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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回 銅臭叩天虛望德,死簽戲神證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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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多數人在財富積累到一定程度后,便會尋求精神上的慰藉與升華。修道、修儒、修佛,這些是華夏人最常見的精神寄托。然而,在與西方世界的頻繁接觸中,不少人逐漸被西方的信仰體系所吸引,或真心皈依,或虛與委蛇,只為在商場上多一分便利。徐滄海,便是這其中的一員,只不過他對此諱莫如深,從不與人提及。

  當年,徐滄海與蒔花洛世奇合作,這家歐洲頂級飾品品牌的老板曾暗示,若想深化合作,共同的信仰是不可或缺的紐帶。徐滄海心知肚明,為了將事業做大做強,他豁出去了,成了教會慕道班的一員,認真學習,渴望成為望德者。那段時間,他抓緊時機,與蒔花洛世奇簽下了長期合作協議。

  徐滄海的夫人,乃是六扇門中人,若他真入了教會,雖不影響他信教的自由,卻難免對夫人的仕途產生微妙影響,至少此事需報備。徐滄海何等精明,合同一簽,他便以各種理由推脫洗禮,最終不了了之。這位曾經的“虔誠”望德者,終究只是“望”而未“得”。

  合同結束后,徐滄海與蒔花洛世奇的合作并未延續,其中未入教會是重要原因。損失高達數十億,以徐滄海的性格,即便與夫人離婚,也不會放過這筆巨款。因此,夫人的仕途并非他不入教會的唯一理由,真正的緣由,與無問道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某日,無問道人回到公司,見到徐滄海便直言不諱:“老板,你身上有死氣,怎么回事?”

  徐滄海邊嚇了一跳。無問道人是他的顧問,頗有幾分道行,十言九中,且九個壞的全都應驗,好的卻一個不中,簡直是個烏鴉嘴般的奇人。他若說徐滄海洪福齊天,徐滄海自然不會在意,但他說有死氣,徐滄海頓時心驚膽戰,急忙讓無問道人替他占卜。

  無問道人占卜的結果讓徐滄海大吃一驚:“下周三,你去參加洗禮,回來時會死于車禍。”

  徐滄海從未向人透露過自己是“望德者”,無問道人竟能算出來,還準確預知他下周三要去洗禮。這讓他心生畏懼,找了個理由未去。周三過后,車禍并未發生,他總算松了一口氣。

  徐滄海不放心,又找了幾個風水大師為自己算命。這些大師算來算去,沒有一個說他短命的。他頓時來了氣,找無問道人算賬。

  “你可以給自己下周去洗禮,搖一搖簽看看運氣如何。”無問道人笑道。他給徐滄海一桶簽,當著徐滄海的面,將里面的44支都換成上上簽,又讓徐滄海放入六枝下下簽——最差的死簽。徐滄海拿著簽筒,搖啊搖,啪撻一聲,掉出來一支,撿起來一看,竟是下下簽!

  “現在,你開始冥想,冥想不去參加洗禮,搖一搖。”徐滄海點頭答應,但他心中并非冥想不去,而是冥想要去。結果出來的還是下下簽!

  這次徐滄海慌了,趕緊冥想不去,搖一搖,竟然出來是上上簽。

  這真是奇了怪了!

  徐滄海一發狠,跟這一桶簽杠上了。冥想去洗禮,搖出來下下簽;不去洗禮,上上簽。最終,他把六枝下下簽都搖了出來,問無問道人:“現在簽筒里面沒有下下簽了,如果我冥想去洗禮,怎么都不可能出來下下簽,必定是上上簽吧?”

  無問道人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你可以繼續搖一搖。”

  徐滄海真的繼續搖一搖,結果搖出來一支,讓他肝膽俱裂,之后再也沒有一絲念想,跑去接受洗禮的上上簽:成仙簽!

  許多年之后,徐滄海認定:“這無問道人就是邪門,哼哼,肯定他做了什么手腳,把我嚇得半死。”

  徐滄海從回憶中抽回思緒,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仿佛在咀嚼一段不愿提及的往事。他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與自嘲:“十八年前,無問道人給我們集團做過兩三年的顧問,合作還挺愉快的。原來你們是他的學生,怪不得,當得起‘無問’這兩個字,相信你們團隊不簡單。”他話里藏鋒,既承認了無問道人的能耐,又隱隱透出一絲忌憚。

  趙不瓊敏銳地捕捉到了徐滄海表情的微妙變化,心中一動,暗想:“難道老師真的不是普通人?上次對老爹影響深遠,對徐滄海也是如此?”她迅速掏出手機,走到徐滄海身邊,屏幕上是一張無問僧的照片,背景是一座如仙境般的園林庭院。她輕聲介紹道:“我們老師退休好幾年了。退休前,他把家里弄成了一個園林庭院,叫翰杏園,山水庭院美得不像人間。他說是在修仙呢。”

  徐滄海饒有興趣地看了幾眼,眉宇間流露出一絲感慨。他笑著調侃道:“不錯不錯。不過看起來你們老師挺老了,怎么剃光頭了?以前他的頭發很長,像個山中老道,現在剃光頭,倒像個和尚,街上碰見恐怕都認不出來了。”話雖輕松,卻掩不住他眼底的一抹復雜情緒。

  趙不瓊收起手機,指了指茶幾上的項目資料,語氣誠懇:“徐叔叔,我們這個項目團隊里有一個博士、兩個碩士負責技術開發,其他負責運營的基本上都是本科畢業。七個人中有四個人有從商經驗,五個人有大企業管理經驗。要不我們現在給您介紹團隊成員的詳細情況?”

  徐滄海擺擺手,語氣淡然卻帶著幾分不容置疑:“世侄女,不用看了,我知道你們不會差的。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要不我們先去吃中午飯?具體的事情,你們下午跟周婷聊,她是董秘,對外合作的事宜,是她負責的。”

  周婷連忙站起身,笑容滿面:“李先生,趙小姐,請隨我來。”李一杲和趙不瓊也跟著站了起來,向徐滄海和趙雄道別后,便跟著周婷走出了辦公室。

  望著他們三人逐漸遠去的背影,徐滄海眉頭微微一挑,帶著幾分探究的語氣問道:“雄哥,你自己手里就有投資基金,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對于你女兒的這個項目,你希望我投多少進去?”

  趙雄老神在在,語氣從容:“老徐啊,上次咱們倆聊天的時候,我就已經跟你透過底了。他們的項目,和你讓我投你的那個妝造連鎖項目,咱們可以交叉投資,互相參與到對方的項目中去。我去你的妝造連鎖項目公司做個董事,你也來我女兒的項目公司掛個董事的職,怎么樣?這樣一來,無論哪個項目成了,咱們兩家都能共贏。”

  徐滄海沉默了片刻,從口袋里掏出一根精致的鼻煙。這是他特意從瑞典定制的高端貨色,戒煙后便成了他的新寵。他熟練地按下鼻煙上的微小開關,用食指輕敲鼻煙桿,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一小撮花粉精華露從微小的孔中被吸入鼻腔,深入心肺。他閉氣凝神好一陣子,才仰頭輕輕呼出一口氣,臉上頓時露出了舒爽的表情。

  徐滄海緩緩開口問道:“那你能投我的妝造項目多少呢?”

  趙雄低頭沉思片刻,一咬牙,語氣堅定:“這樣吧,老徐,我女兒找你要多少投資,我這邊的星美基金就按照你投她的額度的1.5倍,投你的項目。兩邊的估值不管他們怎么算,咱們倆的股權比例都按照一樣的來計算,這樣,夠意思了吧?”

  徐滄海迅速在心里盤算了一下,隨即問道:“那是不是意味著如果我投你女兒1000萬占股10%的話,那你投我的項目就得是1500萬同樣占股10%?”

  “對。”趙雄點頭肯定。

  徐滄海聞言哈哈大笑,笑聲中帶著幾分得意與滿足:“好!雄哥你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地豪爽大氣啊!成交!”趙雄也跟著開懷大笑,兩人的笑聲交織在一起,在徐滄海寬敞的辦公室內發出轟隆隆的回響。

  辦公室頭頂一角的視頻監控器似乎也被這響亮的聲音所吸引,緩緩地轉動著鏡頭,對準了正在大笑的兩人。監控器上的藍色指示燈一閃一閃,仿佛在無聲地見證著這兩個精明商人算計后的得意笑容。然而,無論是徐滄海還是趙雄,都沉浸在自己的喜悅之中,對于這小小的“注視”毫不在意。

  李一杲對技術的影響力深信不疑,而趙不瓊對人的影響力深信不疑。兩人雖志同道合,卻在理念上各執一端,仿佛一根藤上結出的兩朵花,一朵向陽,一朵向陰。

  離開董事長辦公室,趙不瓊緊跟在周婷和李一杲身后,步履間眉頭緊鎖,心中疑云重重。今日來到滄美集團,最令她始料未及的,竟是自家老師無問僧曾在此擔任過一段時間的顧問。她對老師的底細了如指掌,深知他行事風格獨特,沒少得罪客戶。而從徐滄海的態度來看,無問僧在滄美集團似乎并未留下什么好名聲。

  “如果老師在滄美集團留下的是糟糕的名聲,我該如何應對?”趙不瓊的腦海中不斷盤旋著這個問題,“我是不是該直接問老師?不行,問老師說不準會挨罵的,那問誰呢……”

  是該迅速撇清關系,還是巧妙利用這層關系?這問題對趙不瓊接下來的策略選擇至關重要!

  “不等了!”趙不瓊終究是按捺不住,悄悄摸出手機,給張金枇發了條信息:“我和大師兄在滄美集團,見過董事長徐滄海了,他似乎對老師的態度比較復雜,具體是怎么回事?”

  收到趙不瓊的信息,張金枇把手機遞給丈夫鄒俊:“看看,大師兄和師妹去找你的前東家了,你說,這事情怎么回答?”

  鄒俊摘下眼鏡,用毛巾擦了擦鏡片,才慢條斯理地說道:“你告訴他們下面這些消息就行了……”

  過了一陣子,趙不瓊終于收到張金枇回復的信息,最后還提醒她:“老師的影響好壞參半,好的地方是他們不知道老師的深淺,對老師有畏懼感;不好的地方是滄美集團的老員工,對老師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頗為反感……”

  趙不瓊盯著手機屏幕,眉頭漸漸舒展,心中有了計較。她收起手機,快步追上前面兩人,嘴角浮現出一絲自信的微笑。

  無問道人北漂講學結束,風塵仆仆地回到廣州。學生們聞訊,紛紛前來拜訪。這位漂泊數年的老師,早已身無分文,卻依舊死要面子,硬是請學生們聚餐。然而,所謂的“大餐”,不過是大排檔里的一盤炒粉、幾碟炒螺。學生們面面相覷,心里明鏡似的:老師這是窮困潦倒,卻又拉不下臉來求人。

  無問道人向來愛面子,學生的恭維照單全收,但提到錢,卻是分文不取。哪怕有些學生家境殷實,也不好直接開口幫老師紓困。這時,鄒俊靈機一動,提議道:“不如看看我們各自的公司,有沒有適合老師做顧問的職位?牽線搭橋,總比直接給錢體面些。”

  眾人覺得這法子不錯,便紛紛為無問道人介紹關系。然而,那時的無問道人不僅愛面子,還心直口快,見了幾位老板,三言兩語就把人懟得啞口無言。那些老板雖佩服他的才華,卻也不敢請他做顧問。

  直到徐滄海的出現。

  徐滄海第一次見無問道人,便被他毫不留情地數落了一通。滄美集團的問題,被無問道人一針見血地指出。徐滄海可不是好脾氣的主,當即回懟:“你有本事,別光說不練!”

  無問道人倒也干脆,直接提了個要求:“你們什么時候開高管會?我去聽一次,保證藥到病除。”

  徐滄海二話不說,立刻安排無問道人參加了兩次高管會。無問道人全程一言不發,開完會便離開,仿佛只是來走個過場。然而,一周后,他將一本厚厚的滄美集團診斷報告丟在徐滄海面前,淡淡道:“免費送你,這是診斷報告。”

  徐滄海翻開報告,頓時大吃一驚。里面條分縷析,將滄美集團的問題剖析得絲絲入扣,甚至比他這個老板看得還要透徹。徐滄海當即拍板,聘請無問道人擔任滄美集團的戰略顧問。

  無問道人的服務方式頗為奇葩:“每個月一份內參報告,屬于診斷部分;半年一份戰略報告,屬于策略部分。”

  徐滄海雖覺古怪,卻并未提出異議。就這樣,無問道人在滄美集團擔任戰略顧問,干了將近三年,一度是徐滄海最信任的“幕后軍師”。

  無問道人初入滄美集團,與徐滄海那可謂是一拍即合,好似干柴遇烈火。他先是助力滄美集團全員提升工作效率,這本是好事,卻成了員工們的眼中釘、肉中刺,被罵得狗血淋頭,差點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第二件讓徐滄海喜笑顏開的事,是他給加盟商做多重積分排名并按此返傭,取代了以往按銷售額年度返傭的方式。這一招直接把加盟商逼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員工們自然把這筆賬算到了無問道人頭上,讓他的處境更是雪上加霜。若不是他臉皮夠厚、有點真本事,估計見著員工和加盟商都得繞著走。

  第三件讓徐滄海極為暢快的戰略部署,是無問道人借助女明星造勢,一下子讓滄美集團在影視圈站穩了腳跟,如同在江湖中打下了一片屬于自己的地盤。

  然而,性格耿直之人與老板的蜜月期往往如白駒過隙般短暫。徐滄海一心只想讓公司快速上市,不想再折騰;可無問道人卻滿腦子奇思妙想,一心要把滄美集團打造成現象級企業。徐滄海哪有耐心聽他一輪又一輪的嘮叨,三年合同還沒到期,就把他掃地出門了。結果呢,互動電商后來火得一塌糊涂,徐滄海的上市夢卻碎了一地。他又厚著臉皮回頭找無問道人求救,無問道人脾氣倔得像頭驢,直接把幾年前給滄美集團做的戰略規劃扔給徐滄海,冷冰冰地說:“照著這個干就行,以后別再來煩我。”

  徐滄海那時心高氣傲,哪能受得了無問道人的冷嘲熱諷?兩人就此一拍兩散,徹底斷了聯系。

  弄清徐滄海和無問道人的恩怨后,趙不瓊心里的石頭總算落了地,也隱隱猜到老師為何從無問道人改成無問僧了:“現在老師叫無問僧,看著倒慈眉善目,難道改個名字就能有佛性了?”

  趙不瓊盯著前面周婷的背影,心里打起了小算盤,尋思著要不要把下一個試探目標鎖定在周婷身上。

  “婷姐,你以前是投行的高手不?”趙不瓊快步上前,笑容滿面地問道,“我聽說很多公司上市前,都會挖輔導券商的人來做董秘,婷姐不會也是九年前這樣加入滄美集團的吧?”

  “咦,趙小姐對這套路還挺了解啊。”周婷回應道,“我老師是這么來的,不過我是最近才接任董秘職位,滄美集團申請上市那會兒,我還只是個助理。”

  簡單幾句對話,趙不瓊心里便有了底,周婷當年肯定認識無問僧。一想到這兒,她的心跳陡然加快,滿腦子都在盤算著如何拉攏周婷為自己所用:“就不知道這個周婷,是不是也是當年對老師一肚子怒火的員工之一?”

  周婷并未選擇搭乘電梯,而是拐了個彎,徑直走向后方,輕輕一推樓道的防火門,便踏入了步行樓梯。李一杲和趙不瓊亦步亦趨,緊隨其后拾級而上。爬過一層樓后,周婷領著他們進入了一個空曠的會堂。她開始介紹道:“這是咱們集團的千人會議廳,平常的招商大會、大型會議之類的,都在此舉行。”說罷,周婷掏出遙控器輕輕一按,剎那間燈光大亮,整個大廳如白晝般通明。周婷的聲音在寬敞的會堂里回蕩,帶著轟隆隆的回音,仿佛是在偌大的演唱會現場致辭。

  燈光亮起,李一杲瞧見這氣勢磅礴的千人會堂,眼睛瞬間瞪得像銅鈴一般,滿臉的驚訝毫不掩飾。他環顧四周,這會堂面積估摸足有四五千平方米,兩側巨大的鋼結構支撐柱與棚頂,讓他恍惚覺得自己置身于高鐵站的大廳,宏偉之感撲面而來。會堂頂部距地面至少二十多米高,上面密密麻麻地安裝著諸多舞臺射燈和激光設備,四周的舞臺設施也是一應俱全。而最奪人眼球的,當屬會堂舞臺盡頭那塊巨型的LED背景墻屏幕。他大致估算了一下,主屏寬度至少三十多米,會堂兩側還排列著十幾塊長條形屏幕,每塊都至少有五米高、一米寬。這般規模與配置,就算是I - Mix影劇院見了,怕也是“小巫見大巫”,得甘拜下風。

  周婷看著李一杲那副好似“劉姥姥進大觀園”的表情,心里別提多得意了。畢竟,頭一回來這會堂的人,幾乎都會被驚得目瞪口呆。她得意洋洋地介紹道:“這里能容納三千人開會,可咱們集團加盟商最多的時候有五千家,這兒根本不夠用,得分兩批開會才行。”

  趙不瓊的震驚程度更甚于李一杲。她目前供職的公司不過幾百人,撐死了算個中小企業,壓根兒沒有這般規模宏大的大會堂。

  她壓低聲音問李一杲:“你以前上班的公司有幾萬人,他們怎么開會啊?難道沒有這么大的會堂?”

  李一杲搖了搖頭,輕聲解釋道:“幾萬人是整個集團的人數,集團下面有眾多事業部、子公司、分公司。最大的分公司也就一千人左右,我們公司的大會堂能坐一千多人,在公司里已經算很大的了。況且大家平時都各有各的事兒忙,如今互聯網這么發達,哪還用得著聚到一塊兒開會?公司內部有萬兆局域網,開網絡會議,就算幾萬人同時在線也不會卡頓。”

  兩人跟著周婷走出會堂,心中暗暗給滄美集團貼上了“極端傳統”的標簽,好似發現了獵物一般,心想:“傳統企業就愛炫耀,看來這事兒有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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