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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無上威嚴挑戰神的勇士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在下歐陽鋒

  眼見局面行將徹底失控。

  天空之中,忽地炸起一道驚天動地的雷霆。

  雷霆之聲一起,戰神殿前,所有人都只覺似有一道霹靂轟入他們腦海,令他們大腦一片空白,意識短暫消失,只余滾滾雷音不斷回蕩。

  于是諸般喧囂吶喊消失一空。

  正向著戰神殿亡命飛奔而去的武林人士們,也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一般,個個僵在原地。

  過了好一陣,被這道雷霆震鑷失神的一眾武人,方才緩緩回過神來。

  甫一回神,就有人發現,戰神殿前,多出了一道白衣人影。

  那白衣人高大挺拔,體魄雄壯完美,其背對眾人,負手屹立在戰神殿那高大巍峨的正殿門前時,給予眾人的觀感,就像是在他們與戰神殿之間,橫亙了一座高不可攀丶難以逾越的大雪山。

  好像只要他擋在那里,就沒人能夠越過他,進入戰神殿。

  他是誰?

  他是怎麼憑空出現在戰神殿之前的?

  方才那道雷霆,又是怎麼回事?

  這一刻,幾乎所有人都在看著那人,心中滿是驚疑。

  而之所以說「幾乎」,是因為現場也有人認得那人。

  「歐陽公子!」

  師妃暄美眸生輝,目不轉睛地看著那白衣如雪丶高大挺拔的背影。

  方才局面行將失控,師妃暄嘗試勸說,卻完全沒用,眼見就要發生大亂,乃至演變成血腥殺戮,正束手無策時,歐陽鋒卻如神兵天降,出現在戰神殿前。

  師妃暄頓時驚喜交加。

  因在她看來,當今世上,也只有無上大宗師歐陽鋒,有能力震鑷住在場這麼多分屬不同勢力,心思各異的武者,化解行將爆發的大亂與沖突。

  師妃暄驚喜出聲之時。

  單美仙丶單婉晶丶獨孤鳳丶白清兒亦自人群中飛掠至白衣人身邊,行禮招呼:

  「先生,你終于來啦!」

  「清兒拜見主人—」

  「師父,戰神殿現世,鳳兒就知道你一定會來。」

  戰神殿前的眾人,方才都聽到了師妃喧對于歐陽鋒的稱呼。

  此時又聽到東溟夫人丶東溟公主皆稱他為「先生」,獨孤閥的小公主獨孤鳳更是稱他為「師父」,眾人對于那白衣人的身份,頓時有了明確的猜測。

  「師仙子對此人的出現驚喜不已,東溟夫人等又與他如此親近,獨孤鳳甚至還叫他師父,難道他是—」

  有人低聲說著,眼神與聲音之中,都不自覺帶上了濃濃的敬畏。

  曾經親眼目睹歐陽鋒與寧道奇切磋于洛水之上,后來更是圍觀了歐陽鋒與畢玄決戰于北邱山翠云峰頂的侯希白,地一聲合攏美人扇,步出人群,對著歐陽鋒躬身一揖,朗聲道:

  「侯希白,拜見歐陽大宗師!」

  侯希白這一句話,直接點明了那白衣人的身份,亦徹底印證了眾人猜測。

  來者,正是當今武林,獨一無二的無上大宗師,歐陽鋒!

  一陣倒抽涼氣聲響起,

  現場變得更加寂靜,連呼吸聲都短暫消失,戰神殿前,時鴉雀無聲丶落針可聞。

  這一刻,就連武林判官解暉丶槍王范卓丶猴王奉振等巴蜀三大勢力首領,乃至宋閥的宋智等人,臉龐之上都滿是凝重,眼神隱含敬畏。

  而打量了一陣戰神殿正殿大門的歐陽鋒,在單美仙四女來到他身邊后,終于回過頭來,對著四女微一頜首,又轉過身,面向在場眾人,緩緩說道:

  「戰神殿將現世七日。七日之內,不設任何限制,人人可進。」

  他環顧眾人,眼神寧靜深邃,不顯絲毫凌厲。

  可視線所過之處,幾乎所有人都不自覺地低下頭去,朝他拱手作揖,不敢與他對視。

  歐陽鋒繼續說道:

  「戰神殿與戰神圖錄,是天地留給世人的機緣。既如此,所有在這七日之內,趕到此間的武人,無論正邪,皆可進去一觀。我對進入者唯一的要求,就是安靜丶守序。」

  雖然戰神殿是通天寶鑒響應他的渴望,以空間至寶的無上神威牽引而出,但歐陽鋒也并沒有獨占此地,獨自觀摩的意思。

  因為戰神圖錄,它并不是具體的武功秘藉。

  這四大奇書之首,甚至比長生訣還要難以參悟。

  長生訣雖非武道秘藉,沒有任何爭斗殺伐的技巧,純屬煉氣長生之道,但長生訣至少還有七幅行氣圖,哪怕看不懂甲骨文,只要能看懂那七幅行氣圖,根骨資質又能與其中一幅圖匹配上,并且還舍得散功重修,便有可能據此入道。

  而戰神圖錄,則是連行氣圖都沒有的純理論。

  就好比質能方程。

  后世人人都能輕易知道質能方程,可又有幾個人能通過質能方程,推演出核武器的研制方式?

  戰神圖錄也是一樣的道理。

  四十九幅壁畫浮雕,寥寥幾行哲學層面的理論文字,得有多高的悟性,才能從中揣摩出武道通神的道理?

  太過高端的理論,反而并不具備普適性,只有億萬中無一的天才,才能從中有所感悟。

  若悟性只是一般,乃至只是普通優秀丶普通小天才,當戰神圖錄與一門有著具體行氣要訣的神功心法擺在面前二選一時,還真不如就選那門神功心法。

  所以,歐陽鋒并不忌諱將戰神圖開放給所有人。

  反正能夠從那四十九幅圖中,悟出些東西的,也是蓼寥無幾。

  他給在場眾武者劃下了道來。

  要求他們遵守他定下的規矩。

  而不少武者,其實也不想為了一部還沒見著的神功秘藉,就和其他人沖突廝殺。

  此時見無上大宗師出面訂下規矩秩序,這部分武者當然樂得如此,紛紛拱手應喏。

  至于那些認為「天下第一只能有一個」,一心想要獨吞戰神圖錄的武者,此時也不敢再亂來。

  無上大宗師的赫赫威名,可并不是吹捧出來的。

  世人皆知,這位無上大宗師殺性極大。

  其威名乃是用一位位高手的性命,乃至武尊畢玄的性命堆砌起來的。

  縱然心中還有不甘,那些有心獨占戰神圖錄的武者,此時也只能恭敬揖禮出聲應是。

  當然,現場的人這麼多,總有不服無上大宗師的存在。

  比如,某個脫離中原武林太久,本身又剛剛神功大成,正值信心爆棚的家伙,此時就冷冷說道:

  「無上大宗師好大的威風!可席某偏偏不服。憑什麼,我們要依你立下的規矩?你難道已經成了公認的武林至尊,號令天下,莫敢不從?」

  此聲一出,眾人立刻聽出,這聲音,貌似就是方才第一個出聲挑唆,引得人心蠢動,終至人群大亂的那人。

  于是席應附近的人,要時四散開去,與他拉開距離。

  而席應身邊的安隆,方才在席應發聲挑唆時并未阻止,甚至還讓手下附和起哄了兩句,可是此時,卻是恨不得伸手捂上席應的嘴。

  可惜遲了些,沒能及時阻止席應出聲挑。

  所以安隆能做的,也就只能是隨大流,帶著手下隨周圍眾人一起,悄瞇瞇地撤開,作出一副「我不認識這家伙」的無辜模樣,免得濺上一身血。

  一轉眼,席應身邊就已空無一人。

  離他最近的,也撤到了三丈開外。

席應瑩子立人群之中,被四面八方投射而來的或古怪丶或期待丶或憐憫丶  或鼓勵的眼神看著,初時也稍有些不自在。

  但很快,他心中便燃起的熊熊戰意,膨起了勃勃野心。

  無上大宗師,確實是個駭人的名頭。

  連安隆都對他有些畏懼。

  可問題是,安隆在圣門八大高手中的排名,本就比他席應低了一檔,又是生意人,有著和氣生財,非必要不惹麻煩的圓滑秉性。

  在席應看來,安隆這種圓滑之人,畏懼歐陽鋒再正常不過。

  可席應卻并不認為,自己也需要如安隆一般畏懼。

  他在西域潛修多年,修成「紫氣天羅」,已然魔功大成,正是要重訂圣門八大高手排位,重新打響他「天君」聲威的時候。

  眼下,就是個極好的時機。

無上大宗師一出場,巴蜀武林宴時若寒蟬,什麼獨尊堡解暉丶川幫槍王丶  巴蜀四大領袖,乃至宋閥僅在宋缺之下的第二高手「地劍」宋智,都對他唯唯喏喏,不敢有違,這種局面下,唯他席應挺身而出,質疑歐陽鋒的威嚴,這該是何等的高光?

  席應本就有些懷疑「無上大宗師」的含金量。

  因為歐陽鋒出道第一戰,乃是正面搏殺宇文化及,據說用了兩千來招。

  而宇文化及雖也是名頭響亮的宗師高手,隋帝楊廣的心腹鷹犬,可在席應看來,也就那麼回事。以他席應現在的武功,殺宇文化及恐怕也費不了多大勁。

  所以即使有安隆背書,對于畢玄之死,席應依然更加傾向突厥方面的說辭。

  另外,他心底對于歐陽鋒這麼個從前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突然獲得如此聲威,也有看極強烈的嫉妒之情。

那歐陽鋒突然之間就名動天下也就罷了,還他娘的那麼會玩,陰后的女兒丶  外孫女乃至親傳弟子,都他娘的..··

  反正席應很不服氣。

  也覺得自己有能力挑他。

  哪怕最終不敵,席應也認為,以自己如今的實力,至少保命脫身絕無問題。

  而若是能與無上大宗師交手而不死,那麼他天君席應的名頭,必將再次震動天下。

  這回歸中原丶揚名立萬的第一戰,也算是打響了!

  眾人囑目之下,席應負手而立,瞳中閃爍著邪異紫芒,與歐陽鋒遙遙對視。

  周圍武人,則是心思各異。

  有嘲笑他不自量力丶不知死活的,也有敬佩他膽量,期待他出手試一試「無上大宗師」成色的。

  畢竟在場這麼多人,親眼見證過歐陽鋒實力的,其實還真不多。

  眾人很想知道,這位傳聞之中,出道以來戰無不勝的無上大宗師,出手之時,究竟有何等威能,究竟是否擁有給巴蜀三大勢力以及眾多武人立規矩的資格。

  像是感受到了眾人的期待。

  席應愈發斗志昂揚。

  他背負雙手,緩緩邁步,向著歐陽鋒行去。

  所過之處,人群自動分開,讓出道路,目送這位敢于挑戰武林神話的勇士。

  「歐陽鋒,世人都敬你是無上大宗師,莪天君席應偏偏不懼。」

  席應主動報出名號。

  開戰之前,總得把名頭亮出來,不然何以揚名?

  「天君席應?他竟然是天君席應!」

  果然,立刻就有前輩武人驚呼出聲。

  又有不知席應名頭的年輕武人好奇問道:

  「席應是何來歷?天君」這稱號,是不是太囂張了些?」

  「這席應可了不得!乃是成名多年的前輩高手,傳說他還有一重隱密身份,

  乃是魔門滅情道傳人,武功深不可測,曾經先后與武林之中,最負盛名的兩大刀客,霸刀岳山丶天刀宋缺都交過手。雖然不敵,可是連天刀宋缺,千里追殺都沒能取其性命!」

  「居然能在天刀宋缺千里追殺之下保命!這席應,果然有些真本事!」

  「確實,席應保命之能著實驚人。其多年不現江湖,如今突然現身,說不得就是練成了什麼絕世神功,實力更上層樓————今天這一戰,有好戲看了!」

  「難道席應還真能與無上大宗師交手?」

  「當然有可能。以席應的武功與保命之能,撐個幾百招總有可能吧?縱然不敵,也有極大機會脫身保命。若是能夠活下來,席應在這江湖上,也是一等一的頂尖宗師了!」

  伴隨著眾人議論,席應信心愈發膨脹,氣機也緩緩提升,絲絲縷縷的淡紫罡勁,自他身上彌漫而出,于他身周交織成一副網羅,把他從頭到腳,護得密密匝匝。

  真氣竟然精純凝煉到肉眼可視,形成護身氣網,這一幕,令在場武人無不驚嘆。

  而席應身上漸漸擴散出來的氣機,更是令在場諸人只覺似有一副巨大的羅網從天而降,要將他們的心靈乃至身軀束縛,令他們心靈蒙上一層陰影,身軀負上一層無形重壓。

  單憑氣機,席應似乎就能令人心靈蒙塵丶身軀沉重,武功大打折扣!

  看著他身周的真氣羅網,感受著他沉重凝實的強大氣機,連解暉丶范卓丶巴盟四大首領丶侯希白丶宋智乃至師妃暄等知名高手,神情都不禁變得凝重。

  眾人這才知道,這位消失多年的「天君」席應,武功果然進境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境地。

  難怪敢無視無上大宗師的聲威,出面挑!

  「魔門八大高手,看來要重新排位了!席應的武功,或許已只在石之軒丶祝玉妍之下—」

  師妃暄心中暗。

  「此人氣機,雖仍然不及大兄,但———大兄如今,恐怕也不能將他輕易擊敗,追殺千里。」

  宋智眉頭微皺,心中思量。

  就在這時。

  自席應出面發聲起,一直不發一語,只淡淡看著他的歐陽鋒,忽然緩緩抬起手掌。

  隨著他這一抬掌。

  眾人視野之中,一切色彩條忽褪去,天地似乎變成了黑白二色。

  旋即連只剩黑白二色的環境,都被排斥出視野,所有人雙眼之中,都只能看到那一只正被歐陽鋒高舉過頂,越變越大,逐漸充塞天穹的手掌。

  那手掌散發著某種玄奇光輝,仿佛化成了一片青天。

掌心之中,那清晰分明的掌紋,似乎演化成了一道漩渦,散發出難以言述丶  無法抗拒的吸攝之力,令眾人仿佛連心神魂魄都將被吸攝進去。

  就在這一刻。

  眾人視野之中,又闖入了一道身影。

  是席應。

  他身周彌漫著紫色的罡勁網羅,身形好像閃電一般,飛沖向那充沛天地丶演化天穹的手掌。

  就像是一個悍然沖鋒,要將天穹擊破的勇士。

  只是,這勇士的表情好像有點奇怪。

  似乎并不怎麼情愿?

  似乎還帶點驚惶?

  感覺好像他并非自愿,而是被那可怕的吸力牽引了過去?

  當席應飛掠至那宛若青天的巨掌之前。

  那手掌募地一個翻轉,轟然蓋下。

  掌落之時,空氣甚至空間,似乎都隨之轟然震蕩起來,天穹崩塌丶傾壓而下的掌勢之下,勇士席應幾乎只在一瞬之間,護身罡氣便層層崩潰,跟著他的身體,便像是被「天」壓扁一樣,從頭到腳寸寸扭曲丶褶皺丶壓縮。

  最終,化成了一灘肉餅,落到地面之上。

  當一切幻景消失。

  歐陽鋒又變成了那云淡風輕的模樣,負手看向眾人,淡淡問道:

  「還有誰?」

  眾人看著他前方地面上,那一灘厚薄均勻丶渾成一體,一滴血水都未曾外溢的肉餅,一時如墜夢,恍惚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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