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代表村子來找你的。”
一走進帳篷內,月看著兩個戴著動物造型面具的人坐下,就意識到了事情恐怕沒他想的那么簡單。
這兩人一男一女,一個戴著猴子木雕面具,另一個是羊。
“村子那邊已經收到了你的口信,但是…關于你能從曉的手里逃脫這件事,幾位長老還是覺得有點蹊蹺。”猴臉男冷聲道,“你再把你經歷的事,從頭到尾和我講一遍。”
“別擔心,我們只是確認一下。”相比嚴肅的猴臉男,羊面女倒是語氣溫柔道。
“連派來的人,都是一個草之花,一個草之實嘛…”
月洞察到了什么,心中暗道。
接著,將自己編造好的故事,敘述了一遍。
“那個曉的人原本是準備對你動手,但因為受了重傷,所以讓你有了逃離的機會?”
“沒錯。”
“這一點倒是與雨隱村那邊給出的情況一致。”羊面女,也就是草之花的人明顯有偏袒月的意思。
“你就沒有接觸過其他曉的成員嗎?”
猴臉男厲聲道。
“沒有。”月很鎮定。
“那你為什么現在才回來,光是為了躲避曉這個原因,不夠有說服力吧?”
月直視著猴臉男面具下的雙眸,突然說道,“我是草隱村的人,按理來說,村子應該保護我才對。為什么聽起來…好像是在責備我一樣?難不成,我能活著回來,反倒是做錯了?我就該死在雨之國,對吧?”
“你這是什么態度?!”
見月這種說辭,猴臉男頓時怒了。
“月…村子只是想弄清事情的原委,曉在雨之國立場十分復雜,和那群人牽扯上不是什么好事。”羊面女攔住了同伴,輕聲解釋道,“你也不要怪村子小題大做,只是為了避免一些麻煩。”
猴臉男深呼吸一口氣,沒有再說。
月點了點頭。
但心中已經開始活絡起來。
有沒有可能是之前破壞了昌大等人的陰謀,導致草之實的人依然對他懷恨在心?
并借此發難。
如果不是的話,草隱村單純是因為怕雨隱那邊問罪,從而想要撇清關系…那也未免太軟弱了。
說實話,這讓月的內心十分失望。
接著,審問繼續,足足持續了一個小時。
猴臉男一如既往的言語帶著刁難,似乎想要將某口鍋扣在月的頭上,好在月雖然年紀小,但回答的滴水不漏,沒有讓猴臉男得逞。最終,一行三人出了帳篷,猴臉男發出冷哼,率先離去。
“小心一點。”
而羊面女在離開前,意有所指的對月交代了一句話。
小心一點?
女人明顯是在告誡他某些事情。
“沒事吧…月。”
風魔涼真走了過來,一臉擔心。
“沒事。”
月露出笑容道。
“月…回田之國吧。”突然,風魔涼真說道。
雖然只是中忍,但他在村子里混了這么久,資歷可是不淺,有些事他還是能看明白的。
即便月裝作無事發生,風魔涼真還是猜到了一些。
“我和你母親已經沒辦法離開村子了,但你不一樣…田之國有我們一族的…”
“我不會走的。”
月直接打斷了父親的言語。
“龍雅的父親是草之花的人,我對龍雅有恩,草之實就算想做文章,應該也沒那么容易。”月直言不諱。
“月…”
其實,這一次與兒子相見,風魔涼真就發現了月和過去完全不一樣了。
也不曉得是不是與最近這幾個月的經歷有關,總之,與之前判若兩人。
風魔涼真沒有多想,這個年紀的月處事不驚,似乎有著與年齡不符的穩重…這讓風魔涼真十分欣慰。
“你長大了。”
他抬頭摸了一下兒子的頭發,接著認真道,“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你出事的。”
“就算是忤逆村子。”
風魔涼真目光一冷。
這件事只是一個小插曲,但據點內的氛圍明顯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其他人似乎嗅到了什么,若有若無的和他們父子保持著距離。
“權力。”
月打起了念頭。
之前昌大的事,就已經突顯出了村子混亂、骯臟的一面。
說實話,很讓他作嘔。
現在又搞出這種惡心人的手腕與做派。
就算拿‘小國無人權’這種理由來說事,這種軟弱的行為,也已經觸及到了月的底線。好歹在忍界也有著一塊不大不小的版圖,甚至還有忍者村子,若是面對五大忍村,草隱的高層退縮服軟,月還能比較理解。但一個雨隱村,而且還是威名有點日落西山的山椒魚半藏,村子里的那群老家伙就怕成這樣。
現在雨之國內的情形亂成一團,說是自顧不暇都算輕的了,哪兒有精力去管草隱?
何況是一個不起眼的小鬼?
而且,知道來龍去脈的他,很清楚這件事牽扯的,最多也不過是山椒魚半藏身邊的某個親信罷了,又非本人。
退一萬步講,哪怕雨隱村找上草隱的麻煩,至少火之國與土之國也不可能坐視不理,因為草之國是兩國都很需要的戰略緩沖帶,不可能任由雨隱村的人下手。
所以,怎么說…草隱都沒必要害怕成這個樣子。
誠然,這里面肯定也有草之實的人在搞鬼!
之前,月想的只是實力,個人力量這一方面,現在他發現,對于身處草隱村的這種環境來說,權力也尤為重要。
不然,隔三差五就來膈應你一下,真的讓人倍感不適。
最主要,還是那些盤踞了村子權力高層的老古董們,他們的做法,令人不恥。
“骨頭太軟了…跪在地上太久,都不會…也早就忘記了,該怎么站起來。”
晚上,月躺在帳篷里,雙眸掠起寒光,暗忖著。
這就是草之花一派的悲哀。
草之實也好,草之花也罷,都不成體統。
這一次既然是草之花與草之實的人,都來問責。
就說明,對于他的處理…某種程度上,兩派的人,觀點是一致的。
龍貴雖然在草之花地位不低,但畢竟沒辦法一言堂。
那個羊面女,應該就是龍貴派來提醒他的人。
第二天一早,月和父親準備輪班,繼續開始巡邏。
但據點的隊長突然說另有一件要事,交代他們去做。
“你們到達這里,然后會和瀧隱村的人碰頭,將這封密信交給他。”
“瀧隱?”
月皺了一下眉頭,“是臨時任務吧?村子交代的嘛?”
“嗯。”隊長遲疑了一下,點著頭。
替瀧隱傳遞隱秘書信,草隱村還真是什么事都管。
沒有多問,月和父親當即奔往目的地。
一離開營地,月直言道,“父親,小心一點…這件事多半有詐。”
“之前那兩個暗部中,有一人是草之花的,在走前叮囑過我小心。”
“臨時任務,又是村子委派的,關鍵是點名讓你和我去做,這意圖有點太明顯了。”
“你是說…為了針對你?”
風魔涼真沉聲道。
“可能是草之實的計劃。”
“不是針對…以他們的秉性,應該是想抹殺掉我。”
月很平靜。
沒有背景、沒有人脈…他們父子連拒絕的權力都沒有,也幸虧他之前和龍貴攀上了關系。
“我突然改變注意了。”
突然,月開口道,說起了讓風魔涼真有些聽不懂的話。
“新的時代了…草隱村這種小地方,也該變一變了。”
月口吻冰冷,滲著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