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趙梅瞧著全場氣氛突然凝固,靜得連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跟今兒個那喜氣洋洋的成績一比,這場景著實有點兒煞風景。她抬手舉了舉,開口打破了沉默:“徐董,今兒咱們可是拿下了230億合同額的大好事,雖說這還只是合同,業績還沒見影兒,不值得大肆慶祝,但起碼未來五年公司的業績算是吃了顆定心丸。我呢,也表個態。第一,我姚趙梅絕不會私下跟哪家機構簽轉讓合同,就算公司把我踢了,我也得按國家法律法規來,絕不私下亂來。第二,我手底下那些管理層,我相信他們也不會干這事兒,誰要真干了,我第一個擔責。
第三點,徐董,您既是真我造影的董事長,又是真我余影的執行董事,咱們眼瞅著就要IPO了,未來五年的合同也穩妥了,沒必要跟真我余影劃清界限死磕到底。咱們還不如拉拉他們那邊的人,讓他們網上認購咱們的股票,緩和緩和矛盾,這對大家伙兒都好。第四點,我提議,到時候咱們恢復跟真我余影的合作,他們那區塊鏈虛擬幣體系挺有價值的。現在他們不做國外市場,咱們可以打著幫他們拓展海外市場的旗號,順道兒把咱們的海外市場也給做了。”
徐滄海點了點頭,轉頭吩咐周婷:“阿婷,姚總的前兩點表態,你聽到了吧,落實下去。至于第三點,說得好,這事兒我同意,你去辦。第四點嘛,蘭老師,你來說說看法。”
蘭醉波瞅了徐滄海一眼,似乎從他眼神里讀出了些什么,她沉吟片刻,跟大家解釋道:“真我余影那區塊鏈虛擬幣,確實能幫咱們拓展海外市場。不過,大魔投行握著倆虛擬貨幣,肯定不會讓咱們這么干的,姚總,這事兒咱們公司直接出面不方便,您懂我的意思吧?”
姚趙梅一聽就明白了蘭醉波的言外之意,不就是滄美集團不方便明面上干這事兒嘛。她心里盤算著,辦法多得是,關鍵是要說服真我余影配合。看來,得找個時間跟何珊珊聊聊,別讓她老這么跟自己過不去,不然以后啥事兒都不好辦。
姚趙梅手下的高管們,見徐滄海點頭同意了姚趙梅的提議,一個個都暗暗松了口氣。他們心里跟明鏡一樣清楚,自己公司這條生態鏈上的服務商、供應商、加盟商,跟真我余影那條生態鏈,其實就是同一個體系的兩張臉。要是處處都跟真我余影對著干,將來沒了那些大手筆的補貼政策,自己這邊可就得吃大虧了。現在就算有補貼,也被真我余影那幫人煽動著薅羊毛,薅得渾身是傷,還得絞盡腦汁做假成績糊弄老板,真是身心俱疲,里外不是人。
徐滄海這一松口,對大家來說,就像是聽到了大赦天下的旨意。意味著大家能跟真我余影那邊的人重歸于好,你好我好大家好,求求你們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你們也不缺我們這一口飯,我們也不敢再得罪你們,大家相安無事,多好?
滄美集團里,不少員工以前都是真我余影的“雙非”員工。就算徐滄海下了禁令,還嚴查了一番,但誰又能保證沒有偷偷給真我余影干活的?姚趙梅心里可是門兒清,這種情況不僅有,而且還不少。有的人拿著滄美集團的工資,還惦記著薅滄美集團的羊毛,這種人,大有人在!
大家瞅見姚趙梅提出的那四點建議,竟然全都被徐滄海點頭批準了,一時間,會議室里熱鬧得跟炸了鍋似的,人人都搶著發言,圍著明天小客戶簽約的事兒,紛紛發表自己的看法。姚趙梅呢,也是見好就收,一句話也不多說,就那么靜靜地聽著。她畢竟只是排名最末的副總裁,今天能得到徐滄海的公開支持,四條建議全數通過,沒一個元老副總裁跳出來唱反調,她心里已經是樂開了花,感覺未來幾年沖業績都更有底氣了。
最后,幾個元老副總裁也開了口,說那些今天沒現場簽約的小客戶,合同還是得簽,但就是別給那么好的條件了。晚一天,政策就縮水三分之一,到了三天后,特殊支持政策一律取消,就按平時的普通合同來辦。
徐滄海聽了,也沒提出啥異議,這事兒就這么定下來了。他抬頭一看時間,喲,已經晚上十一點半了,趕緊宣布散會。大家一聽散會,那股子興奮勁兒又上來了,一邊聊著天,一邊互相道別,陸陸續續地離開了會議室,各回各家去了。
滄美集團那邊正緊鑼密鼓地開著會,商討著接下來的大動作,而另一邊,作為他們最強勁敵的真我余影公司,員工們也沒閑著。不過,他們可沒集中在公司總部,而是各自窩在家里,或是找個舒服的地兒,戴上那最新款的仙門眼鏡,直接“溜”進了仙界的無問道觀大雄寶殿里開會。
說起這“仙門眼鏡”,其實就是李一杲那增強現實眼鏡的簡化版。沒了微型三色成像激光雷達那些高大上的玩意兒,但就剩下視網膜投影激光和變色鏡片,也足夠讓人眼前一亮。戴上它,手機屏幕就像被施了魔法,分屏顯示不說,那畫面簡直跟真實世界一模一樣。你目光轉到哪兒,畫面就跟到哪兒,就像眼睛長了個“遙控器”,眨兩眨眼,感興趣的東西就“啪”一下打開了。
這眼鏡剛開始還沒名字呢,真我余影的員工們用了沒多久,就發現能借著它用上仙人師父的第三視覺,溜進仙界溜達。這不,眼鏡立馬就被冠以“仙門眼鏡”的威名了。
戴上仙門眼鏡進仙界,那感覺,絕了!有兩種模式任你選。一種就是附身在仙人師父身上,師父看啥你看啥,這叫“主角視野”;另一種就像飄在仙人師父頭頂上,跟個上帝似的,啥都能瞅見,也能看到仙人師父的一舉一動,這叫“上帝視野”。
以前滴水巖公司的時候,員工還分正式員工和雙非員工,后來真我余影一拆分,這界限就模糊了,大家都成了事業合伙人,簡稱“同事”。雖然同事之間界限沒了,但見面少,生疏感還是在的。
可自從仙門眼鏡一出,嘿,大家隨時都能進仙界碰面,打招呼、吹牛、打屁,那生疏感早就煙消云散了。真我余影公司,就這么迎來了第一次全員大融合,不分你我,一個新的稱呼體系也就這么誕生了——“神界諸神”。沒多久,匠神、風神、墨神、劍神……一系列神號就冒出來了。神界其實就是咱們現實世界,諸神就是真我余影的全體同事。只要你有仙人師父,那就是某神一枚。比如跑業務超牛的何珊珊,那自然是“風神何珊珊”了。還有些更逗的,像韓一飛兩口子,直接就是“男女雙帥神”,刷帥還是他們人生的頭等大事呢。
這么說吧,仙門眼鏡一出,真我余影公司就算是正式邁進了諸神時代,虛擬和現實的隔閡,那是不存在的了。
真我余影公司的諸神都通過仙門眼鏡,圍觀了滄美集團的現場直播。直播一結束,主神何立新就發了個邀請,招呼大家去仙界無問道觀的大雄寶殿聚聚。沒一會兒,大雄寶殿里就擠進了好幾萬各路大神。幸好這是虛擬世界,大雄寶殿能隨著人數自動變大,不然這么多大神,擠都擠不下。
一進仙界,諸神就開始各顯神通,給自己找座位。有的坐在祥云上,有的騎著飛鶴,還有的開著飛車,更有用各種神獸當坐騎的,滿天都是,熱鬧非凡。諸神互相打招呼,吹牛聊天,樂呵得很。何立新給自己弄了個超大號的蓮花座,還把附身的仙人師父也弄得巨大無比,想顯擺顯擺自己的威風。
韓一飛和鄧慕容兩口子,騎著一條巨大的神龍,嗖的一下飛進了大雄寶殿。一看何立新那得意樣兒,韓一飛立馬火了,對著何立新就是一頓龍息狂噴。沒一會兒,何立新就被噴得滿臉都是口水,黏糊糊的。何立新趕緊收了法身,連連擺手:“好了好了,一飛師兄,我服了你了,快停停!咱們現在開會,大家都安靜點!”
見何立新收了那裝逼耍帥的法身,韓一飛才讓神龍閉嘴,然后縮小神龍,向何立新抱拳作揖,笑嘻嘻地說:“大師兄,對不住了,不過帥神的位置,你就別想了,你還是安心當你的主神吧。”
在諸神的世界里,“主神”可不是啥最大的神,就是負責主持的神。在真我余影公司的時候,同事們之間就沒了上下級之分,只有責任不同。現在進了諸神時代,那就更別提了,大家怎么可能容忍一個凌駕于眾神之上的神存在呢?大家伙兒都是平起平坐,一起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諸神踏入仙界之時,并無專屬形貌,皆是依附于各自的仙人師父之體,化作他們的模樣。起初,眾人對此頗感新奇,甚至有些不自在,但隨著時間推移,彼此間漸漸熟稔,只需一眼,便能辨出是誰。比如,何立新化身風清揚,韓一飛則成了楚留香,其余諸神亦是如此,皆以仙人師父之形示人,自然也隨時能與師父心神交流。
說來也有趣,仙人師父們其實如同孫悟空般,能隨心所欲變換形貌,風清揚自然也能搖身一變,成了何立新的模樣。不過,這等神通可非輕易施展,耗費的算力之大,若非何立新靈石多得沒處花,他可舍不得用。畢竟,仙界里現成的“模型”擺著,省靈石才是王道,何立新再闊綽,也不興這般揮霍不是?
見何立新宣布開會,諸神立馬噤聲,一個個支棱起耳朵,靜待他發言。
何立新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道:“諸位師兄師姐,滄美集團上市的事兒已經板上釘釘了,可為啥還得這么興師動眾,搞路演、開發布會呢?大家伙兒都來說說看法,咱們好商量商量接下來咋應對。”
話音剛落,就有人好奇地問:“大師兄,滄美集團正式上市,大概得啥時候啊?”
林湉湉見狀,趕緊站出來解惑:“諸位師兄師姐聽好了,今兒個要是滄美集團的路演定價塵埃落定,那明兒個他們就得跟主承銷商一塊兒發網上發行的公告,這個叫T-1日。然后,正式開始網上發行的那天,咱們就叫它T日。估摸著明后天就能網上發行了,到時候,有股票賬戶的人都能去申購。申購完了,就會有個配號,大概過一天,就能知道自個兒有沒有中簽。中簽結果T+2日公布,T+3日得繳認繳資金,T+4日之后,就等著交易所開綠燈,正式掛牌交易了。也就是說,大概一個星期后,滄美集團的股票就能上市交易啦!”
韓一飛向來跟徐滄海不對盤,徐滄海不管是做好事還是壞事,在他眼里那都是壞事。一聽林湉湉解釋完上市的事兒,他就悄悄湊近自家仙人師父楚留香,低聲問道:“師父,要是徐滄海上市了,他最壞的情況下,能干啥?”
楚留香手指輕輕一動,空中就飄出個提示氣泡,上面寫著:“股票變現跑路,收割股民。”接著,楚留香又給韓一飛詳細科普了一番,說變現還有禁售期呢,徐滄海作為第一大股東、實控人,那更是被盯得緊緊的,想變現跑路可不容易,得如何如何,這般這般,才能高位套現。
韓一飛聽完,眼睛一亮,猛地一拍大腿,大聲嚷道:“對!就是這個!徐滄海那家伙,肯定是想靠業績撐著股價,然后套現跑路!”
眾人原本還在低聲討論,被韓一飛這一嗓子吼得耳朵都快震聾了。不過,大家一聽他這話,覺得還挺有道理的,趕緊紛紛跟自己的仙人師父討論起來。不一會兒,結果就出來了。
何立新清了清嗓子,手指在空中一揮,數據就出現在虛空之中,清晰得不得了:“三禁售期一過,徐滄海變現跑路的概率高達89.1%,其他高管變現跑路的概率更是95.2%,還有啊,其他高管提前通過各種方式跑路的概率也有82%,提前跑路的方式還包括……”
韓一飛看著虛空中顯示的數據,氣得直咬牙,破口大罵道:“我就知道這廝不是啥好東西,哼哼……”
何立新瞧著韓一飛那罵罵咧咧的模樣,眉頭微微一蹙,隨即手指輕輕一彈,打了個響指,施展了個小法術,韓一飛立馬就像被掐了脖子的鴨子,閉上了嘴,他一臉驚愕,惱羞成怒,正打算唾朝著何立新開噴神龍口水膠,何立新卻搶先一步,雙手抱拳,朝韓一飛作了個揖,誠懇地道:“一飛師兄,您先消消氣,聽我說兩句,成不?”
韓一飛哼唧了兩聲,一臉的不耐煩,但還是悻悻地坐回了龍頭上。鄧慕容見狀,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給了他一個溫柔的微笑,韓一飛那滿臉的怒色瞬間煙消云散,轉而喜滋滋地摟住了鄧慕容,靜待何立新下文,看他還能說出啥花樣來。
何立新清了清嗓子,朗聲說道:“各位師兄師姐,咱們之前也分析過了,滄美集團一旦上市,從上到下,老板到高管,都盤算著套現走人。不過這事兒,至少還得一年后才見分曉,徐滄海要想全拋了,沒個五年功夫下不來。他們跑路套現,對咱們來說是福是禍呢?其實啊,滄美那條生態鏈跟咱們是相輔相成一體兩面,他們垮了,咱們說不定還能撈點好處。真正倒霉的,是那些接盤的冤大頭。咱們之所以這么氣憤,也不過是覺得那些接盤的太不值當了。”
眾人一聽,覺得何立新這話在理,心頭那股子火,不知不覺就滅了點兒。
何立新又抬手在空中劃拉了一下,一組數據憑空浮現。他指著那些數據,接著說:“大家瞅瞅,這是最新的沙盤推演結果。滄美集團就算照著現在的速度一路狂飆,對咱們業績的影響也不到1%。要是他們真倒了,咱們業績的提升也就1.5%頂天了。所以,咱們沒必要盯著他們咋樣,做好自己才是正道。他們現在已經走上了跟咱們不一樣的路,專攻造型那塊兒。可咱們旗下的七色花和千千樹,他們一走,反而發展得更好了。聽說這兩家最近還可能合并重組,一起沖擊上市,成功率還不低呢。”
何立新講得滔滔不絕,這邊四大殿主卻用神念聊起了天。清水殿的何珊珊突然拋出個勁爆消息,說滄美集團的姚趙梅給她發了信息,想跟她見一面,聊聊重新和解合作的事兒。何珊珊一提起姚趙梅,那臉色就跟吃了蒼蠅似的,對徐滄海更是沒個好詞,早就把他當成了忘恩負義的典型。可沒想到,姚趙梅這次竟然主動找她,還是徐滄海點頭的,想和他們這邊和好。這背后,肯定有啥大動靜!
何珊珊連忙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何立新和其他三位殿主,問大家:“見還是不見?”寶墨殿的林湉湉一聽,立馬表態:“見肯定是要見的,不過這事兒是真是假還不好說,咱們得先沉住氣,等珊珊師姐跟他們見了面,探探口風再說。”
因為有這么一出,四大殿主對滄美集團的怒火也消了不少。起碼現在能更冷靜地看待這事兒了,何立新的分析,他們也聽得進去了,心里開始盤算著接下來的應對之策。
何立新一番言辭過后,蕉美君身旁一位男子輕聲拋出一個問題,瞬間讓在場的所有人陷入了沉思:“大師兄,玩家們的時間那可是有限的,他們要是跑到別的平臺上去玩樂,自然留在咱們平臺上的時間就會縮水。哪怕這影響只是百分之一,可日復一日,積少成多,咱們平臺的用戶被分流那是遲早的事兒,這怎么能說對我們沒影響呢?”
這話一出,眾人紛紛轉頭望向發言者,“哦,原來是伏敏悟師兄,伏師兄這話在理啊!”
這位提問者伏敏悟,乃是蕉美君的夫君,他算是滴水巖公司最后一波加入的成員,就在滴水巖拆分出真我余影公司的前一年才剛邁進公司大門。那時候,李一杲和張金枇已經差不多退居二線,不再過問瑣事。李一杲曾許下諾言,滴水巖公司要滿員二十人,既然兩位老板都淡出了,那自然得補足二十人才算圓滿,于是又招進了兩人。蕉美君眼疾手快,趁機搶到了一個名額,把自己的老公也拉進了公司。
雖然第一批的“大話十八怪”人數不再固定是十八,但“大話十八怪”的名聲早已傳開,后來大家索性就把這個稱號當成了輪值的榮譽,至于具體是誰,倒不再那么重要了,誰能力強誰就是。
伏敏悟在來滴水巖之前,在其他平臺可是身居高位,不然蕉美君也不會看上他。跳槽到滴水巖后,他確實發揮了不小的作用,負責平臺運營的施夢琪好幾次都想把這個殿主的位子讓給他,但蕉美君以自己已經是殿主為由,又說兩夫妻都做殿主不太合適,替老公婉拒了這個“燙手山芋”。
伏敏悟的觀點確實是一針見血,平臺間的競爭那可是真刀真槍、火藥味十足的,第一名和第二名之間往往隔著一條難以逾越的鴻溝。現在真我余影還不是總類別里的頭把交椅,只是在惡搞類里獨占鰲頭,要是讓滄美集團這么持續啃食下去,將來會是個啥局面,還真不好說。
“敏悟師兄,那你有啥好主意呢?”何立新笑瞇瞇地看著伏敏悟問道,“師兄能提出這么犀利的問題,想必心里早有妙計了吧?”
伏敏悟朝著何立新輕輕一拱手,臉上掛著笑意問道:“大師兄,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下,咱們真我余影公司,到底是算個平臺公司,還是個生態公司呢?”
何立新眉毛一挑,笑道:“喲,敏悟師兄,你這問題問得可真有深度!真我余影一直以來都是個平臺,還是那種以‘情緒垃圾桶’自居的平臺,這點你肯定沒異議吧?那我來猜猜,師兄你是不是覺得,咱們除了做平臺,還能往生態那方面發展?就是不知道你心里的生態是個啥定義?”
伏敏悟點了點頭,緩緩開口道:“現在咱們國內這些互聯網企業,大多都是玩平臺的,阿里和拼夕夕那更是平臺里的佼佼者。不過大師兄,你也知道,我以前待的那家公司是搞生態的,騰訊到現在還是生態領域的領頭羊。但話說回來,這些互聯網企業啊,都只顧著線上那塊兒,線下幾乎都沒怎么涉足。咱們可不一樣,咱們有線下的體系,雖然不是咱們自己的品牌,但咱們可是深度參與的。大師兄,你記得不,四年前咱們國家電商大爆發,線上零售總額占到全國的三分之一后,就再也沒怎么漲上去了。可咱們公司的業績呢,那是噌噌地往上漲,別的線上平臺也沒怎么找咱們茬,為啥?因為咱們的流水大半都是線下掙來的,是線下往線上引流、融合,反而幫了不少互聯網平臺搭上了線下的橋。要是咱們公司的體量是靠挖別人墻角堆起來的,那早就被那些互聯網平臺聯手給擠兌死了,哪還能這么悠哉悠哉地坐在這兒?就像我和我太太,也是因為當時一起落地對接項目才認識的,那時候還是我求著她幫我呢。所以啊,我覺得真我余影公司看上去像個平臺公司,其實早就是個場景生態型的公司了。這只是我的一點小看法,大師兄和各位師兄師姐,你們覺得呢?有啥不對的地方,還望多多包涵,給我指出來。”
伏敏悟一口氣說完,朝著四周拱了拱手,便悠然自得地坐回了蕉美君身旁,蕉美君轉身給老公一個大大的贊,又脫下仙門眼鏡,回到現實世界,給老公來了個香吻以示鼓勵。
在仙界會場的大殿內,伏敏悟的話語如同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了層層波瀾,引發了一場激烈的討論。所謂的平臺型公司,本質上類似于中介,它們在交易雙方之間牽線搭橋。即使是像抖音和百度這樣的頂尖互聯網巨頭,也都屬于平臺型企業的范疇。
在抖音這個平臺上,內容創作者們提供著短視頻內容——這些內容商品,吸引著用戶的眼球。然而,這些內容商品本身很難直接促使用戶掏腰包,于是創作者們便轉向了帶貨,將用戶從觀眾轉變為消費者,以此來實現內容的變現。這種曲折的變現途徑,不可避免地帶來了中間成本。隨著內容創作者的名氣越來越大,他們帶貨時所要求的傭金也水漲船高,實際上增加了商品的運營成本。
這就決定了那些附加值較低的商品,很難通過內容創作者的帶貨來推動銷售。尤其是那些日常生活用品,它們始終以線下銷售為主。至于餐飲消費和社交娛樂,更是不言而喻,它們絕對是線下活動的主場。
真我余影公司所涉足的領域,正是這一類線下社交圈層的回歸。這恰恰是那些線上互聯網平臺所無法觸及的地方。他們并不在線上與你競爭,而是一心一意地拓展線下的加盟店網絡,你能奈他們何?
在滴水巖公司成立的最初幾年,“渣渣人生-要有光”系統的資金流水,比起真我余影公司要大上十倍不止。那時,人們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公司是一家平臺型公司。直到后來,真我余影平臺因其“情緒垃圾桶”的功能定位被玩家認可而聲名鵲起,媒體的推波助瀾使得平臺迅速崛起,真我余影平臺的資金流水也隨之激增,最終趕上了線下的“渣渣人生-要有光”。
線上賺錢總是比線下賺錢來得容易許多,只要稍稍動點手腳,就能輕松地收割一大批玩家的財富。自然而然地,大家開始認為自己已經是互聯網平臺的企業,卻忘記了自己是如何走到今天的。
何立新請出了他的仙人師父風清揚,啟動了這場討論的收集、整理、歸類、分析大工程。盡管無問道觀的大雄寶殿內人聲鼎沸,足足有好幾萬人,每個人的觀點都獨樹一幟,但風清揚卻如神來之筆,不一會兒就將這萬千思緒歸攏為兩大類。
第一類觀點,他們認為真我余影公司已非吳下阿蒙,當年涉足線下生態,實乃時勢所迫,平臺尚未崛起。如今平臺已如日中天,自然應當聚精會神,傾力打造這一方天地,畢竟,平臺才是自家金字招牌,而線下那些,不過是加盟商們的門面,品牌非我所有。如滄美集團之流,遲早會心生異念,叛離而去。風清揚聞言,嘴角微揚,給這派觀點冠以一個形象之名——“換妻派”,意指一朝富貴,便思另覓新歡。
第二類觀點,則堅守真我余影公司的初心,認為初心如磐,方得始終。滄美集團的叛變,非其之過,實乃真我余影公司自身做得不夠。譬如,滄美集團欲行真我造影之時,為何真我余影公司不能分拆一平臺,助其一臂之力?既能扶持加盟商于線下,又何吝嗇于線上之同等支援?若當時真我余影公司能為滄美集團量身打造一平臺,如今他們豈不仍安然處于真我余影的生態懷抱之中?對于此派,風清揚亦賜以雅號——“糠妻派”,寓意糟糠之妻,情深意重,不離不棄。
何立新輕輕一抬手,風清揚的整理成果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樣,在虛空中清晰顯現,“換妻派”和“糠妻派”兩個字眼格外醒目。他指尖輕輕一點,聲音洪亮地說道:“各位師兄師姐,我師父已經把大家的寶貴意見都整理好了。雖然大家看法不同,但基本上可以分為兩撥。一撥覺得我們應該全力發展平臺,另一撥則堅持要守護我們的生態根基。既然這樣,意見不合,那就投票決定吧。不過,在投票之前,兩派各派個代表出來,說說自己這邊的觀點和理由,怎么樣?”
話音剛落,人群里就熱鬧起來,很快就選出了兩名代表。原本叫“換妻派”的那邊選了茍雄祥,而“糠妻派”則推出了丁紫薇。
茍雄祥一被選出來,就急吼吼地叫了起來:“大師兄,你這名字起得可不地道!‘換妻’這倆字,一聽就讓人誤會。咱們這里好多都是夫妻一起來的,誰敢說要換老婆?回家還不得被老婆收拾一頓?所以,我提議,咱們這派應該叫‘平臺派’,這樣才公平合理!”
他這么一說,支持他的人都跟著起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何立新笑著搖了搖頭,手指一揮,虛空中的“換妻派”三個字眨眼間就變成了“平臺派”。茍雄祥一看,心里樂開了花,得意地瞅了瞅旁邊的妻子茍藝真,炫耀了一下,然后才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起了自己的理由。
茍雄祥首先拋出的觀點,是將平臺視為真我余影公司的核心競爭力。他的論據在于,真我余影之所以能夠如彗星般迅速崛起,正是因為其平臺獨特的“情緒垃圾桶”功能定位,贏得了玩家的廣泛認可。這種平臺的獨特魅力和用戶粘性,構成了公司成功的基石,因此,應當集中資源和精力,進一步發展和完善這一平臺,以保持并增強這一核心競爭力。
茍雄祥接著闡述了他的第二個觀點,平臺的發展能夠帶來更直接的經濟收益。他的論據是,相比于線下業務,線上平臺的運營成本更低,收益更為直接。尤為重要的是,線上產品開發和運維的成本遠遠低于線下。線上只需對“放屁”功能稍作延伸,便能引發巨大的流量。而回想當年,線下為了推出“師妹也瘋狂”和“師叔也瘋狂”,無數同事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取得了微不足道的成效,兩者之間的差距不可謂不大。
茍雄祥的第三個觀點,是平臺型企業更符合未來發展趨勢。他的論據在于,平臺型企業因其足夠的靈活性和擴展性,更能夠適應未來市場的變化。同時,平臺型企業能夠更容易地整合各種資源,提供多元化的服務,滿足用戶的多樣化需求。甚至線下的業務,也是通過線上來整合推動的。與其說線下生態是核心,不如說線上平臺才是推動線下資源整合的核心力量。
茍雄祥一番激情澎湃的演講結束后,支持他這一派觀點的兩萬多人,紛紛施展法術,將真我余影平臺的各種“放屁”功能現場施展。于是,現場頓時被五顏六色的“屁浪”所覆蓋,滾滾而來,將茍雄祥熏得七葷八素,卻也樂在其中,眾人自然也是一片歡騰。
接著,丁紫薇亮相了。她開門見山,第一個觀點就是:維護線下生態,這可是真我余影公司的長期戰略。
“咱們公司為啥能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站穩腳跟?關鍵就在于‘渣渣人生-要有光’這個系統。”丁紫薇邊說邊比劃,“它幫咱們把線下生態整合得井井有條,還深度參與了加盟商網絡的全生態鏈建設。這些線下實體店,就像咱們的搖錢樹,雖然比例很少,但是卻也給公司帶來穩定的收入,還和線上平臺互相補充,形成了一套完整的體系。維護線下生態,既是對加盟商的承諾,也是咱們公司持續發展的保障。”
接著,她又拋出了第二個論據:“而且啊,線下生態的維護還能增強線上平臺的品牌忠誠度和消費者信任。你想啊,通過線下活動和體驗,消費者能直接感受到咱們品牌的價值和文化,這種互動是線上平臺比不了的。”
然后,丁紫薇話鋒一轉,談到了第二個觀點:“線下生態和線上平臺,那得相輔相成才行。就說咱們的妖界妖靈養成游戲,還有線下實體店的仙人降臨活動,都是典型例子。要是沒這些,恐怕真我造影早就搶走咱們不少玩家了。所以啊,線下生態給線上平臺提供了豐富玩法和真實體驗,線上平臺也給線下生態帶來了更多曝光和流量。它們倆互相依存,一起構成了咱們公司的核心競爭力。”
最后,她還舉了個例子:“就像滄美集團那事兒,他們背叛了咱們,但咱們七色花和千千樹迅速填補了他們的空白。要是沒有大魔投行的支撐,滄美集團早就被這兩家加盟商打敗了。這說明啊,維護線下生態還能讓咱們公司在市場變化時保持靈活性應對巨變。”
丁紫薇總結道:“線下生態,還是咱們公司的通過社會責任的完成,來完成自我實現。這些年,咱們公司一直盡力幫助生態鏈上的合作伙伴,在成就他們的同時,也成就了自己。這些都不用我多說了,師兄師姐們都親身經歷過,感受肯定比我更深。”
滴水巖公司在茶馬殿尚未成立之時,真我余影的線上運營版圖,是以清水殿為軸心,寶墨殿為側翼,這樣的布局,無形中讓真我余影缺失了主角的光環。眾人的心思,皆聚焦于如何拓展加盟商,而“渣渣人生-要有光”系統,才是眾人日常的得力助手。后來,隨著人工智能數字人仙人師父的橫空出世,這一趨勢愈發明顯,真我余影,不過是個邀約玩家前往加盟店參加聚會和取景拍攝,并讓玩家展示自己短片的配角舞臺罷了。
及至茶馬殿應運而生,專司真我余影平臺的運營,這一格局雖未根本顛覆,但有了專門的部門掌舵,諸多事宜自是順暢了許多,線上平臺的功能也因此得以不斷拓展。然而,真我余影始終未上手機應用市場,其附屬線下的定位,宛如磐石難移。直至真我余影公司拆分出來正式成立,媒體如潮水般洶涌而來,瘋狂炒作,真我余影這才如夢初醒,以火箭升空之勢,迅猛追趕線下流水的步伐。
這突如其來的爆發,卻也埋下了一枚隱患的種子——線上與線下開始爭搶生意,茶馬殿與清水殿,從昔日的親密無間,到如今,裂痕已隱隱若現。否則,滄美集團的背叛,以及隨后的上市成功,怎會在真我余影公司內部,掀起一場關于未來道路何去何從的激烈爭論呢?
那么,因為滄美集團而引發的真我余影的內部分歧,最終如何定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