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豬！殺豬！”
興致勃勃的小調在雜草橫生的院落里響起。
平淡的一夜過去，第二天，方凌起了個大早。
原本的補丁單衣染了血，血腥味太重，穿出去太過嚇人，穿不得。
所以他穿的是棉衣。
因為正值春季，料峭春寒將退未退之際，倒也不會讓人覺得太過炎熱。
吃飽喝足，立刻向著肉鋪的方向走去。
到的時候，胖子還在上貨。
“胖子，我又來找你了。”方凌走近，笑著向他揮了揮手。
“誰？”用脖子上的帕子抹了把額頭的汗水，胖子一臉詫異的轉過身。
“喲！這不是，額……”
胖子在自己的腦海中回想，驚覺自己好像不知道這瘸子小乞丐的名字。
一直以來稱呼小瘸子到是挺起勁，可別人以后是魂師，這罵人的稱呼可叫不得了。
“我叫給自己起名方凌。”方凌輕言道。
“方凌，對！”
胖子重重點頭，臉上重新掛起燦爛的笑容，“方小哥這是來……那兩塊肉吃完了？”
看著他要再割兩塊肉，方凌連忙制止。
“別，多謝多謝，我來此確有目的，但可不是為了肉來的。”
不是為了肉，那是為了什么，錢嗎？
胖子有些緊張，凝神屏息，只聽方凌道：“我想進屠宰場工作，想請你幫幫忙。”
“屠宰場啊。”
聽見方凌的目的，胖子略微松了口氣，同時還感到有些費解。
“方小哥擁有一級魂力，以后可是能成為魂師大人，不好好修行，怎么想到要去那骯臟之地？”
“沒錢啊。”
方凌雙手一攤。
“雖然我是乞丐，但我也是有尊嚴的，總不能以后幾年次次都來你這里白嫖肉吃吧？”
“我不在意……”胖子張了張嘴。
“你不在意我在意，我不喜歡欠人太多人情，用勞動換取金錢，我能安心一些。”
方凌道明原因。
“何況我以后是戰魂師，一想到以后可能面臨的戰斗，就有些激情澎湃，早點見血總是好的。”
他的手緊緊捏著拳頭，漆黑的眼睛反射這火把的光，像是莊重的在對自己許下什么誓言。
堅定的樣子讓胖子說不出什么拒絕之語。
片刻后，他道：“我帶你去。”
“謝謝你胖子！以后我肯定會報答你的恩情！”方凌感激道。
“呵呵，但你這身衣服不行，換一身吧。”胖子點點頭，擦了擦手上的油，嫌棄地扯了扯方凌的乞丐棉衣。
“不需要多好，粗布麻衣就行，畢竟那里也很臟。”
“但不能是乞丐的樣子。”
方凌訕訕一笑：“我沒別的衣服了。”
“我帶你去買新的。”
“你先看著店。”胖子站起身，從內堂招出一個伙計，而后對著方凌招手，“走吧，現在帶你去。”
方凌激動落淚，不禁有些雀躍：“謝謝你胖子，等我以后成為強大的魂師，一定會報答的你的恩情！”
“希望吧，你以后要能成為大魂師，別忘了今天的胖子就好。”
胖子對魂師了解不多，可也知道魂師分十級。
一級算是最低的了，除了零級應該沒有更垃圾的了。
但總歸是能成魂師的。
更何況這瘸子小乞丐眼里有光，萬一真成了呢？
幫人進入屠宰場又不費力，順手的事為什么不去做？
“你放心，絕對不會忘的！”
買了一件合他身的粗布麻衣，雖然很是粗糙，但已經讓方凌感到倍兒高興。
和城門口的士兵打了聲招呼，胖子帶著換好一身新衣服的方凌朝外面走。
“因為血腥氣過重，又為了方便貿易，所以屠宰場設在城外，里面主要殺的是豬，牛和羊也有一些。”
“因為是地處兩國交易節點，諾丁城來往人多，所以里面每天少說要殺幾十頭豬才供應的上。”
“你這小身板去那兒估計也就只能打打下手。”
“不礙事，我幫幫小忙也好。”方凌知道自己現在的劣勢，身體瘦弱，力量不大，他能殺的豬肯定不多。
但一年下來，怎么說累積一點總是有的吧？
再加上每年面板自主增長一點，以及刻苦修行能增加的等級，已經算的上很快了。
城外的屠宰場。
還沒靠近，就傳來一股熟悉的腥味飄入方凌鼻中。
是令人作嘔但又隱隱讓人很是興奮的鮮血味道。
還有土壤，干草混合發酵之后的刺鼻氣味，這是馬糞的味道。
各種味道交織，格外酸爽。
簡直比他這乞丐睡的破敗小院，還要臭好幾倍。
胖子不自覺用肥大的手在鼻子面前扇了扇。
當然，沒有什么用。
他一個賣肉的，每天來進貨，其實已經習慣了這里的味道。
帶著方凌穿過一輛輛裝貨的馬車，胖子面帶笑意向一個干瘦的老頭打了聲招呼：“劉叔。”
老頭坐在一旁端著碗大口喝水，聽見聲音詫異地看了過來。
“胖子？今天不是早就進了肉回去了嗎，還過來干嘛？”
被稱作劉叔的瘦老頭看了眼方凌，用手指頭指了指：“你帶個小孩兒來這兒干嘛？”
胖子靠近道：“劉叔，他是個先天一級，以后想要成為戰魂師的小哥，想在屠宰場工作，見見血。”
“魂師來我們這兒？”
老頭“哐當”一聲放下碗，帶著看稀奇的眼神盯著方凌：“工讀生？”
魂師都金貴著，高高在上慣了。
也只有缺錢沒有背景的工讀生，才會愿意來屠宰場這種地方。
“對，工讀生！”
“瘸子也想成為戰魂師？”
老頭咂了咂嘴，從墻上取下一個煙袋。
“瘸子咋了，瘸子一樣能成為戰魂師！別看我現在這樣，我以后可牛逼了呢！”
方凌舉起手，做了個健美的姿勢。
給他們展示了一下自己并不算強壯的肱二頭肌。
把姓劉的老頭逗得呵呵直笑：“你小子。”
“劉爺爺，你愿意收我嗎？”方凌期待的看著他，略有些緊張。
“你能吃苦嗎？”
劉老頭在墻上敲了敲手中的煙桿，聽到這個稱呼，臉上的笑容有些抑制不住。
“能，當然能！”
方凌別的不敢說，唯獨這方面敢打包票。
“我以前可是乞丐，什么苦沒吃過？”
“好小子，那就跟著我們吧。”
鼓勵地拍了拍方凌的肩膀，他揮手驅趕著胖子，“好了胖子，你滾蛋吧，我帶他去認認東西。”
“謝謝劉叔，那方小哥就拜托了。”
胖子點頭哈腰的，向方凌揮了揮拳頭加油鼓勁，轉身離開了。
“你叫啥名兒啊？剛覺醒武魂？”劉老頭蹲下來，看著因為營養不足只有一米高的方凌。
“我叫方凌，是剛覺醒武魂。”
方凌對他笑了笑，然后召喚出鐮刀，鋒利的金屬光澤讓劉老頭不住點頭。
看著就利，是個好武魂。
“來這兒想做什么？”
“當然是殺豬！”
“殺豬可分好幾步呢，禁食水，固定，宰殺，放血，去毛和清理……”
方凌目光炯炯：“我以后是戰魂師，要殺人的，我要宰殺！”
“好小子，能從乞丐成為魂師果然不同凡響！”
劉老頭微瞇的眼神猛地睜大，不由得喝彩一聲。
“待會兒就有要殺的，我帶你先看看我們要準備的東西。”
他敲了敲煙灰，吐出一口霧氣，將煙桿重新掛在墻上的勾子上，向著一個方向緩緩走了過去。
“好，那就多謝劉爺爺了。”
方凌跟在他身后，捏緊拳頭深吸了口氣。
心中則很是激動：“點數獲取計劃，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