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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行使奇跡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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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靈·剎那·十階!

  這是只有通過奇跡才能施展的權能!

  在某一條時間線上,曾有九階剎那現世,但就像言靈的本名一樣,那個老得快要死了才得到老師認可的男人只展現出了剎那芳華,揮出了人類歷史上最快的一刀,帶著詩意一般的殺機,寂寞的足以斬斷時光。

  然后他就死了,在抵達極限的那一天。

  而事實上,犬山賀真的抵達極限了。不單單是他的極限,也是言靈·剎那的極限。哪怕是純血龍類,再怎么琢磨、研究,也只能抵達這里,九階·剎那,512倍的神速。因為再往上,那是永恒、也叫時間零的領域。

  后者能以領域的方式加快速度,阻力更小、消耗更低、對身體的壓迫感幾乎等于沒有,甚至還比九階·剎那更快……它可以列舉出無數個優點,所有能使用時間零的龍類都不會如同莽夫一樣使用剎那。

  可路鳴澤還是從貪婪的技能樹中給他的哥哥選擇了剎那,而非時間零。為什么?

  “我的哥哥值得最好的。”轟鳴的雨聲中好像有魔鬼在低吟,褻瀆般的吟誦著“祂是那不能看見之神的像,是一切受造之物的長子。”

  “奇跡應當由他來行使!”

  血腥味開始蔓延。并非那種鐵銹般的腥甜,而是濃郁的、充滿惡臭的味道,這讓蘇曉檣感到反胃,捂住嘴想要抑制,但卻終究沒能忍住,蹲在地上好像要將膽汁都吐出來。

  “我不是嫌棄你……只是真的忍不住。”女孩還不忘含糊地向路明非解釋了一句,不由得讓他更加心疼。只可惜,他的口袋里甚至連一張濕透的紙巾都沒有。

  但下一秒,路明非消失在了原地,掀起巨大風聲,又在瞬息間回到了原位,給女孩遞上了一張帶有檀木香氣的手帕。

  蘇曉檣不由得看了路明非一眼,還以為他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就能從某個正參加宴會的不知名倒霉蛋手里搶來一張手帕,可事實上,不知名的倒霉蛋也跟了過來——

  那是一個身材筆挺的老人,純黑的定制西裝配著足以反光的意大利手工皮鞋,白發梳得整齊,手里撐著黑傘,將騷包二字體現的淋漓盡致。

  但很可惜,這位老人的臉上滿是無奈,眼中的黃金明亮無比,也不眨眼,似乎在和路明非玩“誰先閉眼誰就輸”的游戲。最終,他無奈地嘆息了一聲,滿臉糾結地對著路明非提出建議:

  “明非,你想要的話可以直接說,我還能不給嗎……”

  希爾伯特·讓·昂熱。他剛下飛機就通過諾瑪定位了路明非的位置,一路跟了過來,正巧看到蘇曉檣在那邊大吐特吐。

  本著紳士的原則,昂熱打算把路明非和女孩一起拉入時間零的領域,并貼心的送上一塊手帕,但他失敗了,昂熱可撐不住路明非在他的領域內使用剎那,那會流失海量的體力,一瞬間就足以把他抽成人干。

  更要命的是,其實這個狀態下的路明非也不太正常,他的意志能讓他不把小天女關起來只做自己的金絲雀,但卻不足以他看著一個老騷包給蘇曉檣遞手帕,所以他第一時間就動手把“貨”給劫了下來……

  要不是路明非竭力克制,說不定他連昂熱袖里的折刀都想拿走。

  直到昂熱服軟、兩人一同關閉了神速系的言靈,蘇曉檣這才突然發現昂熱的存在,也發現了這位老人正無奈地看著她手里的手帕。女孩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剛想說話,就被路明非一把拉到身后,聽著男孩冷聲質問:

  “你是誰?”

  不是敵人,路明非的直覺這么告訴他。否則他也不會搶對方的手帕給蘇曉檣用。

  但對方卻準確的叫出了他的名字,這讓路明非很不舒服,手里的死侍腿骨也不由得握緊了幾分,好像下一秒就要給對面的老人敲個悶棍。

  而事實上,昂熱在路明非的注視下已經感到后腦幻痛了,心里忍不住嘀咕著那個魔鬼的附身怎么還不結束,莫不是還有什么大敵尚未出現?但昂熱并未表現出來,反而頗為優雅地自我介紹道:

  “希爾伯特·讓·昂熱。卡塞爾學院的校長。同時也是你高祖父的朋友,按照中國的輩分,你可以叫我一聲叔高祖父。”

  那豈不是一百多歲了?蘇曉檣震驚的看著昂熱,只覺得對方除卻滿頭白發之外看起來更像是五六十歲,不禁又瞥了路明非一眼,心想他們這種人都老得很慢嗎?

  “昂熱校長您好,昂熱叔高祖父再見。”路明非白天才聽說過卡塞爾學院的名字,現在就見到了他們的騷包校長,里面要是沒什么彎彎繞繞的他肯定不信。而路明非深知自己現在的異常狀態,已經快要克制不住心中把昂熱的折刀和黑傘都搶過來,然后把這個可以稱為“古董”的老家伙做成標本的想法了。

  事實上,貪婪加持下的路明非甚至有種想要成為世界之王的沖動,只是路鳴澤一直在幫他穩定狀態,所以才讓他顯得還算正常。

  “等等明非!”

  一瞬間,時間零的領域籠罩了蘇曉檣——昂熱無法影響路明非,他無法阻止路明非離開,但他可以阻止路明非帶走那個女孩。

  而路明非也確實不敢輕舉妄動,生怕兩種神速系的言靈在碰撞間產生什么變化,一不小心傷到身旁這個脆弱的女孩。

  于是路明非眼中兇光暴漲,憤怒的情緒甚至險些壓過貪婪,面目猙獰地看著昂熱,好像下一秒就要悍然出手。

  但昂熱只用了一句話就讓路明非停下了動作,他說:

  “你真以為這就結束了?”

  其實昂熱也不知道。他對路明非、對路鳴澤的了解都太少了,日常生活的觀察情報更是一點有用的都沒有。但按照他對那個魔鬼的了解,既然對方交給路明非的力量尚未消退,那就證明今晚的事情還遠未結束!

  天色盡是黑壓壓的一片,讓人分不清時間的黑色撲面而來,夜色就像魔鬼一樣降臨,風雨就是他哭嚎的使者。路明非和昂熱相對而立,一個手握奇形怪狀的“兵器”,一個手持黑傘,暗暗準備好了袖里的折刀。

  無形的危機感如這暴雨一般蔓延,好像要將這世間的一切都囊括其中。就連小天女這樣的普通人都因加持于身的時間零跟上了這一老一少的對峙,縮著脖子往路明非那邊靠了靠……

  突然,白光降臨!

  在場三人的全部視線都被白色填滿,昂熱暗道不妙,蘇曉檣更是嚷嚷著讓路明非小心,對面的老頭不講武德、竟然扔閃光彈——國內缺少“自由”的氣息,哪怕是富家子弟對各類武器的了解也只停留在游戲上,不知道那東西在放出強光的時候還會帶來巨大噪音。

  蘇曉檣無疑是冤枉了昂熱,老騷包可沒有隨身攜帶這種不致命武器的習慣,而且裝備部就算制作出了閃光震撼彈也至少是個能炸出三米大坑的東西!

  昂熱來不及解釋,折刀瞬間出現在了這位老人的手中,暴起的青筋于肌膚下浮現,鼓脹的肌肉好像要撐破西裝,來一場悟天老師般的變身。

  可有人比他更快!

  哪怕失去了視野,昂熱依舊能聽到金鐵交鳴的聲音在前方響起,就在路明非那邊!隨后便是某種東西斷裂的聲音,還有戰馬的悲鳴嘶吼,這迫使他停下了動作,以百分之兩百的警惕傾聽周遭……

  于是,對神速者來說頗為漫長的時間流過,昂熱重新取回了視野。首先入目的便是一只神異的駿馬,它如山一樣披著夜色而來,電光在它金屬錯花的甲胄上掛滿雷霆,白色的皮毛沐浴落雨,

  但它已經死了。

  死于某種鈍擊,粗大的頸部被人以純粹的暴力折斷,附近的肌肉就像是被塞進了液壓機,全都變成了肉泥,只有堅硬的骨骼還能以碎片的形式存在。因為死亡來得太過迅速,它那八只粗健有力的蹄子仍在抽動,在地面上摳出一道又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

  八足駿馬死后的余力仍能造成如此痕跡,宣告著擊殺者更為可怖的偉力,昂熱甚至忍不住摸了摸后腦勺,慶幸路明非沒有給自己來上一下。

  “叔高祖父。”路明非突然開口了,一雙黃金瞳耀眼得嚇人,“幫我保護好小天女。”

  直到這時,昂熱才發現路明非手里的死侍腿骨只剩下了一半,剛才聽到的斷裂聲就來自于此。可它斷裂的原因卻并非來自于路明非的暴力攻擊,它的斷口細膩而光滑,其中的髓質清晰可見,好像某柄絕世快刀所致!

  還有敵人!

  而且能讓此刻的路明非都感受到危機,以至于不得不相信剛才還與他劍拔弩張的昂熱!

  而剛才發生的瞬息交戰也證明了昂熱這位最出名的混血種神速者還是不夠快,對異常情況的抗性也不夠高,在突如其來的“閃光彈”作用下,哪怕他提前張開了時間零,也無法察覺到襲擊從何而來。

  可路明非是怎么辦到的?昂熱不禁在心中疑惑。

  他很確定路明非的身上并未發生龍化現象,這說明那個魔鬼借出的力量或許并不是太多,可路明非不止展現出了超越昂熱的神速,對異常狀態的抗性亦是遠遠超出……

  風雨仍在轟鳴,昂熱瞬息間靠近了蘇曉檣,滿眼警惕的看著周圍的黑暗,樹木枝條在大風中如幸災樂禍一般舞動,宣告著一代新人換舊人。

  昂熱在心底默默嘆息了一聲,手腕翻轉向前遞了遞自己的折刀,示意路明非總不能拿個破骨頭棒子打架。所以狂風席卷,路明非手中的斷裂骨棒出現在了昂熱手中,而少年已經換上了當世最頂級的屠龍利刃之一!

  看得清。勉強跟得上。

  這就是昂熱的感覺。想必在這種危急關頭,路明非不會藏私,所以那就是男孩的極限速度了。昂熱真沒覺得他們之間的速度存在不可逾越的鴻溝,可一旦到了實操環節,路明非的移動就頗為詭異了……

  就好像無論昂熱怎么努力,路明非永遠比他快那么一線。

  而事實也就是如此。以路明非的感受為基準,他此刻的身體素質甚至高出昂熱一點,在施展剎那時的最高速度經過各種稀釋后也和展開了時間零的昂熱一致,他們之間的差距其實并不大,甚至可以說是沒有。

  但路鳴澤早就說過了,言靈·剎那·十階是奇跡,是不該存在的力量,也是只有路明非才能展現的奇跡!

  剎那是時間零的死敵,這句話可不是出自現代混血種的研究,而是來自于太古年代的三位至尊之一!原因就在于路明非此刻引動的奇跡——

  絕對先手。

  以絕對的速度攀升至概念層級,無論敵人多快,都能取得先手的奇跡!

  不知從何而來的敵人投出了“閃光彈”,不止是昂熱,就連路明非都沒反應過來,因為對方同樣施展了神速系的權柄,同樣的時間零的領域,包裹著八足駿馬攜著強光襲來,比昂熱和路明非都要快!

  但路明非依舊在對方攻擊抵達的前一瞬做出了反應,只是準頭有點差,沒有砸中敵人,反而是砸死了八足駿馬,還被敵人切斷了骨棒……

  然后敵人就消失了,留下了慘死的坐騎,不知道藏在黑暗中的某個角落。

  但路明非知道對方還沒有走,因為他能感受到某種領域在此地蔓延。并非時間零的那種主動釋放的增益,更像是某種意志的降臨,這領域便自然而然的跟了過來。

  敵人就是在等這領域完全降臨!

  路明非有些不安,但他卻沒有辦法。因為那絕對先手的奇跡無法用在找人上,只要對方一直茍著,他就只能站在這里淋雨,直到對方出現在他的面前,或是從某個角落發起偷襲!

  風雨仍在轟鳴,領域依舊擴散,就好像不可視的巨獸在張開大口,將此地吞入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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