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若是抽中黑簽者就會被抓出來制成干尸,那么這家伙是如何能在這尸井下記錄這些文字的?”
田林目光瞟向了墻角處的幾個破壇爛罐,不但認出這些破壇爛罐中有飯碗、有尿壺,甚而在其中還看到了燭臺等器具。
這些東西總之不可能是干尸用的,總不至于有誰閑得無聊,跑到這養尸之地搞什么野炊吧?
“不過,在此留字的人沒有死的話,那他的尸體呢?”
田林在井中四處搜尋了一遍,真的沒再找到除了棺木中尸體外多余的尸體,也沒有找到更多的文字殘留。
田林倒是在墻角處,看到了一副完全不知含義的鬼畫桃符來。
本來鬼畫桃符這種東西很可能是無聊之作,或許是當不得真的。
但這鬼畫桃符田林只看了一眼,就覺得其不一般。
無它,這鬼畫桃符田林看見過,正是南郊鎮尸井下,自己布陣旗時所見!
田林一拍儲物袋,將當初拓印下來的鬼畫桃符給從儲物袋中取了出來。
他又攤開拓印的床單,對照墻角上的鬼畫桃符。
果然,墻角上的鬼畫桃符雖然與床單上的鬼畫桃符顏色不同,但一筆一劃不但一模一樣,看起來更且似乎出自同一人之手。
這一發現著實讓田林大吃一驚:“所以說,膠南鎮的鬼畫桃符未必是膠南鎮的那個人畫的——膠南鎮的鬼畫桃符,與這里的鬼畫桃符有什么聯系?”
當初田林就覺得那鬼畫桃符不簡單,如今在這太平村的尸井下再次看到了鬼畫桃符,就更不可能覺得這鬼畫桃符簡單了。
他把床單收入儲物袋中,想了想取出符筆來,打算依葫蘆畫瓢在墻上也畫上一樣的鬼畫桃符。
起初第一筆就罷了,但落到第四五筆時,田林便發現這鬼畫桃符不但兩三下就掏空了他體內的真氣,甚而他想要畫出第五六筆時,卻就筆畫走型了。
這種情況田林只在初學制做符箓時遇到過,然而到了他如今的修為,還有他自身對符箓的了解,按道理不至于只能書寫兩三筆就力有不逮了。
“這鬼畫桃符,果然有些名堂!”
田林現在不但篤定了鬼畫桃符的不凡,而且大膽猜測,這鬼畫桃符一定有南郊鎮、太平村變為如今這種情況的秘密。
只可惜他猜測這鬼畫桃符是一種符箓文字,卻并不知道它的含義和作用。
“這鬼畫桃符一定重要,或許事關破局之法——但即便我有冷香葉輔助,如何能短短十天時間將這鬼畫桃符參透?”
心里對這鬼畫桃符十分好奇,但田林終于在嘗試了兩三次后便將符筆丟掉了。
他側耳傾聽外界的動靜,隱約似乎聽到了打斗聲。
沒有過多猶豫,田林施展土遁術沒入泥土,朝著另一戶人家所在移動去。
不過呼吸間,田林已出現在另一口尸井當中。
他先是照例,像在上一口尸井時一樣,干脆利落的用陣法盤聚攏尸氣,緊接著將尸氣吸收殆盡。
緊接著他望向這處養尸之地的井口,在這井口處他果然看到了梅仙姑等人放置的門板。
有門板封印井口,這就省的田林拿儲物袋中的門板封井口了。
到了這時候,他才放心大膽的把目光望向了尸井中的棺木。
這口尸井,比先前那口尸井還要小上一些,只堪堪擺了三口棺木。
這三口棺木都是黑棺,僅憑棺木來看,田林猜測棺木中頂天了就只有干尸。
他將陣旗照例擺在三口黑棺前以備不測,接著又見他當先打開第一口黑棺。
棺木一開,黑棺中的尸氣瞬間噴薄而出。
田林只看了黑棺中的干尸一眼,接著又拍開了第二口黑棺。
一如他所料,這兩口黑棺都是干尸,而且品質都不甚高。
田林雙手一拍,兩具干尸落在了他背上。
他用粘字訣將兩具干尸牢牢控制,只片刻的功夫,兩具干尸就徹底被他給煉廢了。
“果然,只要不懼尸氣,直接背尸比吃冷香葉能更快提升功法。”
田林又一手搭在了第三口棺木上,照例將第三口黑棺中的尸體背成了普通的尸體。
他果斷將三具尸體都打成了齏粉,緊接著匆匆檢視過這尸井中的墻面。
只可惜,這尸井中墻面里并不見鬼畫桃符和什么遺言。
田林不再多留,帶著陣旗繼續朝著下一口尸井而去——
在田林于尸井中來回穿梭時,老更夫的客房中,氣氛并不比田林在尸井中緊張。
此時梅仙姑等人所處的客房已經搖搖欲墜,他們里三層外三層釘了些木板。
但饒是如此,破屋已經補不勝補了。
“再不打更,只怕戰斗會直接摧毀掉這座屋子。”
杜齊平忍不住跟周庭近乎懇求說:“咱們打更吧,讓日光驚走那幾只軍漢邪祟。如此一來,咱們才有時間修補房屋。”
周庭卻道:“不急,等房屋徹底毀了,咱們再打更也不遲——無論如何,也要給田師弟擠出吸尸氣的時間來。”
老村正會在白天逼他們去驗尸,但那些尸體都是旱魃,對付起來很不容易。
他會選擇在棺材從池塘中拉出時打更,所以所謂的白天,時常就在于那些村民拉棺木的時間段。
而他仔細算過,那些村民將棺木從池塘中拉出,頂天不會超過半個時辰。
也就是說,所謂的白天沒有六個時辰,而只有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夠做什么?就算把半個時辰翻倍,也不夠田林吸收幾具尸體的尸氣的。
所以,只有把夜間延長,擠出更多的時間來供田林吸收尸氣。爭取十天中,能讓田林把所有尸氣全部吸收殆盡——那樣一來,這個村子中的邪祟便沒有干尸用來對付他們了。
“若房屋徹底破了,就沒法兒再修補了。到時候,我們去哪兒躲軍漢邪祟?”
周庭聽言,目光灼灼的看著問話的另一個真傳弟子:“大不了我們換個房間,誰規定了我們這些官爺只能住客房?這村子里房間總有多余,只要有門神在,住哪個房間不是住?”
他又道:“況且比起田師弟而言,我們躲在屋中能有什么危險?而在這種絕境之地,非得置之死地而后生。否則越是怕死,就死的越快。”
他嘴上這么說著,實際上他沒有告訴別人的是,他的梆子和銅鑼已經裂了好幾個裂痕。只怕再敲幾下,就將徹底成為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