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心眼,柳黎,帶你們去吃飯,去不去?”
剛回宿舍不久的張志勇一躍而起:“恒大爺,去哪吃?”
李恒把去英語老師家聚餐的事情講了講。
聽聞有陳麗珺在,柳黎騷包地找出一套換洗衣服,“你們等我下,我去洗個澡。
今天考場沒電風扇,一身都濕透了,我自己都快被自己的汗臭味給熏暈了,得洗干凈,給她留個好印象。”
李恒和張志勇都出了汗,索性一塊去公共澡堂洗了個澡。
“哎!李恒你個家伙去那邊吧,別和我倆站一塊。”
澡堂,柳黎低頭瞅瞅自個的,再瞅瞅李恒的,一股自卑感油然而生。
他非常納悶:同樣都是人,同樣都是男人,怎么差距能這么大呢?
在這一點上,飽受摧殘的缺心眼很有共鳴感,跳腳幫著說:“就是就是,一邊去!
那么牛逼的叻,弄得老夫每次撒尿都不敢掏家伙。”
李恒樂用略帶揶揄的神色瞅兩人的一眼,然后樂呵呵道:“我保持原生態不動,允許你們現場加工后進行比較。”
張志勇和柳黎被徹底激火了,頓時把兩桶水往他身上潑,你來我往,瞬間洗澡堂上演了一場潑水節。
洗完澡,離開澡堂時,柳黎用手摳摳濕漉漉的頭發,開啟了悲春傷秋:
“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人大,要是考不上,今晚估計就是最后一次見陳麗珺了。”
缺心眼慫恿說:“那你今晚表白噻。”
柳黎罵:“你個250。”
缺心眼伸手揪耳朵:“你才是250,趁著喝酒表白,成就成唄,不成就裝醉,老夫抗你回來。”
柳黎聽得有些心動,但感覺太過害臊,忍不住又怏怏地罵一句:“你還是個250。”
把換洗衣服晾曬好,三人聯袂來到了教師家屬樓。
張志勇和柳黎今生是第一次來這塊區域,剛還一路斗嘴的他們登時變得有些拘束,不說話了,像個跟屁蟲似地乖乖走在李恒后面。
同意料的差不多,宋妤她們已經到了。
除了麥穗和陳麗珺外,隔壁的孫曼寧也在。
一見面,眾人都在詢問成績。
結果孫曼寧拍拍貧瘠的胸脯說中大應該沒問題。
倒是陳麗珺對人大有點忐忑,有點不自信。
究其原因,還是數學太難了一些,讓她沒了百分百的底氣。
李恒安慰道:“世界上哪有百分百的事,只要有個5成機會,就可以大膽放手一搏了,你安心吧,肯定能考上的。”
陳麗珺似乎不想因為自己考試的事把氣氛弄僵硬,于是打趣問他:“李恒,那你對宋妤有幾分把握?”
李恒看向宋妤,宋妤不著痕跡地移開視線。
在眾人的八卦眼神中,李恒起身倒杯茶,留個背影給她們說:“她是我的四月天。”
這話出自林徽因,他相信宋妤一聽就懂。
巧的是,陳麗珺也熟悉這話出處,笑著接了句:“你是愛,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間的四月天。宋妤,我真羨慕你,好有福氣。”
宋妤靜靜地接過李恒遞過來的茶,眼眸同他相視的那一剎那,有幾分羞澀,還有幾分茫然。
如果沒有陳子衿,她自己也不知道會不會真的靜下心來好好考慮跟他的事情?
可現實沒有如果,子衿她一直客觀存在。
這讓清傲、矜持的宋妤每次都是下意識避開關于感情的事,關于他的事。
對于李恒,現階段她不想深思,不敢深思,道德觀驅使她也不能深思。
王琦和英語老師回來了,兩人左手右手都是滿的,飯盒一個疊一個在袋子里,打了十多個菜回來。
李恒探頭一瞧,嚯!好家伙,“老師你們這是把食堂搬來了嗎?”
王琦老師笑道:“食堂今天只有11樣菜,老師今天高興,就特意點了5個小炒,全是肉,保證把你們吃好。”
16個菜一一攤開,把茶幾都擺滿了。
英語老師對李恒說,“我買了些酒在冰箱,你跟我去拿過來。”
走進廚房,李恒望著滿柜子的各式酒,忍不住問:“老師,這酒你什么時候買的,我怎么不知道?”
王潤文說:“你的心思全在宋妤身上,怎么會關注這些?少廢話,一樣拿一些過去先喝著吧,我煮個飯。”
李恒一邊挑酒,一邊關心問:“老師,你是不是很孤單?經常一個人獨自喝悶酒?”
王潤文譏諷反問:“你管我,怎么?你想幫我排解孤單?”
李恒扭頭瞅瞅她,“呀,火氣這大,吃槍子了?還是我戳到你痛處了?”
啪地一聲,王潤文反手把冰箱門合上,帥帥長發,微笑著罵:“滾,別到這礙眼,滾宋妤身邊去。”
“誒,好嘞。”李恒轉過身,還真灰溜溜滾了。
喝酒,高中三年下來,眾人還是第一次喝,都有點兒好奇,有點兒躍躍欲試,還有幾分拘謹。
最先開場的是李恒。
只見他給王琦老師倒一杯,給自己倒一杯,拿起杯子對其說:
“老師,謝謝您這幾年的不殺之恩,這杯我敬您,祝您在往后的日子里身體健康,心想事成。”
所謂的心想事成,當然是去雅禮中學跟他老婆團聚哇。
“行,你這小子,這杯我必須一口干。”王琦老師笑著拿起杯子跟他碰一個,然后一口悶掉。
李恒跟著仰頭一口干掉,然后又倒兩杯酒,一杯給英語老師,“老師,這杯我敬你。”
英語老師拿過舉杯,不為所動,斜眼問:“我就沒祝詞?”
王琦老師看得哈哈大笑,插嘴道:“不要吃味。我是他班主任,你只是他英語老師,還是有區別的。”
李恒連忙補一句:“有,還沒說呢,祝老師永遠18,美麗如花。”
王潤文瞄眼宋妤,再瞄眼麥穗,自我調侃道:
“我當初也覺得自己美麗如花,但3年前看到她們兩個后,才知道自己坐井觀天了。”
待李恒和王潤文喝完,王琦老師今天打定主意收起嚴肅形象,當樂子人問道:
“坐井觀天?我記得你大學是人大讀的吧,那里沒有美女?京城看不到大美人?”
王潤文瞥他眼,不怎么客氣說道:“有肯定有,但你覺得宋妤這樣的是能隨便碰到的?”
王琦老師側頭細細打量一番宋妤,失笑道:“不要拿來跟她比,她父母又不是咱邵市人,人家母親可是桃江人,你又不是沒聽過她媽媽名氣。”
宋母的名氣在這片區域很大,誰沒聽過?
王潤文點頭,目光移到麥穗身上:“第一次看到麥穗,我就想到了我閨蜜,只是對方氣質更成熟一些。”
李恒搭一句:“也是天生內媚這種的?”
聽到這話,現場眾人先是懵逼,然后爆笑如雷。
麥穗臉上猶如生了桃花,一朵接一朵盛開,不好意思地偏過了頭。
宋妤看某人一眼,伸手拿過酒瓶給他倒酒。
王潤文搖頭,“并不是。我閨蜜和麥穗截然相反,是那種很端莊、很優雅的大家閨秀之風,我之所以看到麥穗總能想起她,是兩人都一般漂亮。”
人多的時候,張志勇膽子還是比較大的,梗脖子問:“老師,是那張照片上的人不?”
王潤文說:“就是她。”
幾人紛紛打聽什么照片,王潤文說,“照片不在這,在市區的老房子里。”
有李恒把場子暖起來,后面的局面一發不可收拾,柳黎和張志勇等人挨個給兩老師敬酒。
王琦老師問張志勇:“你這回考得怎么樣?”
張志勇難得一本正經,把胸脯拍得啪啪響:“老師你放心,這回我肯定有大學上。”
王琦老師拍拍他肩膀:“好,沖你這句,老師陪你喝三杯。”
說起缺心眼,王琦心里還是挺復雜的。
記得當初文理剛分班時,他和205班的楊老師都不想收這種成績一般的關系戶,可奈何人家關系太硬,學校不給兩人退貨的機會。
后面實在推脫不掉,王琦和楊老師商量一番,還是抽簽決定其歸宿。
王琦運道不好,抽中了張志勇。
輪到柳黎時,王琦老師嘆口氣說:“你看你,李恒英語都趕上來了,你卻還在原地踏步,你本可以更好的。”
柳黎摸摸鼻子,好想吐槽一句“英語老師可不給我開小灶”,但話到嘴邊改了口:
“有點笨,英語學不來,總是左耳進右耳出,我也蠻傷腦筋。”
不過都事已至此,說再多也沒用,王琦老師很爽利地跟他碰一杯。
一輪敬酒過后,戰場分成了兩片,英語老師跟四個女同志喝。
李恒三人陪著班主任喝酒吃菜,偶爾倆戰場互相摻和一下,其樂融融。
以前都是乖寶寶,都沒怎么喝過酒,很容易上頭,也很容易醉。
這不,酒意上頭了的柳黎在張志勇的一個勁唆使下,主動跟陳麗珺喝了一杯,咬著大舌頭說:
“陳、陳、陳麗珺,你、你覺得我、我咋樣?”
見大家瞧向自己,陳麗珺窘迫地問:“你問哪方面?”
都這樣了,柳黎學李恒的不要臉精神,使出渾身盡數拼一把:“就是、就是各方面,我們有沒有”
沒等他說完,陳麗珺就低頭打斷了他的話,面紅耳赤半真半假說:“你去做夢吧。”
被拒絕,初次經歷這場面的柳黎有些拉不下面子,各種求醉,強裝鎮定跟在場的人又喝了一輪多。
結果如常所愿,還真醉了過去。趴沙發上睡得死死的。
見狀,孫曼寧伸手翻翻柳黎的臉,特同情地說:
“嘖嘖!你學李恒厚臉皮干什么,落得個這樣凄慘結局,要怪就怪你沒有長李恒那樣一張臉哈。”
李恒不樂意了,“曼寧同志,不要啥事都扯上我。”
孫曼寧伸手指著宋妤,氣哼哼說:“你說你不要臉多少次了,可宋妤這樣的絕色還依然陪著你坐。
還時不時給你倒酒,難道不就是因為你生有一張好臉蛋嗎,宋妤不忍心徹底拒絕嗎?”
不等李恒回嘴,麥穗趕忙拉下孫曼寧的手,笑著打圓場:“曼寧也有點喝醉了,你們繼續陪老師,我跟她說會話。”
拉著來到洗漱間,麥穗小聲問孫曼寧:“你今天咋回事?怎么針對起李恒來了?”
孫曼寧用手捧兩捧冷水撲臉上,癟癟嘴道:“哪有針對?我就是說了句大實話啊,你看班主任寵他,英語老師不顧女老師身份也寵他。
宋妤雖說每次都拒絕吧,但事后依然像個沒事人樣的,仍舊保持跟他很親近的關系。
還有個陳子衿,我哪里說錯了呀?”
麥穗突然抽冷子來一句:“你是不是喜歡李恒?吃暗醋?”
孫曼寧發怔,爾后搖了搖頭,“那倒沒有。”
麥穗問:“那你是喜歡柳黎?”
孫曼寧又搖了搖頭,“也沒有,他們都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麥穗好笑問:“那你喜歡什么類型的?”
孫曼寧歪頭神思了會,還是搖頭:“不知道噢,還沒碰到,反正必須是那種一眼就能讓我死心塌地的才行。”
麥穗說:“那你難了。”
孫曼寧反問:“為什么難?”
麥穗意味深長地說:“你以后就知道了。”
孫曼寧不服氣,拉著要走的麥穗:“什么以后,別打啞謎。”
麥穗回頭說:“李恒為什么敢追宋妤?為什么陳子衿會喜歡他?為什么肖涵會暗戀他那么多年,你自己去想想。”
孫曼寧嘴巴大張,震驚得不要不要的:“肖、肖涵?206班那個肖涵?”
麥穗說:“是她。”
信息太大,孫曼寧一時有點接受不了:“肖涵暗戀他,還好多年?真的假的?”
見她這樣,麥穗嬌柔一笑:“貨真價實。”
孫曼寧問:“你們怎么知道的?”
麥穗說:“這話出自陳子衿之口。”
孫曼寧原地呆愣好久,最后爆一句粗口:“靠!”
麥穗說:“你說臟話了。”
孫曼寧眼珠子轉了轉,甩鍋:“都是被張志勇帶壞的,我以后得離他遠點。”
這個晚上,由于氣氛很好,班主任喝醉了,被李恒聯手缺心眼給灌醉的。
宋妤和陳麗珺也喝到意識模糊,坐在沙發上一動不想動。
倒是麥穗,天生一副酒胚子樣,連續喝了一晚上臉都不帶變色的,還在和英語老師舉杯對飲。
李恒問她:“你以前經常喝酒?”
麥穗搖頭:“沒有,只是過年過節陪家人喝一些。”
王琦也禁不住問:“那你怎么這么能喝?”
麥穗笑笑:“老師,我也不知道,就覺得酒的味道還好。”
瞧瞧人家,這是天賦異稟啊,老天爺賞飯吃,一句味道還好可把眾人嗆得不行。
飯到尾聲時,柳黎突然抬起頭,直勾勾地盯著陳麗珺看。
大家頓感驚奇。
孫曼寧還伸手在他跟前比劃比劃,詢問他怎么了?
柳黎怏怏地說:“我剛才做了一個夢,夢里向她表白。她對我說,讓我別做夢了。然后我就立馬醒了。
我以為醒了她就是我的女朋友,沒想到還是夢一場。”
大家聽完情不自禁笑了,只是笑著笑著又有些感懷:一個為愛小心翼翼的人是多么不容易哎。
散場離開時,麥穗攙著宋妤,孫曼寧扶著陳麗珺,缺心眼背起了班主任,柳黎自行慢慢走,一行人浩浩蕩蕩下樓。
英語老師問走在最后的李恒,“明天走?”
李恒嗯一聲,“明天回家,14號過來,15號去京城。”
英語老師最后確認問:“如果沒考上北大,真的去中大?”
李恒點頭,說是。
王潤文看了他小會,臨了揮揮手,“滾吧,照顧好她們,我就不下樓了。”
說罷,她砰地一聲,把門給關上。
真無情,門說關就關,李恒暗暗吐槽一句,飛快下樓追上他們。
班主任的家就在一樓,距離近得很,幫著把他放床上后,李恒三人又跟在了女同胞后面。
只是臨近女生宿舍樓時,李恒忽地停住了腳步。
張志勇在背后推他,“恒大爺,怎的不走了?你腿抽筋了?”
李恒沒做聲,隔空同女生宿舍樓下的宋適和江悅夫妻相望。
只一眼,他心里就有種強烈的直覺告訴他:宋妤父母認出了自己。
宋妤恬靜喊:“爸、媽,你們怎么來了?”
江悅從李恒身上收回目光,過來扶著女兒,心疼地說:“喝酒了?”
宋妤說:“跟老師喝了幾杯,酒量不好。”
“跟老師?”
“嗯,班主任和英語老師。”
江悅認得這兩人,隨后解釋道:“我和你爸一路沿著江岸散步,到一中門口時就順便進來問問你考得怎么樣?”
“不用擔心,挺好的。”宋妤如是回答。
女兒的性子從小穩重,這時說好,那肯定是有把握考上北大,江悅和宋適互相看看,眼里全是藏不住的喜色。
跟麥穗三女寒暄幾句過后,江悅把視線再次投向了李恒三人:
“妤寶,這些都是你同學?”
江悅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毫不避諱,一眨不眨地定在李恒身上。
宋妤回頭介紹說:“他是李恒,這是柳黎,這是張志勇,都是平日玩得來的同班同學。”
江悅看著李恒,驚訝道:“你就是李恒?我說怎么瞧著有些眼熟,聽妤寶提過你,說你是陳子衿對象。”
此話一出,場面瞬間寂靜無聲。
連帶有幾分醉意的陳麗珺都清醒過來了,直起身子望著李恒。
李恒沒有否認,也沒傻到現場承認,爽利說:“阿姨記性真好,是我。”
這時宋妤站了出來,“李恒,你們三個先回宿舍吧,今天謝謝你們。”
李恒同大家笑了下,“好,那你們早點休息,晚安。”
隨著他們轉身離去,江悅不但沒有撤回目光,反而盯得更緊了。
見狀,宋適拉了拉妻子,“妤寶成績問了,人也安全,我們也回家算了。”
聽到這話,江悅轉身問女兒,“今晚跟媽媽回去還是?”
宋適已經明白母親有問題想問自己,當即對麥穗三女說:“你們先上去,我明早過來。”
聞言,麥穗三女很有眼力見地回了宿舍。
一家三口并排穿過操場,離開一中,直到回到自家院子里時,江悅才忍不住開口:
“李恒就是當時跟你共打一把傘的男生?”
一路過來,宋妤對各種情況都有了預案和心理準備,嗯了一聲:
“是他。”
看著丈夫把院門鎖好,江悅又問:“跟媽媽說說,你們是到一起了,還是他在追求你?”
這就是江悅的聰明之處,不問你們是什么關系?
免得女兒渾水摸魚說是好朋友。
而是根據她自己的猜測直接給出兩個選項,讓女兒回答。
宋妤幾乎秒懂親媽的意圖,但猶豫兩秒后,還是坦誠道:“他應該對我有一些好感。”
江悅不信:“僅僅是好感?”
宋妤好看地笑笑,不動聲色地反問:“媽媽你想聽到什么答案?我照你想要的說。”
江悅語噎,過了會神色緊張地說:“他不是和陳子衿在處對象嗎?怎么還敢來騷擾你?”
事情到這,宋妤知道自己沒法再隨意糊弄過去了,必須地挑一些實情說,“陳家好像和他們家鬧矛盾了。”
江悅腦補一番,然后眉毛皺得更深:“陳家不要他,所以就來追求你,就確定我們宋家會要他?”
見妻子說話有點兒難聽,宋適倒一杯水遞過去:“你看你又急了,先坐下來喝點水。”
江悅接過水杯,直面問老公:“老宋,擱這種人家不要的,你要嗎?”
江悅說是問老公,可那小眼神兒呀,一個勁往女兒身上掃,就是沖著女兒說的。
宋適苦笑,這個問題該怎么回答?
怎么回答都不對勁嘛?
他溫和地對女兒說:“跟爸爸講講,這李恒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之前宋妤每每想到自己和李恒之間的事情時,總會顯得有些無措。
可事到如今,她反而不慌了,氣定悠閑地拿過茶幾上擺放的一張報紙,指著其中一則新聞,莞爾道:
“人家又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陳家現在都不敢用媽媽這種口氣說話。”
江悅湊近問:“什么意思?”
今天是8月最后一天啦,大家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