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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7章 寒冰場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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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迷于意境當中的陸遠,正在用永恒火種,努力生火。

  他好像回到了過去那殘酷的年代,為了活命,只能點燃這一棵樹!

  “快點,再快點!再不生火,我會死。”每一口呼吸,他都會吐出白霜。

  然而氣溫真的太低了,周邊的濕度太大,他怎么都沒辦法升起火,這火種的能量,反倒吵醒了樹洞內瑟瑟發抖松鼠。

  這些家伙很警惕,發出“吱吱”的聲音,那大松鼠甚至張牙舞爪,對著陸遠咆哮。

  “你不讓我破壞這棵樹?”

  “這是唯一的辦法。點燃了,大家還能活一段時間。”

  “無法將其點燃,大家都得死。”陸遠苦笑一聲,全身的肌肉僵硬,毛細血管收縮,手指幾乎不聽使喚。

  過去與現在在這一刻重合了。

  這一切似乎是陸遠自己幻想出來的,又好像真實存在。

  他目前鍛造技藝,依然很難理解這種現象,但確實沉迷于這神奇的幻境的當中。

  大松鼠只是護著孩子們,對著陸遠齜牙咧嘴——它只是最為平凡的北境生物,卻也有著自己的決心。

  它絕不允許陸遠破壞它溫暖的家!

  “吱吱吱!”大松鼠尖銳地叫了起來。

  陸遠嘆了一口氣,是啊,點燃了又如何呢,一棵樹能燃燒多久?暴風雪,又持續多久?

  這個避難所,終究還是要死的。

  他們終究要變成一具尸體。

  世間沒有永恒,也沒有絕對的庇護所,可這一刻,松鼠們確實又還活著。

  “如果這一刻能成為永恒,它們愿意嗎?”

  陸遠沒有辦法了,只是悄然等待著,等待松鼠們回心轉意。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最小的松鼠被凍死了,在它的身下還有一個啃了一半的松果。

  然而它確實死了,悄無聲息,卻又平凡。

  第二個凍死的是松鼠媽媽,可能是為了護住肚皮下的崽子,它耗費了太多的能量,也可能它本身就有病患,它是第二個凍死的。

  在最后的一秒鐘,它依然是警惕著的,它喜歡這里,守衛自己的家。

  然后,另外兩個小崽子也直挺挺地,喪失了生命氣息。

  最后,陸遠也活活凍死在了樹下。

  在他咽下最后一口氣的一瞬間,仿佛聽到了那來自于歷史回蕩的聲音。

  “啪”的一聲脆響,陸遠重新回過了神。

  “我失敗了,還是成功了?”

  他看了看自己粗糙的雙手,再看向那幾個矮人督查員。

  周邊的看臺靜悄悄的,偶爾傳來一陣陣的竊竊私語。

  矮人督查員們就像見到了鬼一樣,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只見陸遠的正前方,出現了一座幾乎可以用“璀璨與偉大”來形容的雕像!!

  一棵大樹,樹枝上掛著一串串晶瑩剔透的冰晶!

  在大樹的樹洞中有一大三小四只松鼠,正在安靜地休眠,從它們僵硬的樣貌上,似乎是被活活凍死了。

  灰蒙蒙的氣場以大樹為中心,源源不斷地朝著四面八方綻放,給人帶來徹骨的寒氣。

傳奇杰作·雪花樹與四只松鼠  才華橫溢的工匠大宗師,陸遠,在某一塊木頭的歷史痕跡中,尋找了一絲冥冥的靈感。

  他沉醉于那歷史的印記,自不量力地想要改變過去,但卻撲了個空,連他自己都產生了一種“暴風雪不可抵擋”的幻覺。

  能力:寒冰場域(傳奇級·人工奇物)

  寒冰場域!

  陸遠的臉皮抖動了一下,仔細琢磨起來。

  顧名思義,能夠匯集冰屬性元素,大幅降低周邊氣溫。

  陸遠對自己的作品并不滿意,他本來想創造一個溫暖“庇護場域”的,結果卻陰差陽錯,搞出個寒氣凜冽的寒冰場域。

  工匠大宗師,也改變不了那厚重的歷史。

  當然了,這寒冰場域并非無用,一些擁有成長性的礦石,譬如說混沌精石就可以在里邊生長。

  當然混沌精石太稀有,人類并不擁有,但還有一些礦石是有成長性的,冰母石,藍晶石等等,又或者某些能吸收冰元素的植物,在這個場域中,會生長地更快一些。

  而周邊的圍觀群眾已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了。

  “真的出現一個場域了?!”

  賭斗的結果已經毫無懸念!

  寒冰場域,那也是場域嘛。

  這場域出現的太過莫名,而且絕對沒有用上任何逆熵元素!更甚至直接變成了傳奇級,每一條都足夠令工匠們瘋狂。

  至于為什么會出現?當然是一句話,你不配知道。

  人家工匠大宗師的手法技藝,你要是能搞清楚,那你也可以去鍛造神話了。

  “老夫……自愧不如。”巖拳·深爐拽著自己的胡須,甚至因為太過用力,拽下來好多根。

  他用“賢者之眼”完整目睹了陸遠的創造。

  一些有實體的能量波動、元素流動,他確實是看得清的。

  但涉及到更底層的規則,就看不懂了。

  要知道唯心學嘛,總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陸遠到底經歷了什么,為何中間好像被活活凍死的樣子,他完全不理解。

  “場域工業化,絕對是是有前途的……我,敗了。”

  “老夫的這條命,現在是陸先生的了。”巖拳·深爐有些苦澀。

  這還是無靈感的創造,真正的靈感狀態該有多強?他不敢想象。

  但他也隱隱松了一口氣,輸了就輸了,他不是那種輸不起的人。

  “誰稀罕你的狗命,還不趕緊好好學習!”鼠人工匠喜笑顏開,一如既往地尖酸刻薄,丟過來一本書籍《場域工業化》。

  一個月的時間下來,這書已經爛大街了,各種翻譯的版本都有。

  只是因為難度過大,愿意去啃的工匠不太多——太難了。

  但此時此刻,它變得比金子還要更加珍貴!意味著一條可行的前路!

  一個場域,價值多少?說不定比你鍛造一輩子的小零件還要值錢!

  矮人們討論了幾句,決定把這些沒有用上的賭斗材料,全都賠給人類!總價值可能有兩千靈韻。

  沒辦法,賭斗輸了,就是得賠這么多錢。

  巖拳·深爐琢磨了一下,硬著頭皮,還想邀請的陸遠,看一看他們的不朽之王,這是他們心中的一根刺。

  結果剛剛想湊上去問問,又被人類的工作人員給攔住了。

  “很抱歉,陸先生的創作還沒有結束,請各位稍安勿躁,不要打擾。”

  “什么?!”矮人們摸著胡子,重新退了回去。

  陸遠并不知道外界發生的事。

  他神情專注,對這件作品愈發的不滿意,特別是看向那幾只松鼠尸體的時候,心中的不滿意度達到了最大。

  他明明挑選了生命屬性最濃郁的材料來創造這四只松鼠,為的就是弄出生命屬性的場域!

  結果卻搞出了一些尸體一樣的雕塑,那些松鼠神態僵硬,雙目緊閉,怎么看都是被活活凍死的那一種!

  即便有個“寒冰場域”代替了原先的方案,可他心中越想越別扭。

  “脫離了工匠掌控的物品,能算是杰作嗎?賭斗贏了又怎么樣,我自己覺得沒贏,就是沒贏。”

  陸遠總覺得那“傳奇杰作”的稱號,正在嘲諷自己。

  “可物品幾乎已經成型,又怎能輕易修改?”

  要知道修改一件物品,特別是將其屬性完全更改,難度可就直接上天了!

  “怎么辦?怎么辦?”

  他不停地追問自己,苦思冥想。

  陸遠老僧入定,坐在了掛著冰晶的大樹前。

  漸漸地,他又再一次陷入了那歷史的意境當中,四周的暴風雪越刮越大,寒氣沿著四肢滲透進來。

  “大樹就在前方。”

  “歷史還是和上一次一模一樣……沒有任何變動……哎,很正常。”

  他又看到了那瑟瑟發抖的四只松鼠,正齜牙咧嘴地對著他嚎叫。

  “我是來保護你們的啊。沒有我,你們會死!”

  “你們死了,就會變成那充滿死寂的寒冰場域。”

  松鼠們不聽,只是兇他。

  雙方對峙了一段時間,陸遠意識到歷史是不可扭轉的,不管他怎么努力,松鼠們依然會死去。

  淡淡的哀傷,縈繞在他的心底里。

  緊接著在下一瞬間,他產生了一個很奇怪的想法。

  “來吧,我庇護你們,度過最后的時間。”他將永恒火種的能量,輸送到了大樹上。

  “我可是貪婪魔神,愿將這一刻,化為真正的永恒。”

  樹木出現了淡淡的熱力,在樹洞中的松鼠們,齜牙了一陣子后,感受到環境正變得溫暖起來。

  那最小的松鼠,開始啃食一個比自己腦袋還要大的松果。

  陸遠這才發現,那小小的樹洞里邊,居然還別有洞天,在靠著里邊一側的凹槽中,儲備著各式各樣的堅果。

  那是它們的儲備糧,也是暴風雪中的生命線。

  松鼠們吃飽喝足,慢慢的睡著了。

  睡得很香甜。

  凍得全身顫抖的陸遠,不停輸出能量,堅持到了最后一刻。

  火種能量的持續輸出,寒霜覆蓋了他的皮膚。

  他……再一次死了。

  活活凍死的。

  在他死的一瞬間,松鼠們還是睡著的,還砸吧了一下嘴。

  世間沒有永恒,但在這一刻,又好像已經永恒了。

  “啪!”陸遠又被彈回了現實,當他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眼前的創造之物又有些不一樣了。

  樹還是那棵樹,松鼠們依然躲藏在樹洞里。

  但又好像,多了那么一點點生機與活力。

  “總感覺缺了一些東西。”

  稍稍琢磨,他拿起了幾塊木頭,開始雕刻各種堅果,從松果,到栗子,再到一些植物的種子……

  陸遠微笑了起來。

  十指翻飛,木屑紛紛揚揚,如同雪花。

  這些東西的雕刻難度倒是不高,但想要和原本的創造物產生聯動,陸遠還是費了不少心思的,各種雕文、火種,嵌套符文,還有一些隨心所欲的創造,就像是隨手涂鴉,甚至主動弄出一些瑕疵。

  大自然的本質,或許也是如此,世間之物,其實也是不完美居多,果實在天然成長的過程中,總是會被蟲子咬,被鳥兒吃;花兒在綻放的過程中,總是會經歷風吹雨打。

  “再給它們增添一些御寒的稻草吧。”

  陸遠甚至特地雕刻了一個被啃了一大半的松果,小心翼翼地擺放在那小松鼠的腦袋下面,讓它看上去就像枕著一個枕頭似的。

  有了這些余糧,整個雕塑的藝術造型,明顯從那殘酷肅殺的暴風天,變得稍微有點富有生機起來了。

  當然了,作為代價,“寒冰場域”的威能開始減少——連格調都改變了,那寒冰場域可不就失效了嗎?

  陸遠臉上笑容更甚,更加喜歡這一件作品。

  “寒冰場域消失了?怎么回事?”

  “難道沒有逆熵元素,只能激活一小段時間嗎?”

  觀眾看臺上的各個種族,再一次議論起來。

  他們內心深處產生各種疑惑,但仔細想想,紛紛覺得自己的要求可能太高了一點。

  “創造了神話的大宗師,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不過能持續一段時間的場域,倒也證明了前方是有道路的。”

  “你們可不要小看,這可是個傳奇級的超凡奇物啊。那一根木頭才什么等級?一般級!”

  “哎,隨隨便便就創造出了傳奇級,真是……難以想象。”

  “反正就算場域只持續一秒,賭斗也算贏了。”

  事實證明,智慧生命嘛,都有傾向性。

  當他們傾向于綠茵交易市場的時候,自然是什么好話都出來了。

  就連矮人們也是張了張嘴,說不出什么。

  “你們在胡說八道些什么?”巖拳·深爐忍不住敲了敲桌子,大聲道,“我們有反悔賭斗的結果嗎!”

  “陸遠先生,對自己創造的藝術不滿意。他摧毀了原有的意境,場域才會消失!”

  “至于他能不能創造新的意境,那是……未知數。”

  巖拳·深爐心中的感情很復雜。

  他莫名有些期待陸遠能更強一些,這樣才能指導他們完成不朽之王。

  對比不朽之王的重要性其他的,包括面子、名聲,都是狗屁!

  但作為老前輩看待比自己強得多的小輩,哪怕涵養再好,暗搓搓的總有那么一絲羨慕嫉妒。

  作品已成型,改弦易張,談何容易?!

  萬一失敗,那真是……

  “沒錯!”鼠工冶已經承擔起了當老師的責任,他對陸遠有著無窮自信,“你們這些借助過文明運勢的工匠,一定要好好觀摩!”

  這賊眉鼠眼的家伙,拍著胸膛道:“在創造傳奇的過程中,‘運’會憑空誕生!你們若是這都感應不到,那一輩子的前途也就這樣了。”

  突然間,很多工匠瞪大了眼睛,直愣愣地看向遠方。

  他們,齊齊產生了一種微妙的感覺!

  “運”,居然真的產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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