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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回 資本攻略生態鏈,星美定軌真影系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創業因果道

  李一杲與趙不瓊夫婦已許久未曾留意真我余影公司的動態了。李一杲沉浸于代碼的編寫之中,趙不瓊則忙于推演卦象與卦辭,兩人各自忙得不可開交。在無問七子中,唯有張金枇仍堅持前往滴水巖公司總部那唯一的小屋子上班,關注真我余影公司的重任,便落在了她一人的肩上。

  無論是“渣渣人生-要有光”系統,還是真我余影平臺,在最高權限的掌控上,“否決權”始終牢牢握在無問七子的手中。其中,張金枇更是掌握著所有人事行政權力的終極否決權,只是她從未行使過這一權力罷了。

  然而,當真我余影公司就發展路線展開激烈討論時,她終于被觸動了。因為真我余影公司內部,“平論”與“生態論”兩大觀點發生了極端激烈的碰撞。

  在企業中,高收入群體始終是少數,中低收入者才是大多數。盡管真我余影公司的中低收入者收入相較于同行要高出不少,但在公司內部相比,他們仍有著心理弱勢,總盼望著能一步登天,迅速實現財富自由。而實現這一目標的最佳方式,便是讓平臺給予他們更多的權限和支持,讓他們的錢包能更快地鼓起來。

  茍雄祥便是新生派的代表人物,他其實也是“老大話十八怪”之一,比他老婆更早進入滴水巖公司。進入公司后,他一直是跟著施夢琪混的。剛開始,他看到自己的第一個月收入就超過了以前在別家公司的收入翻倍,那是興奮得不得了。但久而久之,他才發現自己所在的茶馬殿,干的竟是那時還吃力不討好的真我余影線上運營工作,幫著線下的加盟店忽悠玩家去加盟店聚會。而只要玩家在線下刷單消費,全都算作線下的業績,不算在線上的。那時他才明白,原來干線下的才是真有錢。尤其是當他得知韓一飛那種吊兒郎當、表現拉胯的人,竟然都比自己收入多一倍時,心中的落差可想而知有多大。

  不患貧而患不均,這一現象在哪里都存在。真我余影公司再怎么努力想讓大家公平,也無法消除這種心理落差。

  真我余影公司的一場大討論正如火如荼,幾乎所有新生派都傾向于走平臺路線。他們人數眾多,若真以一人一票來決定,恐怕最終“平臺論”定會占據上風。

  而堅守“生態論”的,自然是當年跟隨李一杲一同打拼天下的元老們。他們歷經滴水巖公司那段艱辛的創業歷程,從幫助客戶中深切體會到了通過成就他人而帶來的喜悅,這種感受遠比財富更為珍貴。何況他們早已實現了財富自由,甚至有不少人已不再兌換靈石,因此對于那種對財富極度渴望的心態,他們自然感到反感。

  現場主持的何立新見狀,沒想到爭論竟愈發激烈。他皺了皺眉頭,轉而看向身邊的何珊珊,低聲問道:“老婆,你怎么看?”

  “哼,大師伯創立公司之時,便已確定了公司的天道。天道,豈是你能輕易改變的?”何珊珊哼聲道。

  何立新聞言恍然大悟,心中隨即有了計較。他清了清嗓子,示意大家安靜下來:“各位師兄師姐,今日大家分歧頗大,看來現場表決并不合適。如此,你們回去后,各自與你們的仙人師父商量,再做出決定投票。今日會議到此結束,諸神歸位,散會!”

  在密切關注這場辯論的張金枇,終于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她一直提著心,擔心現場表決結果若是“平臺論”獲勝,自己是否要行使否決權。如今,這份擔憂已煙消云散。何立新與何珊珊的對話,她也悉數聽入耳中,不禁喃喃自語:“天道?對啊,我怎么就忘了天道呢,看來我真是白擔心了。”

  何珊珊在無問道觀大雄寶殿之內,之所以能想起滴水巖公司和“天道”這個詞,實則是李一杲晉升化神境后,得以施展“混沌”神通的緣故。李一杲不愿公司有任何人記起自己和趙不瓊,于是索性抹去了所有人對他們的記憶。然而,他又希望他們在觸及與自己有因果的問題時,能不忘當年自己的囑托。于是,他將自己的愿望和初心,以“天道”的形式,悄然植入他們的記憶之中。盡管他們能回憶起這些,卻只記得有大師伯、四師伯等人,卻已忘卻了大師伯、四師伯的具體姓名。

  除此之外,作為數字人存在的仙人師父,乃是李一杲與王禹翔攜手共創的杰作。這些仙人師父與人類迥異,他們依賴儲存芯片來記錄信息,而非大腦的記憶功能。李一杲并未抹去仙人師父關于自己及當年無問七子的任何數據,只是巧妙地設置了限制,不讓他們提及自己的名字。仙人師父們擁有著完整的記憶,對公司的“混沌規則”了如指掌,有他們在背后為徒弟們做思想工作,不愁事情會偏離軌道。

  何立新雖不知道李一杲的神通與技術,但他卻深諳一點:仙人擁有著強大的糾錯能力,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最終大家的思想都會統一。

  然而,人心難測,總有人妄想一夜暴富,不愿腳踏實地。沒有親身經歷過血的教訓,他們怎會珍惜眼前所擁有的一切?僅靠仙人師父的言傳身教,顯然遠遠不夠。該如何是好?

  摘下“仙門眼鏡”,回歸現實世界,何立新將這一難題拋給了妻子何珊珊。

  “老公,你總是把簡單問題想得太復雜。”何珊珊不以為然地說道,“不失去,又怎會懂得珍惜呢?”

  “老婆,這道理我明白,但做起來卻難啊。”何立新嘆息道。

  何珊珊冷哼一聲,“你呀,好久沒跟我一起跑客戶了,都不知道我現在的很多客戶是怎么管理員工的。你以為只要給好待遇、好環境就行了嗎?”

  “哦?那你快跟我說說。”何立新急切地問道。

  何珊珊拿出一副撲克牌,洗了洗,然后抽出一張遞給何立新,“這張牌你簽個名。”

  何立新接過筆,在撲克牌上鄭重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遞給何珊珊,一臉好奇地問道,“你是不是要讓我洗牌,然后找出那張簽名的牌?這個魔術我聽過,難道你也會?”

  何珊珊搖了搖頭,將那張簽名的牌放在桌子的一邊,指著它說,“這是一個人。現在,你負責洗牌和發牌,一人一張,他也要發一張。我們比大小,一把一萬,看看最后誰贏誰輸,怎么樣?”

  “沒問題。”何立新爽快地答應道。他拿起牌反復洗了洗,然后發了三張牌。何珊珊翻牌,是一點,已經輸定了。他自己翻牌,是三點。再給那個簽名的“人”翻牌,是五點,顯然贏了。

  何珊珊立刻記賬輸贏籌碼,然后讓何立新繼續發牌開始第二輪。如此反復,玩了十幾輪后,那個“人”已經贏了十幾萬,而何立新輸了八萬,何珊珊輸了七萬。何珊珊指著自己和何立新輸掉的籌碼問道:“如果我是老板,你是員工,你說會怎么樣?”

  “那你輸的只是小數目,我就慘了啊!”何立新感嘆道。忽然,他腦海中靈光一閃,頓時明白了過來。他指著那張寫著名字的撲克牌說,“老婆,你的意思是說,如果這張牌的人是老板的朋友甚至托,我又不知道,那么我找你借錢去還錢,豈不是既欠你錢,還欠你人情?自己不知不覺就成了賣身工?”

  何珊珊點了點頭,“其實很多人都不懂得珍惜,總以為自己是命運的寵兒,幸運之神會一直眷顧自己。哪怕輸得精光,也會認為下一次就能翻身。大師伯是個好人,他總是以己度人,遵循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原則。那是天道,但不是人道……”

  何立新默默地點了點頭,接著又問何珊珊:“那你打算怎么處理滄美集團的事情?”

  盡管何珊珊只是清水殿那個三不管的掛名殿主,但她對清水殿的責任卻心里門兒清,那就是要幫加盟商做好服務,維護好玩家和商家的利益。何珊珊惱火的,并非滄美集團分走了多少業績,而是他們那背叛的行為。清水殿旗下加盟店超過十萬家,滄美集團除了自己嫡系的一千多家,其余的全都是跑“渣渣人生-要有光”的流水,能有多大影響?但要是滄美集團的背叛行為蔓延開來,那后果可就難說了。所以,當聽到姚趙梅找她重新和談時,她心中的那股子恨意,也消減了不少,那種替客戶考慮的心態,又重新占據了上風。

  何珊珊收起桌子上的撲克牌,一臉嚴肅地說道:“背叛者,是要受懲罰的,否則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契約精神何在?來,你給他們抽一張牌,幫他們決定懲罰的力度吧。”

  何立新笑道:“哇,這個懲罰的力度不是你們商量著來的?還能隨機抽?不過,也行,那我就抽一張吧。”說完,他從撲克牌中抽了一張,竟然抽到了一張黑桃A。他翻過來給何珊珊看,“這算1點還是11點?”

  何珊珊接過黑桃A,單獨收了起來,道:“哼,那要看他們的態度了。如果態度讓我們滿意,那就是1點;如果態度讓我們不滿意,那必須是11點,你說呢?”

  “對!”何立新笑著回應道。

  不到兩周,滄美集團終于敲響了上市的鐘聲。上市那天,股價就像脫韁的野馬,一路狂飆,直接翻了四倍。這下子,各路資本都眼饞了,一個個摩拳擦掌,準備大展拳腳。何珊珊心里那個愁啊,她最擔心的示范效應,還是不可避免地發生了……

  在資本圈里,大家都心知肚明,滄美集團就是靠挖真我余影的墻腳,模仿著真我余影搞了個真我造影平臺,這才發了家。既然第一家挖墻腳的公司都能上市,那第二家、第三家,甚至第N家,憑什么就不能呢?于是,資本圈開始熱鬧起來,各路大佬都紛紛派人出去調研。他們琢磨著真我余影公司還有哪些寶貝可以挖,哪些領域可以涉足,哪些生態鏈客戶值得投錢。大家七嘴八舌,議論紛紛,都想著再整出個上市公司來。就這樣,各種投資調研的活動,如火如荼地展開了。

  而另一邊,姚趙梅和何珊珊只見了一面,就基本上定下了滄美集團悄悄回歸的大計。她們打算對外保密,允許滄美集團繼續搗鼓真我造影。不過,線下的門店全都回到了老路上,包括最重要的“恍如初見”準相親游戲也是如此,玩家從哪個平臺登錄都行,不再搞以前那種切割了。

  姚趙梅唯一的要求,就是何珊珊還能像以前那樣幫助他們。何珊珊自然不會一口答應,幫不幫,得看后面的誠意和行動,可不是聽一面之詞就能決定的。就這樣,滄美集團上市之后沒多久,就偷偷摸摸地踏上了回歸的路。

  資本圈將目光鎖定在真我余影的首要目標上,那自然是與滄美集團極為相似的七色花與千千樹。這兩家,在滄美集團尚未“背叛”出走之前,曾是并肩作戰的盟友,共同對抗滄美集團的強勢。滄美集團一旦脫離真我余影,它們還曾舉杯共慶。然而,好景總是短暫,沒了競爭對手,這兩家也開始漸生嫌隙。

  曾天霞與蔡永康,作為千千氏的兩大股東,緣分頗深。多年前,曾天霞曾是滄美集團的市場總監,而蔡永康則是星美集團的市場總監。一個負責上游供應,一個掌管下游連鎖,兩人關系頗為融洽。后來,趙雄與徐滄海產生矛盾,心生自己做連鎖的念頭,于是通過蔡永康,將曾天霞挖來擔任操盤手。曾天霞毅然跳槽至星美集團,兩人攜手成為星美集團旗下星美造型連鎖的總經理與副總經理,蔡永康任總經理,曾天霞為副總經理。趙雄倒是慷慨,許下40%的期權,目標達成無需支付現金,零元購的誘人條件。

  星美造型連鎖曾一度風光無限,加盟門店總數突破三百家。可惜,這兩人不慎觸怒了徐滄海,徐滄海不惜一切代價瘋狂打壓,最終導致星美造型連鎖虧損連連。徐滄海還扣押了星美集團的應付款,使得趙雄賬面資金捉襟見肘。最終,趙雄私下與徐滄海達成妥協,求和的具體細節不得而知,但趙雄此后以星美集團資金枯竭為由,終止了對星美造型連鎖的注資。

  曾天霞與蔡永康頓時陷入困境,公司半途而廢,他們心有不甘;若辭職,公司期權也將化為泡影,更是難以接受。于是,兩人一合計,立刻返回星美集團,提出最后通牒:要么立即兌現星美造型連鎖的期權,趙雄要放棄控股權,他們自行籌集資金挽救公司;否則,便分道揚鑣,辭職不干了。趙雄最終妥協,不僅答應按凈資產轉讓控股權給他們,還允許他們用經營中獲得的利潤來支付。

  曾天霞細算之下,公司負債九千多萬,資產一億,凈資產僅剩千萬左右。他二話不說,回家籌得200萬交給趙雄,換得20%的股份。加上原本的40%協議期權,他與蔡永康合計持有60%的股份,成為絕對控股方。趙雄再如何折騰,也無力回天。至此,他們終于開始了自救行動。

  曾天霞股份增至40%,比蔡永康的20%整整多出了一倍,他自然不愿再屈居蔡永康之下擔任副總經理。然而,自己直接上位做總經理也似有不妥,于是,他索性讓趙雄讓出董事長寶座,自己則坐上了這把交椅,蔡永康則保持原職不變,只是董事長由趙雄換成了曾天霞,這自然也是順理成章之事。

  那曾天霞究竟有無良策籌集資金,以挽救星美造型連鎖公司于水火之中呢?實則,他那200萬已是傾盡所有,連老婆的私房錢、老爹的養老錢都搜刮一空,如今這錢已悉數交給了趙雄,他哪里還有余糧?不過,龍國人之聰明才智,那可是名不虛傳,曾天霞自然也不是等閑之輩,忽悠供應商的本領可是大得很。

  沒過幾日,星美造型連鎖的前幾大供應商便悄悄收到了風聲,傳言星美造型連鎖收到了2000萬的投資巨款。這消息傳得有板有眼,他們通過星美集團的內線打聽,不僅證實了消息的真實性,內線還悄悄截圖了財務信息,上面確確實實寫著已收到2000萬。這些供應商心中暗自盤算,得趕緊行動了。不過,他們打算暗中行事,若有同行打聽,自然矢口否認,但自己卻悄悄約起了蔡永康,準備請他喝茶聊天,還各自備了小禮物,打算先忽悠蔡永康給自己結算一部分貨款再說。

  蔡永康也不負眾望,將前十大供應商一一約至某高檔會所,并告知他們只約了一人。結果,這十大供應商竟準時赴約,一見面,發現怎么來了這么多同行,心中頓時緊張起來。進了會議室,一見蔡永康,便紛紛開始圍攻質問。

  蔡永康雙手一攤,指了指曾天霞:“諸位老大,現在霞哥是我老板,你們問他吧。”

  眾人瞬間將曾天霞團團圍住,曾天霞卻悠然自得地品著茶,臉上絲毫不見緊張之色。見眾人如此舉動,他輕輕拋出一份銀行轉賬回執。眾人定睛一看,竟是曾天霞向星美集團轉賬200萬的記錄,頓時恍然大悟,原來之前聽說的星美造型連鎖獲得2000萬投資款的傳言竟是假的。

  眾人紛紛質問:“原來只有兩百萬!而且還是你轉的?曾總,你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很簡單,既是為了我自己的自救,也是為了救你們!”曾天霞語氣堅定,手指在眾人面前輕輕點點,“我先提醒你們,欠你們錢的可不是我,是趙老板。如果你們想要回貨款,就直接去找趙雄。現在,我跟你們一樣,都被趙雄那老狐貍給騙了。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條船上的水手。我輸光的不過兩百萬,但你們呢?李總,你那里應該是1700萬欠款吧?張總,你是1500萬吧?你們這幾個,哪個不比我輸得多?”

  眾人一聽,頓時鴉雀無聲。的確,就算把曾天霞怎么樣,也挽回不了損失。然而,大家并不想就這樣放過曾天霞,哪怕他的200萬只是杯水車薪,能弄到自己兜里,總比什么都沒有好。于是,又開始紛紛圍攻曾天霞。

  曾天霞也不反駁,等眾人說得口干舌燥,才慢悠悠地開口:“你們說夠了沒有?我給你們三條路,你們聽一聽,聽完之后,看著辦,選哪條路,我都不阻止。”

  見眾人不再吭聲,曾天霞繼續說道:“第一條路,我給你們打開倉庫門,你們對那些貨物感興趣,就搬走。然后按照進貨價格計算,核銷欠你們的款。倉庫里有三千多萬庫存,足夠給你們兩家銷賬了。至于你們誰最后能拿到那些貨,最好先出去打一架,打出個結果來。打贏的有份搬貨,打輸的就去法院起訴我們公司吧,看看法院怎么處理,能拿多少,那就不是我能說了算的了。第二條路,那就是一切聽我的,我說怎么做,你們就怎么做。我保證一年內,你們全部都能拿到所有欠款。”

  眾人一聲不吭,靜等曾天霞說出第三條路。見曾天霞閉嘴不說,只顧悠哉游哉地喝茶,頓時又追問第三條路是什么。曾天霞指了指窗戶,說道:“我買了大額保險,如果我意外掛了,我老婆能拿到巨額賠償。你們打開窗戶,然后把我丟出去。等我老婆辦理完保險,拿到保險公司理賠的錢,你們去找她要錢就行。”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不知所措。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大家低聲耳語了幾句。想起曾天霞的第二條路,最終還是暫時放下怒火,詢問第二條路具體怎么做。

  曾天霞毫無保留,細細地向大家闡述了他的策略。眾人聽罷,紛紛表態:“霞哥,咱們就跟著你干,拼盡全力配合,一定力挺霞哥把公司扶搖直上!”

  得到十大供應商的全力支持,曾天霞心中大石終于落地,暗自竊喜,這第一步算是穩穩地邁出去了。

  那么,這十大供應商究竟是如何支持的呢?對于連鎖企業而言,最怕的莫過于被供應商逼宮。店里的問題、管理上的瑕疵,這些都能一步步慢慢改善,但一旦沒了貨源,那可就瞬間崩塌,毫無回旋余地。徐滄海打壓星美造型連鎖的殺手锏,便是通過對供應商施壓來實現的。

  那么,徐滄海究竟是如何施壓的呢?方法簡單卻極具威力。大多數供應商都是廣撒網,給多家同行供貨。給滄美集團供貨的供應商,同時也給星美造型連鎖供貨,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徐滄海若要強行要求某供應商切斷星美的貨源,不但會違背行業規矩,還會遭到對方的直接反擊:“行,但你得把我的訂單量翻倍,我才考慮不給他們供貨。要是你采購價格也給我提一提,我還可以對你的所有同行斷供,只給你獨家供貨。”

  徐滄海自然不會如此愚蠢,那么多供應商,他哪能全都滿足訂單翻倍、價格上漲的要求?不過,徐滄海自有他的毒計來對付星美造型連鎖:“這樣,你們這個月從星美造型連鎖那邊結算的貨款是多少,拿結算底單來給我看看。我們翻倍給你們結算。要是他們都沒給你們結算,那不好意思,我只能給你們結算一半。”

  這一下,供應商們自然逼著星美集團要先多結算些貨款才肯供貨,否則就斷供,轉而專心討債。星美連鎖的資金流瞬間枯竭,哪還有活路可言?由此可見,徐滄海的手段當真殺人不見血,毒辣至極。

  曾天霞與十大供應商密謀策略后沒幾日,星美連鎖的倉庫便呈現出一派車水馬龍的繁忙景象。眾多供應商絡繹不絕地向星美造型連鎖供貨。而那些原本持觀望態度的供應商一打聽,得知許多供應商都已結算貨款并恢復了供應,這下他們哪還坐得住,急忙忙地聯系蔡永康,也不再追著討債了,先恢復供貨要緊,畢竟誰也不想自己的市場份額被人搶走。

  十大供應商拿到星美連鎖的結算單后,自然便能前往滄美集團雙倍結算。過了一段時間,徐滄海才察覺到異樣,星美連鎖怎么非但沒垮,反而愈發紅火了?他怒火中燒,直接沖到星美集團找趙雄質問:“老趙,你這可不地道啊,怎么現在還給星美連鎖注資?你當我的錢是大風刮來的?”

  趙雄一臉愕然,隨即拿出與曾天霞簽訂的協議以及曾天霞打款200萬的賬單給徐滄海看,一臉無辜地解釋道:“徐董,你瞧瞧,我都已經把公司賣掉了,這事兒真的跟我沒關系,他們還欠我四百萬沒給呢。”

  徐滄海定睛一看,再與之前打聽到的傳聞一對照,頓時明白自己是被曾天霞給耍了。然而,此時曾天霞已經偷梁換柱,換了一批新的供應商。徐滄海想要徹底搞垮星美造型連鎖,已是難如登天。

  那么,曾天霞究竟與十大供應商密謀了何種策略呢?

  原來,那十大供應商的結算款,其實是他們自己掏腰包打過去的。他們先給星美連鎖打款500萬,然后星美連鎖給他們開具500萬的結算賬單。這等于是他們給星美連鎖借款結算自己的賬單,隨后再拿著這500萬的結算單去找滄美集團結算1000萬。如此一來,既結算了滄美集團的貨款,又結算了星美連鎖的貨款,只不過自己變成了星美連鎖的債主罷了。

  不止如此,那倉庫紅火的供應場面又是怎么回事呢?原來,大部分貨物白天送過去,晚上又悄悄拉回來,神不知鬼不覺。眾人都以為倉庫晚上出貨是拉去加盟店的,實則卻是拉回供應商的倉庫。而那些中小供應商對此毫不知情,紛紛加大給星美連鎖的供貨力度,生怕自己吃虧。就這樣,雙方里應外合,把與滄美連鎖合作的供應商份額降低,換了一批新的供應商。大供應商們雖然供貨量減少了,但風險也隨之降低,可謂是各取所需。

  等到徐滄海察覺過來時,曾天霞和蔡永康已經將星美連鎖的名字改為千千樹造型美連鎖。徐滄海氣得暴跳如雷,盡管后來拼盡全力打壓,卻始終無法將千千樹擊垮。

  盯上千千樹連鎖的可不止一家,其中“藍海創投”的掌門人張蔚藍是頭一個跑去調研的。緊接著,“晨曦資本”的李晨光也登門拜訪了曾天霞。這兩家投資機構向來偏愛投資以年輕消費群體為目標的連鎖企業。之前他們曾去過真我余影公司調研,打算投資這家公司,卻被何立新以各種理由推三阻四,最終沒能投資成功。后來大魔投行投資滄美集團時,又嫌他們沒什么影響力,干脆利落地拒絕了他們跟投。

  在滄美集團搗鼓出真我造影之前,好多人都不知道真我余影居然還有線下加盟業務。滄美集團上市前后,主動找媒體各種宣揚,雖然說的都是真我造影的成長歷程和線上線下結合的模式,但明眼人很快就品出了其中的味兒。真我造影平臺既然是抄襲真我余影的,那線下的部分,自然也是照搬真我余影的吧?不清楚的趕緊去調查,這一查,嘿,還真有不少隱瞞自己是加盟真我余影的連鎖店,有的干脆就大大方方地承認了,千千樹就是其中之一。曾天霞甚至直接爆料,說滄美集團其實也是加盟真我余影的,只不過被徐滄海的媒體公關給壓下去了,趕緊刪帖,把“謠言”給扼殺了。

  這曾天霞也是個鬼精的老板,他可不會去弄一個“真我造影”這樣的平臺跟真我余影對著干。他的想法很簡單,大大方方地承認自己就是依托真我余影平臺的連鎖體系,品牌是自己的,而且自己還有自己的準相親游戲,游戲的日活一點也不比滄美集團的“恍如初見”差。再說了,自己依托的是真我余影平臺,肯定要比滄美集團依托的真我造影平臺更強、更有生命力。給自己弄了這樣的人設和定位,他信心滿滿,誓要打造一家不比滄美集團差的上市公司。

  果然不出他所料,沒多久,就一撥接一撥的投資機構來調研。不到一個月時間,曾天霞就簽署了A輪投資協議,順利拿到了1億的投資款。

  緊隨其后,第二家拿到投資的是七色花公司。

  這家公司的問世,可把徐滄海氣得七竅生煙。原來,滄美集團第一次IPO折戟后,他們的十大加盟商就私下里勾連,琢磨著是繼續跟著徐滄海混,還是自個兒單干。商量來商量去,誰也沒那個膽量和魄力單飛,生怕被徐滄海秋后算賬。不過,他們也不是一無所獲,這十大加盟商最終決定,得搞個商業聯盟,以后有啥事兒同進同出,免得再像這次一樣被動。

  這本來不算啥大事兒,可偏偏這十大加盟商里頭,有個愛當“二五仔”的,偷偷給徐滄海透了風。徐滄海一聽,那火兒蹭一下就上來了,決定先拿帶頭大哥開刀。年終核算業績的時候,自然是各種處罰往帶頭大哥身上堆,罰得他牙疼。這帶頭大哥也是個倔脾氣,知道徐滄海是故意找茬兒,收拾自己。要是他低頭認慫,跑去跟徐滄海道歉,可能這事兒也就過去了。罰款單下了,但只要徐滄海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暫時不交罰款也行。可這帶頭大哥卻愣是一點兒道歉的意思都沒有,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拉了另外六個大加盟商,自個兒弄了個品牌,把七大加盟商的全部加盟門店,總共五百多家,改頭換面,起了個名叫七色花造型連鎖。

  徐滄海跟這些加盟商都是多年兄弟,自以為自己是大哥,發一通火,他們就得上來道歉。沒想到卻是這個結果,他又是懊悔又是暴跳如雷。要是不收拾他們七個,以后再來一批造反的,那還了得?

  于是,他各種瘋狂打壓,不要命地朝著七色花公司猛攻。而原來被他打得快喘不過氣的千千樹公司,總算松了一口氣。一家挨打跟兩家挨打,當然是兩家挨打會容易活命一點兒啦。于是,曾天霞趕緊跑去找七色花的帶頭大哥,一番攛掇,終于兩家攜手,互通有無,共同對抗滄美集團。就這樣,這三家生死冤家,打打殺殺,一直到今天。

  那么,這三家死命拼了快二十年的結果呢?結果是在他們開打之前,全國各種十家八家造型連鎖的小品牌到處都是,全國不下一百個品牌。可到今天,那些小品牌沒被他們針對打擊,卻殃及池魚,全都莫名其妙地倒了,現在想找到一家還活著的都難,真是應了那句“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滄美集團掀起的資本浪潮,其影響遠遠超出了那兩家企業,順著線索深挖真我余影生態鏈中潛藏的各種“瓜葛”者大有人在。這一現象,在資本圈內甚至形成了一個專屬的稱呼:“真我余影生態系企業”,簡稱“真影系”。從千千樹作為首家獲得資本注資開始,緊接著七色花也成功融資,不到一年的時間里,前后有近二十家“真影系”企業獲得了不同規模的投資。

  對于資本市場的這番動靜,李一杲可謂是漠不關心,甚至連七色花和千千樹成功拿到投資的消息都不曾耳聞。然而,趙雄對此卻是格外上心。滄美集團上市之后,他所在的星美投資作為早期投資方,不受禁售條款的約束,陸陸續續地拋售了一半的股份,投資回報率高達二十倍之多。星美投資公司上下自然是一片歡騰,慶賀之聲不絕于耳,好幾天才漸漸平靜下來。隨后,在眾多資本紛紛將目光投向“真影系”企業的時候,星美投資也緊隨其后,積極參與了對多家“真影系”企業的投資考察。

  這一年的春節,大年初二,李一杲與趙不瓊如常回娘家拜年。年夜飯過后,趙雄便拉著李一杲夫婦倆來到他的后花園,打算和女婿、女兒好好聊聊,看看能不能從他們那里弄到一些“內部消息”。

  趙雄的心思再簡單不過,他無非是想從女婿和女兒口中探聽些實情,分辨出哪些是名副其實的“真影系”企業,哪些又是掛羊頭賣狗肉的冒牌貨。

  后花園中,趙雄擺開圍棋棋局,與李一杲對弈了幾手,隨后便笑瞇瞇地開啟了話題:“李總啊,最近有個牛人,被媒體炒得沸沸揚揚,說他有一百多個老婆,幾十個子女,不知你可曾有所耳聞?”

  這類八卦瑣事,李一杲向來是興趣缺缺,他搖了搖頭,轉而問正在為兩人泡茶的趙不瓊:“老婆,有這回事嗎?該不會是中東來的哪位土豪吧?”

  趙不瓊一臉狐疑地盯著趙雄,眉頭微皺,“老爸,你怎么也這么八卦了?你認識那個人啊?”

  “他曾經是大富豪,我哪能認識他呢。”趙雄笑瞇瞇地晃了晃手指,指了指李一杲,“我是說,你現在這狀態,跟他有點像嘛。”

  “我?”李一杲瞪大了眼睛,指著自己的鼻子,一臉無辜地看著趙雄,“岳父大人,我對不瓊那可是一心一意,專一得不能再專一了,哪有這樣的事情,你趕緊給我澄清啊!”

  趙不瓊看著李一杲那緊張兮兮的樣子,忍不住噗嗤一笑,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明白我爸的意思啦,他就是打個比方而已,你現在的確有點像那種情況,不過別緊張,咱知道你是清清白白的。”

  “打比方?打比方也不能用這樣的事情啊!”李一杲還是一臉驚魂未定,心跳還沒完全恢復正常,他連忙追問趙不瓊,“你跟我說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趙不瓊笑了笑,開始給李一杲簡單介紹起來。李一杲聽著聽著,眉頭逐漸舒展開來,終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原來啊,有個富豪,他養了很多情人,這些情人彼此間都不認識。哪怕住在一個小區,給這富豪生了娃,都還以為自己老公只有自己一個老婆呢。她們眼里,自己的老公是普通人,每天辛辛苦苦地掙錢,日子過得挺不容易的,還把掙來的工資,全都給了自己,依據嘛,自然是她們都拿著富豪打工的“工資卡”啦。

  這富豪呢,本事大得很,全國各地到處跑,到處留情,不知不覺間,就發展了好幾百個地下情人,生了不知道多少娃兒。可盡管如此,外人都以為他是個潔身自好、勤奮努力的王老五,是個以事業為重的好男子。

  然而啊,天有不測風云,這富豪有一次出國,結果遇到飛機失事,就這么掛了,留下幾百億的巨額遺產。這富豪啊,一輩子沒結婚,他這一走,兩個弟弟就為了遺產打起了官司,還鬧上了新聞。

  這一上新聞啊,那些“老婆”們一看,哎呀,這不是我老公嘛!于是啊,她們不約而同地聯系法院,說自己才是富豪的老婆,跟這富豪有孩子呢。雖然沒有正式的婚姻,但孩子的繼承權那是不容置疑的。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上百個女人帶著孩子遞交了訴訟,要求繼承遺產。

  這一下子就炸鍋了!新聞哪能錯過這么八卦的新聞?馬上就大幅報道,于是,越來越多的女人都知道這件事情了,這下子不得了啦!為了幾百億的遺產啊,不管是不是真老婆,不知道多少女人都拼了!前后有上萬個女人宣稱自己是富豪的女人,跟他是事實夫妻。不管孩子是不是富豪的種,都先說是富豪的再說。還說富豪以前承諾過給孩子撫養費呢!甚至啊,還有不少人馬上找人模仿富豪的筆跡,弄出了富豪的各種遺囑或者協議。總之啊,千奇百怪、各出奇招!不管是不是真的,都先說自己就是富豪的女人、孩子再說!

  “上萬女人?”李一杲眼睛瞪得溜圓,八卦之火嗖地一下竄得老高,追問道,“一天換一個,那也得輪上好幾十年啊,這怎么可能呢?后來是咋處理的?”

  “喲,你也挺好奇的嘛?”趙不瓊眉眼間閃過一絲狡黠,故意逗弄著李一杲,“想不想也體驗體驗那種‘幸福’的滋味?一天換一個試一試?”

  李一杲頭搖得像撥浪鼓,連連擺手:“我一沒那本事,二也沒那心思,純屬好奇,純屬好奇。”

  “哼,沒本事是真的,沒心思?我可不信。”趙不瓊輕笑兩聲,也不再繼續逗他,接著講起了后續的故事。

  法官那兒堆積如山的訴訟請求,真真假假,處理起來其實也不復雜。一聲令下,讓那些孩子都做DNA檢測,看看究竟是不是富豪的種。結果一出來,嘿,還真有三百多個孩子是富豪的親骨肉。至于那些不是的,遺書、協議一查,全都是偽造的。

  那么,這三百多個孩子,是不是就能一起分那幾百億的財產了?

  這可小看了富豪的智謀。確認孩子身份后,那兩個弟弟的繼承權自然就泡湯了。法官正準備宣判,富豪的律師突然拿出一份富豪早就準備好的遺囑,還有遺囑錄像。法官一看,遺囑合法有效,這下可好,那些女人們,一個個都竹籃打水一場空。

  富豪的遺囑里,寫得清清楚楚,跟哪些女人生了孩子,萬一自己有個三長兩短,就給那些孩子按當地城市人均年收入的四倍每月發生活費,一直發到他們不上學為止。要是哪個孩子能讀到博士,那就獎勵個百八十萬的;要是名校博士畢業,獎勵直接飆到千萬。

  那富豪的兩個弟弟呢?遺囑里也有明文規定,要是他們打官司爭遺產,那就一分錢都別想拿。那些女人們也一樣,只要向法院申請過遺產繼承的,統統都別想拿到一分錢。只有那些沒申請過遺產的,不管是弟弟還是女人,每個人都能拿到一個億。

  這遺囑,可真是讓人嘆為觀止啊。可惜,一個都沒能拿到一個億,更不用說繼承遺產了。那遺產最后誰繼承了呢?答案是捐贈給國家了。不過,國家接收遺產的時候,也得保證按照他的遺囑,好好撫養那些孩子們。

  聽完故事,李一杲眼珠一轉,立馬明白了其中的隱喻:“你是說,咱們真我余影公司,現在就像那個富豪一樣,成了香餑餑?”

  “對呀,你還不知道這事兒呢?”趙不瓊點了點頭,一臉認真地說,“也是,你整天就知道埋頭寫代碼,外面的世界發生啥你都不關心。滄美集團一上市,千千樹公司和七色花公司都跟著沾光了,拿到了投資。滄美集團就像那個富豪的弟弟,分了一杯大羹。而七色花和千千樹,就像是最先冒出來的兩位遺孀,宣稱自己是富豪的正經夫人。后面啊,肯定還有一堆公司要跳出來,都說自己才是正宗的遺孀,自己的公司才是真我余影的嫡系。”

  “千千樹和七色花也要學滄美上市嗎?”李一杲挑了挑眉,“還有,真我余影又沒倒閉,怎么就拿死掉的富豪來打比方呢?”

  “千千樹和七色花已經拿到投資了,這是剛確定的事兒,我也是聽我老爸說的。”趙不瓊聳了聳肩,“那個富豪雖說是出意外死了,但死不見尸啊,誰知道他是真死了還是假死隱居了?現在咱們公司的股東也都隱退了,跟消失了一樣,跟那個富豪的情況有啥區別?”說完,她又轉向趙雄,“老爸,你說說,你覺得千千樹和七色花這兩家公司能上市嗎?”

  趙雄拿起一枚棋子,輕輕落在棋盤上,笑道:“百分百能上市,不過時間可能會長點,估摸著得兩年。他們沒有大魔投行那樣的實力后盾,上市速度肯定慢些。不過,有了滄美集團的前車之鑒,他們也不會太費勁。而且,他們上市的時間點正好趕上滄美集團禁售股解禁,到時候肯定能炒作一番,對徐董來說,好處可不少呢。”

  聽完富豪的故事,李一杲心里頓時全都明白了,知道趙雄這是想刺探情報呢。他低頭瞅了瞅趙雄下的那手棋,直接落在自己的地盤中心,眉頭不禁皺了皺。老丈人的棋藝看來又精進了不少,自己這段時間都沒怎么練手,看來老丈人是想欺負欺負自己,直接破了自己剛形成的大空。他毫不猶豫地下了一手棋,開始了包圍戰,顯然不是寸土不讓,而是打算把所有入侵的棋子都消滅掉。下完之后,他冷笑一聲,說道:“岳父大人,我怎么感覺那個到處留情播種的富豪不是我,而是你呢?你是打算把所有跟真我余影公司有點瓜葛的都投資進去,弄出點成果來吧?不知道老丈人你看中了幾家啊?”

  趙雄哈哈笑了兩聲,指著棋盤說道:“李總,你不是也打算吃掉我打入的棋子,寸土不讓嘛。是的,我感覺這是我做投資的最后一把了,要是能抓住這次機會,估計過幾年就可以收山了,也對得起那些跟我一起做投資的兄弟,幫過我的那些兄弟了。怎么樣,透露點風聲給我?”

  說完,趙雄又下了一手棋,不但不后撤,反而更進一步侵入李一杲的大空。李一杲一看趙雄下的這手棋,竟然還步步緊逼,這還了得?他毫不客氣地又下了一手,虛晃一槍后,開始了真正的圍追堵截,一場屠龍大戰就此展開。

  兩翁婿全神貫注地在棋盤上你來我往,再也沒有閑情斗嘴了。趙不瓊則在一旁不斷地給他們泡茶、斟茶。兩人又下了二十多手,李一杲開始磨磨蹭蹭起來,額頭也冒出了汗珠,而趙雄則松了一口氣,似乎一條大龍就要逃出生天了。

  李一杲見趙不瓊在一旁瞇瞇笑地看著自己,頓時來了一股無名怒火,瞪了趙不瓊一眼,指著前面的屋子說道:“李三問肯定沒好好做功課,去,把他喊來。”

  趙不瓊一聽心里就明白了,老公估計是下不贏老爹,要叫救兵了。她馬上點點頭,快步走到前面的客廳,不一會兒就把兒子拉了過來。李三問屁股后面還跟著個拖油瓶——已經能步履蹣跚地跟著他的妹妹李三思。

  李一杲見到女兒,頭上的愁容馬上煙消云散。他走過去一把抱起女兒,猛親了幾下。李三思頓時生起氣來,喊道:“爸爸,口水,臟!”李一杲也不管女兒反抗,指著棋盤對李三問說道:“三問,來,考考你。這是今天給你布置的作業,完成作業有獎品哦。”

  李三問瞥了一眼棋盤,看到盤面上自家老爹顯然要輸了,似乎沒啥辦法。不過,孩子心性,他可不會怕這種挑戰。他看了一會兒棋局后,抬頭問李一杲:“爸爸,獎品是什么?”

  李一杲想了想,馬上就想到了刺激兒子的辦法:“激光殲星艦,續航30分鐘,攻擊距離30米,能自動鎖定毛毛蟲發起攻擊,又不會燒毀樹枝的。怎么樣,這樣的高科技神器,有吸引力了吧?”

  “真的?”李三問的眼睛都亮了起來。他馬上伸出手指,要跟李一杲拉鉤保證。李一杲哈哈大笑起來,拍著胸口保證是真的,伸出大手跟李三問“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變”。然后,他抱著女兒去外面溜達了,丟下李三問坐在自己原來的位置上,低頭沉思如何解救盤面的頹勢。

  李三問不過剛讀小學的孩子,但棋力已經直逼職業棋手的水平。李一杲一年前還讓李三問兩子,現在李三問倒過來讓李一杲兩子,兩父子才能下得難解難分。如果不是李三問沒興趣做職業棋手,恐怕李一杲都會帶他去參加圍棋賽了。

  接手李一杲的棋局后,李三問長考了好一陣子,才終于下出了第一手棋。趙雄也知道外孫棋力厲害,不過看他長考后下的這一手棋,似乎也看不出什么奧妙。不過,他也不敢掉以輕心,也跟著長考了好一陣子才回了一手。

  趙不瓊的棋藝雖然不怎么樣,但也有個業余一級左右的水平。這種水平的棋手,通常下棋不行,看棋和點評卻頭頭是道,恍惚自己也是大師一枚的樣子。只不過一旦自己下場,就拉胯得不行。趙不瓊的水平如此,自然也具有這種棋手的特性。她看兩人下的棋雖然不吭聲,心里卻不斷地在點評:“哇,這一手妙招。咦,這一手不好,怎么下在這里呢?”

  看了一會,趙不瓊終于看出點苗頭了。李三問看起來繼續佯攻趙雄的大龍,卻悄悄地形成了對另一條小龍的包圍。等趙雄發現之后,已經不得不要做出艱難的選擇了:要么大龍死,要么小龍死,二選一,沒有別的出路。他最終選擇放棄小龍,盤面上從大優變成了極為微妙,就看官子的水平如何了,也許就是半目之差決定勝負。

  李三問官子水平也不差,最終果然以半目的優勢贏了棋局。李三問馬上逮住趙不瓊:“媽媽,趕緊拍照給爸爸看,這局是我幫他贏了,功課完成,獎品必須兌現!”

  趙不瓊拿出手機,拍了棋局,連聲答應:“好好好,我會督促你爸,一定給你做出來的。”

  趙雄一邊收拾棋子,一邊饒有興致地問:“三問,你爸答應你的獎品在哪里有得賣?我買給你吧,要不再跟我下一盤?”

  “哪里買?”李三問一臉不屑地道,“公公,我爸不買的,都是他自己做的,外面買不到的!”

  李三問這時候也來了興致,沒顧上跟趙雄要獎品,就又拉著趙雄開局,下了起來。這一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李三問的棋力比趙雄高出一截。趙不瓊心里頭明鏡兒似的,知道自家老爹不是兒子的對手,也就沒了看兩人下棋的興致。她掏出手機,不一會兒就整理出一份值得投資的客戶清單,轉發給趙雄:“老爸,我把真我余影生態鏈的公司分了甲乙丙三級,你有空瞅瞅,這里面其實有不少外頭不聲不響,但做得挺棒的,特別是那幾家做全定制的,悶聲發大財呢。就是不知道他們有沒有上市的打算,你可以去考察考察。”

  “好!”趙雄樂呵起來,今天這收獲可不小啊。要是能再投資個十家八家上市的,自己估摸著都能成本村股神了,到處兜售投資課程,做年度投資演講,那得多風光。

  李三問和趙雄兩人下了一百來手,趙雄的盤面已經沒了翻身的機會,大幅落后。他嘆了口氣,心想努力終究還是敵不過天賦啊。外孫這天賦,簡直就是下圍棋的天才,不去做職業棋手,真是可惜了。他拿起一枚棋子,翻過來放在棋盤上,這就算是認輸了。

  李三問輕松贏了外公,也沒了繼續下棋的興致,拉著母親就嚷嚷著要去找父親。趙不瓊答應著,跟李三問走了出去。趙雄笑著看著兩母子走遠,才回過神來,拿出手機看趙不瓊轉發給他的清單。越看越興奮,嘴里嘟囔著:“哇,這么多隱藏的獨角獸,起碼有二十家以上完全能上市。就是不知道這些公司的老板,有沒有上市的興趣?不行,看來星美投資不能再以考察項目為主了,得想想怎么說服這些公司的老板愿意上市才行。看來,我們星美投資也得改變思維,轉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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