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嫂提著小包裹,失魂落魄的向前走著,像是沒聽到婦人的話,她前方不遠便是京杭大運河。
滾滾浪濤,奔涌向遠方。
“貞嫂,你去哪?”
看到貞嫂不理自己,王婆眉頭深皺,也有些不悅。
在南門街,她王婆好歹也是有名氣的紅娘,誰見了不喊上一聲‘干娘’?
一般的牽線搭橋,她還不會出手!
要不是熟人所托,無論用什么手段,也要讓貞嫂答應這門親事,她才不會搭理這衛貞貞的!
貞嫂驀然轉身,仰頭看向了天空,又漠然的看了身后王婆一眼,快步向前走。
“不好!她不想活了!”
看到貞嫂向運河岸邊快步走去,王婆頓時心中一驚,她可是收了人家的十兩銀子,答應一定辦成此事的,要是貞嫂跳河而死,不但銀子沒有了,而且,常老爺可是不好糊弄的!
為了銀子,王婆甩開小腳跑動起來,肥碩的身子肥肉上下滾動!
就在王婆趕到的時候,只抓住了貞嫂的一片衣襟。
王婆沒想到,一股慣性下,她那肥碩的肉身,也跟著滾下了河岸,跌入河水中,砸起大片水花。
“不好啦!快救人啊!有人跳水了!”
“快快快,救人啊!”
就在王婆墜河的剎那,隔著幾丈遠的秦霜當即,夾著嗓子以粗壯的聲音喊起來,跳入了運河!
向水中的貞嫂游去。
“救......救我........”
王婆拼命在水中掙扎,看到秦霜跳入水中,當即向秦霜抓過來,大聲呼救。
秦霜現在已經可以如如得水,浪里白條,一下子閃過王婆的雞爪,轉身接近了貞嫂,一把將她的后背托住。
“不........不要救.........唔!”
貞嫂拼命掙扎,想要將秦霜推開,剛剛說了一句話,便是被一口河水灌進口中。
“貞嫂,是我!秦霜!”
“你不是說,等我們來看你嗎?”
秦霜探手攬住貞嫂柔軟的腰肢,單手從后面抱住她,在她的耳邊大聲喝道。
同時運用自己的游水能力,將貞嫂的頭托起,仰在水面上。
“阿霜,你放開我吧!我不能害了你!”
貞嫂聽出了秦霜的聲音,頓時嬌軀一僵,不再掙扎。
她心里清楚,自己死了就死了,若是連累救她的秦霜,既對不起云兒,她也不會原諒自己!
“貞嫂,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去死!”
秦霜抱緊了貞嫂的柔軟腰肢,他發現,就這短短的時間,兩人被奔涌的河水卷出近五十丈,要想帶個人逆水游回岸上,難度不小。
秦霜打定主意,決定順波而流,因為,他發現,河岸上剛剛貞嫂跳河的地方,有不少竹花幫幫眾,上去必然被竹花幫眾盯上。
以他的泅水能力,保住自己和貞嫂順水而下,還是可以做到的。
“阿霜,姐求求你,放開我吧!要不然我們倆一個都活不了!”
“姐父母都不要,現在一無所有,活著沒有什么意思,可你還有云兒在家里等著你,放開我吧!”
貞嫂看到秦霜將她抱得緊緊的,只好以哀求的語氣,求秦霜放開她,她擔心自己一掙扎,連累了秦霜。
“誰說你一無所有,你不是還有我?”
“你死了,讓我怎么活?”
秦霜一邊劃水,分出一只手,抱著貞嫂柔軟腰肢的手,越發緊了。
為了打消貞嫂的死意,秦霜沖口而出。
“你.......”
貞嫂瞪大了明眸,嬌軀如遭雷擊,俏臉瞬間紅到了耳根,羞不可抑。
她沒想到,秦霜居然說出如此大膽的話。
貞嫂沒有再說,此刻只感覺渾身無力,任由秦霜抱著,在水中隨波逐流。
就在此時,不遠處三艘大船逆流而上,其上飄著‘宋’字大旗。
“宋師道?!”
看到那大船,秦霜頓時眼睛一亮,頓時對著那大船大喊救命。
此時。
那大船甲板上,正有一男一女憑欄而立,聽到了這邊秦霜的呼喊聲,頓時看過來。
“二哥,水里有人呼救!”
宋玉致看著數十丈外的河面上,有兩人漂浮著。
“靠過去!”
宋師道大手一揮,命令傳達下去,水手頓時調轉方向,大船向數百丈外靠過去。
“秦兄弟?你怎么又.......又落水了?!”
宋家水手將秦霜和貞嫂拉上船,宋師道和宋玉致都是看著秦霜目瞪口呆。
這真是有緣啊,又遇上秦霜落水!
“我姐意外落水了,我下去救她,沒想到,上不了岸,幸好遇上了宋兄,要不然.........”
“宋兄又救了我一次!”
秦霜對著宋師道抱拳,感激溢于言表。
“秦兄無需多禮,順手之事。”
宋師道擺擺手,命手下送來了干凈的衣衫給秦霜和貞嫂換上。
一番了解得知。
宋師道已經辦完了揚州之事,準備逆流而上,去洛陽看看,湊巧遇上了秦霜落水,宋師道索性送秦霜在北城碼頭下船。
秦霜帶著貞嫂,和宋師道兄妹分別。
宋家大船向洛陽而去。
宋師道和宋玉致返回中艙房間內,宋玉致指著面前案幾上的幾本賬本,說道。“二哥,這些賬本有你看就可以了,我現在根本看不進去!”
“........好吧,你先去歇會。”
宋師道寵溺的眼神,看這妹妹,無奈搖頭。
他也不想妹妹嫁給李天凡,可是,忤逆不了父親。
.........
北城。
天空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了。
三間大瓦房里,洛云兒看著跟著秦霜回來的貞嫂,頓時露出驚喜之色,上前一把將貞嫂抱住,喜道。“貞嫂,我聽說了老馮被斬首的消息,不知真假,就讓相公去南門街看看,沒想到,把你帶回來了,真是太好了!”
“云兒,我趕到包子鋪的時候,那大婦帶著舅家人來欺負貞嫂,簡直是太欺負人了!”
秦霜忿忿不平的道。
“那夏云娘真不是東西!”
云兒氣憤不已,拉著貞嫂的手,說道。“貞嫂,以后你就和我們住在這里,我們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住這里?你........你們?”
貞嫂打量著所處的大瓦房,美眸中露出震撼之色。
“這是我們買下來的。”
云兒微微一笑,拉著貞嫂去各個房間看看,指著左邊一間房,說道。“以后,貞嫂你就住這里。”
“這要不少銀子吧?”
貞嫂看著秦霜和云兒,心中震撼不已。
秦霜和云兒兩人的情況,她最是清楚不過,都吃不起飯了,半個月不見,居然買了大瓦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