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空何許人也,即便如今的他功力盡失。
但他依舊能感受到徐子陵散發而出的殺意。
“你既然想死,我就成全你!”
姜明空的佛劫劍毫不留情的刺入徐子陵心口。
身在城墻之上,想要說些什么的孫思邈,終究沒能開口求情。
其實徐子陵來此,一方面是受了師妃暄所托,另一方面也是與孫思邈的交易。
他的女兒徐婕妤,偶然間接觸了邪帝舍利,又偷看了《不死印法》。
這與當年石青璇的母親,也就是慈航靜齋那一代的圣女,碧秀心的遭遇如出一轍。
碧秀心就是因為同時接觸二者,被邪帝舍利中的狂暴精元重創了神魂。
又因《不死印法》那融合佛門與魔門兩派精妙理論后的離經叛道而走火入魔。
最終死在石之軒的懷中。
好在徐子陵與石青璇修為高絕,以隋末亂世,宇文閥的絕學《冰玄勁》封印了徐婕妤。
在師妃暄的牽頭下,找到孫思邈,希望孫思邈可醫治自己的女兒。
而代價,就是以《不死印法》作為診金。
孫思邈看著懷中的《不死印法》,嗓子沙啞,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哎!是老道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那小子的殺心,終歸害了你的性命!”
待姜明空收起邪帝舍利,提著佛劫劍來到孫思邈身旁時,就聽到了孫思邈的自責之言。
“孫師您這是”“
此時的孫思邈,從鳳羽的壓迫下,緩過一口氣:“哎!承乾,詳情聽說......”
殺掉徐子陵,意味著姜明空與雙龍中的另一位。
也是唯一可與宋缺分庭抗禮,修為達到大宗師巔峰的“寇仲”,結下生死大仇。
宋缺作為寇仲的岳父,也不會出手幫助姜明空,即便是李世民的剩余兩個約定也不行。
同樣,愛慕徐子陵一生,與其誕下女兒武明空的綰綰,同樣不會放過自己。
也許在這之前,魔門與姜明空還有相互利用的可能。
殺掉徐子陵后,雙方除了仇恨,再無其他。
至于佛門,就更不必說了。
姜明空的佛劫劍,先殺佛門禪主,再斬佛門圣者,最后更是毫不留情的除掉佛門護道者。
整個李唐天下除了道門外,他可以說是舉世皆敵。
孫思邈取出懷中的《不死印法》,姜明空卻不知該怎么形容這一刻自己的內心。
并不是這功法對他有多大的用處。
只是這種被人放在心頭,有人為自己著想的感覺。
實在是姜明空四世兩百年的人生,都極少體驗這樣的溫暖。
佛劫劍揮動,《不死印法》化作漫天碎屑,融入玉門關外的狂風中。
“孫師,徐子陵既死,我們也沒收他們的報酬。”
“您只為徐婕妤治療,就當徐子陵出手勸和的交易了。”
“我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可因我之欲,而損了您的名聲。”
在孫思邈的陪伴下,功力盡失的姜明空,來到了天龍世界不老長春谷的所在。
這個世界,同樣的位置雖然沒有不老長春泉,但卻同樣有一座如世外桃源一般的峽谷。
姜明空隱居于此,原本他的《黃天大法》已然大成。
正好可借助這次廢功的契機,轉修《道心種魔大法》。
道門雙秀則與孫思邈并未留在谷中,而是一同前往醫治徐婕妤。
同樣也是為了研究不死藥的藥方。
《道心種魔大法》共分十二篇,其中的前七篇。
除了第六篇的“種他第六”,姜明空只完成了一半外。
其余六篇,他幾乎不費吹灰之力,頃刻而成。
邪帝舍利中的精元,正是用作第八篇“催魔第八”的修煉。
不過姜明空的識海中,有《渾天寶鑒》第二層“震蕩”的火之真意。
以歷代邪帝留下的精元為柴,晚霞為鼎,朝霞為火,白云化錘,不斷灼燒錘煉著識海中的魔種。
比起向雨田直接吸收邪帝舍利中的精元,不知高明了多少倍。
時光悠悠,轉瞬已是百日。
所謂百日筑基,姜明空雖然并不需要這么長時間,但是為了根基穩固,他還是足足堅持了百日。
這才收功起身,向著自己在黔州的李府而去。
“如今修煉元神魔種的《道心種魔大法》已然小成,到了九篇的‘成魔第九‘。”
“此法想要大成,達到最后的‘魔仙’境界,非得借助第六篇種在他人體內的魔種輔助不可。”
“如今的端木菱與武明空,都還太小,還不到攫取她們一切的時候。”
“不如先修煉長生訣,修成破碎金剛道體再說!”
有了計劃,姜明空便不再猶豫,只是當他回到李府的時候,這里卻成了一片廢墟。
姜明空笑了笑,但那笑容卻滿是冷肅:“很好!希望你們的實力與你們的膽量一樣大!”
腳下風生,半炷香后,姜明空已然身在自己吩咐安隆豢養流浪孩童的小村莊。
這里同樣一片狼藉,安隆好不容易搜集而來的孩童,也不翼而飛。
只在主屋正堂的桌子上,留下了一封書信,其上只寫了三個字:“東溟號!”
姜明空看到“東溟號”三個字,愣神許久。
好不容易才想明白其中的關鍵。
東溟號,乃是一艘商船,其中只有一種商品,那就是“軍械”。
不僅有鋼刀利刃,還有鎧甲弓弩。
東溟號的主人東溟公主,更是上一代陰后祝玉妍的女兒,單美仙。
只是如今的東溟公主,應當是單美仙與陰癸派上一代長老“魔隱邊不負”的女兒,單婉晶。
“難怪東溟號有如此多的鐵礦石來鍛造武器,原來是背靠東瀛與高句麗。”
“看來,佛門在東瀛布局之前,魔門早已在東瀛有了部署!”
自從大唐建國以來,東溟號便只活躍于江浙地區,再未駛入過九州內陸。
若非姜明空能借助一部分天策暗衛的情報網,他還真的沒法找到隱藏極深的“東溟號”。
鎮江口的碼頭之上,姜明空再次見到了綰綰與武明空。
“大公子還真是藝高人大膽,縱然功力盡失,竟然還敢孤身赴宴。”
“真的以為你那被廢的太子身份,能保得住你”
綰綰冷嘲開口,眼中的殺意幾乎凝如實質。
姜明空沒有理睬綰綰,反倒看向武明空。
武明空那本是清冷淡漠的眼神中,卻多出了些許恨意。
見到姜明空投過來的眼神,武明空的眼神更加寒徹:“你會死!”
種在武媚娘體內的魔種雖然只是半成品,但經過許久的發酵。
天魔真氣對魔種的滋養,出乎了姜明空的意料。
他能從種在武明空體內的魔種之上,感覺到恨意,這恨意很是濃郁,但卻并不極致。
姜明空有了個大膽的想法,他又轉頭看向綰綰。
“不知陰后的牙口夠不夠硬,小心損了滿口利齒!”
“一代陰后就此成了沒牙的母老虎,任人欺凌!”
綰綰冷笑更甚:“大唐的廢太子,在海上,可就什么都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