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華南農業大學的路上,李一杲的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方向盤,車窗外的樹影斜斜劃過他的側臉,像一道道未解的謎題。“你不像小氣的人吧?”他終于開口,語氣里摻著瀝青路被曬化的黏稠感,“那個姚總犯不著故意得罪她?”
趙不瓊沒接話,反而將問題拋回去,聲音輕得像剝開一顆荔枝的薄皮:“老公,你以前在H集團敲代碼時,連咖啡機都怕按錯鍵。怎么頭回創業就敢碰連鎖這潭深水?”她頓了頓,指尖劃過手機屏幕上往昔的照片,“招商若無人問津,你這攤子怕是連個響兒都聽不見。”
這問題他們早嚼爛了,此刻卻成了把鈍刀,硬生生撬開李一杲的榆木腦袋。他猛地剎住話頭,方向盤上的指節泛了白:“你是說……姚趙梅的本事,其實是驢糞蛋子表面光?”
趙不瓊嗤笑一聲,活像看穿了櫥窗里的假模特:“銷售冠軍分兩種——一種是廟里的泥菩薩,任你香火熏、信徒拜,面上永遠一團和氣。”她搖下車窗,灌進來的風裹著路邊的桂花香,“你捅他一刀,他還能笑著替你找創可貼,轉頭卻把你名字寫進閻王簿,這種人特別能挖坑設局,是真正的高手。”
“另一種嘛,”她拈起儀表盤上半顆吃剩的荔枝核,對著陽光瞇起眼,“是專會從老板兜里掏糖的猢猻。老師家里九塊九包郵的大紅袍喝過吧?二流的品質,可架不住甜頭夠大,傻子都能捧著銷冠獎杯樂開花。”
李一杲的喉結滾了滾,忽然覺得嘴里泛出那天的茶澀味:“照這么說,姚趙梅要是搞砸了快閃店……”
“她哪敢辭職?”趙不瓊截斷話頭,指尖的荔枝核“啪”地彈進車載垃圾桶,“不過是老板的提線木偶,今兒扮紅臉催業績,明兒換白臉背黑鍋。你瞧那些職場常青藤,哪個不是根須扎在老板的唾沫星子里?”
“可這勞什子銷冠傲個什么勁?”李一杲的巴掌拍在方向盤上,鳴笛聲驚飛了電線上的麻雀,“給我同等政策,我也能捧個獎杯當痰盂!一點都沒有傲嬌的資本吧?”
“傲嬌是她的護身符”趙不瓊把遮陽板翻下來,光影在她臉上切出銳利的明暗線:“老板要立牌坊,總得有人當婊子——她越張揚,底下人越紅眼;她越跋扈,老板越像救世主。”她忽然壓低聲音,活像揭開棺材板,“想象一下吧,公司去年年會的時候,老板舉著話筒喊:誰能追上她七成功績,立馬給九塊九包郵兩小時!”
李一杲被趙不瓊的詼諧幽默逗得哈哈大笑起來,眼前浮現出那魔幻場景:一群餓狼盯著吊在空中的肉骨頭,唾沫橫飛地賭咒發誓。他抹了把臉,頹然癱進座椅:“我這榆木腦袋,怕是學不會這煉金術——把銅片子吹成金元寶,不是不懂,是做不出來。”
李一杲的腦袋里裝著代碼和邏輯,想不出陰招,可這世上從不缺會算計的人。越是表面清純的,心里的彎彎繞繞越是堪比微積分方程。趙不瓊既然摸清了姚趙梅的套路,自然要在這上面做文章——跟李一杲商量純屬對牛彈琴,但找大師姐張金枇,保管能憋出一肚子壞水。
車子駛入華南農業大學服裝學院創意園時,趙不瓊已經給張金枇發了信息。三言兩語間,兩個女人就敲定了給姚趙梅的快閃店加點“物哀美學“的妙計。這“物哀“二字用得妙,既風雅又陰損,活像給毒藥裹了層糖衣。
李一杲和趙不瓊此行,是陸靜牽的線。他們要見的,是華南農大服裝學院的副教授王雋謙。這位早年北服畢業的博士,在華農這片學術荒原上,硬是用服裝設計的精髓,在手辦領域殺出一條血路。
華農服裝學院雖在學術圈里籍籍無名,但王雋謙卻另辟蹊徑,把傳統服飾的十二章紋繡在了賽博機甲上。他的工作室成了文化縫合的實驗室,既賺了鈔票,也賺了聲望。陸靜便是他的忠實信徒,滴水巖映畫舫的造景方案,便是照搬了王教授的“古今縫合術”。
王雋謙騎著自行車晃到創意園時,正瞧見一輛問界M7在停車場里扭著機械腰肢自動泊車。車旁站著一男一女,聊得熱火朝天。他推著叮當響的自行車走過去,笑瞇瞇地問:“是李先生和趙小姐吧?”
兩人抬頭,看見一個四十多歲、戴著金絲眼鏡、頭頂略顯稀疏的高個子大叔,立馬露出驚喜的表情:“哎呀,您就是王教授吧?久聞大名啊!”
王雋謙呵呵兩聲:“稍等會兒啊,我把自行車停好就來。”他把車推到走廊下鎖好,轉身招呼道:“來來來,快請進吧!”
電梯門合上時,王雋謙的聲音像把鑰匙,打開了這棟樓的秘密:“這棟樓是創意園專門劃撥給服裝設計公司的,五樓是展廳,其他樓層是辦公區。我們的展廳在五樓,辦公在六樓。”
電梯“叮”的一聲停在五樓,門開時,整層樓的玻璃隔間像一面面鏡子,映出服裝設計的千奇百怪。左邊是學生們的作品展區,時裝、漢服、cosplay服裝琳瑯滿目,像一場視覺的饕餮盛宴。右邊則是老師們的公司展區,王雋謙的“雋謙工作室”就在其中。
推開“雋謙工作室”的門,展廳的燈光像被喚醒的螢火蟲,緩緩亮起。一百多平的空間里,三層透明展箱像一座座微型宮殿,手辦們穿著精致的服裝,仿佛在等待一場盛大的舞會。
趙不瓊俯身盯著一個穿漢服的手辦,指尖幾乎觸碰到展箱的玻璃:“王教授,這些衣服……是真的布料?”她的聲音里帶著難以置信的驚嘆。
王雋謙微微一笑,按下開關。頭頂的追光燈和展箱里的氛圍燈同時亮起,微弱的嗡嗡聲中,展箱底部的小風扇開始轉動,手辦身上的衣服隨風輕揚,仿佛下一秒就要走出展箱,走進現實。
王雋謙指著展箱里的手辦,逐一介紹:“這些手辦都是游戲人物,這邊是原神,這邊是英雄很忙……”他的手指停在一個穿馬面裙的手辦上,“你看,這裙子是用絲綢和緞料,按照手辦尺寸精心縫制的。紐扣也是按照真實比例縮小定制的,雖然手辦小,但我們對服裝的精細度要求,可一點不馬虎。”
李一杲的目光在手辦和展箱間游移,心中暗想:“這種環境搭配的設計,值得學習。可惜風扇是固定的,若做成動態智能的,真實感會更強。”
展廳里的空氣仿佛被分成了兩層——趙不瓊眼中跳動著對精巧工藝的驚嘆,李一杲的瞳孔里則閃爍著商業算計的冷光。王雋謙站在兩人中間,像根被拉緊的弦,一頭系著傳統工藝的純粹,一頭拴著商業現實的銅臭。
“別看這些手辦小,它們承載的,可是我們對服裝設計的全部熱愛。”王雋謙的聲音里帶著一絲驕傲,也帶著一絲無奈,像一把鈍刀子,剖開了理想與現實的裂縫。
李一杲的目光在手辦和展箱間游移,忽然問道:“王教授,這些精致的手辦主要是賣給哪些人群呢?”
“主要是資深的游戲玩家。”王雋謙指著一個穿馬面裙的手辦,語氣里帶著幾分得意,“你們看,這個手辦,應該能認出來吧?”
趙不瓊一眼就認了出來:“這個好像是原神里的云堇吧?”
“沒錯,正是云堇。”王雋謙拿起手辦旁的小畫冊,輕輕翻開,展示給兩人看,“這是云堇的原畫形象,我們根據這個風格,為她精心設計了一系列服裝。就像這套馬面裙,就有顧客既買了手辦,又買了同款服裝。”他翻到一頁,上面是一個20多歲的女孩,穿著與手辦云堇一模一樣的馬面裙,笑容滿面地站在旅游景點前拍照。
王雋謙輕輕嘆了口氣,“云堇是璃月港云翰舍的當家花旦,可惜我們還沒法完全還原出璃月港的微縮場景。要是能做到那一步,就更完美了,也能讓顧客有更深的沉浸感。”他指著另外兩個手辦說,“你們看,這是璃月港的凝光和刻晴,這兩位人氣也很高,很多年輕人都喜歡買她們的手辦,說是與游戲里的角色很有共鳴。”
趙不瓊對復刻游戲中微縮景觀的興趣頗為濃厚,然而,她心中存疑:這樣的復刻是否會觸碰到版權的界限?畢竟,在商業化領域,一旦涉及版權,往往便難以協商。同樣,王雋謙所制作的這些手辦,也必然面臨版權問題,至于他是如何妥善解決的,趙不瓊著實有些好奇。
觀賞片刻后,趙不瓊的喜愛之情愈發濃厚,甚至萌生了立即購買的念頭:“這些手辦的價格會很高嗎?”
“一個手辦大約在兩千八左右。”王雋謙道,“它們都是全手工制作的,成本與人工投入都相當高,因此實際利潤并不高。我們更希望的是,能夠將這份熱愛與精細的工藝,傳遞給每一位顧客。”
“那這些手辦所穿的服裝呢?”趙不瓊繼續追問,“是否都有對應的真實產品?”
“當然有了。”王雋謙點頭確認,“這些手辦的服裝都是真實可穿的。以云堇的馬面裙為例,我們已經推出了五款。很多顧客都會購買新款服裝為手辦換裝,同時自己也會穿上同款,他們說這樣感覺就像與游戲角色融為了一體。”
趙不瓊的指尖輕輕滑過玻璃展箱,仿佛能觸碰到莫娜那件白色上衣的柔軟布料。她想象自己如同那個購買了云堇手辦的女孩一般,早晨為莫娜換上一套嶄新的紫色裙子,然后自己也穿上同款的情景。那一刻,她仿佛成了游戲中的角色,與現實世界若即若離。
李一杲察覺到妻子眼中的光芒,心中暗笑:“這女人,果然是被這些手辦迷住了。”他轉頭問王雋謙:“王教授,這些手辦能否賣給我們幾個?我們非常感興趣。”
“當然可以。”王雋謙笑得像尊彌勒佛:“你們看中哪個就告訴我,我給你們打包。”
“凝光那尊如何?“李一杲湊過來時,帶起一陣風,吹得趙不瓊耳畔碎發輕晃。她突然覺得丈夫這模樣,倒像極了游戲里替旅行者跑腿的派蒙。
趙不瓊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還是先全部看完再決定吧。我想看看有沒有更讓我心動的。”這話溜出口才覺失禮,耳根頓時燒了起來。
李一杲心念一動:“王教授,您這兒有莫娜的手辦嗎?”
王雋謙順手一指,“有啊,那個就是莫娜。她的設計也很受歡迎,很多顧客都說她的氣質很獨特。”他走到莫娜手辦展示箱旁,將畫冊遞給李一杲。
畫冊首頁,三句名言以藝術字的形式呈現:
“在這個真實得太過分的世界里,每個人都需要仰望星空。”
“虛假之天,星空下的命運早已注定。水中之影,漣漪中窺見啟明星升起。”
“正是因為無法更改,無可違逆,只能接受,命運才會被稱之為命運。”
那些毛筆字,柔中帶剛,宛如水波又不失力度。趙不瓊眼前一亮,反反復復細細品味了好幾遍。李一杲見狀,將畫冊遞到她手中,她便一頁頁緩緩翻閱,足足過了十幾分鐘才看完。
突然,趙不瓊迅速翻回一頁,指著上面的一套服裝給李一杲看。李一杲對原神的了解雖不深,但他清楚地記得,莫娜是個高傲且實力強大的五星級角色,常在水元素副本中現身,助玩家一臂之力。而她那一身以紫色為主的戰服更是令人印象深刻。
然而,趙不瓊指給他看的這套莫娜手辦服裝,卻是白色上衣配以深紫色裙子,紅色飄帶點綴其間,顯得格外別致。他接過畫冊,興致勃勃地向王雋謙打聽:“王教授,這套莫娜手辦加上同款服裝,全套怎么賣啊?”
王雋謙接過畫冊瞅了一眼,笑著回應:“這套包括手辦、手辦專用服裝,還有真實可穿的同款服裝。具體來說,服裝有一頂帽子、一條領帶、一條絲帶、上衣和裙子。手辦單買是3888元,同款服裝是2888元。手辦和服裝全套一起買的話,5888元。不過,既然你們這么喜歡,我就按成本價給你們,3000元整,怎么樣?”
“五千八百多一套?我還沒還價,就打骨折三千?”李一杲的眉毛跳了跳,心里的小算盤打得噼啪響,“這價錢都夠買臺空調了。”但看見妻子盯著莫娜手辦的眼神,他立刻換上副慷慨嘴臉:“王教授,這個價格真的很公道,我們要了!我現在就給您掃碼付款。”
王雋謙在一旁搓著手,笑容里摻著三分市儈七分真誠,活像古玩市場里“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老掌:“哎呀,太感謝你們的支持了。你們是希望我發快遞給你們送到家,還是現在就拿走呢?”
“我們現在就拿走吧!”兩人幾乎同時回答。
王雋謙見到李一杲掃碼付款毫不吝嗇,誤以為他是位寵妻如命的豪客,于是再次熱情洋溢地推薦起琳瑯滿目的手辦來。李一杲對每一款都贊譽有加,但聽完一款的介紹,他又迫不及待地催促下一款,完全沒了再次打開錢包的意思。王雋謙滔滔不絕一番后,嗓音變得干澀,熱情也漸漸消退,只剩疲憊的尾巴搖擺。
這時,趙不瓊已經看完畫冊,款款走來問道:“王教授,哪種游戲手辦賣得最好呢?”
“展廳里的都賣得不錯,”王雋謙擦了擦額頭的汗珠,語氣里帶著幾分生意人的圓滑,“至于具體哪款更火,得看賽季。”他說“賽季”二字時故意拖長音調,像老茶客品出陳年普洱的回甘。
“不是所有游戲都有競賽的賽季吧?”李一杲忍不住插話,眉頭微皺,“原神就沒有賽季啊,通常競技類的才打賽季吧?原神不過是RPG冒險游戲而已。”
“副本!”王雋謙眼鏡片后的眼睛一亮,活像逮著兔子的老獵戶。盡管年歲不小,但能在年輕人面前顯擺一把,他還是忍不住挺直了腰板:“自從原神推出‘七圣召喚’副本后,就有了賽季了,現在已經搞了三個賽季了!”
恰在此時,電梯“轟隆”一聲吐出一群學生,奔跑的腳步聲震得玻璃幕墻嗡嗡作響,恍惚間像是踩踏在李一杲肥厚的心臟上,讓他的心跳都不由自主地加快了節奏。他懊惱地撓了撓頭,對自己這個資深玩家竟忘了賽季這茬頗有些自責:“賽季!看來賽季太重要了!”
“賽季當然重要了!”王雋謙趁熱打鐵,聲音陡然拔高,“每當新賽季開始時,我們都會同步推出新手辦款式。從賽季預熱到總決賽結束,每天都有新款發布。最終獲得足夠預定的,就會正式投產,然后你們就能在這里看到成品展示了!”他說得眉飛色舞,手指在虛空中劃出一道道弧線,仿佛在描繪一座金山銀山。
李一杲偷瞄趙不瓊,心里打起小九九:這老狐貍要是再推出什么莫娜新款,自家媳婦的眼睛怕是要粘在展柜上。到時候免不了又要表演“寵妻狂魔”的戲碼,掃碼的手在抖,心在滴血,臉上還得擠出“老婆喜歡就值”的憨笑。
趙不瓊聞言心中一動。她雖不諳游戲之道,卻想起陸靜曾說過的話:“競技決定游戲參與者的高度,副本決定參與者的粘度。”當時她對這番話一知半解,更不明白職業玩家是怎么回事,還天真地問:“那會不會讓玩家沉迷游戲?國家不是規定游戲要有防沉迷機制嗎?”
陸靜當時笑得前仰后合:“當游戲成了職業,哪還有什么沉迷不沉迷的?就像大師兄沉迷他那些稀奇古怪的發明一樣,那叫專業!”
“職業?”趙不瓊更加困惑了,“那總得能掙錢才行啊。”
陸靜二話不說掏出手機,調出一份收入清單:“喏,看看這個職業玩家的收入明細,嚇一跳吧?”
趙不瓊仔細瀏覽后才發現,賽季獎金不過是個引子,真正的大頭來自后續的代言、推廣活動,收入遠超比賽獎金。那些數字讓她不禁咂舌。
“其實大多數職業玩家就跟群演差不多,”陸靜繼續解釋道,“領個盒飯錢就完事了。但進了這個圈子,看著那些明星玩家的風光,誰不夢想有朝一日也能出人頭地?賽季就是造星的舞臺,從地方賽開始,連續幾個月都在制造熱點,讓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卷進去。”
此刻聽著王雋謙的介紹,趙不瓊恍然大悟。那些精美的手辦、華麗的服裝,不過是賽季經濟這座冰山露出的一角。真正的金礦,藏在那些狂熱的粉絲、瘋狂的消費和無限的商機里。“原來賽季的價值這么大,”她暗自思忖,“而周邊產品的商業價值,才是這座金礦最肥美的礦脈!”
趙不瓊對新賽季的莫娜新款并無半點興致,只是隨意地問道:“王教授,新賽季的莫娜新款手辦和服裝是同步發布的嗎?每賽季大概會推出多少款式?”
王雋謙并未察覺她言語中的漫不經心,還以為遇到了知音:“新賽季期間,莫娜至少會有三種不同風格的新款設計。手辦發布后便會開啟預售。這個月中旬新賽季就要上線了,您可以隨時在網上查看預售情況。預售機制很有意思,如果預定量太少達不到起訂量,我們就全額退款并額外補償5-10%的預訂金。只有兩種情況才會真正投產:一是預定數達到200件;二是無論預定多少,銷量排行第一的款式必定會生產。”
李一杲聽罷,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王教授您真是高瞻遠矚!這招釜底抽薪之策,既能讓新品層出不窮,又避免了庫存積壓。更絕的是還把玩家的預訂當成了競拍游戲,簡直妙不可言!”說著說著,他自己都快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趙不瓊卻似有所悟:“哦,原來是這樣。不過我擔心一個問題:要是預定量突然暴增呢?到時候供不應求怎么辦?等你們加大馬力生產時,市場熱潮可能已經過去了。”
“這個問題問得好!”王雋謙微微一笑,“這種情況確實可能發生,但概率不大。我們有一套成熟的預警機制,通過分析預售數據的增長曲線來判斷市場需求。如果發現預定量呈爆發式增長,我們會立即將產能擴大到預定量的2-3倍。這就如同漲潮時分,我們既要防備海水倒灌,又不能錯過捕撈時機。等到潮水退去時,我們還能把那些未售出的‘擱淺’庫存重新扔回市場,說不定還能賣出個好價錢呢!”
李一杲聽得入了神,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幅畫面:無數玩家像瘋了一樣爭搶著這些限量版手辦和服裝,在拍賣行里你爭我奪,仿佛那些塑料玩偶和布料衣物真的具有某種魔力。他忽然覺得“庫存”這個詞也變得可愛起來——原來死氣沉沉的庫存也能變成會呼吸的“時機資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