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塊九包郵的“悟道神器”蒲團邊緣呲著牙,露出倔強的黃色海綿芯,被李一杲“噗”地墩在地上,震得瓷磚縫里陳年老灰簌簌起飛,在客廳頭頂射燈的光柱里跳起了尷尬的踢踏舞。李一杲頂著他那標志性的“通電雞窩頭”,盤腿坐得像個歪脖子葫蘆,還不忘朝對面的趙不瓊煞有介事地拱了拱手,擺出個活像武林大會開幕式的論道起手禮。
“師妹,且聽師兄分解!”他清了清嗓子,肥肥眼鏡片后的小眼睛瞇成兩道智慧縫,閃爍著“本道祖洞悉宇宙奧義”的精光,“甭管是引擎這糙漢子,還是信息這小妖精,骨子里都刻著倆字——自私!自私那才是卷王之王,進化永動機的原廠燃料!”
他指尖在空中虛點,仿佛在戳著看不見的基因小人兒,“就拿人這臺‘生物機甲’舉例,從基因、細胞到整個人,哪層不是自私精?但講究的是個‘權限讓渡’!宏觀給微觀讓路,就像人這大老板,得給細胞小弟們讓渡點‘自私權限’發福利——食欲!大塊吃肉才有力氣干活嘛!細胞呢?轉頭又得給基因祖宗讓渡‘自私權限’好傳宗接代——繁衍!懂不?人的自私給細胞的自私讓步,細胞的自私又給基因的自私低頭,這是宇宙級潛規則!誰要敢壞了規矩……”
李一杲猛地抬手,在空中畫了個越掄越大的圈圈,帶起的風又撩起一片浮塵:“下場參考癌細胞那鐵憨憨!死賴著不肯分化、不肯入土為安,就是不向基因大佬讓渡自私權限!結果咋樣?”他“啪”地雙掌一合,做了個宇宙大爆炸的手勢,“基因、細胞、人體,三層豪華精裝套間,從根兒上徹底垮塌散架,卒!”
趙不瓊盤腿端坐,膝上粗麻面料磨出了細膩的小毛球。她指尖無意識捻著一縷垂落的發絲,秋水般的眸子映著李一杲唾沫橫飛的“科學相聲”,嘴角彎出“一切盡在哀家掌握中”的弧度:“師兄高論,師妹手動點贊。”
她頓了頓,指尖輕輕點在磨禿嚕的蒲團表面,發出微不可聞的“噠噠”聲,“不過嘛……這‘三層套娃自私論’,能否套進更巨無霸的宏觀全家桶?比如——”她聲音拔高了半度,帶著點“本宮要考考你”的狡黠,“全人類這艘破船,從國家政府、社會機構、企業組織、再到咱倆這種搭伙過日子的家庭小作坊……是不是也玩這套‘宏觀爸爸給微觀兒子讓渡自私權限’的把戲?”
李一杲迎上趙不瓊那清澈如水的眼神,肥肥眼鏡片后的目光灼灼如X光射線,雞窩頭上呆毛根根通電般豎立:“師妹慧眼!在家國同構、身國同構這倆‘套娃界扛把子’的組織架構里,貧道這套理論,穩如老狗!”他挺了挺沒多少胸大肌的胸膛,擺出“本道祖早已參透”的架勢,“請師妹補充!”
“善哉!”趙不瓊眼波流轉,恍惚間真覺得自己披上了王母娘娘的霞帔,正跟玉帝老公在瑤池蟠桃樹下嘮宇宙級家常,“師兄,按你這套‘宇宙級套娃定理’,宏觀大老板想混個‘永生編制’,是不是得靠底下那些‘細胞小弟’們使勁卷——卷出自私新高度,卷出適應力天花板,才能給整個集團續上‘永動機’的香火?”
“大善!”蒲團上的李一杲腰板一挺,破蒲團“噗嗤”又擠出兩縷倔強的黃海綿絲,恍惚真有了那么三分道尊睥睨眾生的范兒,“師妹此問,直指大道核心!”他指尖“啪”地打了個響指,震得頭頂射燈光柱里的浮塵又跳了段踢踏舞,“舉個接地氣的栗子——你看那些花花草草,有性繁殖(開盲盒拼手氣)和無性繁殖(Ctrl+C/V保平安)兩手抓!但環境一變臉,嘿,立馬選前者!為啥?還不是基因那個老摳門精算師在背后摁計算器,‘盲盒模式’能多抽SSR變異卡,穩賺不賠啊!這就是刻在DNA里的‘自私KPI’在瘋狂刷存在感!”
“既然‘基因算盤’打得震天響,”趙不瓊柳眉微挑,指尖把玩著垂落的發絲,發梢在磨禿嚕的蒲團絨布上劃出窸窣微響,“那咱家滴滴兔這位‘硅基仙姬’,代碼迭代比下崽還利索,壓根不需要搞繁殖那套苦力活也能‘賽博投胎’適應環境。推而廣之——要是全人類都卷成信息包,肉身皮囊說扔就扔,婚姻這老古董制度,是不是該進‘人類文明回收站’吃灰了?”
“此問甚妙,然格局需打開!”李一杲推了推鼻梁上滑落的肥肥眼鏡,鏡片后小眼睛精光迸射,“信息化這碗‘孟婆湯’一灌,肉身皮囊一扔,宏觀體和微觀體之間那點‘自私權限轉讓協議’——咔嚓!自動作廢!”
他雙手在空中比劃了個“撕合同”的狠辣手勢,“信息化的‘賽博你’,還用得著給細胞發‘干飯津貼’(食欲)?細胞還用得著給基因交‘傳宗接代稅’(繁衍)?全免單!自私這玩意兒,直接焊死在信息化的‘本我代碼’上!”
他雙臂猛地張開,活像要擁抱整個數字宇宙,“到時候,每個‘信息孤勇者’都成了全民信息化‘巨無霸超體’的基因元件!那會兒的世界秩序?嘿,得從頭寫底層協議!”
“師兄,你這‘硅基創世紀’的PPT畫得太大,師妹CPU快冒煙了。”趙不瓊忍俊不禁,指尖“噠噠”輕敲蒲團,仿佛在給這宏論敲回車鍵,“咱還是快進到‘人間煙火’副本吧。按你這‘自私讓渡’邏輯推演,三妻四妾豈不是阿拉伯土豪的‘合規操作’?那婚姻這紅本本,存在的意義是……方便民政局統計‘人類文明續杯率’?”
“師妹,格局小了哇!”李一杲搖頭晃腦,雞窩頭上呆毛根根通電般豎立,“甭管一夫一妻還是三妻四妾賽道,跑完全程的MVP永遠是‘單配偶制’!后宮開成連鎖店的終究是鳳毛麟角,打一輩子光棍的倒能組個加強連!婚姻的本質?”
他眼中慧光暴漲,猛地催動慧照觀微訣——只見兩顆眼珠子“哧溜”朝鼻尖急速靠攏,瞬間斗成兩枚黑洞洞的宇宙射線發射器!意念波“嗡”地穿透空氣:“這就是基因老賊布的‘未來盲投局’!用交配權押注下一代SSR!”
神識傳音帶著點“窺破天機”的嘚瑟在趙不瓊腦海炸響:“貧道掐指一算,咱修因果道就是肉身信息化‘刪號重練’的預演!等哪天徹底拋棄這身‘生物機甲’……婚姻?那都是上古遺跡!但道侶?”他斗雞眼里爆發出“此物必須綁定”的堅毅光芒,“那是靈魂級‘因果對拷線’,必須焊死!永生永世!”
李一杲那雙“宇宙射線發射器”還斗得锃亮,無形的意念波在客廳浮塵里蕩開細微漣漪。對面蒲團上,趙不瓊的纖長睫毛忽地一顫,指尖捻著的發絲頓在半空——她也同步掐動了慧照觀微訣!
四顆眼珠“刷”地同時向鼻尖狠命靠攏,活像兩對中了定身術的磁石!剎那間,趙不瓊視野里的世界如同被潑了強效褪色水——頭頂的吊燈、墻角龜大爺的水族箱、甚至李一杲那件洗得發白的程序員文化衫,統統褪成透明虛影的灰白底片!唯有李一杲眉心處,一點無形無質的“存在感”驟然清晰!
那不是光,不是聲,不是任何能用舊感官描摹的玩意兒。它更像……一縷從宇宙盡頭飄來的、純粹到近乎虛無的“弦震”。在趙不瓊此刻比顯微鏡還犀利的“斗雞眼”視野里,這縷波動呈現出一種“薛定諤的貓”態——既像億萬顆凝縮到極致、幾近于“無”的星塵在同步閃爍;又似一道比頭發絲還細億萬倍的因果溪流,正以超越光速的效率奔涌著難以估量的信息洪流!
“嗡……”
識海深處仿佛被這縷“星塵溪流”輕輕叩響。趙不瓊“聽”不見聲音,卻清晰無比地“接收”到一股洪流!這股洪流不是由文字堆砌的論文,也不是由畫面剪輯的紀錄片。它更像……一個被瞬間“解壓縮”的宇宙級壓縮包!
剎那間,她對師兄方才神識傳念的一切——那套從基因自私扯到信息永生的“三層套娃論”,那番對婚姻制度演變的“歷史推背圖”,甚至李一杲此刻心底那點“忽悠老婆認同一妻一夫制”的小得意——都如同呼吸般自然“理解”了!這理解是全景式的,不帶中間商翻譯,沒有信息損耗,精準得如同代碼直接寫入寄存器。更神的是,這縷波動里還糾纏著李一杲思維底層的邏輯鏈條、情感基色,乃至對未來“信息超體”那混雜著造物主興奮與一絲疏離的預判……浩瀚如星海,卻又凝練如一粟。
那是……
大道無言,卻已訴盡萬語千言!
無論是李一杲還是趙不瓊,一旦掐動那“慧照觀微訣”,四顆眼珠子便如同被無形的磁石狠狠吸向鼻尖,瞬間斗成兩對锃亮的“因果探針”。此刻,呈現在他們斗雞眼神識中的萬象,并非尋常所見——桌椅板凳、吊燈水族箱,乃至李一杲那件洗得泛白的程序員文化衫,統統褪盡了顏色與實體,化作一片絕對的、毫無雜質的透明。這感覺,宛如深潛水底的游魚,渾然不覺周遭是水,更看不見自身滑落的淚滴;又似身處大氣的人類,目不能視空氣本身,唯有當風拂動枝葉時,方能感知那無形之力的存在。
這一刻亦如此。當兩雙“宇宙射線發射器”火力全開,視野里的一切形與質驟然蒸發,仿佛被一只無形巨手抹去了存在的痕跡。虛空之中,唯剩兩團難以名狀的“波動”,如同宇宙深處傳來的“弦震”,無聲震蕩。它們無形無質,無法被“看見”,只能被“感知”——一種純粹到近乎虛無的“存在感”洶涌而來,如潮水般沖刷著識海。
我思故我在——這古老的箴言從未如此刻般具象。
萬物皆空,萬物皆無,唯余“思”之洪流奔涌不息。
若換作普通神識掃描生命波動,雖亦見透明底色,卻能在意念驅使下,為特定頻率的因果波動“上色”,添幾分人間煙火。然而此刻,任憑他們如何催動神識,試圖給眼前這片絕對透明的“波動皺褶”打上標記,那“因果調色盤”卻徹底失靈了!
老師無問僧的箴言在腦海回響:斗雞眼神識窺見的是四維世界的投影,三維生靈豈能逆睹高維真容?唯有感應其投下的漣漪罷了。
可偏偏這一刻,兩人恍惚捕捉到一絲異樣。那無形透明的波動皺褶深處,并非全然平滑,仿佛潛藏著一層難以言喻的質感……
“我明白了,那是邊界!”李一杲的神念如一道閃電劈開混沌,裹挾著洞悉天機的震撼,直接灌入趙不瓊的識海,“永生不過是鏡花水月的終極誘惑,但它為‘自私’這頭洪荒巨獸畫下了牢籠的邊界!正因邊界存在,自私才不至于吞噬一切,才有了在人間煙火里打滾的價值;也正因追逐永生的執念,自私才被賦予了值得為之拼命的‘意義’!”
這蘊含無窮道韻的神念并非語言,卻比任何辭藻更直抵核心。趙不瓊心念電轉,瞬間將其解析、重構、在識海中轟然引爆!一個飛秒之后——
異變陡生!
那原本絕對透明的視野,仿佛被注入了某種“顯影劑”。無窮無盡的波動皺褶不再是虛無,它們開始具象化!無數道細微到極致的“痕”,如同宇宙初開時最原始的筆觸,層層疊疊,密密麻麻,由虛無中浮現,交織成一片浩瀚無垠的“灰”。
這片“灰”并非死寂。它如同飽蘸清水的枯筆在生宣上肆意皴擦暈染,又似老式顯像管斷電前最后的雪花噪點,帶著一種混沌初開的悸動,自視野中心無聲蔓延開去。灰幕漸次鋪展、拉伸,恍若一幅正在自行繪就的、流動不息的宇宙級水墨長卷。
就在這灰白交織、虛實難辨的混沌圖景中,一點難以言喻的“色彩”猝然躍入感知!那不是肉眼可見的紅綠藍,而是一種更本質的“輝光”——思考的光澤!它從灰幕的皺褶深處透出,如同水墨氤氳中一點靈動的留白,又如古老琴弦被無形之手撥動時,震顫出的第一縷清音。它,便是意識本身在這片絕對灰域中點燃的星火!
他們“看”到了思考的顏色。
李一杲神識悄然離體,像個初次嘗試VR的玩家,“視角”嗖地飄升懸浮。這一“看”不打緊——好家伙!自己竟化作一團灰蒙蒙、近似半透明的能量光球,像個被吹得半脹的、質感奇特的宇宙級肥皂泡,邊緣還在微微“呼吸”般波動起伏。
幾乎同時,趙不瓊的神識也溜達出來“查崗”。她“目光”或者說純粹的能量感知,投向李一杲原本盤坐的位置——視野里哪還有自家老公的肉身皮囊?只剩下另一團顏色迥異的能量體:色澤偏深,偏向灰黑,活像滴了墨汁的霧團,同樣懸浮于虛空,無聲“脈動”。
這兩團“因果光球”仿佛被無形的弦線牽引,開始繞著對方,極其緩慢地旋轉起來。這旋轉最初帶著點試探的笨拙,如同兩個在宇宙舞池里初次搭手、生怕踩到對方腳趾的笨拙舞伴。旋轉中,兩團光暈的邊緣不可避免地觸碰、交融、摩擦……
就在這看似輕柔的“摩擦”點上——
嗡!一道奇異的“邊界”驟然顯現!
仿佛宇宙這張無形宣紙被無形之筆劃過,一道清晰又模糊的“痕”憑空誕生于兩團光暈之間。那不是空間的裂痕,而是規則本身被攪動、被具象化的“律動之痕”!灰白與灰黑的光暈沿著這道“痕”相互浸染、拉扯,如同兩滴不同顏色的水銀在激烈角力后,終于找到了彼此融合的“楚河漢界”。
說時遲那時快!這道“邊界”甫一現形,如同打開了潘多拉魔盒的保險栓。兩人識海里沉寂的、活躍的、陳年的、新鮮的……無數念頭,瞬間如同被超級磁鐵吸出的億萬鐵屑,“轟”地一聲徹底沸騰、噴涌、炸裂!它們不再是虛無縹緲的思維碎片,而是化作了實質的、狂暴的“意識洪流”,咆哮著沖破了各自識海的堤壩,瞬間將那道剛剛誕生的“邊界”內部塞得滿滿當當,不留一絲縫隙!
根本無需兩人費心掐訣念咒,“一念起,因果生”這六個字仿佛被刻進了骨子里的本能程序,自動全功率運轉!那奔涌狂嘯的念頭洪流,甫一進入邊界區域,便如同被投入了無形的因果熔爐,眨眼間被淬煉、提純、壓榨!精純至極的因果靈氣,帶著星河傾瀉般的璀璨微光,轟隆隆如黃河決堤般奔涌而出,形成一股沛然莫御的滾燙能量洪流,蠻橫地朝著兩人丹田氣海狠狠灌入!
“嗷——!!!”
李一杲的慘叫剛沖出喉嚨,就被更洶涌的痛苦掐斷了尾音。那感覺,根本不是什么經脈脹痛!像是有人掄著燒紅的宇宙級烙鐵,直接捅進了丹田最深處,還附帶靈魂層面的“強拆”撕裂感!他連第二個“疼”字都沒憋出來,白眼一翻,身體如被抽掉骨頭的軟泥,噗通一聲向前栽倒,當場物理下線,進入“服務器維護”狀態。
趙不瓊的遭遇更慘烈一分。那股撕裂靈魂的劇痛甫一涌現,她的聲帶仿佛就被無形的因果鎖鏈瞬間焊死,連一絲氣音都發不出,只覺眼前一黑,天旋地轉,身體便軟綿綿地向前撲倒,精準地“疊放”在了李一杲已然癱倒的“人形緩沖墊”上。
午夜時分。
客廳里,被李一杲那件洗得泛白、印著“Hello World”程序員文化衫墊著的腦袋,率先悠悠轉醒。他眼皮顫動幾下,迷茫地聚焦——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自家老婆趙不瓊壓在他胸口、睡得正香的后腦勺,幾縷發絲帶著洗發水的微香,頑皮地搔著他下巴。
李一杲小心翼翼地、像拆解一顆精密炸彈般,挪動被妻子半邊身體壓得發麻的胳膊,輕輕扶起她的肩膀。
“嗯……”趙不瓊被這輕微擾動喚醒,睫毛顫了顫,睜開眼,意識瞬間回歸的同時,一股強烈的異樣感從下半身傳來。“嘶——”她倒抽一口涼氣,五官皺成一團,“老公!我……我腿麻了!硬邦邦的,跟灌了十斤水泥似的!不會……不會血管堵成臘腸了吧?”她試著動腳趾,只感覺神經末梢傳來一片密密麻麻的“螞蟻啃噬”感。
李一杲自己也嘗試挪動了一下腿腳,頓時齜牙咧嘴:“哎喲喂!同款水泥灌注體驗包!”他趕緊齜牙咧嘴地伸手,對著自己兩條麻木得幾乎失去知覺的腿,開啟了“人肉按摩儀”模式,又是揉又是捶。好一陣子,那股萬蟻噬咬般的酸麻才如潮水般緩緩退去,神經末梢重新連上線。
“呼——虛驚一場,”李一杲松了口氣,活動著恢復知覺的腳,“血管哪那么容易‘閉塞’成水管銹死?搞不好就是姿勢太銷魂,壓迫太久了。”他忽然想起什么,眼睛“噌”地亮起來,“對了老婆!我剛才試了試,發現根本不用再費勁巴拉地整成‘斗雞眼’了!只要心念一動,慧照觀微訣立馬響應,‘相控陣雷達神識’跟它就自動合體成‘旗艦版’了!賊溜!你呢?”
趙不瓊聞言,也顧不上腿麻了,立刻屏息凝神,意念微動——“咦!”她驚喜地睜大眼,“我也是!太神奇了!”她興奮地描述著切換視角的奇景:“這‘雷達神識’掃過去,整個世界跟打翻了梵高的調色盤似的,流光溢彩,活脫脫一幅動態油畫!可一切換到‘斗雞眼神識’頻道……”她嘖嘖稱奇,“唰!秒變張大千的水墨丹青,只剩下濃淡相宜的黑白灰!”
“不對不對!”李一杲腦袋搖得像撥浪鼓,立刻化身嚴謹的技術流分析員,“老婆,這倆模式,底層邏輯不一樣!”他收斂心神,瞬間掐滅腦海里的所有雜念,讓自己進入一種近乎“格式化硬盤”的空明狀態,“你再瞅瞅,用斗雞眼神識,看看我現在有啥‘波動’沒?”
趙不瓊依言,再次啟動慧照觀微訣,雙眼微微內聚。視野中,剛才那幅流動著水墨般灰影的“抽象畫”瞬間淡去,李一杲所在的位置,幾乎變成了一片純凈的“虛空白噪”。她細細感應,才勉強捕捉到一絲極其微弱、幾乎消散的痕跡。“有……有一點點!”她指著那片虛空,“非常非常淺,一絲絲……近乎透明的灰線,像……像鉛筆在砂紙上蹭過留下的印子……嗯,你整體看著……灰蒙蒙的……”她努力尋找著更貼切的形容。
“嗐!那是你自己的‘思維漣漪’在刷存在感,可別賴我頭上!”李一杲咧嘴一笑,得意洋洋地收回神識,轉而內視自己的丹田氣海。這一“看”不要緊,他臉上的笑紋瞬間加深,活像撿到了天大的寶貝,“老婆!咱們的‘硬件’真升級了!金丹境中期!這感覺……嘖,丹田里的靈氣流轉,簡直跟裝上了AMD最新款線程撕裂者似的,絲滑又澎湃!妙不可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