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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陳小米主動示好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1987我的年代

  英語老師和缺心眼都不想出門吃夜宵,李恒洗個澡洗完頭發后,把枕頭墊在腰背,半靠著床頭開始審視來京城后的一舉一動。。

  這是他在當公務員時養成的習慣,每逢遇著事后晚上都會抽空反思一下今天的所作所為有沒有失妥之處。

  雖說,自己和陳子衿的關系已然這樣了,按道理是應該去陳家登門拜會的。可一想到陳家姑嫂對老媽那樣,他只能止步。

  思量著陳李兩家的關系,他不由想起了一句話:這個世界上最難把握的是人心。

  多進一點,多退一點,都會導致關系失衡,就算他兩世為人,也感到棘手誒。

  反思完今天的舉動后,他開始繼續構思下一部。

  《活著》讓他一夜成名,可下一部對他來講更加重要,畢竟神格初成,要是沒穩固就崩塌了,會讓人聯想到傷仲永,會讓很多“倒他”的人幸災樂禍,會讓人嘲笑《收獲》雜志和巴老爺子的眼光。

  更會質疑版稅是否得當?

  為了有力回擊外面關于版稅的輿論風暴,他唯有用硬實力狠狠打臉,所以不論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不辜負巴老爺子的厚愛,亦或是不讓支持自己的人失望,下一部他得慎重,得繼續保持高水準。

  寫什么好呢?

  心中掠過好幾部的影子,犯難地權衡著權衡著,夜已經很深了,漸漸睡了過去。

  第二天。

  他才醒來,英語老師就已經敲響了他的房門。

  門外的王潤文雙手抱胸:“你速度洗漱,陳子衿父女他們已經來了。”

  李恒回頭外面的天色:“已經到了?”

  王潤文說:“快了,我剛才在窗戶邊看到了他們三個。”

  “三個?”

  “還有上次來一中的陳小米。”

  “哦,好,謝謝老師。”

  說罷,李恒心頭雖然疑惑陳小米為什么來了?可還是快速鉆進洗漱間,開始刷牙漱口。

  英語老師想了想,跟著進門,把他那亂糟糟的床鋪稍微整理下,然后把窗戶打開,讓外面的新鮮空氣透進來。

  做完這一切后,她又迅速離開,回了自己房間,目的是不想讓陳家人誤會。

  雖說英語老師口頭上一直比較冷淡,但她對自己的性感和飽滿身材還是有著深刻認知的,很多男人都喜歡偷偷多瞄幾眼,要是大清早出現在李恒屋子里,那很多東西都解釋不清。

  不一會,陳子衿出現在了門外,開始敲門。

  “李恒。”

  “誒,來了。”

  李恒著急慌忙擦拭下頭發,打開房間門卻只發現陳子衿一個人站門外。

  四目相視,她笑吟吟說:“爸爸和小姑來了,在樓下大廳等,我怕你房間亂哄哄的,就沒讓他們上來。”

  “知我者,媳婦也。”

  李恒高興地一把拉她進門,門一關就長長吻了過去,許久才松口:“一夜未見,老婆嘴又甜了幾分。”

  “油嘴滑舌。”陳子衿很喜歡這種時刻有著小驚喜的浪漫互動,然后催促他:“快收拾一下,跟我下樓。”

  李恒指指干凈整齊的床鋪,臉不紅心不跳地說:“想著要和你一起吃早餐,我早就弄好了。”

  陳子衿有些詫異,認識這個男人十多年了,什么時候這么愛講究了?不是除了自身衛生愛洗澡外,其它東西不都是隨意擺放的嗎?

  難道是自己離開他的這一年,有很大變化不成?

  詫異歸詫異,但她沒多想,然后問:“英語老師在隔壁嗎?我好久沒看到她了,我去喊她。”

  李恒打開包,清點一下錢數和隨身攜帶的物品:

  “好,你去喊老師,我去叫缺心眼起床。別讓叔叔他們久等。”

  兩人分工,一個進了英語老師房間,一個喊開了張志勇的門。

  “老師,好久沒見到你了,你還是一樣漂亮。”由于李恒的緣故,陳子衿和英語老師關系一向不錯,也偶爾會跟著去蹭頓飯吃。

  兩女并不陌生,甚至稱得上很熟悉。

  “子衿來了,快進來坐會,我化下妝。”英語老師每天出門都有化妝。

  她不愛濃妝,喜歡那種一眼看不出的淡妝。

  按她的說辭就是,人雖然年歲大了,但要活得精致。

  跟著大學閨蜜余淑恒學會了化妝技術后,這些年她一直保留了這個化淡妝的習慣。

  “好。”陳子衿天生麗質,卻也饒有興致地看著老師畫眉眼和補粉面,只是看著看著,她忽地眼角余光掃到了老師的床鋪。

  只一下,她就愣住了。

  怎么一樣?

  怎么李恒的被褥整理方式和老師的被褥整理方式一樣?連被子擺放的位置都相同,難道是同一個人的手筆?

  聯想到李恒的過往生活習性,難道是老師幫他整理的床鋪?

  她被自己這個念頭嚇了一跳,但還算穩得住。

  因為她覺得自己想多了,肖涵和宋妤哪個不是人間絕色?是她見過最漂亮的女生,就算他要花心,也該是那兩人,不應該是老師。

  再說了,英語老師一直對他照顧有加,高一高二時不時給他帶早餐,還給他英語開小灶。甚至偶爾還會叫上自己一起吃飯。

  回憶過去英語老師的大方不做作,陳子衿把最后一絲疑慮壓了下去,稍后來到窗前,往外望去,望向自己來路方向。

  剛才騎自行車時好像有看見英語老師在這站了會,是不是因為看到自己和爸爸、小姑來了?才去喊李恒起床的?才幫著整理床鋪的?

  李恒的窗戶之前是關著的,自己到樓下時,卻開了,他還在短時間功夫洗漱好了,應該就是這樣:怕爸爸和小姑看到混亂的場景,英語老師幫他整理的床鋪。

  幾分鐘后,英語老師把眉筆等物件收進了包中,對旁邊帶笑看著自己的陳子衿說:“走吧,張志勇應該也弄好了。”

  “好。”陳子衿應聲好,跟著王潤文走出房間。

  恰巧這時,李恒和張志勇也出現在了過道上,準備過來喊兩女。

  “缺心眼,好久不見,你還是這么精神滑溜。”陳子衿主動打招呼。

  “嫂子。”別看張志勇經常性賤嗖嗖的,小時候也經常跟楊應文打架,但一直有點懼怕陳子衿,見到她就如同老鼠見到了貓,每次都乖巧得很。

  這應該就叫一物降一物吧。

  四人說笑著下到一樓,李恒迎面朝陳高遠走去。

  “叔叔早上好,沒想到您一大早就過來了,我還和子衿商量著找個機會去拜訪您呢。”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是每個成熟男人都要學會的必備生存技能。盡管對方可能已經洞悉了自己短時間內不太想去陳家的心思,但口頭上還是要給足尊重。

  陳高遠臉上掛著和藹可親的笑容,道:“昨晚回家,聽到子衿說你來了,我今天就跟著一起來看看你,第一次來京城感覺怎么樣?還習慣嗎?”

  李恒回答說:“叔,我雖然人是第一次來京城,可精神上已經向往很久了,一切都還習慣,比預想的還要好。”

  這話讓陳小米想到了京味兒十足的《頑主》,她覺得李恒的話不假,肯定是看過很多關于京城本土人文習俗的書籍。

  兩人寒暄幾句后,雙方介紹了一番。其實都認識,主要是介紹英語老師。

  早餐是陳高遠請客,也是他帶的路,在附近一家老字號吃的。

  飯桌上,什么客套都沒有,農村家庭出身的陳高遠很是善解人意,放下了官架子,同幾人打成一片。尤其是對李恒噓寒問暖了很多,儼然一副看待女婿的樣子。

  這種轉變,讓李恒暗暗驚訝。

  雖說陳叔前世就對自己一向溫和,但發自內心對自己這般好,上輩子也得是好些年后的事情了。

  而今生《活著》的巨大成功和作家身份,似乎讓彼此的關系按了加速鍵,直接讓陳叔對他的待遇提到了頂格。

  其實李恒不知道的是,陳高遠今天之所以對他這樣,除了李恒自己爭氣和作家身份外,還和陳老爺子昨晚那番話有關。

  尤其是那句意味深長的“讓你小妹送”五個字,陳高遠品味出了很多與以往不一樣的東西。

  當然,要說這頓飯吃得最開心的還屬陳子矜。

  爸爸來了,心上人來了,過去一直比較仇視李恒的小姑竟然也來了,這一切的一切,彷佛在昭示一些東西:自己和李恒的感情在經歷了一段暗黑的寒冰期后,好像迎來了重大轉機。

  你道她真的不愛自己媽媽嗎?

  你道她真的想和家里人對著干嗎?

  并不是!

  她就是太在乎家里人,所以才跟家里抗爭,目的就是希望得到她們的祝福。

  假若她心淡了,心徹底寒了,那肯定是用冷漠對待,哪怕跟媽媽辯嘴一個字都算輸。

  而現在,一切都在向好發展,陳子衿的心情莫名開闊,這在飯桌上也直接體現了出來,幫著大家端菜倒水,笑盈盈把桌上每個人的情緒照顧到,連缺心眼都沒有感受到任何一絲冷落,完全是一副女主人的形象。

  吃飯的時候,陳小米拿出一本《活著》,遞給李恒:

  “這單行本是老爺子自掏腰包買的,已經看過兩遍,上面還有他老人家的感悟筆記,他說很愛看你的書,讓你簽個名留作紀念。”

  說著,她還遞了一支筆給他。

  李恒有些受寵若驚,很高興地接過筆,簽上作家名字。

  陳小米在一邊提醒:“你的真名可能更受用。”

  李恒掃他眼,又寫上自己真名。

  見狀,這時陳小米又掏出兩本書,一本《活著》,一本《曾國藩家書》。

  她說:“這《曾國藩家書》是老爺子的心頭好,他讓我轉交給你。”

  李恒知道這本書。前世看陳老爺子有事沒事就會捧著翻會,沒想到今生會落在自己頭上。

  他接過書,誠懇地說了謝謝。

  陳小米點頭,然后又措辭說:“這本《活著》是我的,看了5遍,作為讀者我很仰慕你的才華,你順手也幫我簽個名。”

  聽到這話,陳高遠多看了小妹好幾眼。

  而陳子衿卻直接傻眼了。

  昨晚小姑還說有點后悔以前那樣對李恒,很是嘆服他能逆風翻盤,很是欽佩他的天才程度。

  但那也只是私下里呀!

  哪曉得小姑今天會搞這么大動靜,竟然把那些說辭真的付出了實踐,公開向李恒吐露出來,還是當著爸爸和自己的面,當著英語老師和缺心眼的面。

  對于比孔雀還驕傲的小姑來講,這得多大勇氣啊?

  這代表什么?

  這不是直接向李恒道歉嗎?

  即使字里行間沒有任何關于“道歉”的字眼,但陳小米的態度眾人看在眼里,誰分不清?

  這不,張志勇嘴巴張得比蛤蟆還大,眼睛都睜到腦莫心心去了,十分震驚!要多震驚有多震驚!

  英語老師聽李恒提起過兩家的齷齪,視線瞟眼李恒,又瞟眼陳小米,又瞟眼李恒,又瞟眼陳小米,微微笑著,內里甚是欣慰。

  老實講,李恒也有些意外。

  不,他是相當相當意外!

  上輩子,哪怕他身家接近上億,銀行存款高達幾千萬,但陳小米從來都是不屑一顧,從來沒正眼瞧過,從沒有給他什么好臉色。

  可現在,一個大作家文人身份,就直接征服了陳小米,直接讓她來了個180度轉變。

  即使這份道歉很委婉,但對一個成熟的成年人來講,在家人面前這樣做,幾乎是已經放下了所有驕傲。

  這他媽的找誰說理去啊!

  這一刻,李恒的惡趣味成就感爆棚,但內心也相當復雜。

  或許,在她們這種大家族人眼里,幾千萬算個屁哇,跟作家身份比不值一文。

  在眾人的注視下,李恒同陳小米對視兩秒,然后笑著接過了她手里的《活著》,“沒想到小姑也愛看我的書,真是意外之喜,真名也寫上?”

  這聲“小姑”聽得陳高遠和煦一笑。

  他可是有心留意過的,剛才在賓館見面時,李恒沖小妹只是勉強笑一下,就算打了招呼,態度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而如今,在小妹主動認錯示好后,李恒倒是沒再小家子氣,跟隨子衿叫了聲小姑。

  其實這聲小姑李恒也不是特別心甘情愿,除非哪天對方向母親道歉。

  見李恒喊自己一聲小姑,陳小米緊繃的心松弛了下來,就怕對方年輕氣盛不給自己臺階下,那就有點尷尬了。

  她過去雖然后悔過,但還一時拉不下臉向李恒示好。今天之所以能主動挑明向李恒委婉道歉,其實也是受了老爺子的啟發。

  老爺子特意指明讓她親手送書作為回禮,這不就是給自己提供一個同李恒握手言和的絕佳契機嗎?

  以她對老爺子的了解,老爺子是絕對有這層意思在里面的,所以她干脆豁出去了。

  幸好,李恒足夠聰明,應該也是領悟到了老爺子的意思,給了自己面子。

  陳小米笑著說:“真名才值價,真名當然得簽上。”

  龍飛鳳舞,李恒寫上了真名和作家筆名。

  送書簽名過后,餐桌上的氛圍迎來了一個高潮點,連剛才一直不怎么參與聊天的陳小米也熱情了幾分,幫著侄女招待英語老師。

  陳高遠問李恒:“高考怎么樣?第一志愿填的哪?”

  李恒如實說:“感覺考得還行,第一志愿填的北大。”

  陳高遠瞄眼開心的女兒,頷首道:“挺好,到時候和子衿多來家里走走。”

  李恒心說還不一定能考上呢,等考上了再說。但口頭自然是答應的好哇。

  飯到尾聲時,陳小米忽然問他,“聽子衿講,你在京城只待4天?”

  李恒說:“還有事要去趟甘肅。”

  陳小米算算日子,“那就是21號走,21號什么時辰離開?買到票了沒?”

  李恒說:“昨天老師和志勇已經買了火車票,上午8點的火車。”

  見他們已經買了火車票,陳小米壓下了幫他們買機票的想法,轉而說:“那20號晚上,咱們一起吃個飯。

  我認識一個很有名氣的老中醫,他有一手治療脊椎的膏藥,這兩天我去求一些,到時候你帶回去。不過.”

  話到這,她頓了頓,建議說:“不過,你要是能帶上建國大哥來京城現場就醫的話,效果會更好,要是有任何需要,我可以幫你們安排。”

  這話又讓在場的眾人一驚,包括李恒。

  這女人有魄力啊!

  不做就不做,一做干脆就連同向李建國和田潤娥的道歉一起給弄齊呼了,還是用這種給李建國治病的巨大誘惑方式,一下子擊中了李家軟肋。

  陳子衿關心問:“小姑,現場就醫的話,李叔能恢復過來嗎?”

  陳小米同陳高遠互望眼,沉吟道:“不敢把話說太滿,實際病情得診斷過后才能下結論。

  不過你放心,這位老中醫在京城的名氣很大,一般人是沒機會見到他的。”

  陳高遠這時也對李恒說:“小妹說的是誰,我大概心里有數了,她和老中醫的孫女是校友閨蜜,在這方面確實便利很多。”

  他娘的,這是赤果果的糖衣炮彈啊!

  前生老父親就是因為這個病導致身體后面徹底垮了,看了好多醫生去了好多醫院都沒效果,走得比較早。

  事關生死,李恒還不能一口拒絕,認真說:“我回去跟他們兩老商量一下。”

  離開老字號早餐店,要分開時陳小米冷不丁試探問:“李恒,你下一部有計劃了嗎?”

  聞言,陳高遠、陳子衿、英語老師和張志強不約而同看向他。

  見陳小米一臉期待的樣子,李恒搖了搖頭,“目前只是有個大概輪廓,還沒確定。”

  聽到這話,陳小米看他的眼神猶如看妖孽,剛才原本只是試探性一問,不抱太大希望。

  畢竟作家寫一部不是那么容易的,靈感、取材、構思和細節完善等一套流程下來,得需要很長時間。

  甚至花個三五年、乃至更長時間去熬一部作品的作家也大有人在,哪像李恒這么高產的?

  李恒現在好比一道美味可口的大餐,陳小米盯著他欲言又止,好想問問他新是哪方面的題材?

  什么時候動筆?

  有意向投遞給新的雜志社沒?

  是不是又要交給《收獲》雜志等等.

  腦海中一下子蹦出許多許多問題,但陳小米最后還是克制住咬一口這巨大香餑餑的沖動,明白現在不是時候。

  回去的路上,陳高遠見小妹沉默不語,忍不住問:“怎么?還在想李恒新的事?”

  陳小米沒直接回答,而是感嘆道:“田潤娥好福氣,生了個這樣的好兒子。”

  陳高遠聽得點點頭,良久語重心長地說:“潤娥的犟脾氣不比你嫂子小,得是麻煩。”

  解鈴還須系鈴人,兩兄妹都明白這個道理,但都沒說出口。

  就如陳小米,她可以因為傾慕李恒的才華順著老爺子的意思主動尋求同李恒、同李家達成和解。

  可大嫂、大姐和二姐就不一樣了,她們不是文人,也沒有從事文學這方面的工作,對李恒的才華第一時間不會那么敏銳,也不會在精神內核上那么震撼,帶有滯后性。

  當然,要是李恒后續一直保持《活著》這樣的水準,有生之年再寫個一到兩部這樣的作品出來,那或許又是另一番光景。

  可是《活著》水平有多高,大家有目共睹,李恒還能寫出比肩的作品嗎?

  陳小米暗自搖頭,太難太難!

  不是她小瞧,而是理性地用客觀事實分析。

  畢竟很多人一出道即巔峰,后面很難再寫出這樣的大火作品了。

  如曹老先生的《雷雨》,是中國話劇史上一座不可逾越的豐碑。即使曹老先生后面筆耕不輟,佳作頻出,但外界普遍都認為比不上《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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