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下李一杲整套方案和專利技術的，是一家名叫田園生活連鎖的公司，背后靠著一家上市公司撐腰，屬于那種非并表的下屬企業。李一杲這段時間跟那兒的技術團隊混得那叫一個鐵，跟親哥們兒似的，熟絡得不行，大家討論工作也是熱火朝天。不過，這會兒趙不瓊發來消息，說她那邊已經搞定張金枇，讓張金枇全職加入他們的創業大軍。這一下子，李一杲心里就開始長草了，滿腦子都是創業的小算盤，工作狀態早就飛到九霄云外去了。一到下班時間，他就匆匆跟田園生活的技術總監揮揮手，像兔子一樣溜回了宿舍。
田園生活給李一杲安排的宿舍，簡直就是個小巧版的公司招待所，跟如家那種快捷酒店差不多。房間雖然不大，但網速快得飛起，桌子椅子高度也是剛剛好，筆記本電腦放上去正合適。李一杲對這環境簡直是愛不釋手，一回宿舍，外賣一點，筆記本電腦一開，就開始琢磨怎么把這個項目的demo再來一番大改造。
“爛片時代”，這是李一杲他們給即將誕生的平臺起的昵稱，就像給新生兒起個“狗兒”、“阿丑”之類的賤名，圖的就是個吉利，希望項目能順順利利，別被什么邪門歪道給盯上了。畢竟，滴水巖公司的第一個產品，對他們來說就像頭一胎孩子一樣寶貴。名字難聽點，才不容易“夭折”，這都是李一杲上次創業失敗后總結出來的寶貴經驗。上次那個“海霸”，名字太霸氣側漏，結果惹了天怒，被老天爺給“收”了，這次他可不能再犯同樣的低級錯誤了。
身為大師兄，又親身經歷過海霸自助餐那轟轟烈烈的創業翻車大戲，李一杲對于無問僧那套陰險狡詐、滿滿“陰”氣的手段，那可是比師弟師妹們領悟得深刻多了。他感覺這“爛片時代”APP一出世，簡直就是拉仇恨的利器啊！首當其沖的就是那些網文創作平臺，“爛片時代”里那些寫劇本的、寫故事的作者們，被自己忽悠過來，不就是在跟網文創作平臺搶飯碗嘛？這不是明擺著要得罪人嗎？
“爛片時代”這短片一上線，直接就跟抖音、快手、騰訊視頻、優酷視頻、芒果TV這些短視頻和微短劇領域的兩大體系的巨頭們杠上了，得罪了一個陣營還不算，非得把互聯網江湖的兩大陣營、三大派系都得罪個遍，這簡直就是往火海里跳啊！就算老天爺不收你，這些大佬們也得把你釘在恥辱柱上，讓你永世不得翻身！
那咋整呢？唯一的辦法就是把自己弄得跟臭雞蛋似的，讓那些大佬們看了都嫌棄，覺得你就是個垃圾，這樣說不定還能勉強混口飯吃，茍延殘喘一下。但是啊，萬一你這顆“臭雞蛋”突然孵出了個小苗苗，還長得挺可愛，被哪個路人甲一眼瞧見了，摘下來炒一炒，涼拌了吃，那你還不是得完蛋？
所以啊，關鍵就是得讓這顆小苗苗長出來以后，沒人搭理它，讓它有足夠的時間長出兩條腿來。到時候一看形勢不對，撒腿就跑，這樣的項目才有活路啊！現在李一杲正琢磨著，怎么讓“爛片時代”變得更丑一點，丑到讓人看了都想吐的那種，這樣估計就能安安穩穩地混下去了。
要是趙雄知曉了李一杲這肚子里的彎彎繞繞，保準兒不是急得跳腳，也得罵上幾句臟話。你說這世道，哪個創業者不是把自己的項目打扮得花枝招展，包裝得跟明星似的，然后滿世界找基金路演，就盼著哪個投資人慧眼識珠，從天使投資到A輪、B輪、C輪，一輪輪地被資本“寵幸”，心里頭那個樂呵，就跟撿了寶似的。就盼著輪完了，一朝上市，完成人生華麗麗的轉身，搖身一變成上市公司里的傳奇人物。
可李一杲心里頭跟明鏡似的，那些能被資本從天使輪一路“輪”到PE輪、IPO的，比例低得嚇人。趙雄之前可是說得明明白白，風險投資的成功率也就那么5%。趙雄的星美基金倒是挺爭氣，成功率超了這個數，達到了7.3%，把趙雄樂得跟個孩子似的。但這話聽在李一杲耳朵里，除了假裝高興恭喜老丈人外，心里頭那是拔涼拔涼的：就算走完了這五輪，每一輪都按5%的成功率算，最后能上市的，那不也就百萬分之六多點兒？我李一杲要是撞大運中了六合彩，那成功率都比這高吧？
他啊，是鐵了心要靠自己這團隊，把創業項目給搞起來。不指望被資本“輪”了去，也不想被那些大佬們踩得喘不過氣來，最后落得個凄慘下場。
李一杲這家伙，不光技術硬，爬桿子升職也是嗖嗖的，全靠他手里的兩大獨門“神器”。第一件神器，那就是做demo，第二件嘛，寫說明書。他最怕的就是跟那些小白啰嗦冗長的解釋，管你是老板還是新來的小蘿卜頭，在他眼里都是“小白”一枚。為了不耽誤自己寶貴的時間，每當有任務，他就往對方手里一丟：一個demo，加上一份詳盡的說明書，讓對方自個兒去研究，看不懂再來找他。
說起來，這兩件事兒其實就是軟件開發的基本功，但李一杲為啥能靠這兩樣神器升職快如閃電呢？原因很簡單，一是多快好省，二是全域應用。他做的demo，那簡直是全能，產品的大大小小功能頁面，全能給塞進去。對他來說，不過就是拖拖拉拉幾個界面，點點功能鍵的事兒，輕松加愉快。而且他天天干，熟能生巧，一天功夫就能給你整出個跟小紅書似的，功能一樣不少的“APP”來。要不是告訴你這是demo，你還真以為是真家伙呢！
至于那第二件神器寫說明書，其實不能說“寫”，李一杲這工科男，文筆那是真的不敢恭維。不過，他有他的招數，那就是頂級訊飛的轉錄神器，能把說的話變成文字，準得嚇人。弄完之后，丟給自己親愛的“小秘書”趙不瓊幫忙，再稍微改改那些專業詞兒和句子，就差不多齊活了。所以，他總是一邊搗鼓demo，一邊嘴里念念有詞，等demo里的配音搞定，那邊說明書也轉成文字了，一切OK！
李一杲還在基層的時候，就用這兩大神器把上司忽悠得團團轉，成功率那是大大的高。等他升職了，更是沒讓手下人干，他自己干得快，知道關鍵點在哪兒，所以這兩樣本事一直不離手。不光用來忽悠上司，連同級別的同事、下級的同事，只要能用這兩大神器搞定的，統統都上。最后，連跟小蘿卜頭講道理，都靠這兩神器了。這兩大神器，簡直成了他忽悠所有人的殺手锏。
哪怕他做PPT，里面都要嵌個Demon，一邊講解一邊演示，方便得不得了。后來業務部門聽說李一杲這神器厲害，也借頭借路來找他搭把手，他們得到李一杲神助攻，出去忽悠客戶，效率也是杠杠的。
現在，李一杲自然又拿出了他的看家本領，忙著搞定“爛片時代”的最新demo和說明書，好讓團隊的小伙伴們迅速摸清項目的整體產品設計。
其實，項目思路剛冒出來的時候，李一杲就已經弄過一版demo了。不過那時候，就知道要搞個線上線下結合的“爛片”發布平臺，demo的架子是搭起來了，但細節和玩法那是嚴重缺失，糊里糊涂的。直到今天，趙不瓊那邊傳來徹底游戲化的新思路，這才讓他的靈感像火山爆發一樣，設計靈感那是源源不斷。于是，他火速奔回宿舍，開始拖拽最新的demo。
“爛片時代”，這可是個兩面光的活兒，一邊是故事一邊是片子。先得把故事編得溜圓，然后再把它變戲法似的轉成劇本，這樣才能照著劇本開拍大片。他心里琢磨，點點文學、扣扣閱讀那些網文地盤上，作者們一個個都跟獨行俠似的，自個兒悶頭寫小說。這風氣，咱得給它改改！
既然是“爛片時代”，那當然得把寫故事和編劇本的本事都練到“爛”到極致才行。這么說來，那些被網文平臺冷落的作家們，豈不是咱們挖墻腳的絕佳人選？不過話說回來，那些作家們一個個都自視甚高，怎么可能輕易屈尊來咱們這兒？嘿，這還不簡單，咱們這兒不比誰的作品更牛，就比誰的故事更“爛”的過癮！這樣一來，點點文學那些大佬們肯定就不會把目光投到咱們這兒來啦！
可問題又來了，怎么界定這個“爛”呢？總不能讓小編來當這個裁判吧，那豈不是又得養一群吃閑飯的？所以啊，這個評判的大權，咱們就交給廣大的玩家們，讓他們自個兒去定奪。哈哈，這招兒真是絕了，簡直讓人拍手叫好！
李一杲一邊琢磨著，一邊嘴里叨叨咕咕的，手上也不閑著，拖拽著各種部件和貼圖，心里那個美滋滋呀，簡直就像吃了蜜一樣。他恍惚間覺得，下一秒鐘點點文學網那些滿腹牢騷的作者們，就會像一群小鴨子似的，屁顛屁顛地跑過來，爭著搶著要寫爛故事、編爛劇本。
忙活了一會兒，他忽然靈機一動：既然起點點文學那些網文平臺的作者都是獨行俠，那咱們“爛片時代”為啥不搞個群狼戰術呢？于是，他又添了幾個功能部件，讓頁面多了幾個拉好友進來一起寫“爛故事”的選項。弄完之后，他還覺得不夠勁兒，又琢磨著得讓那些被玩家們扔磚頭、扔臭雞蛋最多的“最爛作者”有個強制拉人的特權。嘿嘿，看誰還敢說我最爛，我就有權利拉你進來“一起爛”，這感覺，簡直太爽了！
忙活了一陣，李一杲瞅著新出爐的demo頁面，心里頭那個美滋滋，感覺自己就像個落魄書生，從點點文學穿越到這“爛片時代”來編故事，這番滋味，嘖嘖，越想越上頭，心里頭那個得意勁兒，別提多爽了。可轉念一想，哎，萬一有玩家辛辛苦苦碼了一堆爛故事，結果無人問津，那豈不是慘兮兮？總不能讓他們心寒到底，得給他們送點溫暖，添把火才是。這么一想，腦子里不由浮現出陸靜那副裝可憐的小模樣，嘿，有了！凡是那些門可羅雀、無人問津的，只要他們堅持不懈地寫爛故事、爛劇本，咱們就給他們鋪天蓋地地貼悲情標簽，讓他們哭哭啼啼的，這么一來，總有人會愛心泛濫吧？想到就干，不一會兒，這功能就被他加到了demo上了。
看著最新成果，李一杲心里那叫一個舒坦，可隨即又想到了個關鍵問題，這作者要不要給稿費？讀者呢，要不要付費？總不能讓大家白玩，平臺一分不賺吧？這個問題，可把他給難住了。于是，他連忙給趙不瓊發了條消息，讓她趕緊跟大家合計合計，看看能不能開個賺錢的門路。
消息剛發出去，他又琢磨起來，讀者肯定不樂意掏錢，這可咋整？于是，又給趙不瓊補發了條信息，“能不能搞個無感支付啥的？”一想到收錢這檔子事，李一杲就頭疼，到底是該多替作者賺錢呢，還是多替讀者省錢？左思右想，感覺自己跟個沒頭蒼蠅似的，索性就不想了。接著，他又開始琢磨“爛片時代”的另一面——短片播放面。
“爛片時代”是只展示短片播放這一面呢，還是兩面都上？李一杲琢磨了半天，最后還是決定，兩面都上！就跟撲克牌似的，用戶一打開“爛片時代”APP，先看到的是“短片面”，這就是正面；點一點屏幕，它就慢悠悠地翻過來，露出短片的故事內容，這就是背面。有了這想法，他又想到，拍片的花絮和彩蛋，都可以附在背面的故事里，讓用戶看到更多樂子。哎，要不彩蛋設置成收費的？
李一杲對著“爛片時代”的短片面設計冥思苦想之際，宿舍外頭傳來了清脆的叮當聲，他一開門，嘿，外賣小哥總算是踏著七彩祥云來了。而另一邊，被無問僧“轟”出翰杏園的張金枇五人組，這時候也正合計著去哪兒搓一頓好的呢。
趙不瓊提議：“要不咱們先去附近的大排檔填填肚子？”她瞅了瞅張金枇，“第一魚對面的尤記砂鍋粥店咋樣？來幾碗熱騰騰的砂鍋粥如何？”張金枇一聽，立馬點頭如搗蒜，“砂鍋粥配烤生蠔，就當是給今天的滴水巖公司正式啟動創業立項來個完美開光吧！”
大家一聽，紛紛叫好，興高采烈地奔著尤記砂鍋粥店就去了。到店后，他們找了個靠路邊的位置坐下，正好欣賞街景。砂鍋粥大排檔的老板娘熱情似火，笑瞇瞇地拿著菜單湊過來：“各位，想吃點啥？”
趙不瓊沒接菜單，抬頭直接問老板娘：“你家的砂鍋粥，是咸香的還是白粥底的？”
“白粥底的哦。”老板娘笑答。
“那就來個八人份的，粥油多一點，開邊蝦兩斤，青養一斤半，瑤柱大個兒的，別拿小的糊弄我，價錢不是問題。”趙不瓊邊說邊指了指對面的生蠔店，“還有，幫我到那家叫六打烤生蠔，告訴他們，要烤得熟透透的，別半生不熟的，十只加蛋蒸，記住了沒？”
老板娘聽得連連點頭，又問：“砂鍋粥里要不要加點膏蟹提提鮮？”
趙不瓊眉頭微蹙，搖了搖頭，“這時候膏蟹瘦，沒肉沒膏，算了算了。加一個單面煎米粉吧。”說完，她轉頭看向張金枇，輕聲細語地問，“大師姐，還要點別的不？比如青菜、白切雞或者干炒河粉？”
張金枇笑了笑，輕輕搖頭，“你那生蠔點得夠豐盛了，其他就不用了。”
老板娘一聽，立馬轉身奔向廚房下單。同時，她還吩咐旁邊的老公去對面生蠔店點烤生蠔，再三叮囑一定要烤得全熟，十只加蛋蒸，可不能砸了招牌。
幾人邊等菜上桌，邊繼續聊著在“爛片時代”如何悄無聲息地撈金的話題。聊著聊著，趙不瓊的思緒飄回了無問僧之前向她提的那個問題，關于故事中師妹的過錯，心里不禁泛起一陣感慨。那個師妹，搞錢確實是一把好手。想到這里，她不由自主地給李一杲發了條信息，想問問他的看法。李一杲的回復果然不負眾望，逼格滿滿，不一會兒，趙不瓊就收到了他的回信：“一個心存良知的人，卻因貪婪而顯得高尚，因卑鄙而成就偉大，因自私而實現無私。”
趙不瓊深表贊同，于是把李一杲這條高逼格的言論念給大家聽。王禹翔聽完，立刻調侃了一句：“這不就是‘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的魔改版嘛。”
雖然是魔改的，但王禹翔心里還是挺佩服李一杲的這段話，逼格確實高。他心里琢磨著，自己是不是也應該整點高逼格的句子出來曬曬，別讓大師兄一個人把風頭都搶光了。就在王禹翔胡思亂想的時候，第一批烤生蠔終于端上了桌。眾人立刻打住了話頭，齊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那盤香氣撲鼻的生蠔。那些生蠔烤得恰到好處，表面微微泛著金黃，誘人的香氣直往鼻子里鉆，看得人直流口水。
趙不瓊第一個拿起筷子，夾起一個生蠔輕輕一咬，鮮美的汁液瞬間溢滿了口腔。她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后招呼大家：“快嘗嘗，味道真不錯！特別鮮！”眾人紛紛動筷，一場美食盛宴就此拉開帷幕。
第一批生蠔還沒吃完，第二批就緊跟著上桌了。大家趕緊又埋頭猛吃，生怕錯失了這份難得的美味。生蠔在眾人的筷子間飛快傳遞，不一會兒，餐桌上就堆滿了生蠔殼。六打生蠔一掃而空后，煎米粉緊接著登場，眾人的肚子雖然已經半飽，但還是硬撐著把一大盤煎米粉給解決了，個個吃得肚子圓滾滾的。
這時，砂鍋粥卻還沒上桌，趙不瓊提高嗓門喊了一聲老板娘，問道：“砂鍋粥怎么還沒好啊？”
張金枇笑著安撫大家：“別急，砂鍋粥就是要慢慢熬的，正好讓我們消化一下，等會兒再吃也不遲。”
老板娘聽到喊聲，急忙走過來，臉上帶著歉意的笑容，解釋道：“真是不好意思，各位，砂鍋粥得慢慢熬煮才入味，所以耽誤了點時間。稍等片刻，馬上就好。”
這時，王禹翔臉上突然浮現出一抹狡黠的笑意，雙眼緊盯著老板娘，打趣地說：“沒問題，咱們有的是耐心。不過，老板娘，能不能給咱整幾根大牙簽來？我這牙縫寬，想剔剔，說不定還能剔出一盤雞丁小炒來嘞。”
這話一出，眾人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便爆發出一陣哄笑。張金枇笑得身子直打顫，一邊拍打著王禹翔的肩膀，一邊說：“小師弟，你這也太逗趣了吧！”
思思更是笑得淚眼婆娑，直接撲進了王禹翔的懷里，邊笑邊嚷：“哎喲，笑死我了，你也太會逗人開心了！”
王禹翔一臉無辜地聳了聳肩，雙手一攤，故作正經地說：“咋了？我說錯啥了嗎？”
陸靜捂著嘴笑得花枝招展，她指著王禹翔笑道：“小師弟，你也太皮了，這話真惡心人！”
見大家的情緒都被調動了起來，王禹翔覺得是時候展現自己的“裝逼”技藝了。他故作深沉，仿佛一位學識淵博的學者，深深嘆了口氣，用那渾厚的男中音緩緩說道：“燕千鳥之貪婪，正如鱷魚牙縫中的一絲慰藉，于卑微之處尋際遇，于困境之中覓生機。”
原本還在笑話王禹翔把剔牙和打牙祭聯系在一起的眾人，聽到他這句“裝逼”的話，紛紛收住嘲笑的笑容，細細品味。大家覺得這話還真有點逼格，于是，一邊笑著一邊給王禹翔點贊。王禹翔頓時一臉得意，臉上浮現出傲嬌的神情，此刻他覺得自己在“裝逼”這條路上，終于能跟大師兄平起平坐了。
趙不瓊也收起了笑容，接過張金枇遞來的紙巾，擦了擦眼角，拿起筷子敲了敲桌子，“好啦，粥上來了。”
話音剛落，老板娘便端著一大鐵鍋熱氣騰騰的砂鍋粥走來，粥香撲鼻，勾得人饞涎欲滴。趙不瓊連忙給大家分好粥，熱情地招呼大伙兒開動。
王禹翔一碗粥下肚，便覺飽腹難再進，他擱下筷子，轉頭向陸靜問道：“小師姐，你們今晚是打算直接開車回深圳，還是打算留宿一晚再走？”
陸靜瞥了一眼趙不瓊，答道：“這得看四師姐的安排，我反正是個閑人，明日無須上班，時間多得是。”
趙不瓊也擱下了粥碗，接話道：“今兒是周六，我明天也不用去單位，時間挺寬松的。”
陸靜輕輕拍了拍腦門，無奈地嘆了口氣：“唉，自從兒子上大學后，我連今天是周幾都經常搞不清楚了。”
趙不瓊轉頭向張金枇問道：“大師姐，你舅舅那農莊里，可有多余的房間供我們住宿？”
思思一聽，急不可耐地搶答道：“有的有的！房間綽綽有余！”
張金枇也點了點頭，補充道：“房間倒是有的，不過你們都看到了，是草棚木屋，可能會有些透風。你們倆……能習慣那種環境嗎？”
陸靜又問，“那里蚊子多嗎？”
思思笑道，“農莊外面會點畜牧蚊香，里面配有滅蚊器，我住了好幾年都沒怎么被蚊子叮咬過。”
趙不瓊也問：“有熱水可以洗澡嗎？”
思思道，“有的，跟民宿酒店一樣，設施都齊全的。”
趙不瓊與陸靜交換了一個眼神，趙不瓊心里是不想讓陸靜晚上開車飆高速，別看趙不瓊嘴上說沒事，但坐她的車上高速，白天都能讓人胃里翻江倒海，更何況是晚上，實在太危險了！而陸靜覺得這次出來還沒玩盡興，打算明天白天再去飆飆車，多過癮，自然也不想這么早回去。兩人一個眼神便心意相通，決定了住宿的事宜，晚上就在蘑菇農莊住下了。
見兩位師姐已敲定了住宿的安排，王禹翔便順口提起了個話頭：“既然大家不急著撤，咱們不如聊聊軟件系統里頭的重頭戲——收費那點事兒。”
這事兒，其實飯前李一杲也給趙不瓊發了消息，讓她琢磨琢磨。趙不瓊沒想到王禹翔這么心急火燎地先開了腔，便順著他的話說道：“沒錯，大師兄之前也跟我提了一嘴，他想搞那種‘無感收費’，聽起來挺玄乎的。畢竟，收費這事兒，哪能真讓人感覺不到呢？所以，我也想大家伙兒一塊兒合計合計，看看有啥好主意。”
王禹翔雖然對怎么收費心里沒譜，但他知道有個人對怎么悄無聲息地撈金可是門兒清。他咧嘴一笑，甩了甩頭，信心十足地說：“要不咱們開個視頻電話會議，把五師姐也叫上，一起商量商量？”
趙不瓊瞥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時間，眉頭輕輕一皺，“都快十點了，還是先問問五師妹睡了沒有吧。”
見趙不瓊沒反對，王禹翔也不管蔡紫華是否已經就寢，急忙掏出手機，撥通了蔡紫華的視頻電話，然后把手機立在桌號牌上，讓大伙兒都能看見屏幕。不一會兒，手機里就出現身穿睡袍的蔡紫華：“大師姐好！四師姐好！……”屏幕里的蔡紫華笑瞇瞇地跟大家打招呼。
趙不瓊微笑著向屏幕里的蔡紫華揮了揮手，“五師妹，晚上好啊！我們正在吃砂鍋粥呢，你宵夜吃了沒？要不要給你點份外賣嘗嘗鮮？”
蔡紫華甜甜一笑，聲音溫柔得像春風拂面，“謝謝四師姐，京城可不像廣州，能隨便出去吃宵夜。現在外面冷得要命，你們慢慢吃，不急。哎，小師弟，你身邊那位可愛的小美女，不會就是傳說中的思思吧？”
思思聽到蔡紫華提到自己，便湊近了些，看著屏幕里的蔡紫華，甜甜地笑道：“阿紫姐好！”
王禹翔見大家已經寒暄完畢，便迫不及待地插話道：“五師姐，我們正為怎么賺錢發愁呢，你那邊有啥高招沒？”
蔡紫華反問了一句，“小師弟，你知道老師的商業三體移庫理論嗎？”
王禹翔一愣，撓了撓頭，有些尷尬地笑道：“三體？你是說大劉那本科幻小說三體？”
蔡紫華忍不住笑出了聲，嗔怪道：“小師弟，你真是會開玩笑！我說的是老師的商業三體移庫理論，那可是他十年前就提出來的一套商業理論體系。”
王禹翔一臉懊惱地哀嚎道：“不公平啊！那時候我還在讀書呢，光頭怎么就沒告訴我這個！”說著，他還夸張地拍了拍桌子，一副懊悔不已的樣子。
張金枇見狀，笑著拍了拍王禹翔的肩膀，安慰道：“小師弟，別急，我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理論。五師妹已經把相關文檔發過來了，我們一起來看看。”她低頭看著手機，輕聲念道：“這個理論說的是，當一個或一類物品被命名為可用于交易的商品時，它會天然地分裂為三個法體：物理生命體、價值交換體、信息衍生體。這三個法體都不具備獨立的完整性和確定性，只有當商品的這三個法體的完整性和確定性統一時，商品的本體才能完全呈現。商業的本質就是這三個法體的移庫過程，而商業的進化方向則是讓商品本體變得極致簡單，法體變得極致復雜，并且從單一渠道向多元渠道發展。”
王禹翔揉了揉太陽穴，無奈地長嘆一聲，抱怨道：“老師這腦回路，真是絕了！非得把簡單事兒整得跟迷宮似的，繞來繞去，讓人怎么摸得清？我又不是商科高材生，這不是明擺著難為我嗎？”
蔡紫華可沒空理會王禹翔那略帶夸張的牢騷，她干凈利落地給大家剖析了這個理論，緊接著就揭開了無聲無息撈金的關鍵——全藏在那神秘的“價值交換體”里。要是能把這寶貝疙瘩琢磨透，再搗鼓出個系統產品，那可真是能不動聲色地賺得滿載而歸！
說起來，“價值交換體”這玩意兒，其實就是咱們平時買東西花的錢，或者那些能頂錢用的寶貝。不過，無問僧這一出手，給“錢”整了個新綽號——“價值交換體”，這下“錢”可就不只是單純的鈔票了，它能變出好多新花樣，讓人眼花繚亂。就像咱們現在天天用的支付寶、微信支付這些第三方支付，它們就是把“錢”變成了一個中間站，搖身一變成了“價值交換體”。等過一陣子，這“價值交換體”又能變回實實在在的鈔票。只要這中間變來變去的過程沒讓“錢”的主人吃虧，那大家也就不會覺得有誰在中間偷偷撈了好處。就拿支付寶來說吧，它就利用這中間的時間差，賺了點隔夜利息，甚至還能不動聲色地搞點別的小名堂。
支付寶和微信支付，它們算是這種“價值交換體”應用里的老祖宗了，也是最直接、最粗暴的玩法，但效果卻是杠杠的，讓人不服不行。話說回來，“爛片時代”要怎么玩轉這個高大上的理論呢？首先啊，得找準方向，得讓這個“價值交換體”能在里面暢通無阻地流通起來。要知道，任何東西只要不流通，那就跟一潭死水似的，沒啥用。其次呢，得想辦法讓這些“價值交換體”在某種條件下能跟真實世界的“錢”對上號，還得整出一套自己的兌換規則來。當然了，這些操作啊，都得在國家法律法規允許的范圍內進行，可不能觸碰紅線，那可是要惹大麻煩的！
蔡紫華不遺余力地將“價值交換體”這一概念推陳出新，將其觸角延伸至每一寸價值流轉的角落——無論是老板與雇員的契約，還是供應商、加盟商、服務商、集成商等錯綜復雜的網絡，乃至玩家、作者，乃至那“爛片時代”里每一個或明或暗的角色，皆需一座系統而完備的“價值交換體”來承載其重量。
我的天，原來老五真的最陰狠又毒辣的！王禹翔心中驚嘆之余，又不禁苦笑連連，對著屏幕呱呱叫起來，“五師姐，你這茬東西，太宏偉，太夸張了！你這是一網打盡啊！我干不來！如果弄個積分來搞一下，我就easy！””
蔡紫華心知肚明，要構建這樣一個系統，王禹翔他們這群人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畢竟這背后涉及到的，可是金融領域里高深莫測的專業知識，絕非隨便幾個積分就能打發得了的。
蔡紫華滔滔不絕地講述著這一番大道理，自然不是為了讓王禹翔等人望洋興嘆，最終一無所獲。于是，她也不再藏著掖著，直接亮出了自己的底牌：“我這兒有個環球錢包，里面就包含了我剛才提到的那些底層功能和算法，怎么樣，感興趣不？”
話說到這個份上，誰能不動心？眾人眼前頓時一亮，心里那個激動啊，簡直是必須的！
蔡紫華跟王禹翔簡單交代了幾句對接的事兒，電話就掛了。趙不瓊在旁邊聽了個云里霧里，半懂不懂的，這會子逮著王禹翔就像逮著救命稻草，非要他細細說道說道。
趙不瓊聽不明白也正常，她雖說也是市場圈里的人，但她是搞ToB業務的，客戶間那都是銀行轉賬，一本正經的，哪會什么“價值交換體”這些花哨玩意兒。不過王禹翔一解釋，她就恍然大悟了。原來啊，正常交易當然玩不出花兒來，但上下游那些“讓利”、“返利”、“賬期”的手段，可不就是變著法子玩“價值交換體”嘛！
張金枇一聽，眼睛都亮了。說起來，誰對“錢”的掌控力最強？那肯定是老板對員工的工資啊！新鮮玩意兒“價值交換體”說不定就能這么玩起來！
陸靜這深度游戲迷，一聽“價值交換體”，立馬就想到Q幣、游戲幣那些，簡直太熟悉了，立馬開啟話匣子，滔滔不絕地講起自己的游戲幣攻略。
大家伙兒一合計，決定先從員工積分開始搞起，還打算把這事兒游戲化。至于怎么做嘛，軟件開發這活兒他們可不懂，自然就交給王禹翔和李一杲去搗鼓了，讓他們倆琢磨個方案出來。
就這樣，滴水巖公司在“爛片時代”APP之后，又琢磨出了第二個產品。大家秉承著“名字越丑越好”的原則，給這個管理軟件起名。張金枇說叫“差生管理”APP，陸靜提議“玩忽管理”APP，王禹翔來了個“逗比時光”APP，趙不瓊則說“渣渣時光”APP。最后大家一致覺得，“渣渣時光”最爛，于是，這個管理軟件就有了個毫不相干的爛名字：“渣渣時光”APP管理系統。
蔡紫華那邊要給滴水巖的“環球錢包”，那可是個大系統，主系統還在他們那兒，只給了滴水巖一部分模塊和接口。這部分模塊，其實是個獨立產品了，只不過要嵌到“爛片時代”APP和“渣渣時光”APP里而已。所以啊，也得給它起個名兒。大家覺得這玩法挺“血腥”的，不約而同就想到了“血池”。于是，積分系統的名字“血池”就這么誕生了，聽起來還挺有那么點恐怖的！
師兄弟四人把系統層的宏觀產品的事情，基本上商量的差不多了，接著就是要給具體的產品弄個名字了，首先大家想到的是給“爛片時代”的產品弄個品類名稱。
短視頻、微短劇、微電影這些都是視頻類別的名稱，“爛片時代”的產品本質上也是一種微短劇或者微電影，然而，如果跟他們歸入在一個類別，就沒辦法區分開來，而且肯定會被抖音、快手、視頻號這種平臺直接淹沒，玩家根本分別不出來跟他們那些內容的區別，瞬間就被淹沒在同類別的汪洋大海中，熬不出個頭來。
那該怎么辦呢？如果給自己弄個高大上的名字，裝逼通常也就是自個兒嘚瑟，沒人理你的，倒不如弄個臭烘烘的名字，還來的直接一點，那該弄什么類別的名稱呢？
眾人討論來討論去，大家都不是起名字的策劃專家，哼哧哼哧說了幾個名字都沒感覺，頓時就沒個興趣繼續討論了，于是，又轉而討論這個短片要不要規定一下時間長度。
當今短視頻的片長大約三分鐘到五分鐘為主，十分鐘那是很長很長的了，而微短劇則大多數十分鐘為主，時間長度相對比較固定。微電影則從三十秒到六十分鐘都有，五分鐘到二十分鐘左右比較常見，時間長度差別還挺大的。那么，到底“爛片時代”中，讓玩家自己決定片長好呢，還是像微博規定最長70個字一樣，有個最長限制呢？如果給玩家自由發揮，那說不準就有些人像李一杲寫說明書那樣，滔滔不絕水的很長很長的了，那是沒法看的。
于是，大家很快就決定下來，以十分鐘為最長時間，而最短時間則不限制。這一下子反而啟發了眾人的思路，馬上就想到該如何給這種短片弄個類別名稱了，沒幾分鐘的討論，大家就一致同意，給這類短片起了一個霸氣又足夠爛的名字：“十分爛”短片，這名字的意思，就是拍出來的片子實在太爛了，當然了，也可以反過來理解，這爛片雖然很爛，但是跟大話西游一樣，爛的很經典，十分經典！
張金枇掃了一眼四周，食街上還熱鬧著，可街道上的車子已經稀稀拉拉，一看時間，嘿，都快凌晨了。她打了個哈欠，說道：“行了，今天就到這里吧。農莊那邊，思思知道哪里拿鑰匙，她給你們安排就行了，我就不跟你們過去折騰了。”她又轉頭對趙不瓊認真地說，“明天我就不來了，你們在這兒湊合一晚，明天是不是還打算去找老師？”
趙不瓊點了點頭，張金枇也沒再多說，徑直走到路邊，招手就攔了一輛出租車，嗖的一下鉆了進去。車門一關，她就給趙不瓊發了條微信。這時候，趙不瓊也結完了賬，跟王禹翔、思思、陸靜他們三個人一起，慢悠悠地往東村停車場晃去。到了停車場，趙不瓊熟練地把車開出停車位，然后下了車，把駕駛座讓給了陸靜。陸靜一踩油門，車子就轟隆隆地往滴水巖蘑菇農莊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