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榮身形一顫,本相倒下的時候,他就已經明白。
只要姜明空無法得到六脈神劍經,天龍寺只是第一站,其后還有大理皇宮與鎮南王府。
如今的他,已經感覺不到姜明空的呼吸吐納。
姜明空站在他的面前,給他的壓力,比當初的李秋水還要強。
他本想試試,能不能激怒姜明空,讓他與那位同樣強大的女魔頭先對上。
不曾想,姜明空依舊是那個姜明空,出手狠辣,絲毫不顧念宗族之情。
枯榮的嘴角溢出一抹鮮血:“只要我活著,這畜生就休想看到六脈神劍經。”
他的話擲地有聲,本因方丈聞言絕望的閉上雙眼。
本觀也只是苦澀一笑,等待死亡的降臨。
“方丈!方丈!陛下帶著鎮南王的兩位世子應邀而來。”
知客僧的話,驚的枯榮直接站了起來,他死死的盯著姜明空,眼中警告之意極為明顯。
姜明空則走到本因方丈身前,拾起對方剛剛掉落的金黃色。
黃金打成極薄的封皮,上用白金嵌出文字,乃是梵文“大理天龍寺,本因方丈親啟。”
“吐蕃國師,大輪明王鳩摩智拜請!”
金套中抽出信箋,也是一張極薄的金箋,其上同樣用梵文寫著鳩摩智欲見識六脈神劍之神奇。
姜明空左手拿著金書,似笑非笑的看著枯榮:“這就是你的態度?”
鳩摩智的拜帖,就好似一記耳光,狠狠的抽在枯榮的臉上。
“老衲行得正,坐得直,大輪明王來此,會得到與你相同的答案!”
姜明空掌中寒氣噴涌,本就薄薄一片的金紙,在姜明空的凍氣下,寸寸碎裂,散落滿地。
他看向本因方丈:“說到底,枯榮不過是你的師叔,這寺中一切,到底還是要主持決定。”
“交出六脈神劍經,我來解決鳩摩智。”
枯榮搶在本因開口之前,怒喝本因:“你是要引發兩國之間的國戰嗎?”
“這畜生心狠手辣,出手毫不留情。”
“吐蕃國師如果死在我天龍寺,你想過后果嗎?”
段正明此時也恰巧走到大雄寶殿之前,他看著倒地不起的本相與本參。
又看向站在大殿正中的姜明空。
“哎!枯榮師叔,如果不想引發國戰,就將六脈神劍經交給他吧。”
枯榮與本因聞言,全都反應過來。
姜明空可不會顧忌鳩摩智的身份,他是真的敢動手干掉吐蕃國師。
至于他有沒有實力?
君不見威名絲毫不遜色于大輪明王的星宿老怪,正像狗一樣跟在姜明空身后搖尾乞憐嗎?
枯榮咬著牙,即便到了如今,他依舊不愿向姜明空妥協。
他想到了那個面上滿是笑容,背地里卻安排人凌辱自己的“好大哥”。
想到了那個雨夜,綁架自己的黑衣人。
“啊!”
一聲怒吼,枯榮竟直接撞向姜明空,打算死在姜明空手中。
姜明空腳下如有風助,輕輕一踏,已然橫挪數丈。
“枯榮,你到死,都想算計我?”
“本相也好、本參也罷,充其量只能算天龍寺的前輩。”
“你不同,你是我的親叔叔,你要是死在我手中,段正明這位段家族長,自然有權利將我開格出族譜。”
枯榮禪功急速運轉:“畜生,除非我死了,否則你休想看到六脈神劍經!”
如果姜明空想,他可以輕而易舉的殺掉枯榮。
但他絕不會這樣做。
并非像他說的那樣,擔心被逐出族譜。
他本就是穿越而來,又怎么會在乎一個小千世界不值一提的身份。
他就是要誅心,要枯榮在煎熬與悔恨中,度過余生。
同樣是突破到二階凝元境的先天高手,枯榮這位初入先天的存在,與逍遙三老這等先天宗師的差距不是一星半點。
姜明空如戲耍頑童一樣,在這大雄寶殿中看著枯榮發瘋。
并輕而易舉的制服了段正明、本音以及本觀。
只留下一臉憤恨的鎮南王長子段譽以及若有所思的鎮南王次子段榮。
“你這賊人,武功已經如此高強,竟還為了區區一本秘籍,逼迫枯榮禪師至此!”
“難道在你眼中,人命還不如武功秘籍重要嗎?”
姜明空看著與曾經的自己有五分相似的段譽,不屑嗤笑。
“你才讀過幾本書,竟在這里大放厥詞?”
段譽聞言,心中更是不服:。
這么多人都仇視你,反對你。”
“你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卻仗著武功高強,肆意妄為。”
“早晚有一天會有比你更強的人來制裁你!”
姜明空哂然一笑:“你是想說,子曰,躬自厚而薄責于人,則遠怨矣。”
段譽臉色羞得通紅,他確實沒想起孔子原話,這才直白講出。
可他仍舊強作鎮定:“我是怕你一個江湖草莽沒讀過書,聽不懂!”
“你既然讀過圣人的微言大義,還不速速退去!”
雖然不是姜明空本意,但段譽確實是這具身體的種。
他看向段正明:“保定帝,你的大侄兒說我江湖草莽,沒讀過書,你覺得呢?”
應付枯榮的同時,姜明空還能隨意逗弄段譽,更是隨手一揮就解開了段正明身上的穴道。
雖然不知道是因為什么,但段正明知道,這是姜明空在給他教育自家大侄兒的機會。
他一臉正色的看向段譽與段榮:“譽兒、榮兒,天下之大,英雄何其多。”
“你們看到他只會打打殺殺,以力壓人。”
“實際上,在你們這個年紀,他讀的書,就要遠超你們。”
“更別說他如今的一把年紀,所讀之書,絕非你們兩個可比!”
段譽仍舊不服:“他讀這么多書有什么用?還不是不尊禮法、不懂規矩!”
“那么多書,說不定都讀到狗肚子中去了!”
段正明怒叱出聲:“譽兒,你放肆!”
姜明空也不惱,他只是默默觀察著鎮南王府的這兩位公子。
段榮不是別人,正是李青蘿的第二個孩子,也就是段語嫣的弟弟。
有著李秋水的強勢,鎮南王府到了現在也沒確立世子人選。
不論是十八歲的段譽,還是十五歲的段榮,在段正明看來,都是極其優秀的好孩子。
兩人兄弟齊心,未必不能如他與段正淳這般,支撐起大理這片先祖留下的基業。
姜明空站在原地,枯榮卻氣力不濟,如一灘爛泥一樣,癱倒在地。
“好了,枯榮,我再問你一次,給還是不給?”
他的雙指,對準了段榮,若是可以,姜明空自然希望自己的種,可以成為大理皇帝。
他也不介意順手幫段譽除掉麻煩。
枯榮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他想沉默,他想說不。
但看到本參與本相的尸體之時,他無奈的閉上雙眼。
從懷中掏出一卷絲帛,丟在了冰冷的石磚之上。
段榮雙眼明亮,他知道,這絲帛之上記錄的功夫。
就是自己那位如仙子臨塵,“天下第一”的外婆也很是惦念的絕世神功。
他甚至伸出手,想要將之奪過來。
可還不等他動作,段譽就怒氣沖沖的跑過去,便即準備奪回秘籍。
“這是我大理段氏之物,豈能交給你這個外人!”
段正明看出了姜明空似乎對待段譽格外有耐心,所以他并未出手阻攔段譽,只靜靜看著自己這位大侄子。
就在段譽抓住絲帛一角,嘴上露出笑容的時候。
平地上,不知從何吹起一股微風,托著絲帛慢悠悠的飄到姜明空手中。
段譽還想沖過來,姜明空輕揮衣袖,段譽整個人就如炮彈般,撞在了大殿之外的門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