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夢瑤一大早就發來了一張自拍：“完了哥哥，你看，腫得像被蜜蜂蟄過的小狗嘴。”
正在刷牙的李解一口泡沫噴墻上。
趕緊漱了口發了一條語音過去：“要不今天先休息吧，明天再去請假。”
“好啊，那我今天去哥哥那里？”
“那我去接你。”
“好誒~~”
在家里直接賴床的蘇夢瑤點了個早餐外賣，自己要吃，當然還有媽媽。
李解在食堂花了三塊錢就吃飽了，大學生的好處是真的多啊。
“老李！”
“榮哥，你也來食堂？”
“老李，怎么回事兒？今天心情不好，吃這么少？來，荷包蛋，給你補補。”
郭榮端著一只不銹鋼盆，里面裝了六個荷包蛋。
正在喝粥的李解也不客氣：“謝謝榮哥！”
“運動會的事情，老李您多費心啊。”
“小意思，包拿獎的。”
說著，李解突然想起來郭榮是憑本事當輔導員的，于是問道，“對了榮哥，你爸那里有老生做兼職不？”
“這是有活兒介紹介紹？”
“我干爹是個導演，有活兒，平面設計、書面裝幀設計、插畫、美工……都要用到點兒人。”
“臥槽，多大的活兒啊。”
“目前預算兩百萬。”
“兩百萬？臥槽……”
郭榮突然來了精神，然后問道，“那咱們院，有合適的沒？”
“怎么，榮哥這兒是有什么需求？”
“那肯定的。”
在白粥里面攪合豆腐乳的郭榮一邊喝粥一邊組織語言，然后說道，“是這么個事兒，‘社會實踐’這一塊，今年也開始評先進。我就是想問問，你這活兒……合適不？”
“評先進總有標準吧？”
“那咱們學校肯定是作品說話啊，有傳播度、影響力再加哪兒哪兒的獎項，這就差不多了。”
“這個不好說啊……”
李解有點為難。
“那算了。”
郭榮倒也爽快。
“就沒有‘勤工儉學’這方面的考評嗎？”
“有倒是有，跟我沒關系啊，我就一輔導員。”
“榮哥，我看你器宇軒昂、卓爾不群，不當班主任可惜了。”
“我也這么想的。”
雖然自己這邊沒搞頭，但郭榮還是讓李解放心，他晚上回家就跟自己的老父親郭威副院長好好討論討論、研究研究……
其實工業設計學院這幾年吃癟的很，根本干不過工科院校的同類專業，原因倒也很簡單，建鄴藝術學院的工業設計是偏藝術設計的，而工科類院校的名校，則是純工科，不會搞出“俺尋思”的反工業邏輯方案來。
三江省的工業設計專業，江湖匪號“太湖路輕工技校”的南直隸大學獨一檔，剩下的隨便排。
郭威雖然是工業設計學院的副院長，但主抓學生就業這一塊，可愁死他了。
學生畢業后的就業方向太狹窄，也讓他遲遲不能進步。
都是院長劉暠無能，使工業設計學院不得開心顏！
李解如果要拍蒙面葫蘆俠，想要節省成本，也確實要找人幫忙。
就算按照最節省成本的特攝拍攝模式，一集五十萬是起碼的，兩百萬預算也頂不了多久。
所以通常來說，拍片都得拉投資，純自籌自拍風險非常大。
小熒幕找牛逼一點的電視臺，大熒幕找牛逼一點的投資方，這樣風險就小得多。
這也是為什么大明星、大導演能夠爽快撈錢的原因，不是說作品質量有多好，作品質量參考價值不大，而是大明星、大導演能保證穩定產出，能保證基本回報率。，
鹿曉冠拍什么狗屁不通的仙女奇猿，一看就是爛片，但他在小熒幕領域積累的商業回報履歷，還是拉來了一大堆投資者。
拍電影不是在做藝術，電影就是個投資項目，是個平臺，跟工廠產品沒啥區別。
李解為什么遲遲不聽狗系統的？
因為狗系統壓根不保證回報率，那他能怎么辦？
狗系統身上能薅的羊毛薅完拉倒，投一分錢都是在危險的邊緣來回試探。
但現在不一樣了，李同學的肱二頭肌里面充斥的不是血紅蛋白，而是……戀愛的酸臭味。
當然也可能不是愛情，只是大E了，沒有閃。
有一說一，E是真的大！
“李爺！”
正要去接蘇夢瑤的時候，陳皮打了個電話過來，“李爺，您猜怎么著？老司馬有想法，打算投這個項目。”
“老司馬”是平江電視臺的副臺長司馬睿，主要負責的就是劇集采購，原先也讓他搞節目制作，但都是小打小鬧，沒翻出什么浪花來。
不過對陳皮來說，“老司馬”那終究還是爺。
“投項目？”
李同學不但身材好，腦子也挺好的，當即反應過來，“這老東西要多少回扣？”
“照著七大衛視的黃金檔采購價來……”
“說人話。”
七大衛視黃金檔電視劇的采購價，一般首播采購價是七十萬一集，那都是精品中的精品，屬于經久不衰的電視劇。
平江電視臺是個什么勾八東西，也配跟七大衛視比？
這必須是司馬睿在鬼扯。
當然平江電視臺肯定比地方小電視臺一集采購價幾千塊要多得多，幾萬十幾萬也不是不行。
喊高價，那都是為了整點兒回扣。
五萬一集的采購價，報個十五萬一集，這十萬差價，那就是人家的了。
“八萬一集。咱們拿三萬。”
“等我兩天成嗎？我這兒也有個電視臺可以談，如果這里談成了，就不用管‘老司馬’那邊。”
“臥槽？不是，老李，你這幾天不見，傍上哪家富婆了？”
“滾，老子這是憑本事讓人看到了才華。”
“才華？你還才……等等，這本子你自己的？”
“廢話。”
“不是別人捉刀？沒請代筆？”
“我看你倒是挺像呆逼的。”
“臥槽！老李，你這是老樹開花了？！這曾經的‘神童’又回來了？！”
陳皮激動得歡呼起來，“三年！整整三年！你知道這三年我是怎么過的嗎？！我每天都會在夢里夢到你還是當年那個天才少年，我……”
“別勾八給自己加戲，老司馬那邊能穩住嗎？”
“保證完成任務！”
“掛了。”
“李爺您慢走~~”
掛斷電話，李解直接掛擋去接蘇夢瑤，而在平江電視臺三產業務中心的一處辦公室內，陳皮哼著小曲兒看著這逼仄的房間，片刻后，他得意一笑：“是得換個大一點的辦公室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