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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鐵鷂子(今日1.1W)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眉山蘇氏,蘇允最賢

  趙頊端坐崇政殿。

  雖然最近有些懈怠,但以趙頊的性格,當真讓他不理政事,那也不可能,實際上就算是這樣,他也比一般的皇帝要勤勉得多。

  接見完大臣之后,趙頊便想起身回新殿,在老的宮殿里面待著,趙頊總是覺得有無數的有毒材料在毒害他的身體。

  只聽得孫思恭的腳步聲匆匆傳來。

  果然,孫思恭出現在門口,加快了腳步進來,還沒有走近便道:“官家,西北有信!”

  趙頊頓時臉色一沉。

  他心里已經有了不小的陰影,西北來信,大多都是壞消息。

  趙頊沉聲道:“拿來。”

  孫思恭趕緊呈上軍郵,竟是厚厚的一袋。

  趙頊有些驚詫,陣亡名單上次已經抵達了,撫恤也差不多完成了,這是……

  趙頊趕緊拆開包裹,最上面的乃是一份奏折,趙頊看了一下下面的冊子,竟是一份一份的口供,趙頊趕緊看奏折,片刻之后,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孫思恭小心翼翼道:“官家?”

  趙頊將奏折遞給了孫思恭,自己則是一份又一份的看起來口供。趙頊翻閱得很快,但孫思恭終究比趙頊先看完。

  孫思恭的臉色亦是十分精彩,但不敢打擾趙頊。

  趙頊翻了十幾本,然后重重放下,起身道:“走,去看看黨項人的首級,看看他們長得如何兇神惡煞!”

  孫思恭趕緊道:“官家,那么多的首級,您讓武將去看吧,免得沖撞了您,您身體才好沒有多久……”

  趙頊哈哈一笑道:“這些黨項人乃是朕的愛卿親手砍下來的,活的時候都不怕,死了更沒有什么可怕的,走!”

  趙頊龍行虎步,邁開腿往外走去。

  首級自然不能送進這邊來,而是存放在大理寺,那里煞氣大,可以鎮得住。

  趙頊乘車前去,沒有多久便抵達地方,首級已經是一個個讓人擺放整齊,在大理寺的院子里,趙頊一進去,便看到上百首級擺得整整齊齊,蔚為壯觀,尤其是首級上的發型,更是十分清晰。

  孫思恭一進來便率先道:“大理寺卿何在?”

  大理寺卿趕緊迎了上來。

  趙頊道:“核查了沒有,是黨項人么?”

  大理寺卿趕緊道:“已經讓仵作檢查過了,是黨項人,絕不會有錯。”

  趙頊道:“是什么身份能夠查得出來么?”

  大理寺卿趕緊道:“應該是黨項騎兵,陛下可看其頭顱,額頭周邊有繭子,應該是長期帶著頭盔磨出來。

  耳朵上穿了一樣的耳環,這耳環上有雀鳥,臣請人看了,該當是西夏那邊特有的一種雀鳥,當地人稱之為鷂子。

  而耳環上刻著鷂子的騎兵,黨項人只有一支,便是鐵鷂子鐵騎。”

  趙頊聞言眼睛忍不住微微瞪大,西夏鐵鷂子啊。

  不過他隨即搖頭道:“鐵鷂子乃是重騎兵,這些都是輕騎,所以應該不是鐵鷂子。”

  大理寺卿聞言搖搖頭道:“那臣就不知了。”

  趙頊回頭朝一個禁軍都頭招了招手,那都頭趕緊過來,道:“官家?”

  趙頊指了指耳環道:“你曾在西北與西夏軍交過手,你看看,這個東西你可識得?”這都頭趕緊領命,湊近看了一會,道:“官家,這便是鐵鷂子。”

  趙頊有些奇道:“朕聽說鐵鷂子是重騎兵,而這些卻是輕騎兵,是哪里出了問題?”

  都頭趕緊道:“世傳鐵鷂子一共三千余人,分為十隊,每隊300余人,隊長都是“皆一時之悍將”,實行世襲制度,采用魚鱗陣。

  什么“以鐵軍為前軍,騎善馬,重甲,刺斫不入;用鉤索絞聯,雖死馬上不墜。遇戰則先出鐵騎突陣,陣亂則沖擊之;步兵挾騎以進”。

  然又“有平夏騎兵,謂之“鐵鷂子”者,百里而走,千里而期,最能倏往忽來,若電擊云飛,每于平原馳騁之處遇敵,則多用鐵鷂子以為冒沖奔突之兵”。

  這兩種形容明顯是沖突的,既然是重甲,那便難以倏忽往來,若要電擊云飛,那便難以鉤索絞聯。

  卑職在西北呆了過年,與西夏騎兵打交代不少,其實鐵鷂子根本不是所說的那樣。

  鐵鷂子既有重甲,也有輕騎,只看執行的是什么任務而已,而且,也不僅僅只有三千人。”

  趙頊聞言眼睛大亮,道:“也就是說,這些便是鐵鷂子?”

  都頭點頭道:“卑職再看看。”

  都頭趕緊來回看了一遍,然后回來道:“官家,這些人是黨項人,耳環的確也是鐵鷂子專用的耳環,這兩樣證據在一起,卑職只能判斷他們是鐵鷂子。”

  趙頊站著不知道想些什么,但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到得后面,竟是笑出了聲,還笑出了眼淚。

  趙頊一邊笑一邊流眼淚,道:“這就是大宋軍隊聞之喪膽的鐵鷂子!

  建國以來一百二十余年,大宋朝多少名臣猛將,在西北抗擊西夏,對這鐵鷂子畏之如虎。

  可怎么蘇允一出手,便可以斬殺百余鐵鷂子,而且還是僅憑一人之力,這是為什么,為什么!”

  大理寺卿等人聞言面面相覷,那禁軍都頭更是神色驚詫。

  趙頊指著黨項人的首級,大聲道:“鄜延路經略使種諤,將這些首級送回京城,且為鄜延路兵馬鈐轄、知綏德軍事蘇允蘇居正請功!

  蘇鈐轄聞黨項兵馬入侵,親率一營二百九十八兵馬迎擊黨項騎兵。

  此役我軍付出死一百八十六人、二十一人失蹤的代價,殲滅黨項騎兵九十八人,只余一十六人逃脫,蘇鈐轄陣斬黨項騎兵七十二人!”

  現場人等除趙頊孫思恭外,其余人全都面面相覷。

  不是,這數據有點離譜啊。

  鐵鷂子死了九十八人,有七十二人是蘇允所斬殺?

  那死去的一百八十六宋軍是干嘛的?

  獻祭的?

  還有,蘇允是個文人啊,一個文人自己率軍作戰,陣斬天下最有名的鐵騎鐵鷂子七十二人?

  這確定不是虛報戰功?

  可這九十八個鐵鷂子的首級便放在這里呢。

  而且,這是鄜延路經略使種諤給請的功。

  好像都不應該有假的啊?

  可是怎么想怎么不對啊。

  蘇允一個文人便可以斬殺七十二個鐵鷂子,那三川口之敗算什么,好水川之敗又算什么,定川寨之敗又算什么,還有簽下的慶歷和議又算是什么,之前永樂城之敗死掉的二十萬軍民又算是什么?

  眾人看著官家又哭又笑的,心里亦是五味雜陳。

  若是此事是真的,那官家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但此事是真的嗎?

  他們其實不太敢相信。

  百年來西夏給大宋造成的心理陰影有多大,在這里的所有人都是知道的。

  可是,這事兒能信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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