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浴室出來,李恒把洗好的衣服晾曬到陽臺上,并用夾子夾好,怕被風吹走。
做完這一切,他才回到客廳。
先是下意識探頭到書房瞟一眼,見周姑娘看書正入神時,他沒去打擾,而是轉身來到沙發上,像往常那樣習慣性翻閱今天的報紙。
「李恒!李恒!」
就在他閱讀一篇經濟類報紙時,外面巷子里傳來喊聲。
都不用去閣樓上看,他已經分辨出來人是李望小堂姐。
放下報紙,以最快速度下樓,把對方迎到屋里。
倒杯熱茶遞過去,他問:「小堂姐,這么大的雨,你怎么來了?」
李望無心喝茶,把杯子擺一邊說:「今天高興,就迫不及待來給你報喜了。」
李恒來了興致:「什么喜事?把你樂成這樣?」
李望告訴他:「截止今天中午,安踏鞋業的營業額正式突破一個億!」
李恒嗖地一聲站起來,興奮問:「當真?」
李望從隨身攜帶的包里掏出一咨文件,遞給他:「自然是真。」
李恒接過文件,反復、嚴肅、認真地前后查看兩遍,等到檢查完,確認無誤后,他嘴巴差點樂裂了,「好!好!好!」
一個億,是質變!
明天估計要上大新聞。
他激動地連說了三個好。
等他花時間消化完這則消息,李望又講:「前段時間應你的要求,我重新向有關單位申請工廠擴充用地,已經審批下來了。」
李恒問:「多少面積?」
李望說:「批下來250畝用地。」
李恒思索一陣,而后點點頭:「加上原先的80畝,暫時夠用了。不過浦東這塊地風水好,用地多多益善,咱們要趁著這股風多申請用地。」
李望知曉他打得什么主意,哪有不同意的?
接下來兩人就著公司的管理、運營、經銷商體系、直營門店、研發中心和職工福利等都做了深入交談,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一個半小時。
等到把最后一項事情談完,李恒問:「你吃晚餐了沒?要不咱們今晚喝點?」
李望把文件收進包里,看下手表直白拒絕:「我等會要去陪政府那邊的朋友吃飯,沒時間陪你了,改天我來找你。」
李恒打傘送她到門外:「那成,你路上注意安全。」
李望風風火火來,風風火火走,走路全是勁,一股子意氣風發。
在門口待了一會,李恒收傘關門,重新上二樓。
此時周詩禾已經讀完了《塵埃落定》的第13篇到16篇章,正在讀其它書籍。
聽到書房門口動靜,她轉過身問:「李望?」
李恒點頭:「是她。」
周詩禾說:「聽她語氣似乎很高興,看來你又遇著好事了。」
李恒豎起大拇指,一通好話不要錢似地丟出去:「不愧是咱們復旦大王,智商真是高,什么都隱瞞不了你。」
周詩禾巧笑一下,看著他。
李恒把剛才李望來意簡單說了說。
周詩禾聽完后發出感慨:「你現在紅星高照,今天不用躲涼亭,雷也會避開你。」
屁嘞!
上輩子自己得到了宋妤的全部愛,也以為吉祥如意,事事會順心,結果兩人的愛情結晶早天,晚年自己還被雷劈死,還死在宋妤身邊。
他對老天打雷是本能地懼怕,短時間內并不會因為所謂的好運而有所減少。
反而越富貴,越惜命,越不想死。
聊一會,李恒講:「我得去你那打個電話。」
周詩禾沒問緣由,直接爽快答應:「好。」
李恒問:「要一起過去不?還是你在這等麥穗回來?」
周詩禾站起身,手拿書本走出書房:「一塊。」
來到隔壁27號小樓,一進門,她就忙活自個的去了,比如洗澡洗衣服,比如整理臥室等等。
留著李恒一個人在二樓客廳隨意折騰。
他也沒客氣,第一個點給王也。
「叮鈴鈴—」
「叮鈴鈴」
電話響兩聲就通,王也似乎早已等在了那頭,「李先生?」
「是我。」
李恒應一聲,問:「你是不是一直在等我電話?」
王也回答:「之前打電話到余老師家,沒通。」
李恒點頭:「讓你久等了,今天招生情況怎么樣?」
王也不來虛的,用手指翻開明晰表上干貨:「今天各地招生情況比想象的要好。京城收取學費357.4萬,天津221.8萬,羊城298萬,滬市310.2萬,合計1187.4萬。
同時根據今天的預收報名費100元做推測,未來一個禮拜可能還會有1300萬左右進賬。」
1187萬?
1187萬!
打電話之前,李恒雖然心里早有猜想,但聽到這實打實的恐怖金額時,他還是忍不住小心臟砰砰砰直跳!
激動到無以復加。
甚至比得知安踏鞋業營業額破億還興奮。
能不興奮嗎?
新未來學校與安踏鞋業不同啊,幾乎是無本經營啊,且目前自己是唯一的股東,掙來的錢基本落入他口袋啊。
耐心聽著王也的匯報,他心里在琢磨:等第二期結束,到時候該獎勵王也等管理層多少股份合適?
兩世為人,他明白一個理:有舍才有得,不要妄想把所有好東西都一股腦兒裝自己兜里,合作才能共贏,利益捆綁才能走得更遠。
不過現在第二期才開始,還不急。
他問:「羊城和滬市都有300萬左右,天津怎么少了這么多?是挨著京城近的原因么?」
王也解釋:「挨著近的原因是一方面。主要還是那邊預報名的多,今天當場完成全額繳費的比例相對少一點,后面一個禮拜還是非常值得期待的。」
為了盡快搶占市場,王也把現在的工作情況匯報完畢后,又向他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老板,第三期,我計劃趁著這股東風上央視打,繼續擴建分校,搶占先機,徹底把「新未來」的招牌打響。」
李恒問:「哪個城市?」
王也說:「濟南、沈陽、武漢、成都、廈門和西安,這6個地方是我下一步比較關注的點。」
好家伙,全是重要城市。
這一刻,這女人的狼子野心顯露無疑。
不過李恒非但沒阻止,反而高興地指示:「可以,不過你要提前做好人才儲備,免得到時候步子邁得太大扯到蛋。」
因為聽明白,現在幻想太多沒用,當務之急就是盡快把新未來的年利潤突破到5個億。
甚至10個億!
也許到了那時候,自己或許還有一絲渺茫希望。
自從見識到了宋妤后,她也只敢用渺茫,不敢太過奢求。
接下來,兩人就著下一步的事宜詳細商談了半個小時有多。
其中王也告訴他,從第三期開始,新未來補習學校會開始整合10個城市的教研組,聯合更新教材,并向全社會輸出教輔資料。
她說:「老板,派人做過深入調研,目前教輔資料這一塊完全是空白市場,只要我們抓住機會,蛋糕不比出國培訓少。」
李恒問:「打算做哪幾方面的教輔資料?」
王也說:「中考、高考和留學,主要是這三方面。我還在構思,等到運營機制成熟到時候我們是否可以拿出一筆資金在全國范圍內舉辦青少年英語賽事?以便更進一步提高我們新未來的影響力.”」
聽看她在電話那邊把對未來的展望和構思一一描述出來,李恒聽得連連點頭的同時,
也情不自禁感慨:金庸老先生啊金庸老先生,你給老子輸送了一個寶貝矣。
通過一個多小時的深入交流,李恒對王也的能力有了更進一步的認知和認可。
但他也不是吃素的,根據自己前生在教培市場扎根幾十年的經驗,立馬對王也的構想進行了補充和完善。
王也一開始只是聽,后面直接發展到用筆記錄,
只見聽筒里時不時出現這樣的聲音:「老板,你說慢一點;老板,你把剛才的內容再說一遍」
花功夫記錄滿滿三頁紙張,此時此刻,王也心靈受到了一萬個暴擊。
她本以為自己很厲害了,面面俱到了,在商業上很有天賦。可和李先生的才智一比她感覺自己腦子有點不夠用。
她右手執筆,不由自主在紙張空白處連著寫了十多個「李恒」,突然有了更強烈的渴望,向他借種的渴望。
王也覺著,和這樣的人生一個孩子,估計優秀能往下傳三到五代。
這通電話打了很久,前面一個多小時,后面又是半個多小時,加起來足足2個小時。
等到電話結束的那一刻,李恒本能地瞧下時間,11:09
他娘的這么晚了么?
李恒抬起頭,才發現琴房燈亮著的,通過半掩的房門,還能看到里邊麥穗和周詩禾湊頭在一起聊天的情景。
視線在兩女身上徘徊幾趟,就在他要打第二個電話時。
面前的座機突兀響了。
李恒下意識拿起聽筒,以為是王也還有問題沒問完。
可一拿起,他就后悔了。
這不是自己家啊,現在又沒來電顯示功能,自己沒告訴王也電話號碼,對方怎么打過來?
果然,耳邊傳來一個中年女聲,「詩禾”
李恒聽出來是誰了?但他沒做聲,把聽筒悄悄放到茶幾上后,就立馬起身朝琴房走去不是他小心眼,而是現在夜已深,他這個有婦之夫呆人家閨女屋里并不好。
雖然人家不一定會誤會。
但他得有眼力見,少給人家誤會。
至于不說話就把聽筒放茶幾上,禮不禮貌的問題?他相信以周姑娘的聰明,有一萬個方法圓過去。
快速來到周詩禾身邊,他小聲道:「詩禾同志,你媽媽來了電話。」
聞言,周詩禾瞬間反應過來,自己還沒給家里報平安的。
他低聲囑咐:「由于太晚,我拿起聽筒沒說話,你發揮下聰明才智。」
周詩禾輕眨下眼,出了個門。
待周姑娘一走,李恒看向麥穗,關心問:「什么時候過來的?」
麥穗柔聲開口:「9點半左右。」
接著她補充一句:「看你和王也打電話比較投入,我就沒去打擾你。」
在昏黃的點燈光下,近距離望著眼前內媚屬性爆棚的麥穗,李恒心中突然升起一種滿足感,不知不覺對她的喜愛已經深入骨。
難怪前生就連人間天花板的宋妤都要防著她,真是一天一個樣,一天比一天魅惑。
簡直讓他無法自拔,愛不釋手。
四目相視,接收到他眼神中的綿綿情意,麥穗內心小鹿在亂撞,面上悄然升起一層紅暈。
隨著時間,她越發能感受到這男人對自己的喜歡和寵溺。
如果說,高考前,她只能暗戀;那現在,她可以在小范圍內光明正大和他相處。
如果說,一年前,她還無比志忑,患得患失;那現在,她懸著的心終于落了地,因為他對自己產生了真正感情。
雖然這份感情中隔離一個宋妤,但她已然很知足。
她畢竟是個后來者,是尋著空隙才得到了他的愛撫。
她設想過:若是自己、李恒和宋妤同時考入北大,那她這份暗戀永遠只能是暗戀。有宋好在的地方,他很難把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
李恒走近一步,冷不丁問:「你在想什么?」
麥穗反射弧沒及時回攏,「沒、沒想什么。」
李恒盯著她眼晴,一字一字吐出5個字:「對我也撒謊?」
麥穗柔媚一笑,知道自己剛才開小差被他抓了個現行,于是不再辯解,催促道:「不早了,你回家休息吧。」
李恒眉毛緊鎖:「你不陪我過去?」
麥穗,一臉為難:「詩禾今夜就一個人在家,已經說好,我陪她睡。」
李恒抱怨:「那兩個女流氓怎么沒來?」
之所以稱呼孫曼寧和葉寧女流氓,是因為前段時間,他偷聽到兩女正在對著他的短褲評頭論足,嘻嘻哈哈說好大好大。
他當時一臉黑。心說這才哪到哪吶,老子立起來,能嚇到你們腿抽筋。
察覺到他的怨念,麥穗瞄眼沙發上打電話的閨蜜,溫柔說:「她們現在經常有社團活動,難免過不來。要不我陪你過去待一會。」
說完待一會時,她感覺身子熱乎的厲害。
這已經不是暗示了,而是一種明示了,為了安撫他,她也是丟掉自矜,豁了出去。
李恒很是心動,可他壓制住了內心那股蠢蠢欲動,再近前一步抱住她,額頭貼著她額頭,溺愛地喃喃自語:「不用,不要勉強自己。我現在更在乎你這個人,就是天天想看到你。」
麥穗嬌柔笑笑,情動地親他嘴角一下,然后想起什么,于是慌亂地望向客廳。
好死不死!此時周詩禾也剛好看她親昵李恒的畫面。
隔空相對,正說話的周詩禾了一下,瞧眼很享受的某男人,她隨即不動神色轉過身,背對著琴房方向,繼續和媽媽打電話。
把閨蜜的神情盡收眼底,麥穗一時無地自容,好想找個地洞鉆進去。
李恒關心問:「怎么了?」
麥穗從他懷里出來,不自在地說:「以后你、你隱晦一點。」
李恒警眼客廳的周姑娘,故意嘀咕:「剛才明明是你親的我啊,我冤枉。」
「得了便宜還賣乖!」麥穗學他平時的樣子,翻翻白眼。
這動作萌化了,把他看得大樂,打趣道:「以后有事沒事可以朝我翻個白眼,我喜歡。」
麥穗也跟著樂。
至于在詩禾面前,她慢慢也想開了。
當初在26號小樓沙發上,他壓著自己一陣狂轟亂炸的場面都被詩禾看到過,哪還有比那更難堪的場景嗎?
幾分鐘后,周詩禾打完了電話,去一趟洗漱間后,就進了隔壁主臥。
李恒立馬提出告辭:「我過去了,你早點休息。」
「好。」麥穗親自送他到樓下,把院墻門和一樓門窗全部關緊。
從27號小樓出來,李恒突然發現25號小樓院墻門是虛掩的。
他愣了愣,抬頭往上望。
屋里并沒有亮燈啊,難道是進賊了?
還是說那個啥子「鬼壓床」的玩意跑了進去?
聯想到余老師不在家,他瞬間不淡定了,火速掏出鑰匙進自己家,從廚房摸一把菜刀,開始前往25號小樓。
這一刻,你問他怕不怕鬼?
怕肯定是本能怕。
但老子都是重生之人,是鬼也得給我趴著。
院墻門沒鎖,一樓大門同樣沒鎖。
李恒進門就把一樓燈全部打開,結果毛都沒尋著?
難道在二樓?
這么一想,他緊了緊手中的菜刀,悄悄沿著樓梯往上走。
只是才上到二樓樓道口,黑暗中就傳來一個十分知性的聲音:「是我。」
根據聲音判斷,應該在沙發方向。
「余老師?」李恒傻眼。
「嗯。」余淑恒嗯一聲。
李恒暗暗松口氣,把菜刀撇到背后,摸索著拉開電燈。
燈亮的那一剎那,余淑恒手握一杯咖啡,正似笑非笑扭頭瞧向他。
李恒非常無語:「這么晚,你怎么不關院墻門?還不開燈?」
余淑恒小口抿了抿咖啡,「效果不是挺好?」
李恒腦子急速轉動,幾秒后總算明悟過來:感情這是于老師故意的,放的煙霧彈。
他把菜刀擱餐桌上,走到沙發邊坐下。
余淑恒糯糯地開口:「老師沒有惡意,就是想見見你。」
李恒斜眼:「過去找我就是,用不著這樣,我剛才可是一路膽戰心驚。」
余淑恒飄過來一個歉意的眼神。
其實他也知道,這話是白說了。自已在周姑娘家,如果沒有必要,余老師是不會貿然過去的。
兩女如今處于一種面和心不和的狀態。通常情況下,她們不會起大的矛盾,會用涵養維持表面關系;但如若哪天鬧大了,自己都不一定制得住。
她起身:「要不要喝杯咖啡?」
李恒搖頭:「太晚了,喝了怕是睡不著。」
聽聞,她也沒勉強,而是走過來坐在他旁邊,用背對著他。
目光在她后背停留小會,李恒意會地伸出雙手,整個人親密無間地貼上去,像過去那樣從后面樓緊她。
當他雙手穿過腰身的瞬間,余淑恒徐徐閉上眼睛,整個人靠在他懷里,什么也沒說,
但什么都表達了出來。
她想他了,所以今夜一定要見他一面。
出奇的,聞著淡淡的女人香,李恒心思寧靜,沒有使壞。
余淑恒也沒開口說話,書香氣質濃郁的臉蛋慵懶地貼著他的臉,此時無聲勝有聲。
過了大約十六七分鐘,余老師緩緩睜開眼晴,一臉滿足地側過身子,蜻蜓點水地啄他雙唇一口。
稍后她脫離他懷抱,重新坐回了對面沙發上。
等她喝兩口咖啡,李恒問:「老師,這一趟怎么出去這么久?」
余淑恒微笑問:「你這是在關心我?還是想我?」
李恒直勾勾瞅著她。
余淑恒轉了轉手中咖啡杯,簡單解釋說:「一個很好的朋友在新加坡出事故過世了,
我去參加了葬禮。
同時生意上也出現了一些波瀾,花時間處理完才回來。」
這些都是極其私人的事情,李恒沒多問,而是替她發愁:「學校的課,那不是欠很多了?」
余淑恒說:「和學校有溝通,接下來會緊鑼密鼓把課給他們補上。」
接著她目光灼灼地講:「小男生,恭喜你!純音樂專輯終于登頂美國公告牌榜首,你現在的名氣在國外很厲害。我這一趟出去,好多人在打聽你。」
李恒聽得也有些高興:「謝謝老師,這些都是咱們三個的功勞。」
余淑恒講:「元旦的時候,會有一筆款項結清。」
李恒問:「純音樂專輯?」
余淑恒點頭:「結算這3個月的。」
李恒身子略微前傾:「上次85萬英鎊,這次有多少?
余淑恒沉吟說:「最終結果還要一個禮拜才能出來。但根據現在的財務報表推算,大約有310萬英鎊左右。」
李恒驚:「這么多?比上次多那么多?」
余淑恒說:「已經在公告牌連續霸榜3周半,不要小看這份全球第一音樂榜單的威力,它帶來的影響力是巨大的。
因為登頂公告牌,導致很多曲目同時在歐美日韓等30多個國家和地區音樂榜單上的名次飛速上升。幾乎每上升一個名次,就多一份錢。」
李恒了然,熱血沸騰問:「英鎊匯率還是14?
看他一副財迷樣,余淑恒笑了:「差不多。有波動,但不大。」
310乘以14,等于4340萬人民幣。
算完,他呆住了。
這是小半個億啊。
這是潑天富貴啊!
真他娘的咧,前世他銀行存款也才4000多萬啊,就這么一下子快追平了。這擱誰受得了!
這擱誰不迷糊?
李恒靜坐在原地,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平復心中的糾結和興奮之情。
但他稍后又覺得,這才是這張專輯應該煥發的風采嘛。
畢竟一張專輯截胡了半個世紀的經典曲目,屬于是蝎子粑粑獨一份,世間再無復制的可能,風頭無兩。
聊完專輯,余淑恒問起了她一向比較在乎的事情:「新書動筆了沒?」
李恒點頭:「動筆了,目前已經寫到第16章。」
聞言,余淑恒放下咖啡杯,站起身,按捺不住心思說:「去你家。」
李恒跟看站了起來。
下樓梯的時候,他想起一件事,問道:「老師,明天有空不?」
余淑恒回望一眼:「什么事?」
李恒把趙冉托付的信件原原本本講述一遍,「明天剛好3個月,我得去一趟師哥家。」
余淑恒答應下來:「行。正好我也有段時間沒見素云了,去和她碰個面,吃個飯。」
李恒吃驚:「徐姐還在滬市?」
余淑恒搖頭:「我比較忙,一直沒和她聯系。但根據她的性格,我覺得回經京城的概率不大。」
李恒問:「你不是說她家里人不同意么,不帶回去?」
余淑恒停下腳步,詭異說:「陳家也不同意你和陳子,陳子矜不照樣陪你上床?」
李恒眼皮跳跳,脫口而出:「你調查我?」
余淑恒默然,眼眸深邃地凝望看他。
李恒被看的頭皮發麻。
許久,她回過身子,繼續往前走,一句不大的聲音飄了過來:「老師為你改變了很多,你不應該懷疑我。」
李恒張嘴,欲言又止。
進到26號小樓,余淑恒解釋:「其實你和陳子的事情很好猜。
要是你們兩家之間沒出問題,你當初概率不會把《活著》投到《收獲》雜志,而是陳小米所在的《人民文學》。
陳子也不會高二突然轉去京城,讓其她女人趁虛而入,
當然,潤文曾經也向我提過你和陳子的事。如此種種,你們陳李兩家的關系幾乎擺在了明面上。」
話到這,不等他回話,她又晞噓感慨道:「陳家一把好牌打得稀爛,假如陳子矜媽媽能像肖涵母親那樣豁達,也許就沒有宋妤、肖涵和麥穗的事情了,我和你今生說不定也不會有交集,你會去京城讀書。」
如果前世是這樣,他不敢保證,也許真的會和子一生一世一雙人。
但放到今生,那是不可能的。
就算陳家快速轉變立場,他也不會放棄宋妤和肖涵。原因很簡單嘛,那是他一輩子的女人。
上到二樓,李恒忙自個的去了,忙洗漱,忙著洗衣服,忙著給宋妤寫信。
他和宋妤每半個月一封信,每次收到對方的信,他心中就會開懷好久。
余淑恒則直直地走進書房,閱讀新書。
她對著扉頁上面的《塵埃落定》四個字看了小半天,最后才翻開第一章,靜心閱讀起來。
第一章,她感覺和周詩禾一樣,很享受故事,十分青他的文筆。
第二章,她完全沉浸在了書中世界。
到第五章時,余淑恒忽地瞇了下眼晴,從書頁中間撿起一根斷了的半截長發,大約有兩根中指長。
在電燈光下,她細細辨認一番頭發的顏色和亮度,最后否認了麥穗、孫曼寧和葉寧。
這是周詩禾的頭發。
麥穗和肖涵的頭發沒這么黑。
孫曼寧的頭發有點發黃。
葉寧的頭發更具個人特征,略微有些卷,聽說是曾效仿其堂姐葉展顏,做過頭發。
鎖定目標后,余淑恒想起了小男人曾經答應過他的話:自己要做他第一個讀者。
為此,她有過心里準備:近水樓臺先得月,麥穗可能是第一個讀者。
但沒想到周詩禾也排在自己前面。
不過稍后考慮到他對周詩禾的隱藏愛慕,似乎又沒什么意外的了。
問題是,她在思付:這頭發是周詩禾不經意留下的?還是故意的?
如果是不經意,那沒什么好說的,女人偶爾掉落頭發是常事,時有發生。
若是故意,那無疑是在針對自己。
以她對周詩禾性格剖析:如果有一天,李恒對周詩禾蠢蠢欲動,展開強烈追求,并且最后追到手了,對方才可能下場阻攔其她女人;若是沒追到手,周詩禾是不會干涉他私人感情的。
余淑恒把長發放回紙頁夾縫中,繼續看書。
但兩分鐘后,她又返回去,找到長發,丟進了垃圾簍。
她很清楚,這稿子自己不會是最后一個讀者,肖涵會來讀,其他人也會來讀,犯不著給他添堵。
她現在對感情路定位很明晰,要堂堂正正競爭,不在背后搞小把戲。
最后哪怕是她輸在周詩禾或者宋妤手里,她也心甘情愿,只怨自己不如人。
凌晨時分,忙完一切的李恒到書房走了一圈,沒有看書,也沒有寫作,見老師沉浸在書中世界沒空搭理他,干脆回了自己臥室。
躺床上睡覺。
次日。
天剛剛亮,他就一骨碌爬了起來,來到操場跑步。
他以為自己來得很早了,沒想到戴清和魏曉竹比他更早。
李恒一口氣追上去,問:「你們跑幾圈了?」
魏曉竹說:「這是第4圈。」
李恒道:「今天打算跑幾圈?」
魏曉竹回答:「跑完這圈,還跑4圈。」
李恒道:「你還是每天雷打不動跑8圈啊。」
魏曉竹微笑點頭:「也不少了,有3200米。」
確實不少了,李恒有一搭沒一搭和這妹子聊著,時間倒是過得快。
當跑完第8圈時,魏曉竹果斷退出了跑步隊伍,去臺階上休息了,霧時只剩下了戴清和李恒。
李恒今兒心情不錯,沒話找話聊:「喂,戴清同學,你怎么不說話?難道是我今天出門沒照鏡子,有點嚇人?」
聽聞,戴清眉開眼笑說:「沒有。不是都傳你最喜歡大美女嗎,曉竹比我漂亮,我不能破壞了你的興致。」
李恒汗顏:「哪個殺千刀的傳出來的?」
戴清說:「好多女生都在傳。」
李恒無語,「我冤枉啊,你看我平時也沒經常找曉竹同志吧。」
戴清一點都不給面子:「那是因為你身邊的大美女有好幾個,照顧不過來。」
李恒仰頭望一望,臨了不要臉地問:「我在你眼里這么花心?」
戴清思考「花心」一詞的定義,以他的身份地位貌似也只和肖涵、麥穗牽扯不清,「還算好。」
李恒嘿一聲,樂呵呵笑道:「你這三個字還算中聽,咱們還能做朋友。」
戴清跟著擠個笑容,隨后心里做一番斗爭說:「我有個事情想問你,想向你征求意見李恒道:「什么問題?」
戴清說:「前幾天我代表復旦大學外出做了一個演講,臺下有人事后通過一老師聯系我,想邀請我去他家里給他孩子做家教,你覺得我該不該拒絕?」
聽到這話,李恒收起了嘻嘻哈哈,認真問:「讓你這么為難,那人是一boss?」
戴清憎圈,隨后反應過來:「算一不大不小bosS。
李恒問:「那你想不想拒絕?」
戴清說:「我想。但我又怕自己思慮過多,疑心太重。
作為老油條,李恒秒懂,「來聯系你的老師,平素對你很關照?」
戴清嘆口氣:「就是這樣,所以我沒好意思當面甩臉。」
李恒講:「把你那天演講的情形說一說,把臺下那人的精神面貌說一說。」
戴清當即把那天演講的過程了講述了一遍,末了煩悶開口:「我在臺上演講的時候,
那人一直盯著我,盯得我很不自然。」
李恒給出建議:「拒絕吧。」
聽到「拒絕吧」三個字,戴清心里的猶豫瞬間消失不見,「好。」
接著李恒聯想到什么:「是不是會影響你這學生會副主席?」
戴清心結已開,笑道:「能當就當,不能當就誰愛當誰去當。把我惹火了,直接潑他一盆冷水。」
李恒豎起大拇指:「不錯!咱們好列也是高材生嘛,就要有這份魄力。」
跑到13圈,他快不行了,于是向戴清打聽到「臺下那人」名字后,就退了出來。
他問:「你還要跑幾圈。」
戴清說:「我還跑一圈。」
李恒轉身朝臺階上的魏曉竹走去。
見他汗流滿面,魏曉竹拿起一保溫杯,「喝點嗎?」
李恒沒客氣,打開蓋子,隔空喝了好幾口。
等他不喝了,魏曉竹問:「剛才戴清有沒有和你聊她的煩心事?」
李恒道:「有。」
魏曉竹問:「你給她什么建議?」
李恒偏過頭,「你們今天在特意等我?」
魏曉竹神采奕奕說:「是。你知道的,她暗戀你,內心最在乎你的態度,你的話也最有作用。所以我讓她問問你。」
李恒把保溫杯還給她:「讓我猜測,戴清之所以會猶豫,是怕得罪不該得罪的人,影響畢業工作分配?」
魏曉竹接過保溫杯:「是呀。我們辛苦努力學習這么多年,過五關斬六將,好不容易考個好學校,畢業工作分配關系到一輩子的前程,換誰也會陷入苦惱。
不待他回話,魏曉竹接著說:「對了,李恒,以后我們倆每天陪你一起跑步吧。」
李恒秒懂:「那位老師也喜歡跑步?」
魏曉竹目光巡視操場一圈,「剛還在晨練的,現在走了。」
李恒問:「那人一般幾點來操場?」
魏曉竹說:「6:30左右,夏天會更早。」
李恒道:「那以后我們也這個時間點到操場匯合吧。」
魏曉竹答應下來:「我替清清謝謝你。」
李恒隨意擺手:「別,咱們朋友一場,舉手之勞的事情何須言謝?要是真遇到麻煩了,戴清拉不下面子的話,你可以私下直接來找我。」
魏曉竹從兜里掏出兩塊黑巧克力,遞一塊給他:「這巧克力還是穗穗給我的,我也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你,就給你一塊吧,請不要嫌棄噢。」
李恒哭笑不得,自己女人送出去的東西,會轉一圈又到了自己口里。
這難道就是口緣?
從操場回來,李恒洗個澡,換上麥穗買回來的新衣服,然后開始吃早餐。
麥穗把手里的豆腐腦擺他跟前,眼睛亮亮地夸贊說:「好看。」
李恒問:「人好看?還是衣服好看?」
麥穗說:「衣服好看。」
李恒立馬拉臉,「衣服是你給我買的,不是在夸你自己有眼光么?」
麥穗嬌柔一笑,坐在他旁邊,「穿的確實好看,我夸夸自己不可以嗎?」
李恒連連點頭:「可以,你是麥穗,做什么都行。」
「呸!真惡心,老娘吃個早餐都要被秀恩愛。」旁邊的孫曼寧聽不下去了,瘋狂吐槽葉寧張牙舞爪附和:「就是就是,天天秀恩愛,你們就不能照顧下我們三個單身漢的感受?
這日子還過不過的?不過就散場得了。你說是不是,詩禾?」
周詩禾會心笑笑,沒做聲。這才哪到哪,更火爆的場面她都見過了,早已習慣。
孫曼寧忽然問:「李恒,昨晚余老師在你這邊過夜?」
此話一出,四女齊齊看向他。
李恒反問:「不是?你們這是什么眼神?余老師在這邊過夜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余老師昨晚在書房看新書《塵埃落定》,什么時候休息的我都不知道。我早睡著了。」
孫曼寧抖了抖手中筷子說:「今早我們四個去買早餐,不小心偷聽到隔壁兩鄰居在背后嚼舌根,說你和余老師在師生戀,說余老師今晨是從你家里出來的。」
李恒皺眉:「新搬來的這位?」
也只能是這位了。其他廬山村的教授老師都早知曉兩人關系極其鐵,更是知曉余老師家的背景,不會蠢到在外面說。
葉寧口直心快:「可不是么,也只有24號小樓才能隨時掌握你們的一舉一動哪。
那女老師長得人模狗樣的,沒想到這么八婆。我之前插了一句嘴。」
李恒問:「什么嘴?」
葉寧氣呼呼講:「我對隔壁那位大媽說:喲,還是一教授呢,沒點腦子,你也不去打聽打聽,別個不說余老師的壞話,就你敢說?」
Ps:求訂閱!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