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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7章 道祖裝官會兵王,搓藝閑聊話巧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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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嶺南的梅雨,踩著清明節的尾巴就纏了上來。第二天一大早,才八點鐘,李一杲和趙不瓊兩口子就踩著濕漉漉的青石板路,早早就回了大大園的三仙洞店。9號佛光洞房——這間最挨著韋涌碼頭的雅室,被他們捷足先登,穩穩占了臨窗的好位置,專候那位傳說中的退伍中校鐘離煜辰大駕光臨。

  李一杲昨兒個嘴炮打得山響,在虛擬世界對狼王曹云庵嚷嚷著“帶他來面圣”,可一回到現實位面,李大老板那點“道祖”的譜兒立馬縮水得比雨打的芭蕉葉還蔫巴。心里的小算盤撥拉得噼啪響:退伍中校!擱古河村這片地界,村長書記都得仰著脖子瞧,自己這“摳門道祖”算哪根蔥?捧臭腳都怕姿勢不夠標準,哪還提得起“接見”的膽子?現實的引力,沉重得讓腹黑的幽默都帶上了點自嘲的油花。

  窗外,淅淅瀝瀝的雨絲沒完沒了,織成一張朦朧的灰網,把嶺南水鄉的鑊耳墻、烏篷船都暈染成了宣紙上的水墨。濕漉漉的東南風裹著河涌特有的微腥水汽,穿過洞房敞開的雕花木窗,倒是驅散了梅雨季的悶濁,帶來一股沁涼的舒爽。佛光洞房里,線香的淡雅、老木頭浸潤水汽的陳味,還有新泡開普洱的醇厚,幾種氣息在潮濕的空氣里無聲廝磨。

  李一杲正襟危坐——至少表面上是。他把家里壓箱底的“珍藏級”茶葉都請出來了,此刻正全神貫注地對付著茶壺茶杯。沸水沖入紫砂壺,蒸汽裊裊,氤氳了他半邊臉。“老婆,我這心里頭,咋跟揣了只蹦跶的蛤蟆似的?”

  他一邊往公道杯里濾出琥珀色的茶湯,一邊壓著嗓子,努力在臉上堆砌出一層貨真價實的憂色,“你說……那位兵王煞神,待會兒進門,會不會二話不說,啪!甩份合同拍桌上?‘李摳門!識相的快簽字!爺今天就要入職!’……哎喲,光想想我這小心肝就直突突!”

  “呵!”趙不瓊鼻腔里哼出一個短促的音節,帶著洞穿一切的戲謔。她指尖拈起茶則,從茶罐里精準挖出六十四克“經典勐海普洱”,動作行云流水地投入另一把壺中,滾水注入,激得茶葉翻騰舒展。“戲精附體了是吧?省省你那點浮夸的演技。”她眼皮都沒抬,慢條斯理地拎起水壺澆淋壺身,動作從容得像在給古董包漿,“先老實交代,你這‘珍藏級’勐海經典,不會又是哪個犄角旮旯淘來的九塊九包郵‘神品’吧?”

  “污蔑!純屬污蔑!”李一杲的“摳門血脈”仿佛被踩了尾巴,瞬間進入戰斗狀態,嗓門都拔高了半度,手指頭差點戳到茶餅包裝上,“九塊九?那能入口嗎?招待貴客,必須是斤叔精品!正兒八經九十九塊——包郵五個茶餅!”他特意在“九十九塊”和“五個茶餅”上咬了重音,仿佛在炫耀一筆多么劃算的世紀交易,那理直氣壯的模樣,活脫脫一個捍衛消費尊嚴的斗士。

  趙不瓊懶得跟他斗嘴皮子,手腕輕抬,將溫潤透亮的茶湯從公道壺傾入李一杲面前的品茗杯。澄澈的茶湯映著洞房昏黃的燈光,漾開一圈暖金色的漣漪。“嗯,茶湯還算清亮,至少沒瞅見礙眼的茶梗子。”她語氣平淡地下了結論,嘴角卻勾起一絲了然的笑意,將茶杯穩穩推過去,“來,李大碼神、摳門道祖、大師兄,勞您大駕——請、用、茶!”三個頭銜被她念得抑揚頓挫,每一個字都像小針,精準地戳在某人膨脹又心虛的“道祖”光環上。

  這里省略三百字...

  然鵝!這不代表他就能心如止水。那份若有似無的忐忑,活像根羽毛在小心肝上搔刮——源頭?自然是狼王曹云庵那句石破天驚的“BW”判詞!

  啥叫“BW”?

  簡化成通關秘籍就是:你得趟過“千軍萬馬獨木橋”的沙里淘金,扛住“極限熔爐鍛精鋼”的非人打磨,蘸夠“硝煙血火淬鋒刃”的實戰醬料,最后還得用“家國信仰焊脊梁”的焊槍把靈魂加固一遍。他們是特種兵里的“六邊形金剛葫蘆娃”,是拱衛國門的“尖刀中的尖刀”,更是軍人精神的“活體圖騰柱”。

  濃縮成一句帶血帶汗的箴言:“兵王,就是那群杵在特種兵金字塔尖兒,用自個兒的血肉之軀當城墻,替國、替戰友把無邊黑暗死死摁在外頭的人!”能從閻王爺的生死簿上硬撕下名字,活著走下戰場的兵王,哪個身上不背著沉甸甸的國字頭功勛章?

  窗外的雨絲,仿佛也感知到空氣中彌漫的莊重,淅淅瀝瀝的絮叨聲悄然低了八度。佛光洞房里,3D激光投影“滋”地亮起幽藍光暈,仙音裊裊——三仙洞店的店仙姒晨晨那溫婉中帶著點電子顆粒感的嗓音流淌出來:“主公,欣怡仙子陪同兵王鐘離煜辰已至大大園門首。奴家偕曹云庵將軍的狼王分身,這便前往迎迓……”

  光幕流轉,大大園各處監控探頭捕獲的畫面瞬間接入。風雨廊前的停車場上,一輛網約車穩穩剎住。下一秒,駕駛座車門“哐當”彈開,司機一個箭步躥到后座左側,“咔噠”一聲利索拉開車門。一個身形清瘦、卻透著精鐵般硬朗的青年彎腰鉆出車廂。李一杲眼珠“噌”地釘在投影上,指著那開門的司機,嗓門差點劈叉:“我滴個親娘咧!這不是聽雨殿的李明遠嗎?這憨貨!截胡截到老子前頭了?!幾個意思?聽雨殿還想半道劫人不成?!”

  “姒晨晨,聲音放大!”李一杲嗓門一扯,聲波震得佛光洞房的線香青煙都抖了三抖。霎時間,車門處的對話清晰得如同在耳邊上演。只見投影里,李明遠那腰彎得比嶺南水鄉的拱橋還夸張,對著鐘離煜辰點頭哈腰:“鐘離大哥,您可千萬記牢嘍!待會兒尊者要是問您想去哪個山頭高就,務必務必,提咱聽雨殿!是情報……哎不不不!”他舌頭緊急打了個結,硬生生掰回來,“是特種兵!絕對是您的老本行,忒對口!只要您點頭進咱聽雨殿,小弟我鞍前馬后,給您當跟班!”

  “果然!”李一杲的指頭差點戳穿激光投影,對著李明遠那張堆滿諂笑的臉,鼻子都快氣歪了,“這憨貨憋著壞水兒呢!我還琢磨給這位兵王煞神單開個安保山頭,得,煮熟的鴨子飛了!算了算了,”他像泄了氣的皮球般往后一癱,“不跟這二皮臉搶了。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來人吶——”這一嗓子,如同圣旨開道。

  姒晨晨的身影“滋”地在投影上凝實,裙裾無風自動,盈盈屈膝:“主公,奴婢在此,恭聆圣諭。”

  “姒晨晨聽令!”李一杲板著臉,努力擠出點“道祖”的威嚴,“從明兒起,往后五天,給這家伙的午膳盒飯里——悄摸塞個雞屁股!務必執行到位,不得有誤!”

  “遵旨!”姒晨晨道了個標準的萬福禮,轉身消散的剎那,電子合成音里憋著一絲微不可察的“噗嗤”輕笑,“主公這哪里是懲戒……翻遍三仙洞店的庖廚案板,怕是連根雞屁股毛都尋不見吧?要不……拿雞胗頂缸?”

  監控畫面切換。風雨長廊下,合金狼王曹云庵和身著清雅漢服的機器人姒晨晨已恭候多時。待另一側車門打開,廖欣怡也下了車,姒晨晨蓮步輕移上前,嗓音溫婉如溪流:“廖殿主、明遠師兄、鐘離師兄,尊者已在九號佛光洞房恭候多時,請隨奴家移步。”

  李明遠腦袋搖得像撥浪鼓,腳下跟抹了油似的往駕駛座溜:“晨晨店仙,饒了小的吧!小的就是個跑滴滴的苦力,今兒行程單都排到月亮灣了!”話音未落,人已“哧溜”鉆進駕駛座,“哐當”關上車門,發動機“嗷嗚”一聲咆哮,車子卷起一溜煙塵竄了出去。滾滾黃塵里,隱隱約約還飄來他心有余悸的哀嚎:“哇靠!真要撞見尊者,還不得被罵得狗血淋頭?這挖墻腳挖到兵王頭上……”

  “大英雄,本宮上一秒是您妻子,”廖欣怡也是利落地甩上后座車門,反手將背包甩到肩上,動作干凈得像戰術收槍,“這一秒,我是滴水巖員工、電話戰神!得嘞,”她沖鐘離煜辰揚了揚下巴,語速快如連珠炮,“手頭還有七八百個客戶電話排著隊,十二萬封加急郵件沒拆封,回見!”踩著濕漉漉的青石板,身影迅速消失在鑊耳墻的拐角。

  姒晨晨望著瞬間空曠的風雨廊,只剩下鐘離煜辰孤零零一個“活人”,攤開一雙瑩白合金手,電子眼無辜地眨了眨:“瞧瞧,咱滴水巖的企業文化精髓就在這兒了——熱情似火,來去如風。鐘離師兄,現在嘛,”她做了個“請”的手勢,“風雨廊路滑,咱倆……走著?”

  “啥?剩倆?”四爪抓地的狼王曹云庵感覺自己那身合金皮毛都受到了侮辱!后腿液壓桿“哧”地一撐,“哐當”一聲人立而起,一只冰涼的合金爪子“啪”地拍在自己錚亮的鐵腦殼上,震得狼眼紅光直晃:“晨晨!睜大你的傳感器瞧瞧!這是誰?本狼王——也是人!貨真價實的賽博好漢!懂不?”

  “好啦好啦,知道你是大名鼎鼎的仙人啦!”姒晨晨的合金眼珠翻了個標準的電子式白眼,沒好氣地剜了曹云庵一記眼刀。合金狼王這才心滿意足,“哐當”一聲四爪著地,鐵尾巴晃悠著,趾高氣昂地在前面領路,液壓關節在濕漉漉的青石板上踩出“滋啦、滋啦”的輕響。

  嶺南的梅雨像是不知疲倦的絮叨婆子,淅淅瀝瀝又續上了篇章。雨水從各處鑊耳墻的瓦當、假山奇石的縫隙間匯聚,竟也攢出不小的聲勢。鐘離煜辰這才注意到地面上那些看似隨意的溝壑——此刻它們化身成天然的導流渠,清亮的雨水歡快地奔涌匯聚,形成一條條蜿蜒曲折的銀色溪流,緊貼著風雨長廊的柱礎,如同大地脈絡般向前方延伸、壯大,漸成奔涌之勢。

  “鐘離師兄請看,”姒晨晨見鐘離煜辰目光饒有興致地掃視四周,合金手臂優雅地劃了個弧線,“咱們大大園如今是風雨無阻的‘廊道王國’,風雨長廊總長逾千米,四通八達!”她指尖輕點空氣,仿佛在勾勒無形的圖紙,“這些長廊看似九曲十八彎,毫無章法,可若從空中俯瞰——”

  她電子眼閃爍著模擬無人機的視角藍光,“嘿!那分明是一條盤踞酣睡的巨龍!故此得名‘風雨人龍’,寓意風雨廊中,人走成龍,生生不息!”她又微微俯身,指向廊外那些因雨水而生的溪流,“再看這些‘銀蛇’——雨歇則隱,雨至則顯。它們也自有玄機!百川歸流,同樣蜿蜒出九曲盤龍之姿,喚作‘風雨隱龍’……”

  “那這些由舊廠房鐵棚妙手改成的假山、洞房,”鐘離煜辰唇角勾起一絲了然的笑意,目光掃過那些鋼骨與奇石交融的景致,“莫不是也暗藏了龍族的玄機?”

  “鐘離師兄好眼力!”姒晨晨清脆的電子音帶著贊賞的調子,“的確如此!此間大小龍的造型布局,其數正合我中華龍族共和國五十六族之數!”她手勢精準地點向不同方位,“風雨人龍乃是祖龍,象征我中華龍族共主,是為母龍;萬千民族,皆是祖龍血脈后裔。其余皆是小龍,其中最為雄壯者,便是這風雨隱龍,她代表的正是——漢族!”

  鐘離煜辰目光微凝,指尖無意識地撫過冰涼濕潤的廊柱。他視野深處仿佛掠過舊日硝煙——列強分而治之的毒策,民族裂痕下的血淚。龍國以“龍族”為號,熔鑄百族于一爐的深意,此刻在蜿蜒的水線與盤桓的長廊間,如墨滴入水般暈染開來。這份寓于山石流水間的家國襟懷,讓他對那位尚未謀面的“摳門道祖”李一杲,心底悄然升起一絲不易察覺的敬意。陰險的分化雖名正言順,卻終敵不過這水乳交融的“龍族”大勢。

  鐘離煜辰跟著曹云庵,踩著濕漉漉的青石板,走到9號佛光洞房前。嶺南梅雨的潮氣裹挾著線香、陳木與若有似無的鐵腥味兒,混雜在佛光洞房特有的氤氳里。李一杲兩口子果然已在雕花木檐下候著,趙不瓊手里還捏著半杯沒喝完的普洱,茶湯在青瓷杯里晃著暖金色的漣漪。

  李一杲那肥厚眼鏡片后的眼睛倏地一亮!他腰桿子“噌”地挺得筆直,活像被通了高壓電的避雷針,三步并作兩步搶上前來,“啪!”一個軍禮甩得力道十足,震得鼻梁上的肥肥眼鏡都差點滑脫。那嗓門帶著點刻意為之的金屬顆粒感,在雨絲淅瀝的廊下格外鏗鏘:

  “鐘離上校!滴水巖特種作戰中隊,自封司令李一杲,向您報到!”

  這頭銜和番號來得猝不及防,活像從三仙洞店3D投影里蹦出來的特效字幕。鐘離煜辰脊背那根特種兵淬煉出的“自動校準軸”瞬間觸發!身體快過腦子,“唰”地并攏腳跟,右手五指并攏如刀,“啪!”回敬一個標準到能當教科書的軍禮,動作干脆利落得能切碎雨絲。

  風,似乎在這一刻凝滯了。佛光洞房里傳出的“肯老”空調低沉的嗡鳴,成了此刻唯一的背景音。李一杲的手還僵在半空,臉上努力維持著司令的肅穆莊嚴,可那微微抽動的嘴角和鏡片后閃爍的狡黠光芒,活脫脫一個剛給全班發了假試卷的頑劣班主任。

  趙不瓊立在丈夫身后半步,指尖優雅地抵著額頭,假裝在整理鬢角其實是在憋笑。她那雙洞悉一切的美目輕飄飄掃過李司令的后腦勺,又落到鐘離煜辰那身筆挺得能削土豆的民間作戰服上,心底無聲地翻了個白眼:“嘖嘖,這‘摳門道祖’的戲癮一上來,怕是連王禹翔焊廢的電路板都能演成核彈發射井鑰匙。特種作戰中隊?司令?咱家那點家底,怕不是連個‘隊’字的偏旁都買不起喲!”

  “我呢我呢?主公,怎么不夸夸我?”曹云庵后腿液壓桿“哧”地一撐,“哐當”一聲人立而起,冰涼的合金爪子“啪啪”拍著自己錚亮的鐵胸脯,震得狼眼紅光直晃悠,“這鐘離煞神可是俺拐騙……咳咳咳!”它電子嗓門緊急剎車,硬掰成一本正經的腔調,“是俺慧眼識珠,推薦給主公您的啊!”

  這通機械感十足的插科打諢,活像往肅穆的現場扔了顆賽博跳跳糖。李一杲和鐘離煜辰之間那點繃緊的“報到”儀式感,“唰啦”一聲碎成了滿地數碼渣。李大老板嘴角抽搐兩下,揮手招呼的姿態瞬間切換成茶樓掌柜的熟稔:“好好好!賞你一并入內上座!”他鏡片后的小眼睛閃過狡黠的光,低頭瞅了瞅曹云庵那截短得可憐的合金后肢,“就不知道曹大將軍這尊貴的‘狗臀’,學會坐人類板凳了沒有?”

  眾人魚貫踏入9號佛光洞房。潮濕的空氣中,線香與陳年普洱的氣息纏綿交織,混著窗外梅雨浸潤青石板的微腥。分賓主落座時,曹云庵半點不把自己當硅基外人,“哧溜”滑到鐘離煜辰旁邊的紅木圈椅上。奈何那四條合金短腿懸在半空,離地足有三寸高,只得尷尬地晃蕩著,“踢踏、踢踏”地踢著矮腳茶桌的雕花牙板,活像給老式座鐘上發條。

  按常理,9號洞房離那臺古董水冷空調“肯老”的機房足有百米,本不該聽見它“吭哧——吭哧——”的老牛喘氣。可這位“肯老”自從摸透AI的玩法,便無師自通了“刷存在感”的終極奧義——尤其在仙界締造者李一杲親臨的當口!此刻,它硬是把自家肺癆鬼似的呻吟聲,精準投送到9號洞房的角角落落。于是詭異的一幕上演:曹云庵的合金腳尖每“踢踏”一下茶幾腿,空調管道深處就“吭哧”一聲悶喘應和,仿佛兩個老伙計隔著數據洪流打起了機械摩斯密碼。

  “老曹!”李一杲抄起紫砂壺邊的竹茶勺,“鐺”一聲敲在曹云庵的合金狼頭上,震得狼耳朵高頻微顫,“跟肯老演雙簧呢?肅靜!”

  洞房總算消停了。只剩下窗外的雨絲,沙沙地舔舐著鑊耳墻的瓦片。李一杲拎起冒著熱氣的茶壺,琥珀色茶湯“嘩啦”注入鐘離煜辰面前的粗陶杯。又麻利接過趙不瓊遞來的小瓷盅,手腕一傾,乳白色的奶油絲帶般滑入茶湯,瞬間暈開奶香與茶香纏綿的漩渦。“鐘離上校,”他推杯過去,嘴角噙著點技術宅獻寶的小得意,“聽欣怡提過,您當年在酥油茶飄香的地界兒扛過槍?來來,試試咱這嶺南特供版‘手搓奶茶’!酥油味是欠點兒,勝在別有一番摳門……咳,風味!”

  鐘離煜辰端起粗陶杯,氤氳的熱氣撲上鼻尖,果然奶香混著茶醇直鉆肺腑。他啜飲一口,喉結滾動間眼底掠過一絲暖意:“李總這招妙啊。聽內子說,手搓萬物乃滴水巖祖傳藝能?”他指尖輕點杯壁,“我家冰箱里屯的‘李媽特供酸梅湯’,少說塞了五六箱——夫人天天念叨,說比電解質飲料還提神。”

  “嘿嘿嘿!”李一杲一提起手搓飲料,眼鏡片后的光“噌”地亮了,活像守財奴瞥見金礦,“酸梅湯?那可是我老娘的獨門秘方!江湖人稱‘李媽定制版’,銷量能碾壓便利店冰柜!”他獻寶似地戳了戳鐘離杯中浮動的奶油云,“至于這奶茶嘛——配方出自咱這位賢內助兼親師妹之手!”他朝趙不瓊擠眉弄眼,“您要是嫌不夠甜?桌角那罐九毛九包郵的方糖,管夠!摳門道祖獨家推薦,甜過初戀!”

  一說起各種手搓,兩人恍惚就找到了共同話題。李一杲鏡片后的光“唰”地亮了,手指頭在粗陶杯沿敲出輕快的鼓點:“鐘離上校,不瞞您說,咱這‘摳門道祖’的江湖諢號,那可是童子功打底!打小就沒錢玩廠貨,想要啥?自個兒搓!”

  他巴掌在空氣里一比劃,“彈弓!火柴槍!木頭駁殼!十歲就能用老爹修電器的邊角料,搓個能滋啦冒火花的‘雷霆閃電拳’!”他嘴角咧開,帶著點技術宅追憶崢嶸歲月的小得意,“大學更瘋魔!導師少將大佬的實驗室,報廢元件堆成山,咱貓里頭跟耗子打洞似的,愣是搓出個能干擾隔壁樓Wi-Fi的‘賽博悶棍’!九塊九包郵的電路板,焊禿三把烙鐵,照樣能聽敵臺!”

  鐘離煜辰喉結滾動,冰封般的兵王臉罕見地漾開一絲暖意。他指尖“嗒”一聲敲在腰間——那里藏著柄線條冷硬的鈦合金匕首鞘。“李總這‘悶棍’,聽著就帶勁!”他聲音低沉,帶著硝煙淬煉過的顆粒感,“咱在‘那邊’(戰地),條件更糙!”他拇指無意識摩挲著匕首護手磨出的淺痕,“信號屏蔽?鐵皮罐頭剪開當鍋蓋,纏上漆包線,接上繳獲的破爛電臺電源,那就是‘土法法拉第籠’!追蹤器沒電?拆了手電筒的堿性電池芯,裹上膠布塞回去,照樣跑滿任務時長!”

  他端起那杯混著奶油的普洱,琥珀色茶湯映著洞房昏黃的燈光,“最絕是這‘龍鱗’——”他輕拍匕首鞘,“一次伏擊,制式軍刺卷了刃,硬是拿繳獲的裝甲車碎片,用磨石和野戰銼,在貓耳洞里搓了兩天兩夜!鈍是鈍點,捅穿防彈插板照樣利索!”

  “哐當!”曹云庵的合金爪子一激動,又踢到了矮腳茶桌的雕花牙板。“吭哧——!”角落里的“肯老”空調仿佛找到知音,同步蕩出一聲悠長的電子老痰咳。

  趙不瓊端著茶壺的手懸在半空,看著眼前這兩位——“民間軍火搓澡工”和“戰地破爛王”——就著一杯九毛九方糖都沒舍得加的“手搓奶茶”,唾沫橫飛地交流“如何用垃圾堆里的邊角料搓出殺人放火的家把什兒”,終于沒憋住,“噗嗤”一聲笑場,滾燙的茶湯差點潑自己一身。她那根名為“腦洞與成本控制”的神經被這兩股“手搓洪流”沖得搖搖欲墜,心底無聲哀嚎:“完犢子!這安保大師兄還沒正式入職呢,就跟摳門道祖在‘低成本毀滅性武器研發’領域達成了靈魂共振!以后咱家三仙洞店的預算表,怕不是要改成廢品回收站武器化改造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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