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分,提里奧帶著伊森大概熟悉了一下這座洛丹倫王國最大的教堂,而經過大半天的相處,兩位牧師之間的關系也愈加親密。
傍晚時分,處理好個人事務的伊森離開了教堂,與托馬斯一同前往城內的酒館,提里奧則拒絕了伊森的邀請,留在教堂繼續閱讀圣光典籍。
窗外的陽光慢慢暗下來,藏書室內,提里奧將隨身攜帶的面包幾口吃下肚,然后繼續低頭閱讀桌上厚厚的書本。
“孩子,明天你還要負責教堂的工作,得早點休息才好。”當提里奧聚精會神閱讀的時候,法奧大主教緩步走進藏書室,他先將手中借閱的書本一絲不茍的存放在原來的位置,然后緩緩坐在提里奧身邊的座位上。
“老師,我還不算特別累。”提里奧想要起身,但卻被法奧制止。
“記住了,勞逸結合,在任何時候都非常重要。”大主教溫聲說道:“努力的確是一種美好的品質,但適當的放松自己也是必須的。”
“好的老師,我會記住您的教誨。”提里奧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嗯。”法奧隨即繼續說道:“剛剛圖拉楊告訴我,你的那位朋友今晚并沒有參加飯后的冥想,他是有什么事要去處理么?”
“是這樣的,伊森的朋友托馬斯約他出去一趟。”提里奧頓了頓后說道:“老師,他囑托我向您匯報,但我因為在這里讀書太久遺忘了。”
“這并不是什么太大的問題。”法奧笑著擺了擺手:“教會從來都沒有強制過牧師們必須在晚上進行冥想,不過實際上今天能夠在藏書室看到你的身影還是讓我非常開心。”
“為什么?”提里奧下意識的問道。
“還記得今天下午你和我說的那句話么?”法奧溫聲說道:“你認為伊森和你是一樣的人,但在我看來你們之間的性格可以說是大不相同,甚至是截然相反。”
“可是……”提里奧將書本合起來,但法奧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你們之間最大的不同在于,你將圣光放在自己前面,而伊森……他將自己放在最前面。”
“他是個純粹的人。”提里奧皺眉說道。
“孩子,我承認你說的是對的。”法奧笑道:“問題是,純粹并不意味著就是對的。”
“鞋子適合自己才最重要,我的孩子——每個人都需要走出屬于自己的道路,而在我看來,你和伊森之間的道路并不相通,甚至方向截然相反。”法奧輕聲說道:“這并不是為了打擊亦或者批評你,而是為了你更加遙遠的未來考慮。”
“老師,您的意思是我以后應該盡量減少與伊森的接觸么?”提里奧在沉默了片刻后輕聲問道。
“你們可以做朋友,但提里奧,在圣光的道路上,你最好與他永遠離別。”法奧拍了拍學生的肩膀,然后起身緩緩離去。
悠長的過道里,阿隆索斯.法奧一步一步緩慢的向前走著,他的腦海中回憶著信件里的內容。
“我的老朋友,伊森對于圣光的天賦讓我感到吃驚,但他對于圣光的信仰之薄弱卻也讓我心中充滿困惑,亦或者說是擔憂……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夠幫我一次,幫助這個孩子真正走進圣光的殿堂……”
“哎——”過道內傳來法奧低沉的嘆息聲,他微微搖了搖頭似乎在自言自語:“這孩子根本不需要我的幫助,如果他想的話早就能踏入殿堂,可是……他為什么不這么做呢?”
夜晚的王城不僅僅只有教堂里的安靜與從容,還有著燈紅酒綠的繁華與旖旎。
城區內的一家酒館里,伊森與托馬斯坐在一樓的大廳相談甚歡,兩人面前的桌上已經擺放了十幾個空的酒瓶,顯然他們已經喝了不少。
“美麗的女士,如果可以的話請再拿一瓶酒給我們!”伊森將杯子里的酒液一飲而盡,他立即舉起手大聲喊了一句。
“稍等,這就來!”正坐在吧臺上算賬的酒館女老板立即回應道,她起身走進身后的酒窖,片刻后便提著兩瓶冰鎮過的葡萄酒來到伊森桌前。
“嗝……我記得只要了一瓶……”托馬斯也感覺頭昏腦漲,他低聲說道:“難道是眼睛花了……”
“兩位,多出來的一瓶酒算是我送給你們的。”女老板笑瞇瞇的說道:“喝完就早點回去休息吧,夜深了路可不太好走。”
“您可真是——善解人意!”伊森咧著嘴笑道:“以后我肯定得多照顧你家的生意!”
“那實在是太感謝您了。”女老板將酒瓶上的木塞起開后便轉身離開,但此時酒館的門卻突然被踢開,緊接著幾名身材健壯的男人大步走了進來,空氣中頓時散發著濃烈的血腥味。
原本有些喧鬧的酒館立即變得極為安靜,大廳內的酒客也都立即結賬離開,只剩下托馬斯和伊森還坐在那里。
“老板,我和我的兄弟們現在又餓又渴。”為首的男人將手上的長劍隨手掛在墻上,鋒利的劍刃還殘留著淡淡的血跡。
“給我們先來幾瓶就潤潤喉嚨,然后準備點烤肉和煎魚,最好再來點剛出爐的面包。”
“迪拉瓦先生,店里的酒肯定夠你們喝的,只是廚師今晚有事先回家了……廚房里現在只剩下一些面包和腌肉……”女老板臉上擠出一抹笑容:“您看您和您的兄弟們是不是可以接受呢?”
砰!!!
這些不速之客們臉上頓時露出一抹冷酷之色,而那位名叫迪拉瓦的男人猛的拍了一下桌子:“既然廚師不在,那你就去外面的酒館買點吃的,總不能把客人趕出去吧?!”
“可是……這么晚了……”酒館的女老板還想再說點什么,但看著男人兇狠的目光卻還是保持了沉默。
“愣著干什么?現在就去!!”另外一名男人緊緊盯著老板身上的長裙:“要是讓我們餓著,到時候就別怪不給錢!”
“還有,讓這兩個家伙趕緊離開,路上注意著點,喝了那么多小心摔河里淹死!”
“兩位先生……”女老板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她走到伊森與托馬斯的面前:“要不你們早點回去休息?”
“酒還沒喝完呢。”伊森緩緩站起來,看著牧師微紅的臉龐,托馬斯低聲提醒:“這些家伙就是城里的幫派成員,沒必要和他們有什么瓜葛。”
“放心放心……我知道輕重!”伊森拍了拍托馬斯的肩膀,然后轉身摟住老板的腰。
“做個交易吧女士,今晚我幫你一把……然后,你也幫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