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李飛返回自己的侯府。
  今日大朝會結束后,太子單獨邀請他去東宮,兩人聊了很多。
  聊過往,聊北境的戰事、聊未來。
  聊天過程中,太子對他的態度一如從前,并沒有因為一朝總攬大權而變得倨傲,依然和以前一樣讓人覺得親切,沒有絲毫架子。
  “你師母的案子,你盡管放手去做,孤會為你撐腰!”
  聊到最后,太子對李飛如此說道。
  得了這樣的承諾,返回侯府的李飛,心情卻有幾分沉重。
  并非覺得太子不可信,他只是因為皇帝的身體狀況而有些黯然。
  經歷了齊舟的背叛,李飛原本以為皇帝對他的信任可能會有所保留。
  畢竟齊舟追隨對方的時間更久,曾經也深得圣眷,被信任和重視。
  結果皇帝不僅沒有減少對李飛的信任,還破格讓他成為了顧命之臣!
  人非草木,遇到這樣一位君主,李飛也很難不被打動。
  作為一個有著現代思維的穿越者,他并不喜歡這個朝代的很多制度和現象,也很厭惡這個朝代的許多渣滓!
  他曾經以為可以按照自己想要的活法,快意此生,不用在乎任何人和事。
但身染紅塵,終究還是有些人在他心里留下了重量  回到府邸后,李飛獨自在大堂內靜坐了一會兒,然后走進自己練功的密室。
  唯有修行,方能靜心。
  在前往北境之前,云恕給了他三本地級飛劍的煉制之法,分別對應上,中、下三品。
  他選擇修煉地級上品飛劍,每十二種植入體可以構成一種神通。
  在去往北境前,他就已經煉化了四種植入體,并且初步融入了第五種植入體。
  在北境的時候就已經完成了第五種植入體的煉化。
  現在重新回到藍凌城,可以繼續煉化新的植入體。
  地級上品飛劍,每‘十二煞’就能煉成一種神通,‘七十二煞’可以煉化出六種神通,加上一開始玄級飛劍的神通,一共七種神通,從而組成地煞陣式!
  但李飛如今已經知道,他要走法武合一之路,本命法器的神通最多只能有三種,飛劍之體突破到地級時,只能是地級下品。
  這一點,林天一也沒能例外!
  不過李飛依然沒有更改修行之法,選擇繼續修煉地級上品飛劍的煉化之法。
  地級下品法器,每三十六種四品植入體才能煉化出一種神通,看起來所需的植入體數量更多,難度會更大。
  但實際上地級上品法器煉化的十二種植入體中,有一半都是五品植入體。
  從中三品植入體開始,植入體每相差一個品級,差別都會非常大。
  融合和煉化一個五品植入體的難度比四品植入體高出三倍以上!
  再將多個五品植入體組合在一起,煉化為神通,難度就更大了。
  所以地級上品法器不是誰都能煉出來的,就像以七神通破境的大宗師一樣罕見和稀少。
  不過這個難度對李飛來說卻不算什么。
  他有萬血珠轉移傷害,可以保證‘煉器’的過程,容錯率拉滿,不用擔心會把本命法器煉壞。
  而且他的本命法器就是自己,和本命物的聯系天下無雙,可以很容易地讓自身真靈和本命法器形成深層次共鳴,從而快速推動本命法器完成強化。
  對尋常的真人來說,一年完成一種四品植入體的融入和煉化就已經很快了。
  就算一切順利,想要煉制出地級下品的法器,破境成為頂級真人,也需要差不多四十年的時間。
  而李飛一個月不到就能完成一種四品植入體的融入和煉化,比尋常真人快了十幾倍!
  五品植入體要慢一點,也只需要兩個多月。
  所以比起修煉地級下品的飛劍之體,他修煉地級上品的飛劍,能更快獲得新的神通。
  如今他已經完成了五種植入體的融合和煉化,接下來在一年之內就能煉成‘十二煞’,獲得第二種術法類神通!
  但繼續修煉地級上品飛劍,意味著李飛將來沒法湊夠‘七十二煞’,沒法組成地煞陣式,從而完成破境。
  對此,李飛心中已有打算。
  接下來的日子,他再次進入了閉關模式。
  謝絕一切宴請,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府內的練功室里,以最快的速度煉化植入體。
  至于重查上官筱的案子,監察閣已經正式下了公文。
  李飛以藍巡特使的名義調來了賀簡的監察小組,并讓賀簡帶著自己的組員先一步前往豐省,大同府鎮守使邊鏡如會配合賀簡等人完成初期的調查工作。
  把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做。
  李飛并不認為在查案上,自己能比賀簡更厲害,所以他放心將此事交給對方。
  當然了,僅靠賀簡和邊鏡如等人,想要將上官筱的案子查清楚,自然沒那么容易。
  這個案子當初是豐省省城派專案組到大同府查出來的,這其中牽扯到的不僅僅是上官筱和郝毅,還有豐省省城官府以及背后的盧家,另外還有以邊鏡如為首的大同府官府勢力。
  當初邊鏡如為了此事,可是直接上奏中樞,公開和豐省省城撕破了臉!
  這個案子要是翻案,牽扯到的人員極多!
  很多事情,復雜的不是案情,而是案件背后牽扯的勢力。
  上官筱的案子最后會如何判?涉及此案的人員最后會被怎樣處理?
  決定這一切的不是真相,而是案件背后多方的角力。
  誰的力量更強,誰就能決定最終的‘真相’!
  在這一點上,李飛面對的情況其實和當初的齊舟一模一樣。
  只不過他并不是齊舟那樣的理想主義者。
  他更在意的是能不能為郝毅和上官筱復仇,而不是想要去改變這個現象。
  就像當初他在興城殺官,更多的是為了順自己的心意,而不是真的想要改變這個世界。
  李飛對自我的認知,從來都不是一個為國為民的大俠。
  盡管青面鬼曾經做的那些事,看起來是具備俠義精神的。
  但李飛覺得自己只能算是為自我而活的‘俠’。
  如果有近在眼前的惡事發生,他會不吝于出手,就如同當初在興城那樣。
  但若是有人對他說,這個世上還有多少人在受苦,千里之外有人發生了多么悲慘的事。
  他很難為之動容。
  這是他和齊舟本質上的不同。
  而且他也不認可對方為了達成目標,讓無辜的人為之犧牲的行事手段。
  用錯誤的手段去達成所謂正確的目標,這不是李飛的道。
  而讓他覺得感動的地方就在于,明明剛剛經歷了一場背叛,且他即將面臨和齊舟當年類似的事,皇帝卻依然選擇給予他最大的信任!
  投桃報李,對于上官筱的案子,李飛并不打算要趁機鬧個天翻地覆。
  只要主謀伏誅,這個仇就算報了。
  但有一點,李飛是絕對不會有任何退讓的——
  許競和盧文政都必須死!
  一個直接導致了郝毅的死亡,一個在背后主導和策劃了這一切。
  對這兩人,李飛是不會放過的!
  而要達到這一點,只靠翻案顯然不夠。
  所以李飛沒有急著回豐省,而是繼續待在藍凌城,全力提升自己的實力。
  長平大學。
  新晉國公裘紫安來到一座火山之上,這里是長平大學的異獸養殖區,有些異獸需要生長火山之中,所以長平大學以大手筆,弄出一座人造火山!
  裘紫安來到火山口,看向下方滾燙的熔巖,將手中的酒壇直接扔了下去。
  幾秒后,一道人影從下方的一個洞口飛出,剛好接住落下的酒壇,然后以勁力擊打巖壁,借力向上躍升,最終順利來到火山口。
  此人身穿黑色的長袍,留著寸頭和長長的胡須,整個人好似被熔巖包裹,帶著一股熾烈的氣勢。
  “如何了?”
  裘紫安直截了當地問道。
  男子臉上浮現出笑容:“確實有效,最多半年,我就能重新開始凝練第三神通!”
  裘紫安聞言,臉上也浮現出笑容:
  “那我這酒沒白帶,就當慶祝你能重返巔峰!”
  她眼前這名男子名為方子炎,是長平大學的副校長。
  方子炎在十一年前,在煉化第三種神通時,因為過于心急,導致植入體被重創,從而傷了本源。
  從那以后,他的修為就無法寸進了。
  傷了的植入體無法修復,又已經和自身深度融合,沒法剝離。
  而如果納入新的植入體,同樣會和受損的植入體相互影響。
  所以方子炎這輩子都只能卡在雙神通武道大師的境界了。
  直到裘紫安給他帶來了《五相逆輪法》。
  “哈哈哈哈!”
  方子炎大笑著打開酒壇,一飲而盡。
  “好酒!”
  他一臉暢快,將手中的酒壇拋入火山之中:
  “替我靖安侯,今后但有所需,我方子炎必定全力相助!”
  他的天賦雖然不如裘紫安,但也有機會以三神通破境成為大宗師。
  所以李飛讓裘紫安給他《五相逆輪法》,對他來說是真正的大恩!
  裘紫安聞言一笑:“我會替你轉達的。”
  “老方,你還認識和你情況類似的人嗎?”
  “哦?是靖安侯想要幫更多的人?”
  “幫可以,但不會白幫。所以一定要人品信得過的。”
  裘紫安說道。
  方子炎想了想:“我認識一個江湖散修,卡在道基期巔峰,也是因為植入體受創,導致沒機會破境,如果能修復受損的植入體,從頭來過,對方是有機會破境成為武道大師的。”
  “人品如何?”
  裘紫安只關心這個。
  她答應了要幫李飛多拉攏強者,就會盡力做好。
  方子炎:“是個重承諾的人,若是實在擔心,也可以讓對方立下誓約術法。”
  裘紫安沉吟了一下:“江湖散修,先問問他愿不愿意加入靖安侯府吧。”
  方子炎:“好,我去問問。”
  當李飛在努力提升自己的個人實力時,裘紫安也在幫他到處籠絡強者!
  豐省,大同府。
  夜色下,一輛黑色汽車駛出一座大院。
  “大人,回招待所嗎?”
  車上,司機輕聲詢問后座的李雷。
  一身酒氣的李雷揉了揉臉,有些疲態。
  幾年的時間,他兩鬢已經有些許白發了。
  李飛殿前封侯后不久,他就再次升官——興城副總長兼督查院督查長。
  然后不到兩年的時間,他就再升一級,去掉了副總長的‘副’字,正式成為主管一城政務的總長,升為12級朝廷命官!
  從一個小小的7級官員,督查院中隊長,在不到四年的時間里連升5級,成為一城總長。
  這個升官速度,放在哪兒都可謂神速!
  但因為他有一個青史第一的兒子,所以沒有人覺得意外。
  接近年關了,大同府城組織召開年終會議,大同府內所有城鎮的主官都要參加,剛上任的李雷也來到了府城,連開了兩天的會。
  這兩天時間,開會其實不是最累人的,應酬才是。
  來開會的官員們對李雷實在太熱情了!
  各種邀約不斷。
  李雷把能推的都推掉了,但有些邀約實在推不掉,比如鎮守使邊鏡如的,還有一些上級官員的。
  這要是都推掉了,別人只會覺得他太過倨傲。
  雖然如今放眼整個大同府,就算是邊鏡如也不敢對李雷大小聲,但李雷不愿意影響李飛的名聲,也不想別人說他仗勢欺人,所以都盡量圓滑地應酬著。
  “去北新館。”
  李雷緩了一下,報出一個地址。
  “是。”
  司機應下,安靜地開車。
  十幾分鐘后,汽車駛入一座幽靜的庭院。
  這里算是大同府城的一處高級會館,很多上層人士都會在這里宴請賓客。
  司機給李雷打開車門,不遠處有人迎了上來,司機立刻警惕地看向對方。
  他既是李雷的司機,同時也是保鏢,是一名炁變期巔峰的練勁武師!
  以李雷的官職,當然不可能請得起這種級別的保鏢。
  此人是靖安侯府專門給李雷配置的安保人員。
  “舅舅!”
  來人喊道。
  李雷對司機擺擺手,也笑著招呼道:“晨楓。”
  來人看上去只有二十歲出頭,戴著眼鏡,豎著劉海,看上去有幾分憨厚老實。
  他名叫馮晨楓,是李雷妹妹的兒子。
  李雷是家里的老大,有一個妹妹。
  妹妹李姝很早就遠嫁去了外省,之后和李雷的來往就變得很少。
  直到李飛橫空出世,連帶著李雷也開始飛黃騰達,李姝和李雷的聯系才變得頻繁起來,拜托李雷多關照自己的兒子。
  長兄如父,再加上李雷的父母去世得早,所以他對自己唯一的親妹妹還是很照顧的。
  去年就找關系將馮晨楓從外省調到了豐省,在大同府內政總院任職。
  這次李雷來大同府開會,馮晨楓很早就說要請他吃飯,但他一直忙著沒時間。
  今晚好不容易抽出一點時間,李雷還是來見了自己這個外甥。
  “舅舅,里面請。”
  馮晨楓有些拘謹地說道。
  李雷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和藹地說道:“一家人,不用這么客氣,下次請我吃飯,別選這么貴的地方,你一個月工資才多少?”
  馮晨楓有些不好意思地扶了扶眼鏡,帶著李雷走進提前訂好的包房。
  兩人坐下后,李雷隨便點了兩個簡單的小菜,要了一壺醒酒茶。
  然后他就主動和馮晨楓聊了起來,關心對方的工作和生活。
  他親切的態度讓馮晨楓逐漸放松下來,終于沒那么緊張了。
  兩人聊了幾分鐘后,馮晨楓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
  “舅舅,我.那個”
  “怎么了?”
  李雷和藹地看著他,“有什么事嗎?”
  馮晨楓低下頭,有些不敢看他:“我內政總院的何大人,今晚也來了,說想見見你我.”
  李雷一聽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沒有責怪馮晨楓,因為沒法指望一個剛進入官場的萌新能夠拒絕自己的頂頭上司。
  “何大人?是主吏司司長,何文新何大人嗎?”
  “對!”
  馮晨楓忙道。
  內政總院主吏司司長,真正的實權人物,12級朝廷命官,和李雷同級。
  李雷今年的職級考核,就是何文新來評。
  如今馮晨楓就在主吏司任職,當初他入職時,是經過何文新點頭的。在這件事上,李雷算欠了何文新一個人情。
  只是對方今晚用這種方式來見自己,讓李雷意識到事情沒那么簡單。
  “既然何大人來了,就請他進來吧。”
  李雷淡然道。
  “好!”
  馮晨楓如釋重負,連忙起身走出包房。
  很快,他領著一名穿著淡紅色長袍,一臉富態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李大人,實在對不住,不請自來,叨擾了叨擾了。”
  何文新朝李雷一邊拱手抱拳,一邊走進包房。
  李雷起身相迎,邀請對方坐下,然后轉頭對馮晨楓說道:
  “晨楓,去幫我買包煙。”
  馮晨楓雖然是官場萌新,但畢竟也入職一年了,哪里能不懂這是什么意思?連忙起身離開,替兩人關好房門。
  “何大人找我有什么事?”
  李雷直接問道,態度有些冷淡。
  何文新站起身,竟對李雷鞠躬行禮:
  “用這種方式見您,實在是迫不得已,還望您見諒。”
  李雷皺眉,起身扶起何文新:“何大人這是干什么?”
  何文新直起身,并沒有坐下:
  “今晚來見您,是替人傳話。”
  “哦?”
  “兩天前,中樞內閣派來的專案組已經抵達大同府,是為了查當年上官筱通敵叛國一案。”
  李雷聞言,眼神變幻,沒有說話。
  何文新看著他:“當年的事,省城那邊愿意認錯,也愿意給侯爺一個交代!只希望侯爺能得饒人處且饒人。”
  李雷神色平靜地和何文新,一字一句道:
  “何大人,此事不歸我管,我想你是找錯了人。”
  何文新一臉苦笑:“李大人,您不要誤會,我今晚不是來讓您替別人求情的,我也沒這么大的面子。只是那邊希望您能幫忙傳個話,他們愿意拿出十足的誠意,只要侯爺肯開口,什么條件都能談!”
  李雷不語。
  何文新繼續說道:“李大人,您在大同府的仕途自然是一帆風順,但說句冒昧的話,邊大人若是一日不退,您在大同府升到頭,最多也只能是14級座官。
  但以李大人您的才能,若是換個府,完全有能力成為一府鎮守使!甚至將來主掌一省,也不是沒可能!”
  李雷聞言一怔,有些意外于對方的大手筆。
  對方這是承諾可以讓他調往外府擔任鎮守使,甚至將來可以全力助他成為一省的巡查使!
  李飛如今確實是如日中天,但底蘊尚淺。
  以李雷的根基,確實如對方所說,升到14級座官就差不多算是到頭了。
  畢竟他和李飛之間的關系人人皆知,李飛不可能明目張膽地幫他運作。
  主掌一府,甚至是主掌一省?
  這種事情,李雷在夢里都不曾妄想過!
  哪個男人會不愛權力?
  見李雷似乎有些意動,何文新趁熱打鐵:
  “李大人,那邊這次確實是誠意十足,您只需要幫忙傳句話而已,以您和侯爺的關系,這又算得了什么?”
  包房內安靜了片刻,李雷最終緩慢而堅定地搖頭:
  “要談條件,你們可以直接去找他,我是不會幫忙傳任何話的!”
  “李大人”
  “何大人!”
  李雷打斷了對方,目光堅決:
  “請回吧。”
  他曾經也是戰斗在一線的督查員,此刻拿出氣勢來,也有幾分殺伐氣焰,讓何文新心中一凜,不敢再多說什么。
  只能再次行禮致歉,然后退出了包房。
  等對方離開后,李雷重新坐下,從兜里拿出一包煙點燃。
  片刻后,馮晨楓小心翼翼地走進包房:
  “舅舅.”
  李雷的目光透過煙霧,落在自己這個外甥身上,語氣有些冷:
  “晨楓,有人給你送過什么禮物或者給過你什么好處嗎?”
  馮晨楓聞言一驚,連忙擺手:
  “沒有!沒有!舅舅你之前就特意叮囑過,我我絕對不敢胡來的!”
  李雷盯著他的眼睛看。
  這一刻,馮晨楓感覺眼前這個一直很和藹的舅舅,突然間變得陌生起來,讓他渾身都有些發冷!
  幾秒后,李雷才緩緩道:
  “沒有就好。記住舅舅給你說的,任何時候,都多問自己一句——憑什么?”
  馮晨楓心中一驚,連忙道:“我明白的,舅舅你放心!”
  其實有李雷這個舅舅,就已經讓他感到很驕傲和膨脹了。
  至于那位好似神仙一般的‘表弟’,他甚至連想都不敢想。
  太夢幻了!
  此刻李雷的話,更是讓他驚出一身冷汗。
  確實,自己憑什么能有今天?別人又憑什么對自己好?
  他和李雷之間是真正有血緣關系的,所以借著李雷的威風,享受些好處倒也可以。
  但他和李飛之間,那真的是雞毛關系都沒有!
  兩人甚至從來都沒見過面。
  所以要想借著靖安侯的關系去做點什么,就得問自己一句了——你憑什么?
  豐省,盧府。
  “他的態度很堅決?”
  “嗯,知道了。”
  書房內,盧文政面無表情地放下電話。
  他突然揉了揉太陽穴,來到窗邊,推開窗戶看向窗外的夜色。
  曾經的李飛雖然潛力驚人,但在他眼中最多能算是‘潛龍在淵’,還不至于能動搖‘十門閥’之一的盧家。
  但如今,龍已抬頭!
  那位大藍第一侯的目光,正冰冷地注視著整個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