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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六章 潼關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眉山蘇氏,蘇允最賢

  潼關之內。

  折可適皺眉站在懸掛起來的西北輿圖面前,看著輿圖上潼關的位置。

  潼關扼守黃河渡口,是陜西、山西和河南三省的要沖之地。

  唐朝之時,潼關就像一把鑰匙,守住了唐王朝的核心區域。

  其實潼關不僅是中原和關中之間的通道,它還是連通西域和中原的關口。唐朝和西域諸國的交流比較多,經常有西域人士來唐朝學習和做生意。

  唐朝既要防著西域變亂,也要和西域保持溝通。因此潼關像是一個關節,可向東發展也可向西馳騁,是個戰略迂回重地,軍事價值極高。

  而在此時,潼關的價值雖然有些下降,但那是西北穩定之時,到了如今,蘇允在西北興兵且占據了優勢之后,潼關變成了雙方爭奪的重點。

  潼關此時雖然還在宋朝手里,但在潼關進入西安的路上,卻是在靜塞軍的控制之中,這就給折可適造成了一個極大的困擾。

  ——要進入長安,便需要通過靜塞軍實際控制的這段路程,而這段路程,有許多路段是適宜伏擊!

  如今他雖然集結了從洛陽前來的援軍以及他自己的隊伍,加起來已有四五萬人之眾,但折可適心里十分清楚,潼關位置如此重要,那位不可能忽視的,甚至將這里視作決戰的所在!

  這可能是蘇允與朝廷一場里程碑式的決戰,此戰他們若是輸了,那么朝廷一時半會便難以再有力量去援助長安,一旦長安徹底落入蘇允手中,西北的局勢之糜爛,將會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折可適心里非常清楚,以蘇允的能力,一旦打勝了這場戰爭,長安便是他的囊中之物,而長安易主,蘇允便會讓西北徹底易主。

  呵呵,到了那個時候,整個西北便會如同綏德軍、延安府一般被蘇允牢牢控制!

  折可適眼角跳了跳。

  心臟亦是不爭氣的跳了跳。

  秦國最初是因秦非子為周孝王養馬有功,被封在秦邑,此時其領地范圍較小,僅為一個附庸小國。

  到了秦襄公時期,因護送周平王東遷有功,被正式封為諸侯,賜給岐山以西之地。

  此時秦國實際控制的疆域大致包括今甘肅東部和陜西西部的部分地區,主要是在隴山以東、渭水流域一帶。

  其具體范圍大概東至陜西寶雞一帶,西至甘肅天水以西,南到秦嶺,北至寧夏固原以南。

  這一區域土地肥沃,有一定的農業基礎,且地勢險要,具有一定的戰略優勢,為秦國日后的發展和擴張奠定了基礎。

  這會兒的西北疆域已經將秦國起家的這些區域囊括在內!

  也就是說,到時候蘇允將擁有一塊足以建功立業的沃土!

  折可適是跟過蘇允的,他知道蘇允是如何的雄才大略,一旦他當真擁有整個西北,加上他如今手上已經有了眾多的文臣武將,還有十萬精銳的靜塞軍……此人已經有逐鹿中原的雄主氣象!

  折可適一瞬間心神動搖了一下,隨即清醒了過來,趕緊將思緒拉回如何救援長安的事情上,便在他思索之時,忽見折可行風一般而至。

  折可適見折可行竟是一臉焦急,頓時意識到發生了重要的事情,趕緊問道:“怎么?”

  折可行壓低聲音道:“官家起復已經解甲歸田數年的種診,任命其為西北安撫使,總領西北之事!”

  折可適溫言臉色亦是一變。

  所謂同行是冤家,北宋將門眾多,如折家、種家、楊家等,這些家族同為大宋將門,雖然大家共同的敵人乃是文官集團,但將門之間也不是一團和氣的,畢竟誰都希望在朝廷中獲得更高的地位和更多的資源。

  隨著北宋政治局勢的變化,不同將門之間為了爭奪有限的官職、軍權以及朝廷的賞賜等資源,難免會產生利益沖突。

  而折家與種家之間的恩怨與在北宋與西夏的戰爭一樣漫長。

  因為與別的將門不同,種家將和折家將都在西北邊境有著重要的軍事地位。

  在一個鍋里一起搶飯吃的人,自然恩怨也就多了。

  從自有李家開始與宋朝開戰至今有多久,雙方在爭奪軍事指揮權和戰功方面存在一定的競爭便有多久。

  尤其是上一代人之中,這總分歧尤其明顯。

  在十余年前,種家將種諤曾多次與折家將折繼閔等在邊境事務上產生分歧,種諤主張積極進攻西夏,擴大北宋領土,而折繼閔則更傾向于穩扎穩打,加強邊防防御。

  雙方爭執不休,甚至一度發展到相互攻訐的地步。

  而這種戰略上的分歧背后,自然也不存粹是戰略的優劣之爭,也隱藏著雙方對軍事資源分配和戰功歸屬的考慮。

  呵呵,在這種戰略的事情上,誰能夠主導,誰便可以主導大部分的軍事資源以及戰功,哪家子弟便可以在接下來數十年時間里面享盡大宋朝廷潮水一般涌向西北的資源!

  原本折可適認為,種家上一輩的人已經凋零,而這一代有三人算是頗為出色,一個種樸,還有種師道兄弟兩個,而如今種樸已經被蘇允俘虜,可以說,此人已經廢掉了,而種師道兄弟兩人還年輕,想要崛起還需要時日,那么接下來西北事務必定是他們折家主導,沒想到現在朝廷竟然起復種診這個老將!

  而且一上來便是西北安撫使,直接主導整個西北的事務,如此這般下來,一旦種診在保衛西北的戰爭之中立下功勞,那么種家便要重新崛起了。

  有種診主導西北事務,那么種師道兄弟兩個也必然得到重用以及力量,不過數年時間,種家又要出現兩個大才!

  若是這樣的話,估計接下來一二十年的時間里,種家又要占據西北的大部分資源矣!

  之前種家因為有種諤,已經是壓得折家喘不過氣,現在又來一個種診……

  折可適的臉色變得陰沉起來。

  折可行見得折可適不說話,頓時急道:“大兄,你倒是說一句話啊,若是種診當真來了,那咱們折家……”

  “閉嘴!”折可適沉聲道。

  折可行唉了一聲,重重坐在椅子上。

  折可適見狀道:“你之所想,為兄何嘗不明白,只是當下西北之事,未必非得咱們出頭,出頭的人未必也就是好事。”

  折可行聞言眼睛一亮,道:“大兄你的意思是,種診也要在蘇允的手上吃大虧?”

  折可適一拍大腿,興奮道:“是了,蘇允那人多兇殘啊,種診也不是多厲害的人物,他連種諤都不如呢,肯定也要在蘇允的手上吃大虧的。

  若是這般一來,種家重新崛起的希望恐怕難以成真,甚至可能葬送最后一絲希望,如此一來,那朝廷在西北只能倚仗我們折家了,哈!看來這不僅不是壞事,反而是大大的好事啊!”

  折可適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他背著手在營帳中來回踱步之后,隨即到道:“傳令下去,全軍暫且按兵不動,密切監視靜塞軍動向,不可輕舉妄動。”

  折可行心領神會地點點頭,快步走出營帳傳達命令。

  而此時,潼關之外,種診正率領著一支精銳部隊日夜兼程趕來。

  在種診的部隊抵達潼關時,折可適親自率領一眾將領出城迎接。

  折可適滿臉笑意,恭敬地向種診行禮:“種帥此次臨危受命,實乃西北之幸,我等定當全力配合大人。”

  種診微微頷首,眼神中帶著幾分倨傲:“折將軍客氣了,此次一同抵御叛軍,還望齊心協力。”

  兩人看似和諧的對話,卻在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無形的火藥味。

  當晚,種診在潼關內召開軍事會議。

  他毫不客氣地直接指出折可適之前按兵不動的策略太過保守:“如今叛軍氣焰囂張,若不主動出擊,只會讓其愈發壯大。

  我意即刻整頓兵馬,向靜塞軍發起進攻,一舉打通前往長安之路。”

  折可適眉頭微皺,他倒是沒有想到,這種診一上來便給他一個下馬威,果然是來者不善,不過他也并非善與之輩,挑了挑眉拱手道:“種大人,潼關至長安之路地勢復雜,靜塞軍必定設下重重埋伏,此時貿然進攻,只怕會中了敵軍奸計。”

  種診卻不以為然地擺擺手,哼了一聲道:“折將軍,過于謹慎只會錯失良機。

  老夫與西夏人打過的仗不下百場,連西夏人都畏懼老夫,怎會畏懼這靜塞軍,不像某些人畏手畏腳裹足不前。

  老夫自有破敵之策,明日一早便出兵,無需多言。”

  看著種診如此剛愎自用,折可適心中暗自冷笑,眼中閃過一絲幸災樂禍的神色。

  他不再爭辯,只是默默盤算著如何在種家失敗后,迅速掌控西北局勢。

  次日清晨,種診親自率領兩萬大軍浩浩蕩蕩地朝著靜塞軍控制的路段進發。

  折可適則帶著剩余的軍隊駐守潼關,他站在城墻上,望著種診遠去的背影,折可行不忿說道:“這種診也太剛愎自用了,而且還如此小覷與人,實在是令人作嘔!”

  折可適聞言笑道:“他這般大意,立功心切,怕是要栽一個大跟斗,咱們瞧著便是。”

  折可行點點頭道:“大兄也見過那種師道兄弟兩個,覺得如何?”

  折可適想了一下那兩個跟在種診身后的年輕人,點點頭道:“倒是兩個頗為穩重的年輕人,歷練一番,也是能夠成大器的,不過,得先過了眼下這一關才行。”

  折可行聞言露出幸災樂禍的神色道:“只怕此番大敗,種家再無崛起之日,就算是再出色,朝廷諸公也不再信任矣。”

  便在兩人討論之時,此時出了潼關的種診也正與兩個侄兒說話。

  種師道有些疑惑道:“叔父,你在關內與那折可適說話,可是不太符合你平時的作風,侄兒有些不解。”

  種診笑道:“你是覺得老夫過于狂妄,對那折可適也不懷柔?”

  種師道趕緊道:“叔父自然有您的打算,只是侄兒有些不解而已。”

  種診撫著胡須,目光深邃望向遠方,沉聲道:“按理來說,此次朝廷讓老夫總攬西北事務,老夫應當與折家虛與委蛇。

  可你想過沒有,折家與我種家積怨多年,此次老夫得了這個機會,若是我們大勝,種家便會重新崛起,與折家來說,便是天塌了,所以,無論老夫是虛與委蛇,還是傲氣臨人,都不會改變折可適不會配合我們這個事實。

  所以,老夫干脆便讓他留在潼關,將洛陽援軍帶上,老夫這會兒有五六萬軍隊在手,就算是沒有折可適,一樣可以救下長安。

  而且,若老夫一味示弱,日后行事必處處受掣肘。唯有擺出強硬姿態,方能震懾住他們,讓其不敢輕舉妄動。”

  種師道恍然大悟,思索片刻又道:“可叔父如此行事,若此次戰事失利,折家定會落井下石。”

  種診聞言大笑,笑聲中帶著幾分豪邁與自信:“師道,你隨我征戰多年,怎也這般瞻前顧后?

  此次出兵,我并非魯莽行事。我早已派人暗中查探,靜塞軍雖占據險要,但兵力分散。

  只要我們出其不意,定能撕開一道口子。

  況且,就算是老夫懷柔,一旦咱們失敗,那折可適就不落井下石了?”

  種師中在一旁握緊拳頭,眼神中滿是戰意:“叔父說得對!此次我們定要讓折家看看,種家才是西北的中流砥柱!”

  種診欣慰地看著兩個侄兒,拍了拍他們的肩膀:“此次出征,你們務必小心。

  若戰事順利,種家必將重回巔峰。

  你們兩個乃是可造之材,積累也是夠了,此次要多立功,爭取獨當一面。

  如此老夫就算是戰死沙場,那又有何妨。”

  種師道趕緊道:“叔父莫要說這種不吉利的話,您是我們老種家的擎天白玉柱,您可萬萬不能有所閃失。”

  種診呵呵一笑,隨即微微蹙眉,道:“蘇允叛賊著實不可小覷,你們需當小心再小心,切切不可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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