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貓本來還想再塞一個電報機進去的,但現在的工業能力真的很菜。
  他們一大群人升起了天空之城,結果連個電報機都造不出來!
  最后想想,它居然不舍得。
  砂三里知道禮物貴重,再加上有個王蟲在一邊當保鏢,其實也是一種監督,連忙把箱子小心收好。
  “貓大人,您放心,這點事情我分分鐘做到。我的遠方親戚,可是帝國的大貴族呢……雖然我們只有一絲很遠的血脈了,但說上幾句話還是輕輕松松。”
  “長老,用得著攀關系嗎!我們要有自信!”陪同的士兵大聲道。
  他們自然只是護送一番,到時候還會回來。
  “哦,對對對,自信,自信!”砂三里連忙抬頭挺胸。
  這些家伙天天就像吃了藥一樣,自信地不得了。
  陸大對著老貓微微點頭,他身上別了一顆罌虞樹的花苞,能夠當監控的用途。
  “那么,出發吧。”
  他們排好了隊伍,坐到了“汲取者”蟲子的背上。
  由這些蟲子馱著他們,朝著帝國的方向走去。
  曼陀羅帝國雖大,被傳送過來的,也就只有一個國都罷了,大概百萬人口。
  八十公里的路程,其實還不用三個小時。
  “汲取者”這種體型龐大,樣貌猙獰的蟲子,不適合進入對方的國界線,到達目的地后便遠遠地離開了。
  而將近一千的人群推著小推車,來到了城墻的邊緣。
  這里似乎經歷過一場慘烈的暴動,到處都是建筑物的斷壁殘垣,還能看到累累白骨遺棄在路邊,沒有人給他們收拾骸骨。
  很多田地都荒廢了。
  就連偉大的帝國,也會出現這樣的混亂,砂三里不由得心中一聲感嘆:“明明有這么多的水,居然還會內亂。”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不多時,他們找到了巡邏的軍隊——這么大一座城市,從遠方飛過來,顯然會引發帝國方面的反應。
  雙方的隊伍,發生了友好的見面,緊接著很熟悉地攀談了起來。
  “這不是擼大人嗎!”
  “這不是……老砂?你們居然也來到了這個世界?”對方來了一個身穿紅色戰甲的男人,身材高大,接近兩米,滿臉的橫肉顫抖。
  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你們認識?”王蟲陸大疑惑道。
  “哈,碰到老熟人了,當初一起在金礦中,監督苦工挖礦。”砂三里得意地說道,“一起扛過槍,一起嫖過……那交情可好著呢。”
  “咳咳,擼大人,怎么帝都看上去這么荒涼,不復往日繁華。”
  “這事兒可就說來話長……”這大漢低下頭,嘰里呱啦地說些什么。
  大體內容是,發生一場政變,死了很多人。
  秩序的混亂,自然出現了大量的暴徒,無惡不作。
  “新登基的皇帝……”
  而砂三里也是聽得瞠目結舌。
  貴圈……真亂。
  還是陸大統領好,道德品質優秀,也不稱自己是皇帝。
  連個辦公室里的漂亮姑娘,都不敢潛規則,那妹子現在還沒懷孕。
  村里人都賊放心,不擔心自己老婆被搶走!
  “阿嚏,阿嚏!”陸遠正在瘋狂爆肝修補雕文,揉了揉鼻子,是誰在咒罵我?
  明晃晃的太陽曬得地面發燙,幾只鳥兒在樹上嘰嘰喳喳。
  一朵烏云經過,遮擋住了刺眼的陽光。
  “我是誰?我在哪兒?發生了什么?”
  一位額頭上有著疤痕的年輕人正躺在樹下,從昏迷狀態醒來,有些迷惘地看向即將下雨的天空。
  他記不起自己的名字了……
  豆大的雨滴,從天空中傾瀉而下。
  年輕人連忙躲到了大樹下面。
  他找到身邊的包裹,取了一點干糧,塞進嘴里。
  留存下來的糧食只夠最后三天了,讓他產生了一種不知道前路何方的茫然無措之感。
  包裹中還有一卷羊皮紙,哪怕記憶喪失,他還是能認得上面的文字。
  我一定要堅信,曼陀羅帝國,已經毀滅了。
  我是誰?誰知道我是誰?我只知道,曼陀羅帝國已經沒有活人了!帝國已經被寄生怪物摧毀了。
  當前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逃吧,逃得越遠越好!
  正在看日記的你,如果不相信,就想辦法支配一個“活人”。
  記住,一定要支配單個的活人,遇到成群結隊的,一定要跑!不要和他們說話!不要和他們說話!率先支配他們!
  “寫的啥玩意?”
  粗一眼望去,好像是些無厘頭的文字,卻讓他心驚肉跳,一種濃濃的恐怖與疑惑涌上心頭。
  想起來了!
  年輕人想起了自己的能力:支配!!
  這是“駕馭”能力的下位版本。
  “駕馭”是永久性的能力。
  一旦使用成功,對方永久臣服,能量消耗巨大,動輒需要海量的靈魂。
  而支配則是短暫的支配,有點類似于“忽悠”的性質,支配對象很快就會清醒。
  不過對于能量的消耗,自然也就少一些。
  年輕人看著這幾行文字,幾乎屏住了呼吸,他努力想要回憶些什么,卻好像有一股迷霧,蒙住了真相。
  黃豆大的冷汗,浸透了衣服。
  緊接著,下面又出現了幾行潦草的文字:我是個罪人!父母被我親手殺死了!大伯也被我殺死了!女兒都被我殺了!
  我是個罪人!
  我應該回去,在祖宗祠堂中自盡,而不是在這里逃竄!!
  我應該趕緊回去!我在想些什么?!
  后面有大量的劃痕,把羊皮紙都割破了,導致根本看不清曾經記錄了什么。
  我……是誰?
  他們全都得死!我也該死!
  年輕人愈發恐懼,看了看自己泥濘的雙手,想要知道自己曾經到底發生了什么。
  “小哥哥,伱怎么獨自一人?待在這里干什么呢?”
  豁然間,一個很好聽的聲音從身后響起。
  回頭一看,是個很漂亮的女人,穿著薄紗衣,露出雪白光滑的肌膚。
  那紅唇就像染了鮮血一樣,帶著一絲玫瑰的誘惑。
  “我……我在……”年輕人臉色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