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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什么叫貴人?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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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恒轉頭看向鄒平:“鄒編輯,你呢?”

  在這個關鍵當口,陳小米和王潤文一同直直看著對方。

  迎著三雙眼睛,鄒平嘆口氣道:“千字30已經是國內最高稿費標準,收獲雜志也只能給這么多。”

  聞言,陳小米暗自松了口氣,稍后視線挪到李恒身上,想看他怎么決定?

  接受到這臭婆娘的眼神,李恒哪里還不明白對方安的什么心思,但他根本沒理會,而是轉而試探問:

  “鄒編輯,那版稅呢,貴社定多少百分比?”

  陳小米聽得有些蒙。

  鄒平同樣沒頭沒腦,下意識問:“什么版稅?”

  無怪他這么問。

  因為在他的十來年職業生涯中,還是第一次有作家詢問版稅的事情。

  在這之前,鄒平潛意識中壓根就沒這個概念。

  兩人的懵逼反應沒有出乎李恒的意料,畢竟后世第一個拿版稅的爺可是王碩,印象中得是兩年后的事情了。

  但他依舊往下說:“兩位,我記得國家前幾年出臺了一個政策,制定了“萬冊5%基礎稿酬”的版稅比例。

  如果我說不要稿費,而是同貴社以印數稿酬達成協議…”

  話到這,他故意停下,意味深長地看著兩人,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他的心很大,明知不可為,明知拿版稅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但也想試一試。

  或者說,就算這次沒成行,但有今天的鋪墊,說不定下一次就成了呢?

  畢竟他前生是見過大錢的,眼界和野心也遠遠大于同行。

  上輩子王朔能干成這事,他就想看看提前兩年有沒有一絲可能的機會?

  如果有,那他就干了一件偉大的事。憑此身份,今后在文壇可以橫沖直撞,文人們都得承他的情。

  要是失敗了,那也沒什么嘛,灰溜溜夾起尾巴就是,實在不行,咱轉頭換一家雜志社老老實實掙人民幣。

  聞言,陳小米和鄒平面面相覷,齊齊愣住了,第一反應就是覺得李恒年輕氣盛,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太荒唐了!

  國家是有這政策不假,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現實里還沒誰拿過版稅啊。

  就算地位超然的收獲雜志總編巴老先生,也沒破例,也是規規矩矩拿的稿費。

  陳小米和鄒平一致認為:活著是好,是很了不起,但還沒好到李恒能憑借一個新人作家身份力壓出版社的地步。

  兩編輯一副擰巴臉,沉默當場。

  這一幕把英語老師看得提心吊膽。她好想勸勸李恒,但礙于場合不對,到底是沒說出口。

  看陳小米和鄒平默契地都不發表意見,李恒抬頭望一眼墻壁鬧鐘,起身說:“兩位,馬上要上課了,我得先去上課,咱們下午再會。”

  見他是真走,鄒平這時按捺不住說:“李老師,印數稿酬的事,以前沒有先例,我沒法立即給你答案,得向社里請示一下。”

  李恒笑笑道:“可以的,我不急,還請兩位替我保密身份,那回頭見。”

  說完,他打開房間門,真走了。

  陳小米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皺了皺眉。感覺自己苦心將的一軍又成了空氣。

  過了會,平復好心情的鄒平對王潤文感謝說:“王老師,今天麻煩你了,我現在得跟社里領導聯系,就先走一步。”

  王潤文送他到門口,“這是舉手之勞的事,鄒編輯太客氣了,請慢走。”

  一下子走了兩個,屋里瞬間冷清下來,陳小米打量一番王潤文,尤其是多暼了幾眼其飽滿的胸部,最后也提出了告辭。

  “叮鈴鈴…叮鈴鈴…”

  滬市,收獲雜志主編辦公室。

  等到鈴聲三響過后,主編停止跟對面的巴老先生聊天,起身拿起了聽筒。

  “喂,哪位?”

  “主編,是我,鄒平。”

  聽到是鄒平,廖主編瞧眼旁邊的巴老先生,連忙問:“情況怎么樣了?活著后續部分如何?”

  鄒平回答:“情況有點復雜。但活著后續部分很好!非常好!比前面的4萬字更上一層樓…”

  話到這,鄒平頓了頓,感覺自己有點語無倫次,措辭一番才繼續說:

  “我很久沒看到這種水平的作品了,這是我入行以來收過水平最高的投稿,估計今后數年也很難再有了。”

  廖主編是了解鄒平的,性格沉穩,不愛吹牛,是實干型人才,他連番說好,那活著后續部分就肯定差不了。

  廖主編緊著問:“既然如此,那為什么不盡早拿下?難道是“人民文學”搶走了?”

  “暫時還沒有…”

  這是請示社里,鄒平不敢有任何隱瞞。

  當即把李恒的年紀、學識談吐、靈感來源二大爺、讀過幾百本藏書的事、以及印數稿酬的要求原原本本講述了一遍。

  一字不落,沒有夸張,也沒有縮減,主打一個真實還原。

  廖主編耐心聽完,面部表情不比陳小米和鄒平好多少,全是愕然。

  半晌,他看向巴老先生,問:“老師,您可聽到了?”

  這么安靜的房間,自然聽到了,巴老先生含笑點頭。

  廖主編一臉驚訝:“17歲!不到18歲!寫出了活著,您信幾分?”

  巴老先生靜默良久,感慨說:“有些東西有就是有,裝不來的,你沒聽到人家父親是干教育工作的?沒聽到那幾百上千的存書?”

  廖主編說:“可是…”

  巴老先生揮手打斷:“小鄒說,競爭對手跟這十二月來自同一個地方,人家沒有當場懷疑存書和二大爺,那多半是存在的,多半是真。”

  廖主編問:“要不要鄒平去調查下?”

  巴老先生搖了搖頭,“能寫出活著的人,是天才,不適合貿然打擾。”

  廖主編聽得點了點頭。

  其實調查也調查不出什么,連鄒平都會生出自行慚愧的自卑感,那這“十二月”不說學富五車,但至少也是滿腹經綸之人,是有真材實料的。

  想通此處關節,廖主編征求意見:“老師,那版稅之事…?”

  巴老先生反問:“你的看法呢?”

  廖主編搖頭:“沒有先例!”

  巴老先生拿過茶杯,呷一口道:“那咱們就與活著無緣咯。”

  廖主編問:“您是說“人民文學”?”

  巴老先生說:“同等條件,你會先照顧誰?”

  當然是老鄉,廖主編自是明白這個理:“可印數版稅…”

  “可印數版稅”五個字出口后,廖主編沒再往下說,而是定定地看著老師。

  這話莫名讓巴老先生回想起過去那些歲月很多文人囊中羞澀和自盡的往事,許久許久,他老人家放下茶杯說:

  “文人不容易,新時期文學的天空,應該更加寬闊而耀眼。”

  什么叫貴人?

  這就是!

  一錘定音!

  廖主編怔了怔,知曉該怎么做了,稍后對電話那頭吩咐:

  “我們可以同意十二月提出的部分要求,但畢竟是破先例,得加以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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