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不瓊心中一直有種預感，人劫之后的地劫，或許與政府脫不了干系，盡管她從未將這一想法宣之于口。這份預感源自她的父親趙雄，趙雄幾乎每日都沉浸在對政策動向的研判之中，哪怕是最細微的風吹草動，都可能牽動一家企業的生死命脈。最鮮明的例子，莫過于國家對移動電商的態度轉變：若沒有二十多年前對移動互聯網基礎設施的那場大規模投入，移動電商何以能蓬勃發展？線下商業又怎會衰敗至此境地？
“我殺死你，與你無關。”這是趙雄對時代大趨勢的獨到見解，他時常向兒女們灌輸這一思想。趙不瓊自然也深受其影響，對政策的每一個細微變動都保持著高度的警惕，生怕一不小心就滿盤皆輸，落得個一敗涂地的下場。即便后來她徹底退出了管理層，但那份對政策大趨勢、政府動向的敏感與關注，卻早已深深烙印在她的心底。在她看來，這些大環境的變化，就如同“地”一般，直接影響著企業的生死存亡。因此，即便“地劫”與政府沒有直接的聯系，那其中也必然存在著千絲萬縷的間接關系。
而今天，當趙不瓊聽完李一杲對“道祖也瘋狂”系統的介紹——也就是那個民用版戰腦系統時，她心中猛地一顫，瞬間意識到：這，很可能就是她一直在預感中的地劫！
“老公，你這已經是第幾個‘瘋狂’了？‘道祖也瘋狂’這個名字，到底是啥時候想出來的？”趙不瓊笑瞇瞇地打趣道。
李一杲一臉得意，掰著手指頭數了起來：“夏侯少華被抓的時候，我才正式用這名字的，以前都只是琢磨叫什么瘋狂而已，這名字是不是超霸氣？比我表哥那個‘戰腦系統’可拉風多了！讓我數數啊，第一個是‘師叔也瘋狂’，第二個是‘師妹也瘋狂’，第三個是‘師兄也瘋狂’——不過話說回來，‘師兄也瘋狂’就只是個仙人力士簽勞動合同的頁面而已，那是他們瞎搗鼓的，名字不是我起的，不算數！真正我起的名字，這‘道祖也瘋狂’才算是第三個，嘖嘖，這數字多吉利，三生萬物嘛，對不對？你覺得呢？”
“我覺得啊，我覺得這可能就是地劫。”趙不瓊若有所思地說道。
“地劫？怎么可能呢！這可是我們和國家一起搞的系統啊！而且，我們只是負責悄悄落地實施而已，真正的指揮權可是掌握在國家安全部門手里的。費德明他們膽子再大，想用資本的力量來撬動，也沒門兒吧？”李一杲一臉不置信地反駁道。
“你先別管它是不是地劫，你先給我科普一下，你們這個‘道祖也瘋狂’和‘戰腦系統’，到底有啥區別？我得先搞懂了，才能給你出主意啊。”趙不瓊認真地說道。
李一杲沉吟片刻，思索著如何能讓趙不瓊對所述內容產生更直觀、更深刻的理解。靈光一閃，他有了主意。迅速向虛擬仙界的李魯班發出指令，精選了一系列國內外戰爭電影的片段，從經典的傳統戰爭片到充滿未來感的科幻戰爭片，一一搜羅，隨后發送給趙不瓊。兩人一邊觀看，他一邊娓娓道來。
“戰爭的組織與指揮模式，那可是決定勝負的關鍵所在。就拿抗日戰爭時期來說，咱們國家獨創了三三制作戰模式。這三三制，絕非簡單的三人一組、三組一班的數字游戲，而是整個作戰體系都圍繞其構建。瞧這三人小組的配合，一人前沖，一人警戒，一人壓制，各司其職，這在沒有現代科技輔助的年代，就是最質樸的戰爭指揮模型……”
李一杲接著講：“科技日新月異，通信和計算技術突飛猛進，戰爭指揮系統也隨之不斷革新。二戰時，盟軍開始利用無線電溝通戰場，雖顯粗糙，卻已能實現基本的指揮協調。看這個片段，盟軍指揮官通過無線電，指揮坦克與步兵默契配合，盡管偶爾會受到干擾，但比起人力傳令，效率已是大大提升。”
隨著李一杲的講解，李魯班適時切換視頻鏡頭，趙不瓊邊看邊點頭，若有所思。
“到了越南戰爭時期，美軍更是引入了計算機輔助指揮系統。那時的計算機雖還笨拙，卻已能處理一些基礎戰場數據，如敵我位置、火力分布等。瞧這場景，美軍指揮中心借助計算機分析戰場形勢，迅速下達命令，雖不夠智能，但已是跨出了一大步。而今，戰爭指揮系統愈發智能化、自動化。海灣戰爭中，美軍運用的高度集成指揮、控制、通信、計算機和情報系統（C4I），能實時捕捉并處理海量戰場信息，實現精準打擊。看這個片段，美軍衛星、偵察機與地面部隊緊密協同，依托先進的通信系統和計算機網絡，迅速鎖定目標，發起攻擊，這種指揮系統的效率和精準度，往昔難以企及。”
最后，李一杲為趙不瓊播放了一段坦克大戰的短片。短片結束，他輕聲問道：“老婆，從這段坦克大戰的短片中，你發現了什么？用一句話概括一下？”
回想起短片中那輛開炮速度驚人的坦克，正是它決定了戰爭的走向，趙不瓊不禁感慨：“天下武功，無所不破，唯快不破！”
“正解！”李一杲贊許道，“先敵發現、先敵打擊、先敵占據有利地形、先敵防守……總而言之，‘快’是現代戰爭指揮系統的核心優勢。”
“難道不是打得準最重要嗎？”趙不瓊雖覺李一杲言之有理，但仍提出質疑，“我也看過狙擊手的電影，都是神槍手一槍定勝負的。”
“別被電影給騙了！”李一杲笑道，“戰爭要快、準、狠，打得準當然重要，但絕非僅依賴作戰士兵的個人技藝。平時的高強度訓練，加上軍事裝備的先進科技，才是打得準的關鍵。尤其是火炮、導彈等重型武器，它們的精準打擊能力，遠超狙擊槍，而這背后，是高科技的強力支撐，屬于另一套體系。咱們說的戰腦系統，主要負責作戰時的快速反應和指令下達，確保作戰的迅速性。”
“可是，如果沒有準確的敵人信息，再快的作戰指令也沒用啊？”趙不瓊繼續追問。
“問得好，這就牽扯到另一套關鍵系統——戰場態勢感知系統。咱們國家在這方面也有獨到之處，比如千手系統和千眼系統。戰腦系統在作戰時，主要調用與當前作戰直接相關的戰場信息進行分析，而非全盤分析。因為局部戰爭中，兩軍對峙，戰腦系統需根據實時戰場態勢，迅速作出作戰指令，以確保快速有效地打擊敵人。一旦作戰任務完成，戰腦系統在這場戰斗中的使命也就圓滿落幕了。”
經過李一杲一番生動形象的講述，再配上那電影短片的視覺沖擊，趙不瓊的眼中閃過一絲明悟，“道祖也瘋狂”，這個名字背后的深意，以及李一杲為何舍棄“戰腦系統”的緣由，她心里頭算是門兒清了。她捋了捋思緒，字斟句酌地說：“我這么理解沒錯吧，戰腦系統就像是特種部隊，哪兒需要往哪兒鉆，不用的時候就藏著掖著，一出手那必須是穩操勝券；而‘道祖也瘋狂’呢，就像是全天候待命的守護神，不管風吹雨打，都盯著每一寸地方，眼睛瞪得圓圓的，生怕錯過啥，提前預防，把隱患都扼殺在搖籃里。這么說來，‘道祖也瘋狂’是不是把戰場態勢感知的千手、千眼還有戰腦這三大系統都揉一塊兒了？那算力得猛成啥樣，數據量不得跟山似的？”
李一杲一聽，臉上那滿意勁兒別提了，大拇指一翹，贊不絕口：“對頭！‘道祖也瘋狂’系統，就是把咱們國家當成一個大戰場，啥時候出點啥岔子，都當‘局部戰爭’來處理。咱們的仙人力士，在這大戰場上，那叫一個靈活多變，既能手拉手一起扛事兒，又能自個兒在亂糟糟的環境里做出最棒的決定，夏侯少華那次英雄救美，就是最好的證明。更絕的是，這系統還是分布式的，每個仙人力士都是一個智能節點，就算有的節點出了問題，整個系統還是照樣轉得溜溜的。”
“媽呀，這不就是全民皆兵的意思嗎？”趙不瓊一驚一乍的，心里頭還是犯嘀咕，“咱們國家現在這么太平，真用得著弄這么個厲害得不得了的系統嗎？”
李一杲嘿嘿一笑，給她糾正：“老婆，你這是本末倒置了。正是因為咱們有了這么個厲害的系統，國家才能這么太平呢。”
趙不瓊眼睛一眨，神秘兮兮地說：“老公，我現在能百分之百確定，地劫是啥了！”
“哦？說來聽聽，我耳朵都豎起來了！”李一杲心里其實已經猜到了大概，但他還是想聽聽趙不瓊怎么說。
趙不瓊得意洋洋地說：“你把戰腦系統搞成民用版的，咱們老百姓叫軍民兩用，部隊里叫軍地兩用，對吧？軍隊和地方，這‘地’不就是‘地劫’的‘地’嘛！所以說，下一輪‘地劫’，肯定是有人要動這塊大蛋糕，而且動靜還得挺大，天崩地裂那種。你猜，這次特納他們得拿出多少資本來拼？會不會把所有家底都押上？”
“我其實給系統起名叫‘道祖也瘋狂’的時候，就隱隱感覺到，這次肯定有大事情要發生。所以才起了這么個霸氣的名字，我就不信，道祖還鎮不住這‘地劫’？哦對了，忘了告訴你，我起了這個名字之后，最近發現‘渣渣人生-要有光’那個仙界里，老爺子竟然睜眼說話了！”
“真的？他說了啥？”趙不瓊一聽，眼睛瞪得圓圓的，滿臉驚訝，“要不咱們去看看他？”
李一杲連忙擺手，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別別別！老爺子一見我就開罵，那話難聽得喲，可是把我罵得狗血淋頭的，還說我打擾他睡覺。我說你都睡了十年了，還睡不夠？他說他要睡萬年億年，睡得帥歪歪的。那恨天恨地的樣子，恨不得把我生吞了。我嚇得趕緊溜了，哈哈哈哈……”
搞清楚這件事情之后，趙不瓊心里那塊大石頭總算落了地。未知才是最嚇人的，現在知道了未來的“地劫”是啥，還有國家部隊做后盾，心里踏實多了，畏懼感早就拋到九霄云外去了。不過，不怕歸不怕，自己和敵人的實力還是得心里有數。她馬上又問道：“現在我們到底有多少參與道祖也瘋狂系統的仙人力士？”
趙不瓊對滴水巖公司的數據可是門兒清，尤其是經營數據，比李一杲還知道得詳細。但說到參與道祖也瘋狂系統的，她就一頭霧水了。
“門店里的數量你應該知道吧？”李一杲笑著問。
趙不瓊點點頭，迅速報數：“知道，26萬家門店，總共110萬2千個具身機器人形態的仙人力士，76萬其他機器狼等形態的仙靈，總數接近180萬個仙格。”
“那我可以告訴你，這些在我們門店體系的，占比十分之一都不到。”李一杲說道，“基本上所有真腦科技提供AI芯片的家用機器人和家用人工智能寵物，還有真我余影平臺的玩家購買的人工智能靈寵，都參與其中。只不過他們的覺醒靈敏度很高，需要極端情況下才會覺醒參與作戰。”
“那豈不是超過兩千萬？”趙不瓊瞪大了眼睛。
“只會更多！”李一杲繼續補充道，“我們有很多給部隊和兄弟單位出貨的，是沒有在仙界注冊仙格的，那些恐怕大部分都被曹師姐他們納入到這個全民皆兵的系統里面了。還有，警察部隊也有一套類似的體系，主要是我們給他們提供數據支持，數據是交互的。還有更多的一部分，所有智能家電系統里面，在仙界和妖界注冊了妖格和仙格的，都是加入道祖也瘋狂系統的一員，可以說，已經無孔不入了。”
“天啊，那到底有多少？”趙不瓊追問道，“不會我們家的兩個具身機器人和淋花花草草的智能系統也是吧？”
李一杲哈哈笑了起來，“有多少我真的不知道，現在機器人的數量爆炸增長、智能系統更是無處不在，很可能最終所有跟人類生活密切接觸的人工智能機器人和智能系統，不管什么形態的，都會加入進來，實現真正的全民皆兵。好了，這事兒你就幫我琢磨琢磨，怎么應付資本控制門店來實現滲透。接下來，我再告訴你第二件事情。”
趙不瓊聽了李一杲對“道祖也瘋狂”體系的介紹，才知道原來冰山下還有這么巨大的潛藏，頓時大大放下心來。但接下來李一杲的話，又讓她心里一緊：“曹師姐那邊今天去見了一個叫萊丹尼的人，聽她說是超級厲害的大能，相當于真仙巔峰境界，專門搞文化滲透的，恐怖襲擊也是他總負責的，是歐美各國玩這行當的大領導，厲害得不得了。現在他專門盯上我們這塊了，還指出了我們的兩大弱點。”
趙不瓊現在最害怕的就是那些神通廣大的大能。她自己才化神境界，都能隔幾十公里修改別人的念頭，那些真仙大能豈不是隔萬里之外，動動手指就能像玄幻小說里那樣，萬里取人頭如探囊取物？
李一杲見趙不瓊臉色不對，趕緊安慰道：“老婆，別怕，有曹師姐盯著萊丹尼呢，怕他個啥？咱們這邊還有老師悠哉悠哉養烏龜呢，咱們神通不行，不代表老師也不行啊！你放心好了！”
趙不瓊一聽曹師姐在盯著，臉色緩和了許多，但還是有點后怕：“現在我們知道有個費德明，專門搞資本收割；還有個萊丹尼，專門搞文化滲透和恐怖襲擊。那最后一個呢？是干啥的？”
“這還用想嗎？最后一個肯定是搞軍事的，說不定是能隨便調動航空母艦艦隊的真正幕后大佬。這位可能比那兩位還牛，動動手指就能滅掉一個國家。”李一杲說道。
一聽說最后一個大佬竟如此彪悍，連航空母艦艦隊都能調來打仗，趙不瓊的心情瞬間跌到了谷底。想當年，她最大的夢想不過是找個學霸老公，自己輔佐他創業，能小有所成，賺點銀子就心滿意足了。要是能比老爹還厲害，那簡直是意外之喜。可如今，一不小心，攤子鋪得這么大，錢多得數都數不清也就罷了，竟然還惹上了世界頂級的大佬，這玩笑是不是開得太大了點？
“老公，咱們就想著創業掙點小錢，怎么就走到今天這一步了呢？”趙不瓊一臉無奈地問。
李一杲嘆了口氣，道：“老婆，創業就像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咱們一直往前沖，不知不覺就跑到別人前頭去了，自然就成了出頭鳥，不打咱們打誰？現在你明白了吧，自由其實挺難的。咱們現在想變回窮人都不行，因為就算成了窮人，也過不了以前普通人日子了，總有無數的人和事來騷擾和破壞我們的生活的。”
李一杲說的句句屬實。夫妻倆心心念念想回歸平凡，像普通人一樣過日子。原本以為放棄公司的財富就能做到，卻沒想到還有個“道祖也瘋狂”這么大的坑等著他們，引來了這么強大的敵人，哪是說撇清就能撇清的？
趙不瓊伸手挽住李一杲的胳膊，使勁晃了晃：“好吧好吧，那這兩大驚嚇說完了，還有沒有其他驚嚇了？有的話一次性說完，省得我老是提心吊膽的。”
李一杲忍不住大笑起來，摟著趙不瓊笑道：“沒了沒了，就這些了。這也不算驚嚇好不好？而且，我相信等這一波事情過去，咱們就能真的過上普通人的日子了。你信我，肯定沒問題的！”
萊丹尼在曹湘薈離去后，沒回自己的住處，而是直接給費德明和薩安華撥通了加密會議電話。費德明秒接，薩安華卻磨蹭了好久才上線，一上來就不滿地嚷嚷：“萊丹尼長老，要不是天大的事兒，你用這頻道，萬一漏了，責任你可得擔著！”
萊丹尼撇撇嘴：“曹湘薈說戰腦系統民用化了，這算不算大事兒？”
“啥？你見著她了？她咋就漏口風了？”薩安華一臉愕然。
萊丹尼就把怎么約曹湘薈，她怎么單刀赴會的事兒，一五一十地說了個遍。最后，他斬釘截鐵地總結：“我在這兒折騰了這么久，搞恐怖活動，煽動民族仇恨，文化推動啥的，剛開始兩年還有點效，后來全白搭了。為啥？就是那套戰腦系統民用版鬧的。他們把天山劍仙那些仙俠文化炒得熱火朝天，我們還以為他們就是玩玩，用天山劍仙逗逗樂子，結果大錯特錯！玄幻、仙俠，哪個年輕人能擋得住？劍仙文化就是讓人覺得自己能成神成仙，飛天遁地啥都行。那些信神的，要是就看看仙俠小說，也就罷了，可真我余影把這些都融到生活里，讓年輕人自己演仙俠里的神仙，時間一長，他們對神的信仰就垮了，都想著自己才是神。這十年，一代年輕人都成長起來了，他們心里哪有神的影子？這就是我們這么多年搞不定龍國文化和政權的原因之一，費德明，你這失誤可不小，一開始就該把真我余影給掐了！”
“行了，萊丹尼長老！”費德明終于忍不住了，冷冷地打斷他，“真我余影一開始就是文化公司，歸你管。你在龍國文化和教育界的諜報，被龍國端了一大半，你也沒重建，反而跑XJ去搞什么地方文化復興，那有啥用？地方文化再復興，也干不過主流文化，你那是瞎忙活！你就是沒抓住重點，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夠了！”薩安華也火了，哼了一聲。兩人都不再說話。
薩安華沉默了一會兒，心里琢磨著這些年對龍國的超限戰，投入大，效果卻越來越差。怪哪一個人也都不公平，畢竟背后有那么多專家出主意，那么多組織執行。一直沒達成目標，可能就是天命不在歐美了，華夏的崛起，不是人能擋得住的，只有神才能改變這一切。他忽然想到萊丹尼說的另一件事，可能才是關鍵。
“曹湘薈說，她老師登頂終極道祖了？”薩安華盯著萊丹尼問。
“沒錯，曹湘薈說，她老師早晚要跟我們老師干一架，咱們看著就行。”萊丹尼確認道。一說到這個層次的人，他也沒心思跟費德明吵了，郁悶地又補了一句：“我看曹湘薈的境界沒啥長進，跟幾年前差不多，但現在我要是跟她單挑，恐怕都不是她對手了。她說的可能是真的，這三年，有她道祖老師的天命罩著，就算比她厲害的人圍攻她，她也能逢兇化吉的。”
“一個新崛起的終極者，能有多大的本事？天道庇佑，也不過區區三年罷了！”費德明一臉不屑地哼道，“三年之后，老師一出手，或許又是新終極角逐之時，到那時，說不定我們也有機會參與其中呢。”
薩安華擺了擺手，制止了兩人的爭執，“他們那個層次的事，還不是我們現在能隨意議論的。咱們還是專心做好自己的事，別爭了。費德明長老，接下來，你得把真我余影公司的所有門店都拿下，還有，那些仙人力士，也得全部掌控在我們手中。”
費德明點了點頭，但隨即又提出了疑問：“薩安華長老，龍國的法律可是明文規定，無論是數據中心還是算力中心，都得在國內部署，還得托管到指定的機構。咱們就算把所有門店和仙人力士都拿下了，也沒法真正掌控啊。國家的監控接口是必裝的，每時每刻都在監控，這個問題，咱們怎么解決？”
“怎么解決？你無需操心，先把它們都拿下再說。”薩安華冷冷地回應道。
費德明的指令，很快就落實到特納身上，現在特納身邊已經不再是原來那幾個人，席婉玉代表另一方終極者的勢力，正式參與到指揮針對真我余影線下所有門店的整合的行動中，參與行動的人員洋洋灑灑數百人，這么多人自然不能夠跑去滄美集團亮相，于是，席婉玉主持的大摩投行深圳分部，又重新成了這茬事情的運籌中心，特納這五個人，也返回到深圳，好在特納對于席婉玉是內奸的記憶已經模糊，這兩人總算從新和好，攜手共進，一起制定針對真我余影公司的大計了。
“真我余影公司旗下的所有門店，不管掛養狗賣狗肉的，還是他們真正的加盟店，全都要整合收編進來，判斷是否符合收編標準的，只有一個指標符合就行，那就是有沒有仙人力士具身機器人，哪怕只有一個，都要收編！”特納轉達費德明的最高指示，并且明確時間節點：“三年內必須完成這件事情，還有，所有整合這件事情的公司，都統一使用一個稱呼，AA市大話真BB連鎖有限公司，A是指注冊地，B是指行業，我們先從餐飲行業整合開始。”
安排任務之后，馬上就有人提出問題：“turner，要怎么收編啊？掏錢并購嗎？那要多少錢啊，而且，那里有那么多人手參與經營呢？”
“這問題很簡單”席婉玉道，“真我余影公司里面，只要有仙人力士的門店，就一定已經有深度使用‘渣渣人生-要有光’系統的，接管這些門店之后，我們購買大量的仙人力士，安排去門店工作就行，另外，不需要購買門店的資產，只需要簽訂托管，把門店給我們托管，我們派出仙人力士接管門店的經營。”
“Turner，你看現在，好多門店都紛紛開始部署起具身機器人了，可咱們為啥就死死盯著真我余影的門店不放呢？就說那大發家連鎖超市，一家門店里頭，三四百個機器人忙活得熱火朝天，咱們要是去并購那種大超市，豈不是更省心？”有人一臉困惑地提出了疑問。
這個問題，其實特納和席婉玉心里頭也直犯嘀咕，實在搞不懂為啥上頭就偏偏對真我余影情有獨鐘。論投資回報，論管理難度，搞大超市那明顯是條康莊大道啊。更何況，好多大超市都已經上市了，咱們在資本市場上發起并購，那還不是手到擒來？何必非得費這九牛二虎之力，去干這種垂直兼并整合的棘手活兒呢？
盡管心里頭滿是疑惑，但特納可不敢有絲毫的質疑。他冷冷地吐出一句話：“我們的任務是完成這件事，不是質疑這件事。行了，趕緊去落實執行，別在這兒磨蹭浪費時間了。”
自從滄美集團敲響上市的鐘聲后，圍繞真我余影公司的上下游供應鏈及核心加盟連鎖品牌企業，如雨后春筍般紛紛踏上資本市場的舞臺。造型界的三大巨頭——滄美、七色花、千千樹，悉數上市，門店總數逼近兩萬大關；而那些規模稍遜一籌的，也有十余家躋身股市，門店數量累計超過四萬。更不必說上游生態鏈中的上市公司，上下游林林總總加起來，竟達三十家之多。這些上市公司，多半已落入境外資本之手。不禁令人納悶，費德明為何舍近求遠，不直接從這些上市公司入手，即便無法完全掌控真我余影，至少也能令其俯首聽命，何必煞費苦心，力圖全面垂直整合真我余影的所有加盟門店呢？
在未曾揭曉道祖也瘋狂系統的秘密之前，趙不瓊對此也是一頭霧水，百思不得其解。如今，她才恍然大悟，資本的野心遠不止于此，他們真正追尋的，是那把能解鎖這個龐大體系的神秘鑰匙。趙不瓊心中不禁泛起陣陣寒意，生怕有朝一日，那電影中的種種極端恐怖手段，會降臨到自己老公的頭上。每當夜深人靜，這份恐懼便如潮水般涌來，讓她生怕一覺醒來，老公已無影無蹤。
然而，她也深知，李一杲作為道祖也瘋狂系統的總工程師，這份責任如同枷鎖，無法掙脫。擔憂再多，也是徒勞。與其如此，不如自己挺身而出，多花些心思應對資本方的種種動作，或許能擾亂他們的視線，為李一杲爭取一絲喘息之機。
“我到底該怎么幫你呢？”趙不瓊看著李一杲，眼里滿是決絕。
“我也說不上怎么幫，我跟你說說情況，你看著辦吧。”李一杲想了想，慢悠悠地說：“他們就算整合了再多的門店，也別想完全控制仙人力士和仙靈。最高權限是產權所有人都沒有的。機器人只接受主人的正常工作指令，但只要一碰到違反仙界規矩，它們就死活不干了，更別說軍事行動了。不過啊，所有機器人都能夠強制命令機器人關機檢修。”
“那要是突然出了什么突發事件，不想讓機器人參與，能不能讓機器人立馬關機？”趙不瓊追著問。
李一杲苦笑著搖搖頭，“不行。一旦發生緊急事件，機器人就直接歸軍方管了，咱們就算通過仙界也插不上手。當然，也有個特例，就是仙界無問道祖，那是我們當初為了討好老師，瞎扯出來的終極權限。后來曹師姐那邊的頭頭想改掉，結果怎么改都改不掉，權限自己又跑回來了，邪門得很。軍方也試過，還當靈異事件來處理呢，結果也是一樣，最后只能作罷。”
趙不瓊腦筋一轉，忽然想起了仙界里另一個不容忽視的虛擬人群：“老公，你老念叨的都是仙人力士和仙靈，那仙人師父們呢？他們數量也不少哇。”
李一杲笑了笑，解釋道：“仙人師父啊，大部分都是虛擬存在，很少會用到具身機器人。就算偶爾玩個‘降臨’游戲，用一下實體，那也不算在道祖也瘋狂系統常規配置里頭。不過，只要他們‘降臨’了，那也一樣，都得聽道祖也瘋狂的指揮。”
趙不瓊眼睛一亮，像是突然悟出了什么：“我好像明白了！道祖也瘋狂是不是得靠真腦AI芯片里的什么東西來激活？就是說，它其實需要一部分硬件支持，對吧？”
“嘿，老婆，你可真機靈！我都沒說，你就猜到了。”李一杲夸贊道，“沒錯，那個關鍵就是AI芯片微型超腦的邊緣計算。仙人師父呢，他們屬于AI云計算，這兩者還是有顯著差別的。AI邊緣計算，那決策速度可是快得很，一眨眼就能做出決定，然后立馬執行，冷如處子、動如脫兔，這才是戰士該有的速度。那些作戰的邊緣算力，全都在硬件芯片里面。”
趙不瓊的思緒像跳躍的火花，又蹦出了一個新的擔憂：“老公，那夏侯少華被他們弄到香港去研究，他們會不會把夏侯少華的AI芯片拆個底朝天，把咱們的技術都偷走啊？”
李一杲一臉沉穩，慢悠悠地回答：“軟件啊，就像是個沒鎖門的房間，別人想進來瞅瞅、翻翻里面的秘密，那是有可能的。但硬件，那可是咱們精心打造的迷宮，加密手段多得是，復雜得很。咱們的芯片里，藏著一套高級的安全系統，就像是個自帶盔甲的守衛，一旦發現有壞人想闖進來，又擋不住，它就會直接啟動自毀程序，這是軍事級硬件芯片的標準配置。就算對方把芯片拆了，想通過掃描電路來搞清楚里面的門道，那也是白費勁。因為芯片里面，那幾百億個晶體管，看起來都差不多，但真正厲害的，是它們之間怎么連、怎么工作，還有那些藏得深深的邏輯代碼。這些代碼，就像是芯片的大腦，指揮著它干啥。只要他們破不了、讀不懂這個大腦里的指令，就算拿著芯片也沒用，跟瞎子摸象似的。”
趙不瓊皺著眉頭，一臉迷茫：“你說的這個，我有點兒聽不懂呢。”
李一杲也皺了皺眉，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看到了桌上的字紙。他指著字紙，興致勃勃地說：“老婆，你看，芯片就像是一本秘籍，這本秘籍用了2000個不一樣的漢字，寫成了1億字的大長篇。咱們來打個比方，說說軟件和硬件的區別。第一種，就像是這本秘籍被翻譯成了希伯來文，你一點兒希伯來文都不懂，那當然看不懂了。第二種，就是把這1億個漢字都攪亂了，隨便堆在一起，讓你試著把它們重新排好，變回原來的故事，你覺得哪種更容易？”
趙不瓊眼睛一亮，好像明白了：“那當然是希伯來文那種容易懂啦！我明白了，第一種就像軟件，第二種就像硬件。”她又接著說，“第一種，只要學會了希伯來文，就能看懂秘籍了；但第二種，那都攪亂了，怕是寫秘籍的人自己也認不出來了吧？”
“對頭！軟件和硬件的區別，就在這兒。”李一杲笑得挺開心，“至于第二種，我要是想搞明白，其實也不難。只要我有一本密碼本，知道每個字原來在哪兒，按照密碼本一擺，就能變回原來的故事，看懂里面的意思。但在現實里，沒有這本密碼本，別人想搞明白，那可就難了。”
趙不瓊心里琢磨著，得搞清楚資本方整合門店后，究竟能干啥，不能干啥，這樣才好幫襯自家老公。現在，她心里大致有了個譜兒：“老公，這么說行不，就算他們把所有加盟門店都攏到一塊兒，其實對咱那‘道祖也瘋狂’戰爭指揮系統也沒轍，是吧？”
“也不能全這么說，”李一杲笑著回道，“咱也不能太自大，覺得啥都防得住。我分析了那么多，你有沒有發現‘道祖也瘋狂’有個致命的缺點？這個缺點，軍隊用的戰腦系統可沒有。”
“我不知道。”趙不瓊搖搖頭，“我是軍事盲，真不懂這些。”
李一杲耐心地解釋：“軍隊的戰腦系統，每個戰斗場景都能獨立運行。而咱這‘道祖也瘋狂’是全局性的。要是敵人按下暫停鍵，哪怕就一瞬間，這一瞬間他們發動恐怖襲擊，那也能干出不少壞事。還有啊，萬一他們不只按暫停鍵，還植入個程序，讓所有仙人力士和仙靈都失控，殺死身邊的人類呢？你想啊，仙人力士殺人，一秒鐘就夠了，1000萬仙人力士，殺死1000萬人，然后恢復正常，那場面得多恐怖？”
趙不瓊聽李一杲這么一說，頓時嚇得冷汗直冒，仿佛這事兒真的會發生一樣，好久都說不出話來。李一杲見她臉色發青，趕緊伸手摟住她，安慰道：“這事兒他們肯定會想辦法干，而且只能干一次。干了一次之后，咱就知道他們是怎么干的了，同樣的方式就再也干不成了。但是，這么一次襲擊，要是成功了，那真的比扔幾個大蘑菇還恐怖。”
趙不瓊現在終于明白“地劫”有多可怕了，那不是沖著她和老公來的，而是沖著數千萬個家庭去的！
李一杲也長嘆一聲，語氣中滿是無奈：“仙人力士，哪怕只是一剎那的失控成魔，那也將是生靈涂炭的慘劇啊。”
趙不瓊愣了半晌，才緩緩回過神來，忍不住問道：“老公，那咱們為什么還要做這個‘道祖也瘋狂’呢？沒有這個系統，不就不會出這檔子事了嗎？”
“恰恰相反！”李一杲一臉嚴肅地說道，“你瞧瞧，國外進口的機器人也不少啊，萬一那些外來的家伙突然暴起殺人呢？還有，咱們國內幾大造車廠，哪個不在生產機器人？要是這些機器人也都失控了，那可怎么辦？咱們這套道祖也瘋狂系統，好歹還能監控著點兒。那些國外的機器人什么情況，我不清楚，但要是它們突然都剎那成魔，一個機器人殺一個人，那恐怕瞬間就得血流成河了！”
被李一杲這么一說，趙不瓊心里頭更是七上八下，一想到外面滿世界的機器人，其中還不少是合資或者外資企業生產的，嚇得她渾身直打哆嗦：“那……那豈不是那些合資企業的機器人，更容易出危險？”
李一杲沉重地點點頭：“沒錯，所以國家才管得越來越嚴，咱們這‘道祖也瘋狂’系統也才更有存在的必要。不然，那些被國外勢力控制的機器人要是暴起殺人，人類可真的是毫無招架之力啊。”
趙不瓊這下算是徹底明白了，原來自家老公干的這事兒，竟是真正為國為民的超級大好事。她頓時覺得心里頭一股巾幗不讓須眉的豪氣油然而生：“老公，我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