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空在蠱界待了近百年,但由于方源的春秋蟬回溯時光。
最后宿命大戰的時候,方源也才五十歲。
但玄黃大世界則過了十年。
玄黃大世界,東海歸墟。
姜明空自玄武閣買走第二塊世界樹碎片。
他體內洞天,得到世界樹的補充,更進一步。
只需時間慢慢演化,便可升級成小千世界。
他在蠱界借助光陰長河以及混沌雷劫成尊。
修為便相當于永生界現任秘境的第四層“金仙”境。
體內的十二萬千六百穴竅,四億八千萬毛孔。
化作周天星斗,投射到中丹田,也就是第二仙穹蒼穹。
下丹田的苦海,宛如混沌,與仙穹中的小千世界相互糾纏,往復循環。
前者無序混亂,包含萬道。
后者天、地、人三道統御三千大道,世界井然有序,日趨完善。
姜明空看著識海中,首次來到玄黃大世界的無極與紅蓮,欣喜異常。
尤其是無極魔尊。
“這便是真正的仙界嗎”
“我感受到了,感受到了大道的顫鳴。”
萬初神帝很是欣賞無極:“此乃玄黃大世界,仙界下屬的三千大世界之一。”
無極眼中光芒璀璨,他看向高懸無量天帝宮上空的玄心道宮。
“多謝玄心帝君,給了無極一個未來!”
紅蓮也嘗試感悟自己最熟悉的宙道。
卻發現僅憑自己的神魂,竟然連借用一絲宙道道痕也辦不到。
“這......這里的道痕竟然如此穩固。”
如果說蠱界的道痕好似一根根頭發絲,只要靜下心來,細細拾掇。
終究可聚沙成塔,與道相合。
玄黃大世界的道痕,就好似筷子,結實粗壯數倍。
每一縷道痕的捕獲,都對修為有著極大提升。
姜明空算了算時間:“神族入侵在即。”
“也罷,給風老頭留下點東西吧,就當償還他的因果。”
三只九轉仙蠱,在元初混沌珠中,浸潤大量的玄黃之氣。
品質提升到了十轉。
姜明空心念一動。
方形、圓形雙戒,以及一條黑白分明的腰帶。
尋著光陰的波動,落入風白羽手中。
“師尊,此乃弟子奇遇所得。”
“四象仙劍蠱、陰陽仙劍蠱以及太極仙罡蠱。”
“攻防合一,當可助師尊一臂之力。”
“神族入侵之期將至,可弟子卻要飛升了。”
“日后有緣,仙界再見!”
風白羽此時已突破真仙,即將踏足第四境的天仙境。
十轉仙蠱,相當于仙王器。
雖然取了巧,也足可在神族大劫中,保下風白羽的性命。
風白羽還想說些什么。
但姜明空已取出識海中的混沌大鼎。
鼎中時而七色神光流轉,時而又化作銀光點點的漩渦。
仔細看去,那分明是一雙由無數絲線織就的眼睛。
“這就是命運蠱嗎”
“多變且未知。”
“強大又脆弱。”
“包含無盡誘惑,又指向無窮危險。”
就如清商一般,納入元初造化鼎的東西,都會與姜明空形成契約。
更何況煉制十轉命運的主材宿命蠱。
本就是姜明空之物。
煉制所用的萬初仙鼎,本就是姜明空的本命道器。
經歷蠱界一遭,除了還在沈儀手中的“三陰魂刀”。
其余四件道器,隨著姜明空修為的提升,同樣會提升品質。
“命運命運,不知借助這十轉命運蠱,有沒有可能領悟大命運術!”
姜明空潛入東海歸墟極深處。
解開十轉命運的封印。
一般玄之又玄的感覺,涌上姜明空的心頭。
他的雙眼發生變化,左眼九彩夢幻,好似涵蓋宇宙中的一切道與理。
右眼則如星河旋渦,看得見的白色星辰與看不見的黑色絲線,無始無終,網絡所有。
雙眼緩慢旋轉間,姜明空看到一座門戶。
那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顏色,聳立在無盡的虛無之中。
這門戶是整個天地宇宙的原點,唯一真理。
“命運如織,萬象包羅。”
十轉命運蠱化作的命運之眼,涌出一股洪流。
若是蠱界的星宿仙尊在此,定會驚掉自己的下巴。
這洪流中的每一滴“水”,都是一枚道印符紋。
每一枚道印符紋,都是“命運”的一種可能。
無窮無盡,無邊無垠的符紋洪流,同樣凝結成一扇門扉。
這扇門,與無盡虛無中看到的門扉,完全相同。
正是永生大世界的起點“永生之門”。
永生之門虛影凝聚成的瞬間。
一股冥冥大力猛的注入姜明空體內。
仙竅小千界、下丹田苦海,以及識海的無量天帝宮。
齊齊增添了一條新的河流。
就如同仙穹中的光陰長河支流一般。
一條命運長河的支流浮現其中。
只是一瞬,又好似萬年。
姜明空的眼前,所有的物體,都顯現出來了他自己的命運。
僅僅一眼,他就看穿了眼前人、事、物的過去現在未來。
他的修為,也在此刻急速攀升。
十二萬玖仟六百個竅穴中,都誕生了一尊祖神。
那祖神的樣貌與姜明空別無二致。
雙眼逆向旋轉,無可計量的命運之力再次噴涌而出,化作洪流。
沒入姜明空體內。
命運,可以主宰一切,可變化一切。
他對命運的感悟越來越深,修為也越發精進。
元初造化鼎撕裂虛空,姜明空整個人竟然直接出現在永生之門前的奇異空間。
在這里,時間與空間似乎失去了意義。
生命,也以另外一種形式存在。
元初造化鼎所搜集到的道元值,早已達到了一個天文數字。
可此時此刻,卻在急速燃燒。
還在天武寶庫中苦修的方寒,突然心頭一悸。
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發生。
華天都同樣有所感應,只是一時半會間,他也不知到底發生了什么。
歲月悠悠,匆匆而過。
一元會一大道,三千大道三千元會。
姜明空足足在永生之門前修煉了三千個元會。
完全掌握了全部的三千大道,這才緩緩睜開雙眼。
看向眼前的永生之門。
噼里啪啦!
聳立在無盡高空之中的永生之門與姜明空之間。
原本有著一層不可觸摸,不可破壞的壁障。
此刻卻如玻璃般破碎。
三尊強橫無比的仙王,緩緩出現在姜明空眼前。
一位道人,仙風道骨,清瘦但是帶著鴻蒙的氣息。
一條大漢,身上龍鱗,力量無比強橫。
一個年輕僧人,赤足金色衣服,腦后層層佛光照耀上萬光年,代表了因果。
“鴻蒙道人,洪荒祖龍,世間自在王佛。
“永生界迄今為止最強的三尊仙王巨頭。”
時間自在王福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閣下想要與永生之門的器靈爭奪主導權。”
“還要過了小僧這一關。”
鴻蒙道人大袖飄飄:“寒與我有些淵源,老道也不得不出手。”
洪荒祖龍聲如雷霆:“沒辦法,誰讓我下注在寒身上了呢!”
姜明空搖搖頭,輕聲一嘆:“可惜,你們來晚了!”
鴻蒙道人滿眼疑惑:“想要煉化永生之門,需要三千紀元。”
“每個紀元要十二萬九千六百年。”
“你不過在此苦修三千年,連一個紀元都不到。”
“距離最后的無上破碎境還差得遠。”
“又何談早晚”
洪荒祖龍撇撇嘴:“跟他廢什么話。”
“永生之道僅有一人可得,原本只有寒與華天都有機會。”
“現在又多出個人,除掉便是。”
世間自在王佛再次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施主若是愿意放棄煉化永生之門。”
“并交出自己掌握的命運秘法。”
“我等或可引施主入永生之門最深處,共同參悟無上破碎之境。
“雖然無法永生,卻好過身死道消。”
姜明空搖搖頭,沒有解釋。
他隨手揮出,命運劍氣,無影無形,無波無瀾。
徑直斬過世間自在王佛的仙軀。
他與永生界的一切因果。
他在永生界的一切痕跡。
他未來的一切可能。
在這一劍下,齊齊消散,不論過去、現在還是未來。
都不再存在。
“絕式,命運劫!”
洪荒祖龍張大嘴巴,不敢置信的看著緩緩消散的世間自在王佛。
他腦海中,與世間自在王佛有關的一切正極速淡化。
“這......怎么可能!”
是龍族的創始者,實力極強。
是永生之門中噴射出來的一枚神卵。
可此時此刻,他卻覺得自己與最為普通的平凡人,沒有任何區別。
鴻蒙道人臉上同樣驚訝異常。
好半天后,他釋然一嘆。
“你的道術,已經到達了有形無形皆不是的境界。”
“遠遠超越了這片天地的大道,堪稱無上破碎,超越一切仙王。
“仙王之力有窮盡,而你卻無所不能!”
姜明空聽到鴻蒙道人的話,搖搖頭。
他指了指永生之門:“造化仙王不是還沒出手,你怎知他不是我的對手”
話語未落,永生之門猛的一震,兩股浩瀚的氣流沖了出來。
比鴻蒙道人,世間自在王佛、洪荒祖龍要強橫許多倍。
元始之主,化為一股魔氣,凝聚在鴻蒙道人與洪荒祖龍身前。
他化作白袍老者,背后有座元始之門懸浮。
這尊門戶比任何門戶都要強橫無數倍。
其中無數的魔鬼哀嚎痛哭,擾亂諸天。
隱約間,似要要趕超永生之門。
另外一道身影落下,化作一位姜明空曾見過的熟人。
“造化仙王,好久不見。”
造化仙王顯現出他的本來樣貌。
那張臉的上一個主人,贈給方寒九竅金丹與伏黃泉圖。
為方寒洗筋伐髓,積蓄底蘊。
開啟了方寒的修煉之路。
正是在大離王朝龍淵省,與姜明空有過一面之緣的“白海禪”。
“若不是我能傳遞的力量太弱,當年就該除掉你,永絕后患!”
姜明空卻搖搖頭:“當年我本有足夠的實力殺你,卻放了你一馬。”
“你猜這是為什么”
造化仙王臉色一變,又迅速恢復如初:“我與寒的因果越深。”
“欠你的因果也就越大。”
“只因你當時便清楚我的身份!”
“雖然此時的你已掌握了因果,奴役了大道。”
“但你想利用當年的這份恩情,那便非得催動永生之門不可。”
“只因我已將之栽種到了永生之門的最深處。”
姜明空卻再次搖搖頭:“我不是方寒,我與他的目的也不同。”
永生之門前,有一片漆黑如墨,散發著腐爛惡臭的部分。
乃是永生之門的毒瘤。
身在天界的其余仙王,得到毒瘤的感召。
向著姜明空所在,全力以赴趕來。
姜明空看著這片毒瘤,卻只是淡然一笑。
“也許方寒想要除掉你,還需一番手腳。”
“但這三千紀元下來,我已清楚。”
“永生之門的位階,還在元初造化鼎之下。”
“雖然我還有五分之一的鼎身碎片沒有搜集到。”
“卻也足夠解決這片毒瘤了!”
他再次輕輕揮手。
永生之門仿佛得到命令,光芒大盛。
墨色毒瘤伸出無數觸手,想要阻擋命運之光。
姜明空頭頂卻浮現出一尊古樸大氣,奧妙無窮的青銅圓鼎。
鼎中混沌氣噴涌,化作混沌巨手,向著毒瘤抓去。
造化仙王與原始魔主對視一眼。
“好機會!”
兩人不約而同,向著姜明空打去。
元始之主的強橫到達了有史以來最高的境界。
而造化仙王的掌握法則是最強大。
再加上鴻蒙道人與洪荒祖龍。
四人聯手,足可影響永生之門。
在這偉大的存在上,書寫自己的愿望。
嘭嘭嘭嘭!
下一瞬,元始之主、造化仙王、鴻蒙道人、洪荒祖龍。
四人的仙體,就好像氣球一樣不斷膨脹,膨脹,再膨脹。
最后竟被命運之力活活撐爆。
他體內的元、法則、本源、神魂、道痕就如煙塵般四濺。
有什么東西進濺在毒瘤之上。
細細一看,正是四人存在于永生界的痕跡。
這一刻起,四人在永生界的過去、現在、未來,都不復存在。
就如同從未出現過一般。
嘎吱嘎吱,好像咀嚼骨頭的聲音傳來。
永生之門毒瘤,嗅到了大補之物,化身饕餮,無數墨黑如深淵巨口。
吞噬著四人的一切。
無量天帝宮飛出,暫時堵在元初造化鼎的殘破之處。
混沌巨手增大數倍,永生毒瘤不受控制的沒入元初造化鼎中。
卻有幾滴“墨汁”,向著無量天帝宮墜去。
真理,起源,神話,次元,浩氣,真靈,無史,亙古。
這些不知修煉了多少紀元的仙王巨頭也在此時趕來。
姜明空并不在意那幾滴墨汁,他連著整個無量天帝宮,一起納入元初造化鼎的空間中。
那幾滴墨汁順勢沒入太陰魔帝體內,成了魔帝的底蘊。
永生之門感到一陣舒爽,散發出的光芒,更盛之前。
八大仙王巨頭甚至來不及出手,便在命運之光下,消失成空。
“這命運之光雖然參考了蠱界天庭的命敗殺招。”
“論及威力,可是強大太多了。”
他的雙眼,再次化作命運之眼。
穿透了永生之門,看向某個毫不遜色于永生界的混沌大世界。
他腳下不知何時,多出一艘熟悉的樓船。
船體以洪荒祖龍為骨翼。
船艙充斥無窮造化靈氣。
最頂端的雷池內,則是無窮無盡的魔氣。
正是元始之門所化。
他雙手用力,無窮命運,無盡時空化作推力。
緩緩推開永生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