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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7章,總是世事難料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1987我的年代

  吃過早餐,李恒在門口觀望了一會斜對面的24號小樓。

  此時三個小女孩剛背上書包,準備出門,旁邊跟著新來的女教授。

  見李恒看著自己,女教授有些別扭,還想到了之前葉寧那憤憤不平的話。

  女教授是個八婆不假,但基本的智商還是在線的,等葉寧四女一走,立馬向鄰居打聽了余淑恒的背景。

  但鄰居是個人精呀,打太極敷衍了過去。

  目送一大三小離開,李恒這才轉移注意力,進了25號小樓。

  余淑恒正在打電話,和他對視一眼,然后又忙去了,左手拿聽筒,右手執筆,不停在記錄本上做重點。

  大約過去七八分鐘,她才結束通話,站起身說:「走,我們去廖主編家。」

  「矣。」

  兩人魚貫下樓。

  來到巷子口,余老師把車鑰匙交給他,「我有點累,你來開車。」

  李恒問:「昨晚沒休息好?」

  「嗯。」坐到副駕駛,余淑恒閉上眼晴休憩。

  昨晚她確實沒休息好,一晚上都在夢里想入非非,最后還是在夢中和小男人成就好事,她才困意來襲,沉沉睡了過去。

  這是第三次了。

  認識他以后,她開始做春夢。

  且不以她的主觀意志轉移,在夢里,她一改冰山模樣,致死纏綿著他,會把最后一份力氣歇斯底里釋放出來。

  每次夢醒時分,她都感覺心里空落落的,夢里的自己太過熱情、太過迎合他,讓她感覺陌生。

  每每這時候,她都會有一段時間不太愿意和李恒多說話,生怕哪一天夢里的場景照進現實,自己余家大小姐的驕傲全在床上毀于一旦。

  一路上,兩人都沒交流。

  離開楊浦時,李恒沒話找話,問:「老師,你看我這駕駛技術怎么樣?」

  「很穩,你做任何事都很有天賦。」余淑恒半瞇著眼晴警他眼,繼續閉上。

  她思想在開小差:夢中,他在床上也很有天賦,自己根本叫架不住。

  雖說兩人沒有直接發生過關系,可隔著衣服、在他的大手下,她已經兩次嘗過女人的滋味。

  這讓她不由瞎想:僅僅依靠一只手就這樣駕輕就熟了,要是嬌嬌口里的龍鞭發揮出威力來,會是怎么樣一副光景?

  是不是比夢里更可怕?

  余淑恒是個有自尊的人,不想提夢,可和他單獨相處在一個狹小的密閉空間,夢就是像魔證一樣不斷往她腦海里鉆。

  車子一路暢通無阻,經虹口,很快就到了黃埔。

  《收獲》雜志在黃埔,廖主編的家同樣在這里,挨著雜志社只有900米左右。

  經過一家百貨商店時,李恒靠邊停車,「老師,我去買點禮品。」

  余淑恒問:「你想買什么?」

  李恒打開車門:「不知道,進去逛逛再說。」

  余淑恒本想說「后備箱」都準備好了,但話到嘴邊咽了回去,跟著他進了百貨商店。

  話說,兩人認識這么久,還沒有這么從容地逛過商店,她想放松心身體驗一次。

  關于購物,李恒和廣大男同胞們一樣,是個直脾氣,不論是超市還是路邊攤,他基本不愛砍價,只要看到自己喜歡的,就一個勁買買買。

  買完就收工,從不拖泥帶水,

  這不,在百貨商店逛一圈下來,不到15分鐘,他就已經串滿了兩只手。

  余淑恒意猶未盡問:「就要走了?」

  李恒回身:「還不走?我雙手拿不下了。」

  余淑恒清雅一笑,主動幫他分擔了一只手的東西,并說:「等以后有時間,陪老師去逛街。」

  「以后是多久?」他順口問。

  余淑恒說:「等我給學生補完課。」

  李恒爽快說成。

  等到打開后備箱,他傻眼了,對著琳瑯滿目的禮品道:「原來都準備有啊,老師你怎么不說?」

  余淑恒沒做聲,而是十分知性地凝望他,深邃眼眸中的火苗跳躍。

  這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李恒同她對峙半響,稍后目光下移,在她飽滿的胸口打個轉,深吸兩口氣,接著把她推進副駕駛。

  余淑恒隱晦地勾了勾嘴角。

  她能明顯感覺到,這個小男人剛才對自己動情了。

  等到他把車門關上,余老師右手往后撩下頭發,糯糯地開口:「小男人,如果是潤文,面對你這種眼神,她會怎么做?」

  這是個送命題吶!

  誰回答誰就是傻子。

  李恒眼皮跳跳,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說:「你覺得我會對王老師有這種眼神嗎?」

  余淑恒對這個答案很滿意,隨即開始留意路邊的建筑,找廖主編的家。

  其實,他剛才在撒謊。

  或者說,因為高中英語老師太過性感,又會打扮,基本是絕大多數高中男生的性啟蒙對象。

  雖然大家白天對王老師怕得要死,但私下里,大伙的眼晴像賊一樣精準,無時無刻都在關注著英語老師。

  重生前,李恒也不例外。他雖然和子矜在處對象,暗戀宋妤。

  可在懵懂年歲里,誰又能拒絕一個性感、美艷和打扮時髦的漂亮女老師呢?

  熟女風情和少女青春是不一樣的,甚至有著天地鴻溝的區別。

  熟女往往代表性。

  少女代表純潔愛情。

  別的男生私下里是怎樣產生緋色幻想的,他不知道。

  反正他因為英語老師爛了好幾條褲子。

  就在他思緒飄飛之際,旁側冷不丁傳來一個聲音:「你在想什么?」

  李恒本能啊一聲,偏過頭。

  余淑恒饒有意味地盯著他眼睛:「是不是在想潤文?」

  李恒打個激靈,瞬間回過神,張嘴就來:「別鬧,你是天底下書香氣質最濃郁的美女老師,我犯的著舍近求遠么?」

  余淑恒抓住漏洞:「意思是,你還是對她有狼子野心的?」

  李恒無語,什么也懶得解釋了。直接在她的錯注視中,半起身親了她紅唇一口,然后回到駕駛位,旁若無人地發動車子,開了出去。

  猝不及防的余淑恒懵在原地,目光渙散地看著前方,滿腦子全是他剛才親自己的畫面。

  大白天的,這小男生怎么敢的?

  就真無視自己的大學老師身份了嗎?

  花了好久好久時間,她才把剛剛的事情消化完,

  接下來的路程,兩人都沒再說話。

  連眼神對接都沒有。

  即使私下里,她和他嘴唇輕輕對啄過兩回。但放到這樣的公開場合,余老師還是極其不適應的。

  良好的教養讓她潛意識里不敢在大眾場所公開展示這段禁忌戀情。

  當然,離職除外。

  如果有需要,如果他愿意承諾這份感情,她會毫不猶豫辭去大學老師職位,安心經營兩人之間的關系。

  過去一會,李恒把奔馳車停在一小樓前面。

  余淑恒搖下車窗,探頭打望一番:「在這里?」

  李恒回答:「應該是。我雖然沒來過,但門牌號就是這里。」

  下車,兩人提著東西來到門口,開始敲門。

  「咚咚咚——·!」

  「咚咚咚—·!」

  剛敲兩下,門里就有腳步聲在動,跟著有聲音問:「誰啊?」

  是師哥的聲音。

  李恒聽出來后,立馬回:「師哥,是我。」

  不到兩秒,門栓響動,門從里面開了。

  「師弟你怎么來這么”.余老師,早上好。」廖主編打開門,本欲和李恒開開玩笑可一看到他身后的余淑恒時,頓時改口。

  余淑恒含笑點下頭。

  「你們快進來,今天變天了,外面冷。」廖主編熱情把兩人請進屋,關上門,接著就是倒茶、張羅果盤一通忙活。

  四處打量一番,李恒問:「師哥,徐姐不在?」

  「在,她在臥室睡覺。」說出這話的時候,廖主編望向余老師,這個久經情場的老男人此刻也露出了別扭的一面。

  余淑恒似乎知曉對方在別扭什么,和煦說:「這個點了,素云怎么還在睡?」

  呢廖主編沉思片刻,心里掙扎一番,最終還是選擇告訴兩人:「素云懷孕了,現在比較嗜睡。」

  「咳咳!」

  正滿口喝茶的李恒被這話給嗆到了,彎腰急劇咳個不停。

  余淑恒伸出右手,幫他在背上來回輕拍。

  廖主編看著兩人的互動,有些意外,卻又不意外。

  上次,他邀請師弟來家里做客的時候,還問過師弟:腦子里第一時間想的是誰?

  當時師弟沉默過后,開始顧左右而言它。

  他就猜到:師弟怕是想到了周詩禾,所以不愿意口頭承認。

  那時候起,廖主編在心里又把周詩禾拔高了好幾個檔次,能在正牌女友肖涵、紅顏知已麥穗和余老師中間脫穎而出,以「素人」的身份力壓李恒的那些暖味對象,這是一種非常可怕的實力。

  要知道肖涵也好,麥穗也好,亦或余老師,哪個是簡單了?哪個不是大美人?哪個不具特色?

  李恒被雷得不輕,余淑恒同樣震驚不已。

  她過好一會才問:「素云什么時候懷孕的?」

  事已至此,廖主編很是坦然:「離開阿壩,她就懷上了。」

  李恒不可思議地瞅著留有一撮小胡子的廖主編:「你們在阿壩,就好上了?」

  廖主編汕山一笑,默認。

  李恒回憶回憶:「前后認識不到4天吧,師哥,我對你佩服得五體投地。」

  能不佩服嗎?

  這鳥人前腳還對趙冉一片情深,后腳就把徐素云肚子弄大了,F1賽車的變速箱也沒這么快啊。

  有余淑恒在,廖主編對于這些話題不是很放得開,聊幾句就起身說:「我去叫素云起床。」

  待人一走,客廳中的李恒和余淑恒面面相。

  良久,余淑恒低聲感慨:「我沒想到素云會以一種這樣的方式找到感情歸宿。」

  李恒只能安慰:「我師哥除了年紀大點,其他方面還是不錯的。」

  余淑恒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盯著他:「只是年紀大點?不和你一樣花心?」

  李恒摸摸鼻子:「過去那些都是老黃歷了,你就不要抓著不放了,都說浪子回頭金不換,人要往前看。」

  聞言,余淑恒附耳過來,調侃說:「小弟弟,那你什么時候浪子回頭?」

  這是一個永遠無解的問題。

  只要他不想放棄肖涵、宋妤和子,就永遠沒有答案。

  所以他干脆伴裝沒聽到,眼觀鼻、鼻觀心坐在那,任憑余老師瞅著他。

  哪怕頭皮被瞅得發麻了,他依舊脂然不動。

  對于他這幅樣子,早就在余淑恒預料中,談不上什么失望,稍后轉移話題:「素云已懷孕,那趙再的信件,你還送嗎?」

  李恒問:「老師能猜到信里面的內容?」

  余淑恒沉吟說:「猜不到,但可以肯定一點,會對廖主編和素云的感情產生波動。」

  李恒蜘一下,但還是表示:「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這是我做人的原則。」

  余淑恒眼里流露出一絲贊賞,沒再就這問題開口。

  沒一會,徐素云從臥室出來了,見到姐妹來探望自己,顯得很是高興,出來就拉著余淑恒敘舊,絮絮叻叻,似乎有說不完的話。

  陪同兩女說談一會,隨后李恒給廖主編一個眼色,起身去陽臺。

  廖主編心領神會,跟上。

  來到仰頭,把門關上。

  廖主編問:「沒想到你會帶余老師過來。」

  李恒反問:「師哥以為我會帶誰?」

  廖主編說:「在我的預想中,肖涵是最好的人選,麥穗那姑娘也不錯。」

  李恒翻記白眼,挪輸道:「我看你是被戀愛沖昏了頭腦,有徐姐在,我怎么會帶其她女人上門?」

  廖主編呵呵笑:「素云知曉你的豐富感情史,就不要裝了。她說我們倆是一路貨色。

  李恒退后一步,跟他拉開點距離:「別,可別!你是大神啊,我可不敢和你比。我還沒有牛到認識4天就和陌生女人上床的程度。」

  廖主編伸手在空中指指:「你不是不能,你是一般女人瞧不上。高中一個女老師,大學一個女老師,社會上還一個女老師,嘿,師哥我望塵莫及。」

  李恒無語,好像一指頭摁過去,摁死這為老不尊的貨色。

  隨后他好奇:「徐姐怎么會說出那話?你把你的黑歷史也全抖露出來了?」

  聽聞這話,廖主編從兜里掏出一包煙,抽兩根出來,散他一根,自己嘴里叼一根,用火柴點燃吸幾口說:「素云家里比較勢大,我就算不坦白,也隱瞞不了,索性我就主動坦誠了,爭取得到她的諒解。」

  李恒追問:「那徐姐什么反應?」

  廖主編回憶說:「她比我想的要開明,聽完只是取笑了我半個月,隨后就仿佛忘記了似的,再也沒提起,對我的態度也沒有變差。」

  李恒摸著煙頭道:「看來徐姐是對你動了真感情,這都能咽下去。」

  廖主編對此感受頗深,慶幸說:「老來得子,何其有幸,我感激素云。」

  李恒挨著吸半只煙,隨后從衣兜掏出一封信,遞了過去:「給,你的信。」

  廖主編異:「誰的?

  李恒把信封翻到正面:「這字跡你不認得了?」

  廖主編低頭瞧過去,神情變得嚴肅:「趙冉的?」

  李恒不廢話,直接把信塞他手心:「這封信是我離開馬爾康鎮時,趙阿姨親自交給我的,說要我過三個月再給你。今天剛好是3個月整。」

  廖主編顯得有些遲疑,「她有沒有向你透露什么?」

  李恒擺下手:「別問,該說的我都說了,你自己打開信,不就什么都知道.」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突兀剎車停住。

  因為在他的視線中,師哥此時的手在顫抖。

  李恒眉,關心問:「你是不是想到一些什么?」

  廖主編沒回話,把手里的半截煙掐滅,隨后撕開信封,當著他的面瀏覽起來。

  信很單薄,就一頁信紙,且字還沒寫滿。

  可就是這大半頁信紙,廖主編硬是讀了漫長的時間,等到讀到最后一個字時,人家已經一把鼻涕一把淚,老淚縱橫。

  李恒困惑:「師哥—”

  打斷他的話,沒讓他說下去,廖主編把信遞給了他,示意他過目。

  李恒發證,臨了還是接過信箋,快速讀一遍。

  讀完,他憎逼了。在信里,趙再告訴廖主編,她雖然沒結婚,但生有一女,叫廖春燕,如今27歲,川大考古專業畢業后留校任教,同時兼任博物館研究員。

  整封信,就這么一件事,但傻子也知曉這代表什么啊。

  何況女孩姓廖。

  這已經相當直白了。

  李恒心里有驚訝,卻也沒那么驚訝。

  因為來之前,他就已經預想過這種事情了,只是沒想到真是這種狗血劇情。

  李恒問:「年齡對得上?」

  廖主編渾身在打擺子,哽咽說:「對得上,她跟我的時候才19歲。」

  李恒把信還給他,「那你咋辦?趙阿姨寫這封信給你,估計是想同你和好的。

  廖主編眼神一會清醒,一會迷茫,自然讀懂了趙冉的心意,可現在素云懷孕了,前進后退兩難。

  一口氣抽完半包煙,末了廖主編艱澀開口:「我得去一趟蜀都。」

  李恒聽了沒反應,情理中的事。

  廖主編說:「我不在,素云得托付你和余老師幫忙照顧一二,等我辦完事再來接她。」

  李恒拍胸口道:「小事,你打算什么時候走?」

  廖主編說:「宜早不宜遲,趙冉卡三個月怕是另有用意,我得盡快過去。等會吃完中飯,我就送她去廬山村。」

  本來呢,廖主編也可以把徐素云送去巴老爺子家,讓小林姐照看一段時間,可一想到徐家的勢力,又怕老師和小林兜不住,于是余老師成了最好的選擇。

  回到屋里,廖主編進了廚房,忙午餐去了。

  李恒則陪兩女聊天,說是陪,其實大部分時間在聽,在嗑南瓜子,偶爾搭幾句嘴。

  只是聊看聊看,火就燒到了他身上。

  徐素云問向李恒:「李大作家,我這一批人里,就淑恒和葉卿沒生孩子了,你什么時候讓淑恒懷上?」

  葉卿這女人,他熟,去年在岳麓山相處過兩天。

  「啊?」

  李恒啊一聲,在兩女的注視下,張嘴回答:「我還沒畢業咧,這事我聽余老師的。」

  這話聽起來比較乖巧,但「余老師」三個字已表明了他的某種態度。

  徐素云用胳膊肘肘好友,「聽到沒?說聽你的,你今夜就和他努努力,生兩個大胖小子。」

  余淑恒意味深長地掃他眼,氣質優雅地說:「我才26歲多點,不急,先從你這里學學帶孩子的經驗。」

  什么叫學學帶孩子的經驗?

  她被好友懷孕一事給驚到了,隱隱有些羨慕。

  但她更明白一點:自己和小男人還不到時候。

  所以她連打帶俏把好友這話給搪塞了過去,沒讓李恒為難。

  果然,徐素云被分散了注意力,當即跟余淑恒分享起了懷孕這三個月的心得和注意事項。

  午餐比較豐盛,但廖主編的廚藝就那樣了,只能湊合吃。

  飯后,廖主編把徐素云叫去了臥室。

  余淑恒削一半蘋果給他,詢問:「我觀你師哥情緒波動較大,信里寫了什么?」

  李恒咬一口蘋果,含糊著把事情原委說一遍。

  余淑恒聽得皺了皺好看的鼻子,「女兒都只比素云小一歲?」

  李恒怕生是非,選擇明哲保身,繼續專注地咬蘋果。

  留意到他謹小慎微的樣子,余淑恒笑了笑,問:「你在怕什么?」

  李恒假裝沒聽懂:「有老師在,我還需要怕什么嗎?」

  余淑恒臉上笑容更甚,嚇唬他:「我要兩男兩女。」

  李恒扭過頭來:「懷4次?不累啊?再說了,也無法做到精準控制生男生女啊。」

  余淑恒也咬一口蘋果:「還記得今年年初的算命先生鄒師傅?」

  李恒點頭:「記得,還是師哥帶我們去的。對方說了什么?」

  余淑恒說:「鄒師傅告訴我:我會連著懷兩對龍鳳胎。」

  李恒視線下移,在她小腹位置徘徊好幾圈,心頭雜念叢生。

  忽地,他想到什么,壓低聲音問:「老師,你小腹位置有痣沒?」

  余淑恒看看他,又看看他,反問:「為什么問這個問題?」

  李恒忽悠道:「我看過一個八字,說小腹帶痣的女人會旺我。」

  余淑恒聽得好笑,「你這叫以毒攻毒?我入戲,你跟著入戲?」

  李恒慌忙擺手:「沒,沒有。」

  對峙小半天,余淑恒知性說:「你難道沒看過我小腹?」

  李恒咧嘴笑:「天太黑,看不清。」

  余淑恒回想兩人暖昧的經歷,好像每次都是天黑的情況下,逗逗他:「回頭求我,把你對付女人的招數都使出來,憑本事看老師小腹。」

  就在李恒要開口時,臥室門開了。

  廖主編和徐素云從里走了出來。

  李恒和余淑恒齊齊望過去,極力想從兩人身上獲取一點信息,結果除了面色平靜外,

  還是面色平靜。

  雞毛有用的信息都沒。

  廖主編來到他們跟前,措辭說:「余老師,要麻煩你一件事,我有事要外出一趟,想把素云放你那里待個幾天,等我回滬市就來接她。」

  余淑恒答應,「好。素云在我那,你盡管放心,我會照看她的。」

  收拾收拾行李,四人上車。

  仍舊是李恒開車,從黃埔一路經虹口,到楊浦,到復旦大學。

  廖主編把徐素云安頓好就走了,馬不停蹄趕去機場。

  李恒問余老師:「老師,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沒?」

  余淑恒說:「你先去忙,這邊暫時沒事,有事我再找你。」

  「矣,行。」

  李恒應一聲,回到了26號小樓。

  此刻麥穗等人都不在,倒是在茶幾上給他留有一張紙條。

  紙條上寫:我們去圖書館看書了。

  去圖書館?

  家里好好的不呆,跑去圖書館作甚?

  圖那讀書氛圍么?

  貌似來復旦一年半,他還沒好好在圖書館呆過,作為學生來說,這極其是不合格的。

  老實講,他對復旦這種名校的藏書還是比較感興趣的,想著等哪天去好好逛一逛,看能不能找到對自己有用的資料。

  把紙條收好,李恒進了書房,先是找出一本書看,沉淀情緒,凈化心靈,整理新書思路。

  大約過了個把小時,感覺寫作狀態調整差不多了的他擰開鋼筆帽,開始在白紙上逼走游龍。

  今兒寫第17章:耳朵花開。

  用了整整一個春季,我們才巡游了麥其家領地的一半。

  夏天開始時,我們到達了南方邊界他感覺自己天生就是寫書的,在這方面似乎有天賦,沉得下心思,且不會覺著枯燥無味,很是享受。

  這不,一不小心3個小時過去了,他還保持著專注,越寫越興奮,要不是外面客廳的腳步聲把他思路打斷,還能寫,還不想歇息。

  他扭過頭,恰好迎上孫曼寧的眼睛。

  只見這妞毫無愧疚問:「大財主,是不是打擾你了?」

  李恒問:「是不是有事?」

  孫曼寧說:「你們寢室的李光和周章明來找你了,說儷國義出了事,如今在醫院,他們兩個寢室打算一起去看看,問你要不要一起去?」

  聽聞,李恒把紙筆收起來,站起身往外走:「他們人在哪?」

  孫曼寧說:「在外面巷子里里看美女。」

  李恒一臉莫名。

  孫曼寧笑嘻嘻解釋:「魏曉竹也來了,麥穗、詩禾在和她說話。」

  李恒懂了:「魏曉竹帶過來的?」

  孫曼寧扭一下翹臀,「對滴,真聰明。」

  三兩步來到樓下,李恒開門見山問周章明:「老周,要不進屋坐坐?」

  學校幾大美女,這里就占了一半多,周章明此時在一邊根本沒敢搭話,見到他就猶如見到了救星,哪還愿意進屋的,直接對他說:「屋就不進了,下次吧,我們得先趕去醫院,不然天黑了。」

  李恒仰頭望望天色,當下和兩人離開了廬山村。

  魏曉竹也在后面跟了來。

  路上,他問:「是怎么回事?老儷怎么又打架了?」

  周章明搖了搖頭:「具體怎么回事,我們都不知道,根據同濟大學的趙燕學姐講,傍晚時分,兩人抄小路回學校的時候,被幾個穿黑衣、帶頭罩的人攔住了去路,對方一言不發就動手,全程沒有說任何一句話,直到把老儷雙腿打折,牙齒全打掉才離開。」

  聞言,李恒不動聲色看向左邊的魏曉竹。

  似有所感,魏曉竹也望向他,

  相視小會,魏曉竹什么話也沒說,但他差不多有了猜測估計是劉安復仇來了。

  上次劉安被人把雙腿打斷,牙齒全掉,這次的方式幾乎如出一轍。

  在校門口匯合兩個聯誼寢,一行人在五角場買了禮物就急匆匆往附近的醫院趕去。

  出乎他意料的是,樂瑤也來了。

  李恒逮著單獨相處的機會,詢問魏曉竹,「樂瑤怎么回事?」

  魏曉竹知其意思,感嘆說:「樂瑤是個非常傳統的人,對她的第一個男人有著某種執念。」

  李恒想了想,道出4個字:「余情未了?」

  「就是這樣。」魏曉竹說。

  李恒噓,「可惜了,要是老儷好好待她,一輩子比誰都幸福。」

  魏曉竹十分認同這觀點。

  進醫院,眾人詢問一番,來到了一間手術室前面。

  此時已經有一波人在過道上等著了。

  其中一個時髦女人正在氣急敗壞地跟一中年男子說著話,話里話外的意思是要找出兇手,嚴懲不貸,最好是槍斃!

  中年男子相貌堂堂,額頭很寬,觀其樣子就是個久居高位的人,就算發生了這么大的事,依舊顯得很沉穩。

  李光說:「那個女人是儷國義媽媽,旁邊那個是他舅舅。」

  是儷國義舅舅么?

  原來如此。

  平素老儷比較高調乖張,就是仗著有個好舅舅撐腰。

  見到一行學生過來,正處在悲傷和怒火中的儷國義家里人本來沒太在意,可一眼瞄到人群中的李恒時,頓時變換了模樣。

  儷國義媽媽極力壓制住憤怒,以親屬的名義向兩個聯誼寢的同學表示感謝,并買了一些水果和汽水過來。

  中年男人更是當著一眾人的面,主動向李恒伸出右手,親和地說:「李先生,你好。」

  中年男人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李恒。

  喊大作家嗎,畢竟隔著幾十歲呢,有當眾拍馬屁的嫌疑。

  喊名字么,又顯得太不尊重人,人家的社會地位、名望和財富,就算滬市大boss來了,也得以禮相待。

  何況,滬市小圈子里早就流傳著一個消息:余家那位獨生女,很中意這位大作家,如今就等著這位大作家畢業,就與他完婚了。

  聽聽!聽聽!

  這勁爆的消息一出,滬市誰還敢去招惹李恒?

  當然,這消息并不是空穴來風,李恒9月份暴露作家身份的時候,都是余家那位大小姐在忙前忙后,在幫著迎來送往,這代表著什么,自是瞞不過有心人。

  于是,中年男人干脆叫李先生。

  李恒也認出對方是誰了,報紙上偶爾也見過,他同樣伸出右手,幾個笑容說:「劉叔叔你好,叫我名字就成。」

  一聲「劉叔叔」,讓中年男人很受用,面上的笑容又裂開幾分。

  聊著天,在焦急等待中,手術室的門終于開了,一個戴著口罩的醫生走了出來。

  儷國義媽媽立馬上去問,「醫生,情況怎么樣?」

  醫生看到這么多人,有些不好啟齒,但還是說:「雙腿的手術很順利,但碎了一個蛋蛋?

  什么蛋?

  在場的人幾乎一聽就明白醫生說的是什么。

  但這消息對儷國義媽媽來講,天都塌了!上一秒還氣勢凌人的她,下一瞬就暈倒在了地上。

  醫生趕忙蹲下搶救,很快就把儷母救醒過來,并出言安慰:「手術很順利,并不影響生育,不影響結婚生子,別擔心。」

  儷國義媽媽重獲希望:「一個蛋也能?」

  這話好別扭,可在場之人一片肅殺,沒人發笑。

  醫生說:「能,正常情況下,一個就夠了。」

  出于擔憂,儷國義家屬圍著醫生問了很多問題礙于傷者家庭能量大,醫生不敢不答,很是有耐心地一一做著解釋。

  再過一會,儷國義被推出來了,在病床上是閉著眼晴的。不知道是沒醒?還是不愿意見人?

  見狀,兩個聯誼寢的人只是無聲看著,沒人出聲去驚擾對方。

  畢竟少了一個蛋,擱誰心里都接受不了哇!

  樂瑤甚至都隱隱哭了起來。

  倒是儷國義的正牌女友趙燕不知道什么時候溜掉了。

  儷國義的媽媽發現了異樣的樂瑤,忍者心痛走過來問:「姑娘,你就是樂瑤吧?」

  樂瑤慌忙用衣袖擦下眼淚,「是的,阿姨。」

  儷國義媽媽上下打量了好一會樂瑤,忽然鞠躬、重重哎一聲說:「哎,是那小子沒福氣,我在這里代他向你道個歉。」

  儷國義媽媽前后的舉動像變了個人一樣,把大伙搞得不知所措。

  樂瑤更是心慌,連忙說:「阿姨,我不怪他。」

  聽聞,儷國義媽媽再次重重嘆口氣,眼晴濕潤地走了。

  在醫院逗留了快倆小時,眼見儷國義始終不愿意睜開眼睛,兩個聯誼寢只得走人,。

  哪怕醫生檢查說,應該已經醒了,可眾人還是沒能見到儷國義睜開眼睛。

  離開醫院,壓抑壞了的李光跳起來說:「媽媽的!誰干的呀!這手段也忒狠了!」

  好幾個人聯想到了劉安,可沒人說出來。

  因為案情太過重大,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無人敢胡亂說叻。

  當然,像李恒、張兵、魏曉竹和戴清4人,他們就算不說,也明白儷國義心里比誰都清楚兇手是誰!

  因為對方報復手段基本是復原了儷國義的殘忍,只是收了點利息。

  利息就是一個蛋。

  回到學校,魏曉竹喊住了李恒、張兵和戴清,「你們等一下,我找你們有點事。」

  其他人面面相,很有眼力見地走了。

  等人走遠,魏曉竹說:「我心情不好,你們陪我喝點酒。」

  戴清瞧瞧手表,「這么晚了,喝酒的話就進不去宿舍了。」

  李恒要說話時,張兵已經搶先開口了:「去我租房吧,我那里有酒,還有鹵菜。我還可以炒幾個菜。」

  見李恒迷糊,戴清幫著解釋:「張兵聽了你的建議,如今在五角場租了一個門店。」

  李恒最近一直在忙著寫作看書,沒太關注外面的事情,登時問:「老張,租門店后的生意怎么樣?」

  「挺好的,比以前更好了。」簡單兩句話,透露了張兵內心的喜悅。

  復旦距離五角場不遠,很快就到。

  讓李恒、魏曉竹和戴清三人沒想到的是,白婉瑩竟然在租房中,同時還有另一對青年夫妻。

  白婉瑩介紹:「這是我大姐,這是我大姐夫。」

  青年夫妻原本很隨意,可當白婉瑩介紹李恒身份時,明顯拘束不少,站立的姿態都正了幾分。

  得知他們要喝酒,白婉瑩大姐和姐夫自告奮勇跑去了廚房,炒下酒菜去了。

  李恒問白婉瑩:「你大姐和姐夫,是送鹵菜來了?」

  白婉瑩說:「對,張兵賣的鹵菜,都是他們當天晚上送過來的,夏天的話,怕壞,就早上送。」

  喝酒,就真的只是喝酒。

  不過魏曉竹喝得是悶酒。

  李恒、白婉瑩、張兵和戴清知道魏曉竹因為什么郁悶,所以談話盡量挑輕松的話題。

  直到張兵和戴清喝醉了,魏曉竹才問桌上的李恒和白婉瑩:「你們覺得是誰干的?是不是劉安?」

  通過喝酒,白婉瑩已經知曉事件的來龍去脈,想了想說:「不說百分百,至少也有九成,這是劉安干的。而且”

  魏曉竹問:「而且什么?」

  白婉瑩說:「以儷國義的陰狠性格,這事一準沒完。」

  李恒插嘴,「別嚇唬魏曉竹同志了,劉安和老儷其實是一類人,手段也是半斤八兩,

  后續到底會怎么樣,還真難說。」

  魏曉竹低頭看著杯中酒,過去小半天又問:「你們信紅顏禍水嗎?」

  白婉瑩和李恒面面相對,隨即寬心說:「這和你有干系?儷國義和劉安走到這一步,

  都是性格使然,沒有你魏曉竹,還有陳曉竹,張曉竹。這其中的因果,和你無關,曉竹,

  你就不要多想了。」

  李恒附和:「婉瑩說的在理。老儷就算暗戀你,也沒向你表白過,你更是全程置身事外,和你不搭邊。」

  白婉瑩接著說:「曉竹,喜歡的人在中學時期就應該很多了的吧,你要是都抱以這種同情心,那你將來沒法過正常日子了,什么都操心,遲早操心死。」

  魏曉竹笑笑,「沒你們想的這么可怕。我只是有些難過,劉安小時候可不這樣的,那時候我們還是經常一起玩的玩伴,沒想到大了就唉,我也不瞞著你們倆,我就擔心儷國義出院后會找劉安算賬,兩人都是不肯吃虧的主,怕只會把事情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白婉瑩問:「你是怕出人命?」

  魏曉竹遲疑片刻,「人命應該倒不至于,但后果會嚴重。」

  白婉瑩掂量掂量手中的啤酒瓶:「沒人綁著他們的手,要是為了一個意氣之爭走向不歸路,那都是命!」

  接著白婉瑩說:「不過,我并不贊同你的觀點,這一次,劉家和儷國義家里必定會使出渾身解數一較高下,到底誰輸誰贏還不好說?

  但不管誰輸誰贏,雙方家長要是通情理,要是曉得事態嚴峻,就會約束自己的兒子,

  假若不約束,那子不教父之過,又怪得了誰呢?」

  這一晚,李恒舍命陪君子,也喝得有點多,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魏曉竹對白婉瑩說:「沒想到你白酒的酒量這么好,你讓我想到了一個人。」

  「你是說麥穗?」白婉瑩問。

  魏曉竹笑著點頭:「對,穗穗喝酒海量,我就沒見過她醉過。」

  白婉瑩問:「麥穗在人前,應該不喝酒的吧?」

  「嗯,李恒不在的場合,麥穗最多喝一杯啤酒,就不喝了,也沒人敢勸。」魏曉竹說。

  這是戴清告訴她的。

  戴清說,10次校學生會聚會,有9次麥穗缺席;就算有一次來了,也最多喝一杯啤酒,然后就坐著不動了,但沒人敢去勸酒。

  白婉瑩感慨說:「麥穗真是一個好女人,把心思全放在了李恒身上。我若是李恒,我會和肖涵分手,專心專意愛她一個。」

  魏曉竹深有同感。

  白婉瑩忽地笑出了聲。

  魏曉竹不明所以,看過去。

  白婉瑩含糊其辭說了一句:「曉竹,今晚你對儷國義和劉安的同情心,以后最好不要再有了,要不然——.」

  要不然什么,白婉瑩自顧自喝著白酒,沒再說了。

  魏曉竹陷入沉思。

  幾分鐘后,白婉瑩問:「我一個人喝白酒沒意思,你還能喝點不?」

  魏曉竹說:「我再試試。」

  Ps:先更后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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