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空之所以走的如此果決。
一方面是他體內的枯榮內力需要處理,另一方面也是借此機會逃離李秋水的掌控。
今日之事,讓他看清了李秋水的真面目。
不論何時,李秋水永遠是那個自私自利的戀愛腦。
別說“大局觀”這么高大上的存在,就連最基礎的腦子,她也沒有。
“枯榮最后與我硬拼內力的舉動,屬實有些反常!”
“李秋水如此高手在側,他又憑什么敢于全力以赴,與我一拼?”
想到這里,姜明空眼中寒芒一閃,答案已經很清晰了。
那個時候,能改變枯榮想法者,唯有二人,李秋水與段正明。
李秋水的絕對實力與段正明的絕對地位。
段正明為了穩固皇權,不得不想辦法除掉姜明空,一勞永逸。
但那種情況下,段正明首先要考慮的是保全自身,其次才是對付姜明空。
他又如何會為了權利,自損根基。
李秋水的話……
李秋水實在有太多理由針對姜明空了。
不論是為了更好掌控姜明空,還是為了滿足自己那變態的私欲,甚至是為了她的女帝夢。
姜明空自然越聽話,越好。
正是想通了其中關鍵,姜明空才趁著李秋水無暇顧忌自身之時,逃離天龍寺。
所謂枯榮禪功講究一個:有枯有榮、亦枯亦榮、非枯非榮。
如今的枯榮禪師,只修煉到了第一層的有枯有榮,他那如嬰孩般紅潤的面皮,就是“有榮”修煉到了極致。
姜明空并未離開天龍山,他反其道而行,找了一處山中茂密之地。
運轉體內枯榮內力,盡數化作“有枯”之境。
他的整個人,如一節枯木,毫無聲息,也毫無氣血波動。
“枯榮啊!枯榮,你可曾想過,你的一身功力,最后反而成了我脫險的手段呢?”
姜明空此時像極了冬眠的龜蛇。
甚至,他的狀態比冬眠還要更進一步。
有著枯榮苦修三十年的內力支撐,姜明空又不計消耗。
他以此狀態,足足在天龍山中沉寂了七日。
“想來,李秋水已然離開天龍寺。我也該想辦法解決功法之問題了!”
為了掩人耳目,姜明空不僅褪去一身瀟灑,再成乞丐。
一路上,更是沿街乞討,不敢露出絲毫破綻。
趕了一天路的姜明空,好不容易到了江陵城外。
正打算一鼓作氣進城休息,卻不想天公不作美。
原本的夕陽無限,頃刻間化作烏云漫卷。
慌張的急雨,將他趕入了黑叢叢的山坳,
他有些無奈,只得躲進不遠處昏沉沉的破廟。
當他看清寺廟的名字時,神情卻極為古怪:“江陵城外天寧寺,不會這么巧吧?”
“是與不是,一試便知!”
姜明空剛走入破爛的大雄寶殿,就看到供桌之上,睡著一個昂藏大漢。
一柄足有成人大腿長的巨型剪刀,雙刃岔開,孤零零立在大漢腹部,活像個守著大漢的童子。
只可惜這“童子”只有下半身,上半身卻好似進了大漢肚腹之中。
姜明空看了一眼那黑黢黢,好似經歷了漫長風霜,卻并無半點損傷的高大佛像。
“恐怕還真是那座天寧寺,百年過去,竟然完好無損,還真是神奇!”
心中這樣想著,他悄然無聲的繞到佛像身后,沒有理會大漢,更沒有吵醒對方。
他閉目盤坐,默默消融體內的枯榮內力。
“這位壯士,我與拙荊趕路途中遇此暴雨,來此廟中暫避一二,不知是否打擾壯士了?”
姜明空并未理會這等初出茅廬的菜鳥,那大漢一看就非善類。
烏云遮月,大雨滂沱,郊外破廟。
如此絕佳的環境下,還有美人來投……
大漢看了一眼來人,不甚在意。
“不過是個小白臉!”
可當他的眼光向女子望去,頓時眼中放光,臉上更是毫不掩飾的色瞇瞇。
甚至有口水順著嘴角流下。
“妙極,妙極!大爺我見過的漂亮姑娘不少,像你這般花容月貌,很是合大爺胃口!”
女子向后退了一步,緊緊握住書生的手。
“你……你別過來!”
書生很是惱怒,擋住大漢那如火般的視線:“你這漢子,好沒禮貌。”
“她是我妻子,你……怎可如此!”
大漢扛起那把比書生腿還要長的巨剪:“大爺我乃南海鱷神,岳蒼龍!”
“看上你家娘子,是你的福氣!”
“若再多言,小心大爺剪斷你的脖子!”
“把你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書生聞言,心知惹了渾人,趕忙拱手一禮,自報家門,生怕說的晚了,橫死當場。
“我乃大理段氏鎮南王,段正淳!”
“當今保定帝,正是家兄!”
南海鱷神聞言,眼中兇光畢露:“沒想到,你們大理段氏,竟然追到了此地!”
段正淳滿臉迷茫,就看到岳蒼龍雙手持剪,開合間,向著自己鍘來。
“段郎,小心!”
女子拉著段正淳飛速后退。
岳蒼龍輕功不弱,雖然比不上云中鶴,但放眼江湖,也算二流中的好手了。
初出茅廬的段正淳,除了花前月下,哪里見過這等陣仗。
他雙手顫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運使內力,匯聚于右手指尖。
一陽指指力正中南海鱷神胸口,如擊敗革的聲音傳出。
岳蒼龍看到胸口皮甲上,被戳出一個小洞。
心中怒火更盛:“奶奶的!大爺不就是拿了一本五斗米神功嗎?”
“你們大理段氏竟然追到江陵了!”
“待大爺神功有成,定然把你們段氏皇帝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兩人交手不過十多個回合,段正淳便已內力不支,無法再戰。
南海鱷神卻是越戰越勇,眼看一剪子沖著段正淳的腰腹而去。
誓要將段正淳攔腰鍘斷。
到了此時,姜明空依舊沒有出手的打算。
不過他的聽覺遠超寺內其余人,他看向寺門口。
破空之聲響起,一道人影,凌空一掌,直接拍在了岳蒼龍手中的鱷魚剪上。
岳蒼龍整個人被震退十多步,直到撞在巨大的佛像膝蓋。
這才支柱退勢。
“好強的掌力,不知尊駕何人?”
段正淳此時也回過神來,他向著來人彎腰拱手,行了一禮。
“多謝這位先生,仗義出手!”
“今日之恩,段正淳必不敢忘。”
“先生來日,若有需要,但凡正淳能力所及之事,無不應允!”
來人身著深藍色華貴絲綢,一看便知,財力非凡。
“在下北地游商燕龍淵,見過大理鎮南王殿下。”
“今日有緣一見段王爺,實乃燕某之幸!”
兩人一番客套,反倒是忽略了剛剛還極為強勢的岳蒼龍。
就在岳蒼龍還想說些什么的時候,破廟門口又走來一人,正是燕龍淵的商業合作伙伴。
號稱掌法“江南第二”,姑蘇慕容氏的赤霞莊莊主,公冶乾。
“沒想到竟是大理鎮南王當面,難怪燕先生如此急迫,竟然直接丟下生意不做!”
姜明空心中很是疑惑。
他不過順江而下,打算到了武漢后,北上擂鼓山。
江陵城并非什么大城,也沒有什么出名的江湖勢力。
為何段正淳會跑來此地?
為何化名燕龍淵的慕容博也在此地?
如今的慕容博,可還是姑蘇慕容氏的家主,
那岳蒼龍,應當就是南海鱷神岳老三。
姜明空看著一臉怒色,坐在角落生悶氣的岳老三。
想起了岳老三為何一聽說大理段氏,就果斷出手的原因。
“沒想到,岳老三也去了天龍山,還成功逃了出來。”
“我倒是要看看。”
“天龍寺與大理段氏,打算怎么處理這位本就殺人不眨眼。”
“又學了五斗米神功,將來定然為禍蒼生的江湖敗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