里的兩人都聽見了。
埃爾文想笑,但不敢笑,海拉姆則很憤怒。
大概有一分多鐘時間,誰都沒有說話,氣氛也顯得有些沉重。
這時埃爾文輕聲說道,“我聽說那家公司每個月都會雇用一些非法移民,然后不給他們錢并把他們趕走。”
藍斯被打斷了思路,但也順著埃爾文的話問下去,“沒有人反抗或者舉報他們嗎?”
海拉姆這時接著說道,“藍斯先生,我們的老板有些辦法,之前有人舉報過他,兩次。”
“第一次罰了他一千塊,第二次罰了他一千五百塊。”
“但是舉報他的人不知道為什么被他抓住了,這兩個人被打斷腿,有個人已經失蹤,另外一個人現在就在我們那看大門。”
“看大門?”,藍斯有些不能理解,“是繼續為你們的倉庫看大門嗎?”
海拉姆點了一下頭,“他像是一只狗那樣被拴在崗亭里,老板他們會給他飯吃,他自己其實也……麻木了,大概。”
“但他們用這種方法警告了我們,他說他和執法部門關系不錯,所以無論是誰舉報了他,一定會被他找到,然后付出慘重的代價。”
“藍斯先生,請幫幫我們。”
“還有一些其他的,曾經被他們傷害過的帝國人,不只是為了我們自己的工資!”
藍斯此時已經有了決斷,“要幾車才能裝下這些酒?”
海拉姆頓時亢奮起來,“五輛卡車,藍斯先生。”
“如果我們晚上去,會不會驚動他們?”
“晚上是我們的人在值班,公司里會有兩名監工,但他們會在倉庫內的房子里睡覺,一般不會出來。”
藍斯看向埃爾文,“你和海拉姆去搞清楚情況,我去搞定卡車。”
既然他們不打算好好談,那么藍斯就換一種方式。
今天馬路上的車流稍微少了一些,最近下雨下得厲害,很多人都不太愿意出來。
來到樂助這邊時,福迪斯不在,他出去工作了,前臺的小美女依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藍斯直接找到了阿爾貝托。
后者正在看賽馬報,阿爾貝托偶爾也喜歡玩幾把,值得注意的是“幾把”不是名詞。
這兩年很多人都癡迷賽馬,有些富豪甚至會自己飼養馬匹然后去參加比賽,看上去好像這是一種愛好,但其實這是一門生意。
一匹冠軍賽馬的交配留種費用,遠比一輛豪車貴得多!
前幾年“炸彈爵士”拿到了三冠王后,現在每找它進行一次配種,就要收取大約三萬五千塊到五萬塊錢的配種費。
很多富豪都在把賽馬作為一種正在興起的投資去對待,整個賽馬行業正在蓬勃的發展。
聯邦很多地方都在建立賽馬場,并且加入到賽馬聯盟當中。
這種原始版的速度和激情總是對男性充滿了致命的吸引力!
“你對棒球不感興趣了?”
藍斯坐在了他的對面,阿爾貝托把報紙放下,示意他隨意的拿取香煙,“并不是不感興趣,而是下一輪我們的對手太弱了,我提不起一點興趣。”
“你知道,只有那些強大的對手才會讓我感覺到興奮起來,血液在燃燒!”
“而那些弱小的,我甚至都不想去現場看比賽!”
他把雙手放在桌子上,“所以你今天來是想要和我聊聊棒球與賽馬的嗎?”
“如果你對這個感興趣,我可以和你說上一整天!”
藍斯哈哈笑了兩聲,“當然不,我以后也許會感興趣,但現在不行。”
“我想要借用兩輛卡車用一下。”
“卡車?”,阿爾貝托重復了一句,“你現在的工作跨度讓我都感覺到驚訝!”
他頓了頓,“有,要司機嗎?”
藍斯輕咳了一聲,“司機靠得住嗎?”
阿爾貝托理所當然的揚起來頭,“當然,自己人,你應該見過兩次,霍華德兄弟。”
藍斯立刻就想起了他們是誰,“就是那個他們老爹在填寫出生證明時喝了點酒的那對兄弟!”
阿爾貝托頓時樂不可支,“你也聽說過這個?”
藍斯說和他是如何知道的,阿爾貝托一直在笑,“雖然他們的老爹蠢得要命,但他們兩個在駕駛方面都是一把好手。”
“你能信得過他們嗎?”
藍斯沒有絲毫的猶豫,“當然。”
阿爾貝托點了一下頭,“你大概什么時候需要他們和車子?”
“就這幾天。”
這也讓阿爾貝托有了一些好奇心,“我能問一下,你打算做點什么嗎?”
“如果不能說就算了,只是我個人的一點好奇心。”
藍斯沒有什么好隱瞞的,畢竟這件事霍華德兄弟肯定會知道,也就直接說了出來,“我打算弄點酒。”
“酒?”,阿爾貝托來了一些興趣,“你也打算囤一些嗎?”
“你可以這樣認為。”
他立刻就意識到,這不是囤,“聽起來很有趣,你打算自己留著還是要盡快變現?”
“如果你要變現的話,可以考慮賣給我,我會給你一個公道的價格。”
藍斯搖了搖頭,“酒精飲料的價格最近漲的很快,我有一種感覺,禁酒令只差一個頭版頭條了。”
阿爾貝托驚嘆于他敏銳的嗅覺,認同了他的看法,并告訴了他一個小道消息,“這個月下旬,州長就會宣布加入禁酒聯盟。”
“實際上如果你現在去酒吧轉一圈,就會發現很多酒吧只對熟客出售酒精飲料,他們也在收縮出貨量。”
“賺大錢的日子就要來了,藍斯!”
七八十分成本的酒,現在都能賣到接近兩塊,很多人都認為禁酒令徹底頒布之后,就是百分之二百甚至更高的利潤!
這他媽比放高利貸還要賺錢!
金港城是一個港口城市,人流往來密集,商業發達,幾乎所有的娛樂場所都需要酒精飲料,但現在又不允許出售酒。
這只會讓酒水的價格不斷的上漲,阿爾貝托已經能夠拿出了接近一半的資金用來囤積各種烈酒。
藍斯也有些蠢蠢欲動。
晚上的時候,藍斯和埃爾文一起去了海拉姆工作的地方,經過觀察,的確如同他所說的那樣。
倉庫里是否堆放了大量的酒精飲料看不太清楚,但他已經看到了兩名監工。
他們坐在倉庫門口聊著天,對海拉姆這些人非打即罵,一副很不好惹的樣子。
藍斯還看見了那條“看門狗”,他的腿已經完全的殘疾,向外側外翻,被打斷之后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已經完全殘疾了。
當然也不可能得到治療,非法移民去不了醫院,他們沒有身份沒有錢,醫院不會給他們治療的,因為這筆錢聯邦醫療財政不會支付給他們。
最終,硬挺了過去,但也留下了無法挽回的殘疾,一條變形的腿,以及一顆死了的心。
他就蜷縮著躺在崗亭外,對來往一些人的目光視而不見,不是在睡覺,就是在發呆。
稍晚一些的時候,埃爾文換上了海拉姆他們的衣服,混了進去。
一整晚他都待在里面,還沒有被發現,天色晚看不太清楚是一個原因,這兩個監工的傲慢是另外一個原因。
第二天一大早,他趁機跑了出來。
“吃完晚餐后他們就會把倉庫的門反鎖,鑰匙在他們的手里,所以如果我們想要拉走里面的酒,就必須先拿到鑰匙。”
“而且有點麻煩的是那個小房子并不隔音,換句話來說只要我們搬運東西,他們就一定能夠聽得見。”
藍斯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酒呢,有多少?”
“我不太清楚,大概兩三萬瓶?”
埃爾文不確定這個,海拉姆他們雖然參加了搬運工作,但并不清楚具體有多少瓶。
不過就算真的只有兩三萬瓶,這也是一大筆錢。
說著埃爾文還拿出了幾個紙盒子上的商標給了藍斯,“這是我從上面偷偷撕下來的。”
看著那些漂亮的線條,藍斯就知道這批酒絕對不會太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