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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回 碼神狂飆省萬金,道竊貼流孕一真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創業因果道

  李一杲心滿意足地從趙不瓊平坦如原野的小腹上撤回手掌(主要是真氣輸出略有點肉疼),順便抬了抬眼皮,瞅了瞅自家老婆智慧的發源地——那顆光潔漂亮的腦門。“嗬!老婆,你這筑基輔助照明效果,中午還停留在‘溫馨節能燈’級別呢,眨眼就進化成‘市政道路高桿燈’的亮度了嘿!”他指著趙不瓊那感覺上似乎更锃亮了幾分的額頭,滿臉技術宅發現新現象的興奮,“咦?這兒還有根獨苗苗的因果絲線呢!”他順著感覺往前一指,“這根賊細的線頭,另一端……欸,剛好繞著你肚臍眼打圈兒呢!是不是咱兒子的‘道法身份證’信號發射器終于搭上線了?”——他顯然把那縷若有若無連接胎兒的能量波動,當成了修真界剛注冊的“因果局域網”信號。

  趙不瓊肚子里那點新鮮滾燙的真氣(還是偷來的),此刻就像被倒進了一個帶窟窿眼的漏斗——剛被“涓涓細流”灌進來半瓢,“滴答滴答”就從丹田小池塘的破底漏出去七成!隨進隨出,剛有個鼓脹的假象就立馬“破功”,活像個永遠填不滿的簍子。(畢竟無證駕駛,丹田還沒拿到真氣“居住證”)感覺李一杲那雙在自家“金貴實驗田”上胡亂勘探的爪子越來越不老實,趙不瓊一巴掌拍開那只還在探索“信號發射器”位置的手:“停停停!李大真君!探測任務圓滿結束了!你當這兒是免費采礦區啊?趕緊收工回營!”

  就在此時!李一杲那對剛從肚皮勘探任務撤回來的“因果雷達眼”(即便罩著黑毛巾也無礙掃描),“唰啦”一下,精準鎖定了客廳那片代表“沙發下空洞空間”的生命能量源!“臥槽!老婆!”李一杲跟裝了彈簧似的,猛地指向沙發,“一級危險生物污染源預警!潛伏位置:沙發右內側!目標能量級:高度疑似攜帶小強輻射的兩顆‘黑色移動生命電池’!戰術等級:需要緊急清除!”

  “哪呢?!”趙不瓊瞬間化身“家庭環境凈化特別行動組組長”,腰一擰,腳一滑,噌地就竄進廚房!抄起那把掛著油星、戰功彪炳的專用“蟑螂戰斧”(其實就是一塊洗得發白的拍子),殺氣騰騰殺回客廳,眼神如探照燈般掃視,“坐標!目標精確坐標!”

  李一杲貓著腰如拆彈專家般,兩根手指輕輕拈起沙發坐墊邊緣一角——“唰啦!”兩只腦袋湊在一起、估計正開“午夜碰頭會”的蟑螂兄,一臉懵圈地暴露在光明之下!八只小眼睛里寫滿了哲學三連:“我是誰?我在哪?這頂棚怎么突然掀了?!”那份震驚,堪比看到自家墻紙突然開口說人話!“妖孽!看招!”趙不瓊的“戰斧”破空而至!帶著除害衛家的凜然正氣!左邊那位蟑螂兄顯然是“功夫小強片”資深群眾演員,經驗老道,腿腳麻利,“滋溜”一個戰術翻滾,連滾帶爬從沙發縫里消失無蹤,只留下幾縷不甘的油煙味兒證明它來過。右邊那位……要么是嚇傻了,要么是在思考“生之意義”,居然呆立當場!——“啪嘰!”

  清脆悅耳!帶著點微妙的油腥脆響!這只幸運(或倒霉?)的蟑螂兄,光榮地成為了李真人筑基后、親自下場指導并完成的——首例大型節肢動物超度KPI!(趙不瓊:執行總監兼主刀醫師)

  “另一只有力部隊轉移了?!主陣地無殘留?!”趙不瓊舉著“戰斧”,目光如電掃描每個角落,比雷達站還敬業。

  李一杲扶了扶眼上那啥也看不見但氣勢不能掉的黑毛巾,大腦中的“生命能量探測網”嗡然啟動!很快鎖定了一個藏在沙發左翼、散發著微弱且意義不明能量波動的“無效光團”(疑似另一只想裝死卻心跳露餡的幸存者)。“在那!”他手指如離弦之箭,“準確坐標:沙發左翼第三折疊空間內!疑是敵特偽裝成‘無效信號源’進行潛伏!”(翻譯:另一頭沙發墊子底下!)

  趙不瓊二話不說,一把抓起李真人的“因果定位神爪”,牽引至目標區域,“老規矩!你負責‘掀蓋’,我負責物理超度!保證送它走環保無痛!”

  “是!老婆指揮使!”李一杲配合度滿分,雙手穩如液壓機械臂,“嘩啦!”一聲扯起沙發墊!暴露!一只剛被同伴慘狀驚到短路、正準備啟動“逃生四驅”模式的蟑螂勇士!可惜……它面對的是一位手持“裁決之斧”、且專治“四驅模式”的趙不瓊趙大人!只見光影一閃——“啪!”又一聲清脆利落、余韻悠長的“蟑螂悲鳴曲”響徹客廳!此一役,趙氏滅蟑軍再創佳績,清繳肥美玄學目標兩只!

  趙不瓊志得意滿放下“戰斧”,拍拍手,擺正沙發墊子,轉頭看著老公臉上那條滑稽的蒙眼毛巾,噗嗤一樂:“老公大人喲~您老人家現在可是擁有‘筑基期滅蟑雷達’認證的天師了!(促狹地眨眨眼)要不要行個方便,給這兩位‘幸運觀眾’念段改良速成版往生咒?就當是咱家修真文明辦的新業務——臨終關懷&綠色輪回通道開卡服務?”

  “哈哈哈哈!有道理有道理!”李一杲樂呵呵一把扯下眼前的蒙眼布,把那條黑毛巾往旁邊一丟,清了清嗓子,整了整衣領,端出了仙風道骨的范兒(如果沒有頭頂那根迎風招展的呆毛就更像了),朗聲頌念起自創的大道清蟑特供·輪回開光咒:“塵歸——塵!土歸——土!蟑兄啊,收了這縷因果光!速速奔向那——蟲生豪華大轉盤!搖個VIP投胎通道!下輩子務必遠離小強窩,爭取當個富貴吉祥龜蛇,安安穩穩八百壽!”

  念完那套臨時抱佛腳……不,是即興創作的大道清蟑特供·輪回開光咒,李一杲小心翼翼地捏起那兩只“肉身已亡,靈魂待超”的蟑兄胡須,拎起來就打算來個拋物線投送垃圾桶。手指尖剛準備離弦——“嘶!等等!”他手指猛地一頓,如同觸了靜電!“老婆!”他聲音壓低,帶著點發現新大陸的緊張,“目標體內……捕捉到微弱生命頻閃信號!跟手機快沒電那會兒的呼吸燈似的!”“啊?”趙不瓊雖不明就里,但本著對“李大仙君·家庭版”探測儀的信任,“啪嗒”一聲,客廳瞬間切入了“影院夜場模式”,只留下角落里一小片黯淡如螢火的腳燈,給這場玄學現場勘查打光。

  只見李真君一臉肅穆,將手中的“玄學樣本A&B”(兩只蟑螂)輕輕……懟在了自己光潔溜的眉心感應區!“嘔…”一股混合著油漬塵埃與蟲體詭異氣息的味道直沖天靈蓋,趙不瓊胃里一陣翻江倒海,“老公!!你這筑基后的食譜拓展也太狂野了!這玩意兒是‘油燜’小強不是‘清蒸’水蟑螂!趕緊給我離鼻子三丈遠!”

  “想啥呢老婆!我是那種人嗎?”李一杲趕緊把那兩塊“玄學樣本”挪開幾寸,但指尖的精神感知全開,“不是能吃!是……是這兄弟體內有料!你回憶回憶,老師那會兒收拾它們,用的是啥?”“呼啦作響超大號噴火槍?”趙不瓊秒答。“對嘍!物理超度不夠佛系!你看咱家這位……”他指尖在蟑螂尸體上虛點,“生命信號雖然弱得像鬧肚子時的虛屁,但里頭……”他閉眼凝神,仿佛在聆聽蟋蟀交響樂,“……咕嘟……卟嚕……密集!幾十個微弱的信號光點,跟米粒大的燈珠似的忽閃忽閃呢!好家伙,這是揣了一窩‘休眠版’蟑二代啊!根本是假死脫殼計!來來來,老婆!上大刑——啟動終極‘物理+因果’雙料超度儀式!送它們全家整整齊齊上輪回專列!”

  燈“刷”地重放光明!兩口子捏著“玄學樣本”,雄赳赳氣昂昂沖到廚房這片臨時“凈化法壇”。燃氣灶藍色火焰“噗”地一聲,燃起莊嚴的“三昧真火·凡間天然氣精簡版”!**兩只小強在熾熱的火舌上翩翩“羽化”——頃刻間化作一縷超然物外的青煙,完成了它們短暫而油膩的蟲生之旅。“瞧瞧!這才叫專業!”李一杲叉著腰,指著那裊裊青煙,臉上寫滿“道法自然,蟲命貴超度”的圓滿感,“能量波動徹底清零!輪回通道信號確認接收完畢!”

  趙不瓊關掉這“輪回之門”(天然氣閥門),眼角余光瞥見灶臺邊那顆圓滾滾、自帶原生態米香氣的雞蛋籃子——“老公~”她拖長調子,臉上綻放出“賢妻·深謀遠慮·省火費”的智慧光芒,“爐子都開了,能量不能浪費哇!要不要……開個小灶,來頓筑基修士專屬營養宵夜?煎倆蛋蛋,補充補充你剛才那股被‘探測射線’揮發掉的真氣?”

  咕嚕嚕——!李一杲的肚子仿佛安裝了趙不瓊的智能應答系統,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立刻發出一聲響亮、歡快、甚至帶著點諂媚的——“咕!!!”“準奏!”李大仙君大手一揮,身體非常誠實地挪到灶臺邊,擺出“監工兼饞貓”的經典架勢,“來!給為夫煎兩個金光燦燦的‘金丹’品級的荷包蛋!待我元神歸位……啊不,是腸胃歸位!”

  趙不瓊熟練點鍋、倒油、熱場。手腕一翻,一顆圓潤的雞蛋在鍋沿輕輕一磕,“滋啦——!”潔白的蛋清托著金燦燦的蛋黃,瞬間在熱油上跳起了圓舞曲!很快,第一枚“金丹(荷包蛋)”順利出爐。她拿起第二顆蛋,正要上演華麗的手敲鍋沿第二幕——“老婆!暫停!!”旁邊那位“煎蛋監工真君”猛地伸出手,差點表演空手接白刃!“咋了?雞蛋也要開光再煎?”趙不瓊挑眉看他神神叨叨拿起那顆蛋,像做CT一樣往眉心一貼……

  幾秒后,李一杲的表情變得有點……呃,“佛系”?“換一顆吧,老婆。”他把蛋輕輕放回籃子,眼神帶上點“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要被煎”的憂郁,“這顆蛋……里面裝了臺‘小生命未來孵化器’的預定程序,是一枚受精卵。”

  趙不瓊了然,二話不說塞給他另一顆。李一杲再次啟動“額頭生命掃描儀”,這次表情松快了:“妥!這顆是標準的‘營養能量包’結構,未檢測到預裝生命程序!”(標準的未受精雞蛋)趙不瓊接過,手腕輕巧一敲——“滋啦!”,第二枚“金丹”也歡快地滑入油海。不多時,兩份熱氣騰騰、散發著“生命能量美味”的宵夜上桌。

  兩口子并排坐在吱呀作響的舊沙發上,享受著這深更半夜罪惡又滿足的蛋白質盛宴。李一杲咬了一口噴香的煎蛋,那表情卻開始往“賢者模式”發展:“老婆啊……”他咽下一口蛋黃,眉頭擰得像個思考人生的哲學家(如果哲學家腦袋上頂著幾根呆毛的話),“你說這事兒……奇不奇怪?”“剛才那倆蟑螂兄,從活捉到火葬一條龍服務,咱倆跟玩開心消消樂似的,還帶點‘為民除害’的小得意。”“可為啥……剛才看你那玉手兒懸在鍋邊,要把那個蛋磕下去變荷包蛋的‘死亡一瞬’,我這心里頭啊……”他用叉子戳了戳盤子里那個無辜的蛋黃,“就跟那筷子戳的不是蛋,是心頭肉似的!一股子‘此蛋當活一萬年!’的舍不得‘蹭’地就沖上來擋你手了?這惻隱之心……批發零售還分物種的啊?”

  趙不瓊叼著半拉溏心蛋,眼珠一轉,晃了晃油亮的叉子尖兒:“嗐!會不會是——(湊近壓低聲音)這層‘惻隱濾鏡’壓根兒是你大腦自帶的美顏APP搞的鬼?雞蛋嘛,敲開了是蛋液,孵出來可就是毛茸茸、嘰嘰喳喳的小暖球!顏值擔當啊!可蟑螂兄弟……(嫌棄地咂嘴)長相屬于‘克蘇魯系難民風’——純天然掉SAN值模板!”她故意板起臉,模仿某互聯網熱梗,“瞅瞅,這波血淋淋的‘顏值即正義,可愛者赦免’法則認證!”

  “嘶……有點道理!”李一杲猛嘬一口蛋黃液,舌頭精準掃蕩沾著油星的嘴角,表情卻陷入“技術性存疑”,“但問題是——沒筑基之前,我也不是三歲娃啊!誰不知道雞蛋孵出來能變毛球球?小時候菜市場,我娘親還手把手教過‘燈箱孵蛋辨別大法’呢!那玩意兒就一活體生物科教儀!”他叉子敲敲盤子,“知道歸知道——可煎荷包蛋時手抖了嗎?愛吃香蔥炒蛋的嘴停了嗎?受精卵?照吃不誤香得很!跟筑基后這‘心頭肉抽抽病’完全不是一個賽道!”

  “噢?”趙不瓊眉頭一揚,想起書房里那位對著屏幕口水橫飛高呼“零BUG金身!一人頂仨程序員!”的狂人,靈感“叮”地點亮腦內燈泡:“李大架構師!你搞代碼能一秒洞穿因果鏈全套脈絡……”她指尖在虛空畫出一串連綿的箭頭,“那這個‘蛋蛋肉疼病’,會不會也是因為——你這雙新鮮出爐的‘因果透視眼’,嗖一下!穿透蛋殼!不光看到了毛茸茸的小暖球,還自動加載了高清加長版‘小雞崽成長紀錄片’?‘蛋→雞→蛋→雞→你家餐桌’……嘿!完美閉環食物鏈永動機!一條金光閃閃、油花四濺、持續供養你老李家的‘雞生經濟學’豪華索引鏈!這么一想……吃它不等于砍自己搖錢樹?”

  “啪!嗷嗚——!”李一杲激動得一巴掌拍自己大腿上!勁兒使大了點,疼得齜牙咧嘴也不管:“神了!媳婦兒!你這簡直是因果邏輯樹界的導航衛星啊!”他一骨碌坐直,眼睛瞪得溜圓,唾沫星子差點飛濺進盤子:

  “沒跑兒!準是這個理!瞅那只不幸犧牲的蟑兄——在我眼里那是什么?一窩潛伏的‘超生游擊隊’!因果鏈直指未來滿廚房爬墻的黑影兵團!‘螂生鏈’:搞破壞→吃庫存→逼咱家多掏清潔費殺蟲費!——純天然100%純利潤消耗型選手!殺它等于省錢保平安!”“可這枚被搶救下來的蛋呢?”他溫柔戳了戳盤子邊(仿佛那殼還在),“人家是啥?是優質‘肉蛋轉換率核心資產’!未來它→下蛋雞→再生蛋→再生雞……子子孫孫無窮匱也!長期穩定肉蛋雙收VIP會員卡!吃了它?那是投資人怒砍原始股!血虧得我靈魂顫抖啊啊啊!”

  話鋒一轉,他又擰起那對技術宅眉頭:“但按這劇本……我老李豈不成了人形‘因果秤’?利好能下蛋的,自動加碼金邊保護光環;虧損耗資源的害蟲,秒速開啟紅色抹殺模式?!從細胞深處往外冒冷氣兒的——終極鐵血資本主義因果體?!”

  趙不瓊哧溜吸完最后一口蛋白,嘴角彎出“一切盡在朕掌握中”的弧度:

  “多大點事!你不是啃過那本自私的基因么?人家都蓋棺定論了——自私是刻在基因族譜首頁的燙金大字!你這修煉出因果神通的——根本是祖傳自私基因的Pro Max典藏升級版啊!”

  “完犢子完犢子!”李一杲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抱頭慘叫!手指頭神經質地在眼前飛速敲擊空氣,如同啟動了一套無形的“因果計算器”——“基因鎖死終極摳門被動技!!這不意味著以后我跟樓下王嬸討價還價買白菜——”他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預見性驚恐,“原本計較‘分分毛毛’的段位,要瞬間塌方進‘斤斤兩兩納米級精算地獄’?!小數點后不掛四個零,我那‘Pro Max摳門雷達’都嗡嗡報警覺得血虧到靈魂抽筋啊!”

  “噗哈哈哈哈哈!”趙不瓊嘴里的煎蛋渣差點貢獻給自家茶幾!她笑得前俯后仰,指著自家老公那張寫滿“吾命休矣”的悲壯臉——這張臉,剛從哲學圣壇跌落,摔進了人形自走摳門計算器的無底洞!真是……修道修成了“成本精算精”!

  李一杲演完那場關于“摳門被動技覺醒”的悲情獨角戲,哀嚎聲在客廳里滾了一圈,又自己咽了回去。他低頭,舌頭卷走盤子里最后一抹誘人的蛋白漬,像是在舔舐剛才那點浮夸的自己。然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如同吸入一口沉靜的湖水——輕輕拍了拍身邊趙不瓊的手背。“笑夠了沒?”他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洗盡鉛華的平穩,“笑夠了……咱就切頻道,上點硬核感悟了。”

  趙不瓊臉上的笑意,像漣漪般一圈圈褪去,化為認真的凝視。她沒說話,只是做了個“您請開講”的手勢,眼神里寫著“洗耳恭聽”。

  李一杲的目光投向客廳窗外那片混沌的燈火,聲音沉靜,如同在陳述一個正在展開的世界圖景:“夫人,我有種預感……越往‘道’上走,生命于我便越無法隱形。”他字字清晰,“現在,我還得像貼符似的把雞蛋按在腦門上,才能觸到里頭那點微瀾。可將來呢?”他的視線仿佛穿透墻壁,望向更遼遠的時空:“也許幾步之外的風,便裹挾著花草的呼吸入懷;腳下的泥土里,蚯蚓蠕動的節奏清晰可辨;甚至……彌散在空氣里,那些億萬奔騰的生命塵埃……”他頓了頓,一種浩瀚的渺小感撲面而來,“那時候,我就像一粒砂……被整個‘活著的汪洋’吞沒,浮沉其中,不得呼吸。”記憶卷土重來,他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指節微微發白:“剛筑基那會兒,就是這感覺……被一條條、一團團因果絲線纏緊、裹實!像跌進絞纏的漁網,墜進轟鳴的風暴海眼!掙扎不得,只余窒息……那種攪碎魂魄的暈眩,現在還壓在我神經的底片上。”

  趙不瓊心頭一跳。這已是他第二次描繪這“道海困境”。這次聽來,那絕望的漩渦,仿佛卷得更深,也推著她去觸摸某種黑暗中的輪廓。“所以……”她試探著問,聲音輕得像怕驚擾什么,“修道……就像是在苦海里掙扎求生?直到能……撕開那網,爬上岸去?”

  “沒錯!”李一杲猛地轉過頭,眼神灼亮如淬火的鐵,“那一刻,爬出去!只要能探出頭,吸一口岸上的空氣……那就是無上痛快!”他斬釘截鐵,隨即語鋒一沉,透出不容置疑的鋒利,“如果永遠困在那片絲海巨浪里……活著?不過是延遲的嘆息!死去?也不過是解脫的終章!還有何哀?又有何懼?”

  “那豈不是……漠視生命本身了?”趙不瓊眉間輕蹙。

  李一杲緩慢地、重重地搖頭。他伸出雙手,溫柔而堅定地將趙不瓊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傳遞著一種踏實的溫熱。“不是漠視生命……”他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種看清現實后的厚重無奈,“是……對‘既定纏繞的命運’,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與不認,卻也暫時無可奈何。”

  他松開手,果斷地從茶幾上抽起一支筆。凝神落筆。沙沙聲中,一個簡單的小人躍然紙面。緊接著——無數細密的、糾纏的、層層疊疊的線條,如同瘋狂生長的荊棘藤蔓,以那小人為圓心,從四面八方攀爬、捆縛、勒緊!頃刻間,小人便被淹沒在一片象征命運的“絲線牢籠”中。

  “你看,”他指尖點著那繁復到令人窒息的“牢籠”,“這就是命運——被‘因’與‘果’織成的巨網死死鎖住。稍稍一動,便有千百條新絲勒緊……掙脫?掙脫本身就是被捆得更緊的信號。”他復又拾起沙發上的那條蒙眼黑巾,動作從容地、仔細地再次覆住雙眼。世界暗去,因果之光卻在他“內眼”中粲然。他的手指,如同最精密的探針,緩緩在虛空中沿著趙不瓊腹部那團溫潤的生命光暈劃動……最終停駐在那根若有似無、牽系著胎兒的纖細光絲上。指尖循著它微弱的軌跡,在蒙眼后的黑暗里,清晰地描摹出一道溫柔的弧線。

  “這條線……連著你和我們的孩子,這因果我只能感知,卻還無力撥動分毫……”他的聲音,在這一刻,忽然拔升!如同一口沉寂多年的古鐘被奮力撞響,帶著金屬般的決絕與沉重:“可我能看見——滴水巖AI的命運軌跡!我能用這雙手,編排出它們的因果邏輯,定義它們的未來走向!”頓挫的尾音,如鐵釘鍥進磐石:“這!就是我的‘道’!無論創業搏殺,還是修道問道——不為別的,只為有一天,能攥緊自己的那條命運之索,由我,來決定它通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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