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伊露西亞和自己的女兒在享受沐浴的樂趣時,城堡南邊的一座平臺上,巴羅夫領主正和伊森聊著天。
牧師原本打算和其他客人一樣當天晚上便返程離開,但在領主的勸說下最終決定還是在這里暫住一晚。
“這也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平臺上,巴羅夫領主輕聲說道:“奧里登王子雖然表示過不會再做些什么,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不要在今晚離開。”
“感謝領主大人的善意。”伊森點了點頭:“在此,我也為今晚發生的事情向您道歉。”
“不,實際上應該是我向你道歉才對。”巴羅夫領主說道:“讓客人不能盡興享受晚宴是主人的過錯。”
“您已經盡力了,我很清楚。”伊森說道:“另外,在我看來這僅僅是一件小事罷了,或許過了今晚都不會有太多人記得。”
“希望如此。”
頓了頓,巴羅夫領主緩緩說道:“但是,伊森……關于那枚硬幣,我覺得你應該好好。”
“您說的是這個?”伊森將口袋里的硬幣拿出來放在手心。
“嗯,沒錯。”巴羅夫領主點了點頭:“拉文霍德莊園的血色徽記……老實說,我很好奇為什么這種東西會出現在你的手中。”
“朋友送的小禮物。”伊森笑著說道:“大部分時間都只是一件沒什么品位的裝飾品,不過遇到識貨的人,也能發揮出微不足道的作用。”
“僅僅是微不足道么?”聽到伊森的謙虛之詞,巴羅夫領主不由得搖了搖頭:“在東部大陸,這枚血色徽記足夠決定一個人的生死了,不管是貴族還是平民……拉文霍德莊園最近幾年已經徹底的證明了自身的實力,誰都不愿意被那群精銳刺客盯上。”
“所以就像我剛剛所說的那樣,這玩意大部分時間在我手中都沒什么用處。”伊森微笑著說道:“您是知道的,我是一位仁慈且寬容的牧師,對于奪走他人生命的行為一直都不太提倡。”
“或許吧。”看著這位年輕人臉上坦然的模樣,巴羅夫領主不由得生出一抹敬佩之情,至少他在這個年齡的時候,臉皮還沒有這么厚。
和領主又聊了幾句后,伊森感覺自己的精神有些疲倦,于是便起身離開,在仆人的引導下牧師回到客房,他靜靜的躺在床上,腦海中不斷回憶著今晚發生的事情。
“總感覺,好像……有點不對勁。”伊森皺緊眉頭,他本不會有這么濃厚的殺戮欲望,但今晚的情緒卻很是激動,甚至還能感受到靈魂的微微顫栗。
思考了半天,伊森只感覺心里依舊有些煩亂,他隨即從床上坐起來,然后晃了晃桌上的銅鈴。
“我要洗個澡,來人。”伊森輕聲說道,但他等待了片刻后卻沒有聽到外面的腳步聲。
“仆人都睡了?”伊森感到有些奇怪,正當他準備再一次晃動銅鈴的時候,緊閉的房門卻忽然被緩緩打開,但進來的并不是仆人,而是一名身穿黑袍的高大男子,顯然他并不是巴羅夫家族的一員。
“你是?”看著眼前的不速之客,伊森雖然臉上依舊平靜,但心里卻翻起了驚濤駭浪——從眼前這個男人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極為恐怖的氣息!!
男人沒有說話,而是緩緩坐在伊森不遠處的座椅上,昏暗的房間里,一雙敏銳的眼睛透著審視的光芒,似乎要將牧師整個人看穿。
伊森很想說些什么,但最終卻沒有開口,房間里的氣氛變得極為壓抑,從來到這個世界以來,他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巨大的壓迫感。
“我——聽說過你的名字。”沉默許久后,男人終于開口,他的嗓音低沉,似乎能穿破人心,他的語氣平靜,就像是巍峨的高山一般穩定。
“那么,我該感到驚喜……還是驚訝?”伊森咽了咽唾沫,他感覺自己的嗓子有些干澀,說出的話語帶著些許的沙啞。
“你應該感到慶幸。”男人低聲說道:“我沒有殺了你,而是坐在這里與你交談。”
伊森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他注視著坐在椅子上的不速之客——只見他的整個身體都被一件寬大的黑袍包裹,但透過長袍依舊能看出其身體極為健壯,男人的臉龐如同刀劈斧鑿一般棱角分明,充滿威嚴并且顯得格外英俊,黑色的頭發一絲不茍,但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那雙黑色的眼睛,瞳孔中透著高傲。
“看來我今晚的運氣還算不錯。”聽到男人的回答,伊森的心里暫時不那么緊張了,他輕聲說道:“不知道您來找我有何貴干?”
“有一個任務,需要你去完成。”男人緩緩說道:“如果成功,那么我會給予你豐厚的獎勵,但如果失敗……你應該知道自己會有怎樣的下場。”
“我保證完成任務。”伊森立即說道:“不知道有什么需要我為您效勞?”
“南方的那些綠皮怪物,他們中將會有位幸運的家伙獲得一個神器。”男人低聲說道:“而你則必須奪走神器,然后交到我手里。”
“那神器,有什么特點么?”伊森挑眉問道。
“一枚金屬圓盤。”男人緩緩說道:“不需要過多解釋,在你第一眼見到的時候,就會知道這就是要找的神器。”
伊森點了點頭:“可是目前,人類與獸人之間的戰爭還沒有全面開始,所以我可能需要花費足夠多的時間才能完成任務。”
“沒關系,我的耐心充足。”男人見伊森如此順從,他微微點了點頭:“只要用心為我服務,就不會虧待你——將神器交到我的手上,到時候我會為你實現一個愿望。”
“就算想要當國王,也不是不可以。”
“我一定會努力的。”伊森臉上適時的露出一抹激動之色,在猶豫片刻后他小心翼翼的說道:“但我有些奇怪,像我這樣的小人物,為什么會被您選中呢?”
“很簡單,因為你通過了我的考驗。”男人從座位上緩緩站起來,然后推門離開,只留下伊森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那里思考。
“考驗?”伊森感覺內心深處浮現出一抹焦慮,他不知道這個男人究竟從什么時候便在關注自己——是今天晚上,亦或者說更早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