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務飛機抵達達馬金上空,一直在城市周圍盤旋,等待塔臺發出降落許可。
環境規劃署、糧食計劃署與非盟要在此開會,埃塞俄比亞方面也做了一系列準備,比如機場適當擴建,修了一條可以讓中大型飛機起降的四級跑道。
但跑道只有一條,過來的飛機稍微有點多,起降要排隊等候。
如今旱季過了一大半,霍克透過舷窗,觀察下方的城市,幾乎全是低矮的建筑,可能今天有風的關系,城市西側與北側,始終飄著一層黃蒙蒙的塵霧。
在達馬金上空盤旋一圈,飛機順利降落。
霍克匯合了杰森·博納德和弗里克·漢特,乘坐懸掛著聯合國標識的車隊,前往城市最高的中心大廈。
這是一座集住宿與會議為一體的建筑。
周圍的街區,進駐了埃塞俄比亞的快速反應部隊。
按照博斯克的說法,這些綠色貝雷帽在非洲黑人中,算是一支比較強的軍隊。
中心大廈門口,來自世界各地的媒體記者云集。
萊昂納多一經現身,就成為了全場焦點,遭到記者們的圍追堵截。
霍克帶著艾麗卡,與皮爾斯一起進了大廈。
所以說,奧斯蒙基金會就是傳統意義上的“好人”,“捐款捐物”幫助受苦受難的非洲人民而不求出名,不求回報。
非盟多國的部長,加上眾多聯合國人員,還有幾十家媒體的記者,基本不用考慮安全問題。
會議分成兩天舉行,第一天在會場內開會簽約,再一天現場觀摩,甚至在個別非洲國家部長的建議下,安保了大會參與者們進行植樹。
這次由聯合國與非盟發起的活動中,既有霍克這樣的投機者,也有真心想要做事的人。
聯合國雖然是個屎盆子,但也是五大流氓的屎盆子,不是隨便什么國家什么人都能蹲在上面拉屎的。
這個世界上從不缺乏理想主義者,聯合國和非盟內部,同樣有真心想要做事的人。
從美國過來的人,被安排坐在了一起。
萊昂納多應付完媒體進來,發現自己的座位,就在霍克邊上,過來后主動打招呼:“你好,霍克,我們又見面了。”
霍克跟他握了下手,略微打量:“你看起來變化很大。”
前幾個月,萊昂納多還給霍克和西拉莉的秘密會談開過游艇,說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陷入了一個怪圈,喝水都會發胖。”
以口舌之力,開動那艘老舊的游艇,實在太難受了,那種陳年老機油突然泄露,噴到嘴里的味道,讓人一周都吃不下飯去。
這段時間以來,萊昂納多猛吃匹薩、漢堡和巧克力等高熱量食物,但因為要拍戲,要跑環保宣傳,胖的還是不夠快。
霍克拍了拍萊昂納多胳膊,沒有再大多說。
萊昂納多輕嘆了口氣,一步走錯,步步走錯,以他的身份地位,根本無力拒絕西拉莉。
想到這里,他有幾分頹然,如果不能做出改變,以后十幾年甚至更長時間,都會是西拉莉胯下的玩物。
萊昂納多下意識轉頭看了看霍克,同樣作為好萊塢超級巨星的湯姆·克魯斯,就是被霍克從旋渦當中拉出來的。
但派特·金絲莉再提五個檔次,也未必追得上西拉莉。
還有,霍克·奧斯蒙好像與西拉莉之間有合作……
萊昂納多越想越多,始終不敢開口。
這條路,一步走錯,完蛋的不止是事業。
會議進行的非常順利,還通過半島電視臺等媒體進行了直播。
萊昂納多還上臺做了一番慷慨激昂的環保演講。
會議最后,則是各方面代表共同簽訂了相關的綠化非洲協議。
代表奧斯蒙基金會的簽約的,自然是皮爾斯·麥登。
蘇丹,南北內戰去年達成和解,雙方劃定了一條停戰線,接近于幾年后南蘇丹獨立的分界線。
今年三月份開始,聯合國為避免人道主義危機,同時督促內戰各方遵守停戰協議,向蘇丹派遣了維和部隊。
臨近埃塞爾比亞邊境這一塊,印度維和部隊駐扎著一個步兵連。
眾所周知,一般的維和部隊更多起到的是象征性的作用,內戰雙方真要打起來,維和部隊一打一個不吱聲。
畢竟其他國家的人,犯不著拼命。
夜幕降臨,印度維和部隊軍營附近,亮起了探照燈。
雖然處于非洲大草原上,周圍動物特別多,但印度軍營附近卻異常安靜。
印度人已經來了半年有余,附近的動物仿佛遭遇了可怕的天敵,紛紛遠離了這片區域。
別說獅子了,連喜歡掏肛的鬣狗,稍微接近這邊都要夾住尾巴。
汽車發動機聲響起,兩輛豐田皮卡開到軍營門口,與哨兵說了幾句,哨兵打過電話,將他們放進了軍營。
因為執行的聯合國維和任務,軍營的印度主官高配了一名少校。
車子停在一頂軍用帳篷前,少校已經站在了門口。
下來的兩個人,快步走過去,跟少校握了下手,一起進了軍營里面。
少校拿來兩瓶瓶裝水,分別給了兩人,對領頭的光頭說道:“禿狼,什么緊要的事情,你竟然親自過來。”
“上次聊過的事情。”禿狼將水放在一邊。
印度人從國內運來的瓶裝水,他不敢喝,不適應的人真的會丟掉半條命。
在非洲這種地區,甚至可能會完蛋。
上一次他過來,帶的是另外一名助手,當時天氣格外炎熱,助手一口氣喝了一瓶,走時又拿了一瓶,結果半路變身為噴射戰士,來了幾天不見好轉,只能脫離工作崗位,轉送去了埃及治療。
少校搖頭:“不可能的,這樣會斷送我的軍人生涯,會損毀印度的國際聲譽,我們的目標太明顯。”
禿狼當然知道這一點,那種奇特的氣質和獨特的味道,絕對遮蓋不住。
正規軍一出手,到底是哪家的風格,行家分辨太容易了。
就說南邊那只兔子,在非洲訓練的軍隊,兔里兔氣,怎么遮掩?
禿狼把那瓶水推遠一點,說道:“不需要你們動手,你們只要閉上眼睛,塞住耳朵,未來幾天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聽不到。”
兩邊關系復雜,在多方面合作,互相坑的次數非常多。
但總得來說,印度被坑的更多一點,少校沒有任何松嘴的意思。
禿狼了解事情關鍵在哪里,從助手擺了下頭。
滿臉橫肉的助手提起黑色的皮箱,放在了少校面前的桌子上,順便打開了卡扣,一股特殊油墨“香味”飄了出來。
顯露在燈光下的,是一皮箱美元現金。
少校拿起一疊,在手里啪啪摔了幾下,又嘩啦啦分開看了一遍,接著換了一摞。
他判斷這些都是真的。
禿狼沒有多說什么,因為任何話都比不上皮箱里面的東西具有說服力。
當然,他不會告訴少校,這是一批超級美鈔。
少校一把按住箱子扣緊,說道:“五天,你只有五天時間,時間太長,我也很難辦。”
禿狼笑了起來:“五天足夠了。”
這邊區域,因為駐扎著印度維和部隊,既有沒南蘇丹的武裝,也沒有埃塞爾比亞的邊防。
禿狼留給少校一臺衛星電話,以方便聯系,隨后帶著助手出帳篷上車。
車輛從軍營中駛過,某個地方的燈光突然亮了一下,禿狼忽然發現,那邊的鐵籠子里,幾只非洲狒狒口歪鼻斜,連發聲都困難,似乎遭遇到了什么可怕的折磨。
助手有太好的聯想,想要開口說話。
禿狼警告道:“不要亂說話,你被扣下來,會比那些玩意更慘。”
助手大氣都不敢喘。
兩輛皮卡出了軍營,碾碎了路上的枯草,向著西南方開去。
禿狼的目的地,是南蘇丹臨近埃塞爾比亞的一個部族群落,那里生活著一批好斗的黑人。
南北蘇丹的內戰,不是簡單的兩個派別的戰斗,而是一群部族之間的戰爭。
南蘇丹只有十分之一的人口信仰伊斯蘭教,其他人信仰的是原始部落宗教,而這樣的部族足足有64個。
哪怕到了21世紀,在很多部族眼里,部族以外的人不是人。
不過,這種極端好斗的部族,禿狼不會去,他擔心還沒見到部族酋長,就會被打成馬蜂窩。
經過兩個多小時的車程,兩輛皮卡開進了一個部族聚居地。
這是個早已開化的黑人部族,十多年前就裝備了熱武器,擁有部分武裝皮卡車和眾多老式運兵卡車。
部族里面,還有兩輛武裝悍馬。
一隊黑人攔住了禿狼,領頭的穆薩德在黑夜中幾乎看不到人。
他翻開兩片厚嘴唇,露出一行白牙,問道:“是禿狼嗎?”
禿狼從車上下來:“伙計,你們太嚇人了。”
說話間,他掏出一把全新的伯萊塔手槍,連著槍套一起塞給穆薩德:“這是送給你的。”
穆薩德接過來,笑得滿嘴牙幾乎都露出來,說道:“跟我來這邊。”
禿狼招呼人下車。
助手又提上了一個皮箱。
發電機的嗡嗡響聲,傳了過來。
大部分房屋一片漆黑,部族房屋環繞中最大的那棟房屋燈火通明。
頭戴紅色貝雷帽,腰扎武裝帶的一個中年黑人壯漢,正站在房屋前面。
禿狼隔著老遠就張開了手臂:“阿明,我的老朋友。”
阿明跟他擁抱了一下,直接問道:“我的禿狼朋友,你這次來做什么?”
禿狼笑著說道:“想要雇傭你們最出色的一批獵人,去獵殺一些討厭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