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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章登階齊聚,撲朔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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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

  登階狼妖見到老僧露面,不由得哈哈大笑。

  “廣謀,這次怎么是你來了?金池長老呢!”

  “長老他一心修行,不理俗事。

  此次又是山主相邀,不得不來。

  思來想去之下,貧僧只得代替長老來此,看看能否幫上什么忙。”

  名為廣謀的老僧笑的圓滑世故,講話也是滴水不漏。

  “廣謀你好生沒意思,”登階鳥妖挑起黃蜂兵的腦髓筋膜咽下去,斜睨老僧道:“總是這么面糊糊的,沒甚嚼頭。”

  老僧廣謀只是微笑,沒有言語,仿佛多說多錯。

  “伯勞鳥竟然對觀音禪院的三把手動了貪念,這事兒可了不得喔,我可得記下來,回頭說給旁人聽。”

  尾巴寬大如扁舟的狐貍搖動著短小的四肢,笑的很是肆意。

  “哼——”登階猿怪鼻孔翕張,噴出灼熱氣浪,“胡亂嚼舌頭,晚上走夜路小心被人砸了腦袋。”

  “呦呦呦,猿大當家的這還記恨著人家呢?”登階狐妖雙手抓起尾巴,遮住自己半張面孔,嬉笑道:“當初不就是說看見你和西山的山魈妹子鉆了小樹林嘛!”

  “男歡女愛,這是人倫大道。”登階狐妖對著猿怪笑道:“咱們這些做妖精的,可不能學人那般虛偽忌諱,應當坦蕩些。”

  “你若是真的動了心,我回頭去和你說和說和,如何?”

  登階猿怪聽了登階狐妖的話,面皮一陣抖動,這碎嘴子的狐貍,你才和西山的母山魈鉆樹林子呢!

  那母山魈生的青面獠牙,血盆大口。身形粗壯賽鐵塔,雙臂蠻橫能跑象,他到底要多昏頭才會找那樣的母夜叉?

  “猿老弟,真的看上了?”登階狼妖對著登階猿怪一陣擠眉弄眼,登階猿怪埋怨的瞥了一眼登階狼妖,“凌家哥哥莫要笑話我。你知道我的,生平無二色,怎么可能會做這種事。”

  “風狐不老實。”登階牛妖盤坐在地,丈高的身軀如山岳沉穩,惜字如金道:“胡亂造謠。”

  “好了,好了,莫要閑談了,時間快要到了。”

  登階老龜戳了戳拐杖,打斷了眾妖的閑談。

  李茂被一眾大妖圍在中間,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可緊張有用嗎?

  在這個節骨眼兒,屁用都沒有。

  不如早早做好打算,尋找機會。

  只是——

  李茂眼珠子一轉,目光從六頭登階大妖,一個登階禿驢身上掃過,這六妖一人之中,誰和幕后黑手有關系,才是他最關心的。

  場中六妖一人,他都知道來歷,可誰才是對他抱有殺心的那一個是最難分辨的。

  如果不是為了探查情報,看看那幕后黑手的手段。

  他才懶得在這里看這群妖怪聊天打屁呢!

  早就伏龍潛淵,早早跑路了。

  可眼下是唯一能夠抓住線索的機會,他不想放棄,只能放手一搏了。

  敵在暗,他在明,不主動出擊的話,將來會有更多難以抵擋的暗箭襲來。

  到了那時就更麻煩了。

  再者,有伏龍在身,就算是發生什么意外,也能及時止損。

  “嗯!”

  登階狼妖的地位似是最高,老龜一聲提醒,令他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正事上,可目光卻是落在了廣謀老僧身上。

  “廣謀,此次你來,長老可曾有話交代?”

  “老僧也說了,長老一心修行,不問是非俗事,這次我只是代長老過來旁聽一下,好讓我回去稟告他老人家,山里發生了什么新鮮事。”

  廣謀笑的慈祥,“這次的事情,你們做主就好。”

  登階狼妖嗯了一聲,拍打幾下外袍,沉聲道:“既然如此,那就找個地方一敘吧。”

  “不過在那之前——”登階狐妖的眸光落在了李茂身上,“這里還有個小家伙煎心熬肝的等著咱們發落呢。”

  “一只小貓兒罷了,哪里能讓我們分心?”

  猿怪最是不耐,不過他說話間,卻是看也不看李茂,轉而死盯著登階狐妖。

  被這個死八婆造謠這事兒,他還記著呢!

  “落鳥谷的事情自然是落鳥谷來解決,我們就不要干涉了。”老龜瞥了一眼李茂,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行吧——”登階狐妖抱著尾巴,頗為遺憾的嘆了口氣,“不過落鳥谷的臉面被一個小妖踐踏的事情,明日興許就傳開了。”

  “哦呦,立碑過甲子的落鳥谷就這么被一介小妖輕賤了臉面,真是讓人聽了嘆惋哦。”

  “嘶——”

  一聲嘶鳴響徹山間,李茂頓時頭皮發麻,凜冽如寒冬的殺意如一盆冰水對著他就澆了下來,讓他不寒而栗。

  這殺氣是從頭頂傳來的,也就是那落鳥谷的登階黃蜂大妖。

  這死狐貍——

  三言兩語就挑動了落鳥谷大妖的心緒。

  言語果然是一把快刀呀!

  只是,對方是不是幕后黑手的人?

  亦或者,只是喜好看熱鬧,故意說風涼話挑動爭端的樂子人?

  分不清——

  貓爺分不清吶!

  李茂心中沉重無比,本以為能靠著只身入局來明悉一些真相,可到頭來,局勢怎么變得越發撲朔迷離了?

  六人一妖中,到底誰才是幕后黑手的人?

  誰在偽裝?誰在演戲?

  線索還是太少,根本找不到一點頭緒。

  “這等小事怎么能勞煩黃家姐姐出手,”登階鳥妖此刻吃完了黃蜂兵的腦髓,開口道:“這事兒不如由我家的兒郎代勞如何?

  一來不會臟了黃家姐姐的手,二來也能給年輕人一個歷練的機會,黃家姐姐覺得呢?”

  登階鳥妖一副替落鳥谷大妖著想的模樣,更有一只身形纖細的伯勞鳥從夜空中落下,站在登階鳥妖身旁,歪頭打量著李茂。

  可落鳥谷大妖卻根本不領情。

  “丹兒!”不似人聲,無法辨別雌雄的宏大嗓聲落下,“你去殺了這貓妖,莫要墮了我落鳥谷的威名。”

  “是,娘親。”

  先前在斗戰中失利一次的雌蜂妖精黃丹兒重整旗鼓,一雙復眼死死盯著李茂,恨不得把他扒皮抽筋,一雪前恥。

  “黃家姐姐,剛剛賢侄女可是吃了不小的虧,就這么讓她上去斗戰,若是受了傷,豈不是更落顏面?”

  登階狐妖嘻嘻一笑,“不如呀,就讓伯家的二郎代勞吧。”

  “唧唧歪歪的,恁地煩人。”猿怪不耐煩的呲牙,廣謀老僧卻是笑著出聲道:“猿大當家,一只小妖至于讓大家傷了和氣。”

  “風家的也少說兩句,今日落鳥谷已經丟了不少面子了。”

  廣謀剛一出聲,登階鳥妖也好,登階狐妖也罷,紛紛偃旗息鼓,不再言語。

  “不過伯家的先生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今日不如就讓老僧來做個牽頭的,借花獻佛。”廣謀從袖子里取出一件土黃色的袈裟,“就以我這新煉的土龍袈裟做個彩頭,給各家的年輕小輩一個露臉的機會。”

  “既能了結此事,傳出去了,也是一樁妙談。”

  “列位覺得如何?”

  廣謀老僧幾句話吐出來,讓劍拔弩張的局勢頓時一緩。

  “先前聽聞有外來的妖怪作亂,被你觀音禪院收了去,沒想到這才不過幾日就被你煉成了袈裟。”

  老龜撫摸著自己的光頭,感嘆道:“不愧是觀音禪院的高僧!”

  “哈哈哈哈——”登階狼妖灑脫大笑:“既然廣謀給了臺階,黃家妹妹你就退一步吧,省的傳出去落人口舌。”

  “那也得有人傳出去才行呀!”登階猿怪斜睨登階狐妖,后者白了登階猿怪一眼,“猿家哥哥真是好不講情義,幾句玩笑就癡纏人家這么久。”

  “大不了人家把自己舍給你賠罪嘛!”

  “免了,我生平無二色,早就絕了這心思了。”登階猿怪哼了一聲,真的答應下來,鬼知道你會傳出去什么。

  風狐本就性子浪蕩,更是愛嚼舌根,如果真的滾到床上去。

  說不定過幾天,山里就傳出什么猿家大當家的腰不好,腎不行的葷話來了。

  “嘻嘻——”登階狐妖也不在意,只是甩了甩尾巴,又有一股怪風吹來,場中多了一頭翠色毛發的狐貍。

  “孩兒,廣謀大師說的你可聽見了?”

  眼見登階狐妖喚來了自家的孩兒,其余幾只妖怪也紛紛呼喚自家的后輩兒郎。

  這一次,已經不是幫著落鳥谷平事那么簡單了。

  而是要靠著這只貓妖來讓年輕人們替自家去爭個高低,探一探別人家的底細。

  “又來一次,又來一次!”

  李茂咬牙切齒,當初被千歲拿去釣魚,被山精野怪當做砧板上的魚肉隨意耍弄也就罷了,那個時候貓爺手無縛雞之力。

  現在貓爺修行有成了,還要被你們這么輕賤。

  真以為貓爺是泥捏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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