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30日。
李飛一行人乘飛舟抵達了甘省。
紅塵閣的駐地位于甘省省城外,申屠月直接帶著人進入其中。
很快,她就帶著李飛和寧青曼前往駐地正中央的那座閣樓。
“師尊在樓上等二位。”
申屠月帶著兩人來到六樓后,就止步不前。
李飛和寧青曼登上七樓,穿過走廊,走進一間古香古韻的房間。
房間四周擺放著十二扇檀木屏風,中間有一張淺紅色木材做出的茶桌。
一名女子坐在茶桌前沏茶。
月白色云紋裹著竹青暗花綾裙,薄紗覆面,恍若初融的薄冰浮在寒潭之上,透出遠山眉黛的朦朧輪廓。
李飛第一眼看去,好似看見了遠山濃霧間,若隱若現的一株青松。
想要仔細去看,又好似霧里看花,什么都感知不出,眼前竟是空無一人?
他沒有再多看,主動拱手行了一禮:
“見過聞閣主。”
“靖安侯不必多禮。”
清遠縹緲的聲音傳入耳中。
寧青曼就比李飛隨意很多,她笑著走進房門:
“聞姐姐,好久不見了。”
“青曼,還有靖安侯,請坐。”
兩人走到茶桌前,在聞雪嫻面前坐下。
“請用茶。”
這位女子武圣親自為兩人沏茶。
“多謝。”
李飛道謝后,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只覺滿嘴清香,韻味十足。
“好久沒喝到聞姐姐親自沏的茶了。”
寧青曼將自己的斗篷摘下,放在一旁,然后端起茶杯喝茶。
李飛忍不住朝身旁看了一眼。
江湖有傳聞這位‘劍仙’長得傾國傾城,乃世間第一美人!
李飛當然有些好奇。
但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算不上多么美的側臉,皮膚呈小麥色,鼻梁挺拔,五官輪廓很有立體感。
李飛看了一眼就趕緊收回目光,戰術喝茶。
“恭喜聞姐姐,修為更進一步。”
寧青曼喝了一口茶后,笑著說道。
聞雪嫻一邊為自己倒茶,一邊輕聲道:
“只不過是些取巧的手段,終究比不得你的堂皇大道。”
李飛抬頭看了這位紅塵閣閣主一眼。
寧青曼說對方實力在自己之上,甚至有機會去爭天下前三甲。
而此刻聞雪嫻又說自己的‘道’不如寧青曼。
也不知這倆人到底是誰在謙虛?
不過兩人都沒有繼續互相吹捧,簡單寒暄兩句后,就進入了正題。
“聞姐姐可有把握找到厲銘下落?”
寧青曼放下茶杯問道。
聞雪嫻輕聲道:“這需要你們兩位配合。”
寧青曼很干脆:“我沒問題。”
說完,她看向一旁的李飛。
李飛也點頭道:“我也沒問題。”
在來的路上,寧青曼就對他大致介紹了聞雪嫻的道則——
斬紅塵!
涉及對方的道則,這是很機密的內容,所以寧青曼沒有細說,只是大概說了一句——聞雪嫻的道則與因果有關。
這次厲銘的本體毀于寧青曼的劍下,李飛在其中也出了不少力,甚至還一度傷到了厲銘。
所以寧青曼和李飛兩人身上都沾染上了厲銘的因果。
現在聞雪嫻就要以道則通過兩人身上的因果去找到厲銘魂種的位置!
“請二位靜心凝神,抱元守一,不起念、不運勁。”
聞雪嫻一邊說,一邊分別給李飛和寧青曼倒了一杯茶水。
李飛和寧青曼照做,很快就進入練功入定的狀態,心無雜念。
聞雪嫻一拂衣袖,掃過兩位面前的茶杯。
霎時間,杯中茶水沸騰,化為水霧,在房間中彌漫。
李飛被帶著淡淡茶香的水霧籠罩,心神有些恍惚,腦海中突然浮現出自己和厲銘交手時的場景。
一直到他被厲銘困住時,整個世界好似被一抹刀光斬過,一切都煙消云散。
李飛回過神來,睜開雙眼。
他仔細去回憶剛才那抹直接出現在自己記憶中的刀光,但卻絲毫細節都回憶不起來了。
事如春夢了無痕。
如果說寧青曼的劍術是從大處著手,恢弘大氣,改天換地。
那么聞雪嫻的刀法就是從細微處展現,縹緲不定,難以捕捉。
李飛一開始練刀,如今也練劍,對比兩位武圣的武功,覺得很有收獲。
“如何?”
身旁的寧青曼也已經恢復過來,開口問道。
“東平省。”
聞雪嫻只說出三個字。
李飛能明顯感覺到她的氣息有所波動,似乎消耗不小。
對方的道則畢竟不像云恕的解析那樣可以抽絲剝繭,不斷獲取大量信息,從而精準定位。
借助李飛和寧青曼身上沾染的因果,最終也只能得出一個大概的位置。
“辛苦聞姐姐。”
寧青曼得到答案后,干脆利落地站起身,準備告辭。
李飛見狀也起身,向聞雪嫻行禮。
甘省,省城。
鐵心樓是全省最有名的鑄兵之所。
此樓不鑄凡鐵,只造異兵。
這樓在甘省省城開了三十多年,一共鑄出過四把七級神兵,因此而名揚江湖!
今日,鐵心樓閉門謝客。
許久不曾親自出造過異兵的樓主陳鐵心帶著樓內所有的大師傅出面,只為迎接兩名來客——
李飛,寧青曼。
一個是名滿天下的傳奇侯爺,青史第一。
一個是站在世間巔頂的武圣,絕世劍仙。
毫不夸張的說,今日之事若是傳揚出去,鐵心樓在江湖上的地位立刻就要上漲一大截!
“陳鐵心,見過劍仙!見過侯爺!”
一名身材魁梧,皮膚黝黑,留著光頭的壯漢一臉激動地向兩人行禮。
“陳樓主不必多禮。”
李飛將陳鐵心扶起,“這次來,要麻煩陳樓主親自鑄兵。”
“沒問題,這是陳某的榮幸!”
陳鐵心臉色都有些漲紅了。
不怪他如此激動,實在是無論為眼前這兩人中的任何一人鑄造兵器,將來他陳鐵心的名字都有可能會名留青史!
“另外,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李飛看著陳鐵心,“我想親自參與兵器的鑄造。”
陳鐵心一怔:“這”
李飛:“我知此事為難,陳樓主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提。”
兵器鑄造本就是極其私密的事情,涉及他人的獨家技藝,最忌諱被人偷師。
所以李飛的這個要求確實有些犯忌諱。
也就是他的身份地位擺在這兒,換個人對陳鐵心說這樣的話,已經被轟出去了!
陳鐵心雖然只是一名武道大師,但江湖上不少大宗師的兵器都是他打造的,都欠了他人情。
所以面對大宗師,他還真可以不給面子。
“不知侯爺為何要親自參與鍛造?是有什么特殊需求嗎?”
陳鐵心沒有動怒,耐心問道。
李飛點頭:“確實有些特殊要求,和我自身修行有關。”
陳鐵心陷入沉思。
片刻后,他做了決定,沉聲道:
“好,我答應侯爺的要求!”
李飛面色一喜,抱拳道:“多謝陳樓主。”
他的鬼斬刀在和厲銘交手時被打斷了,所以才想著來鐵心樓重鑄。
其實到了他如今的境界,外物對他的幫助已經很小了。
七級神衣金縷玉麟甲,確實能為李飛增加一定的防御力,但對李飛來說,這件神衣如今最大的作用是避免他打一架之后就裸了 至于還停留在六級的鬼斬刀,在戰斗中已經提供不了太大的作用。
對李飛來說,鬼斬刀紀念意義已經遠大于實際意義。
這把刀是上官筱送給他的,后來又經過郝毅親手煉制,從五級升為六級,其中包含了天地一刀的奧秘,李飛也是憑借這把刀掌握了這式絕招。
如今鬼斬刀被打斷,李飛不想放棄這把刀,所以找陳鐵心重煉。
雙方談妥后,李飛和陳鐵心單獨去到一間房,商議具體的煉制方法。
“將刀煉入體內,與自身相融?”
房間內,聽完李飛的要求后,陳鐵心一臉詫異。
他鑄造兵器這么多年,什么稀奇古怪的要求都遇到過:
什么追求人兵合一,要將自身精血,血肉、骨髓等等煉入兵器中的。
還有些極端的,要求將兵器和自己的骨頭煉化在一起的。
但李飛這么‘變態’的要求,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把兵器徹底煉入人體,并不會達到什么人兵合一的境界,只會氣血兩虧,肉身受損。
簡單來說,這就是在作死!
如果不是李飛一臉認真,陳鐵心都以為對方在開玩笑。
“我的情況特殊.”
李飛大致說明了一下自己的情況,并且讓陳鐵心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
“竟然有這種事?!”
陳鐵心兩眼放光,只覺得大開眼界。
“我的要求有三點:
第一,將這把刀煉入我的體內。
第二,將其提升到七級,且保持繼續升級的可能性,今后可以隨著我身體的提升而升級。
第三,這把刀升到七級后,能夠吸納金,火雙屬性元氣,且都用于淬體。”
李飛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陳鐵心露出為難之色:“侯爺,七級神兵,我這輩子也只練成過四把,您的要求又如此特殊,我此前從未有過相關經驗,我擔心”
“無妨。”
李飛笑著寬慰道,“我們可以慢慢嘗試,不用擔心我會受傷。”
見李飛都這樣說了,陳鐵心也就不再推辭。
接下來兩人針對李飛的身體情況,開始討論具體的方案。
幾個小時后,陳鐵心一臉興奮:
“侯爺,這次煉兵對我亦是一場機緣,我別無所求了!”
原本他對李飛要親自參與煉兵,心里還有些芥蒂,但此刻心中唯有感激,也不需要李飛再額外補償他什么了。
李飛‘以身為器’的飛劍之體,實在讓他大開眼界,拓寬了他的思路,給了他很大的啟發!
這一天,有許多珍貴材料從紅塵閣和省城官府的庫房內取出,被送到鐵心樓。
李飛自己的份額,加上分走的鉤沉劍派的資源,足夠他鍛造好幾件神兵了。
雖然這些資源目前不在甘省,但李飛可以先向甘省官府和紅塵閣借,事后補上就行。
五天后。
鐵心樓鍛造室內。
李飛身穿金縷玉麟甲,通體赤紅,渾身不斷散發著熾熱的蒸汽。
陳鐵心站在一旁,一臉疲憊,但神情滿足。
他看著李飛的眼神,就像在看著自己這輩子最滿意的作品!
李飛伸出右手,一抹赤紅色的光芒從掌心中迸發,不斷向外延伸。
室內的溫度迅速提升,如同多出一座烘爐。
很快,這光芒化作一把長刀的形狀。
等光芒斂去,長刀的樣子呈現了出來——
通體黑色,刀柄與刀鋒連接處有一惡鬼張開獠牙,吐出刀刃。
刀身長三尺五,上有赤紅鎏金紋路。
正是重鑄的鬼斬刀!
經過五天的努力,投入大量珍貴材料,憑借萬血珠不斷反復嘗試,再加上李飛和陳鐵心兩人都有煉物神通。
這把重鑄的鬼斬刀達到了李飛事先提出的所有要求,且效果比預想的更好!
新的鬼斬刀從原來的六級升為七級,真正成為了一件神兵!
而且這件神兵完全融入了李飛體內,但和他的飛劍之體又涇渭分明。
新的鬼斬刀就好似飛劍之體的劍鞘。
李飛重鑄鬼斬刀,并將其升級為七級神兵,主要不是為了用來對敵,而是為了淬體!
七級神兵鬼斬刀只有一種特性——精金火淬。
此特性讓鬼斬刀能自行吸納金,火兩種屬性的天地元氣,用于不斷淬煉李飛的飛劍之體!
精金火淬帶給李飛的好處,不僅僅是讓他的飛劍之體可以緩慢增強,而且還讓萬血珠可以24小時不間斷吸收能量!
因為淬體的過程,實則是在不斷對李飛造成傷害。
換成別的大宗師,肯定承受不了這種不間斷的傷害,哪怕擁有能療傷的超凡能力或是神通,也經不起一直消耗,早晚會被拖成重傷。
而李飛的萬血珠,哪怕不進入血息狀態,現在每天也能恢復677顆血魂,每小時能恢復28顆血魂。
所以他只需要將精金火淬對自身造成的傷害控制在自愈的速度之下,就不會有問題。
萬血珠等級越高,對能量的需求就越大,以前李飛還能靠每天服用毒藥來積累能量。
但自從他練成飛劍之體后,任何毒藥都對他不起作用了。
萬血珠吸納的能量只能來自于外界對李飛造成的傷害,自己打自己一拳是不行。
所以李飛每天只能靠吸納天地元氣,然后控制天地元氣對自己的五臟六腑造成傷害,從而完成戰斗以外的能量積累。
但這種方式效率低,難以持久,還影響自身修行。
如今有了精金火淬,李飛終于有了可持續的,高效的積累能量的方式。
今后哪怕沒有戰斗,萬血珠的升級速度也會比以前快出數倍!
鍛造室內,熱氣蒸騰,李飛周身縈繞著白色的霧氣。
他單手持刀,看著手中重鑄的鬼斬刀,怔怔出神。
不遠處的陳鐵心看著這一幕,已經到嘴邊的‘恭喜’突然止住。
不知為何,他感覺眼前這個剛剛獲得神兵的年輕人,似乎有些傷感。
“成了?”
寧青曼再見到李飛時,對方在她眼中已經變了個模樣。
雖然李飛的穿著長相都和之前一樣,沒有變化,但寧青曼身為當世劍仙,眼光何等獨到?
“以形養意,你想修閉鞘劍?”
寧青曼問道。
李飛也不隱瞞,點頭承認:
“對,是有這個想法。”
他將鬼斬刀煉入體內,化作飛劍之體的劍鞘,其實還有一層目的——
閉鞘養意,增強劍道修為!
江湖上一些高明劍客在遇到瓶頸時,有時候會幾年,甚至十幾年不出一劍,以此蓄養劍意。
這就是所謂的‘閉鞘劍’。
和佛家的‘閉口禪’有異曲同工之妙。
“想法不錯。你之前一味勇猛精進,雖符合劍道一往無前的意境,但卻少了幾分火候。如今開始學會養劍,什么時候能收放自如了,你的劍法就算是登堂入室了。”
寧青曼很隨意地點評道。
她之前和李飛交談,態度都很平和,看不出絲毫巔頂強者的架子。
唯有此刻點評劍道,她才真正展露出獨屬于劍仙的鋒芒。
沒有高高在上的倨傲,只有一種理所當然的篤定。
李飛此前雖然有意收斂控制,但在寧青曼這樣的劍仙眼中,一眼就能看出他身上那道鋒銳無匹的劍意。
如今飛劍之體多了一把‘劍鞘’,在寧青曼看來,李飛這才算真正有了些‘收’的意味。
“還請寧劍仙多指點一二。”
李飛順桿往上,順勢行禮。
他的飛劍之體和混元劍界本就適合練劍,如今好不容易有機會和當世劍仙,可以說是全天下劍法第一的人多請教,他自然不愿意錯過機會。
他雖然已經可以自創出不知天高這樣的造化境招式,但這招其實是他厚積薄發的結果,包羅萬象,并不拘泥于劍法。
所以就劍道而言,他在寧青曼眼中,確實還未到‘登堂入室’的地步。
“先看看東平省那邊有的消息。”
寧青曼沒有拒絕李飛的請求。
聞雪嫻雖然給出了‘東平省’這個地點。
但一省之地何其大?
每天有多少來往的人流?
想要在一個行省內找出有意藏匿自身的邪魔,無異于大海撈針。
所以李飛才沒有急著和寧青曼動身去東平省,而是先用三皇子留給他的千機無影絲聯絡上‘天之下’在北方的情報負責人。
然后下令讓‘天之下’全力查找情報。
有天下第一的情報組織相助,所以寧青曼才耐著性子等了李飛五天。
“五天時間,應該已經查到一些有用的情報了,我們可以先動身,在路上整理情報。”
李飛對寧青曼說道。
“好。”
寧青曼站起身。
東平省。
潭城。
一座老舊的庭院內,一名少女手持一把鐵劍,正在演練劍法。
少女容貌平平,但身姿曼妙,在演練劍法時,更是有種說不出的韻味。
庭院內,劍光如飛雪,靈動多變,白茫茫一片鋪灑在每一個角落。
一道人影突然出現在庭院中,少女的劍勢被牽引,幾乎下意識地朝對方刺去。
滿院的劍光瞬間收斂為一處,千百劍化為一劍,被少女握在手中。
鏘——
清脆的劍鳴之后,少女被磅礴的力量震得連連后退,手中長劍差點脫手而出。
她心中驚駭,以為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大敵。
不過等她看清來人的模樣后,不由得大喜:
“師父!”
來人是一名面容嚴肅的女子,剛才以手作劍,輕易就破去了少女的劍招。
“練得不錯。”
她對少女點點頭。
“師父,你終于回來看我了,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少女說著說著,眼眶發紅,淚水在眼中打轉。
面容嚴肅的女人摸了摸少女的頭,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師父費盡心思培養你,怎么會不要你了?”
庭院內,師徒倆聊了一會兒后,師父再次離去,只留下少女獨自一人繼續練劍。
少女的師父并沒有走遠,而是悄無聲息地重新返回庭院。
這一次她沒有進去,而是來到房屋頂上,看著下方的少女。
她分明站在那兒,但從外界看去,屋頂之上空無一人。
“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厲銘,竟會化身為女子。”
一個沙啞的聲音突然在她耳邊響起。
這位面容嚴肅的女子目光冰冷,扯了扯嘴角:
“只要能活命,就算化身為太監又有何妨?”
沒錯,這位女子就是本體被毀,用魂種‘復活’的邪魔厲銘!
他竟選擇將魂種放在一名女子身上,所以復生后,他也變成了一名女子。
不過對掌握了血肉萬化神通的厲銘來說,性別改變也不過是一念之間而已,所以他根本不在乎這些。
“這個女娃娃就是你選中的人?”
沙啞的聲音繼續在厲銘耳邊響起,“倒是有幾分靈氣。”
厲銘嘴唇微動:“都準備好了?”
“你確定寧青曼能找過來?”
“有聞雪嫻那個賤人幫忙,她早晚都能找到這里。”
“那聞雪嫻會不會來?”
“那個賤人的‘道’是斬斷一切與自己有因果聯系的人和事,她在天剎山‘斬’了我一刀,我和她之間的因果已經了斷,再繼續摻和進來,對她的修行有害無益。”
“但她當年還是從你手中救下了寧青曼,你怎么肯定這次不會例外?”
“瞻前顧后,怕這怕那,還成什么事?”
“呵呵,你倒不用激老夫,老夫可沒有你這樣的保命神通,可以死而復生,當然要謹慎。”
“少廢話,做不做?”
“你確定這個局真的有用?”
厲銘聞言,看著下方練劍的少女。
對方的身影和自己記憶中的某個身影逐漸重合在一起。
他嘴角上翹,露出冷厲的笑容:
“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吶。”
下方,風吹落葉,劍光滿院。
美人如玉,劍如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