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琴扯了扯嘴角道:“這的確是她自身的破綻,那她功法上的破綻呢?”
玄妙:“這是另外的價錢了。”
春琴咬牙道:“我們愿意加錢。”
玄妙:“我不賣。”
春琴:……
有時候她真的特別想掀桌子反悔。
玄妙抬起眼眸冷清的看她,手中的劍放到膝蓋上,手指輕輕地點了點劍鞘。
春琴愣是擠出笑容道:“玄妙法師,我們千息樓還接買斷消息的生意,你可有要買斷的消息?”
“有,”玄妙道:“饒州安仁縣的潘三竹,將此事抹去,我不管你們用什么辦法,從千息樓里出去的消息,不得將她和潘筠聯系在一起。”
春琴立即道:“一萬兩!”
玄妙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你們千息樓的定價是這樣的?”
春琴笑道:“玄妙法師,潘筠可是最小突破第一侯,最年輕的入道者,比你當年,還有龍虎山的張留貞還要天才,阻斷她的消息,一萬兩,很便宜了。”
玄妙:“只是阻斷,不值這個錢。”
春琴眼珠子一轉,“那法師的意思是?”
“我要你們告訴外界,這是兩個人,安仁縣的那個潘三竹是假借潘筠的名號,嫁禍三清山,挑起三清山和龍虎山的矛盾而已。”
春琴:“我們千息樓不賣假消息。”
玄妙:“沒讓你們說假話,我知道,你們可以說真話,讓他們推導出我想要的效果。
她身子前傾,定定地看著春琴,“這樣的事,你也做過不少了,應該不難吧?”
春琴有些尷尬,心虛的挪開眼睛,小聲道:“那只對聰明人有用。”
“那就把這消息只賣給聰明人,”玄妙沉著臉道:“春琴,一個消息換一個消息,你們很賺了,外面現在還坐著那么多江湖人,等著你們伸手進錢袋子呢。”
春琴心臟怦怦跳,在她的注視下點頭,“玄妙法師說的有理。”
玄妙點了點桌子道:“寫合同吧。”
春琴垂眸思索片刻,對記錄人道:“我來。”
記錄人立即把位置讓給她。
春琴寫了兩份合同,在上面簽上字后遞給玄妙。
玄妙接過看了一眼,挑眉看向她,片刻后還是接過,在上面簽字畫押。
春琴對詢問人微微點頭,詢問人就離開,不多會兒拿來一個盒子。
春琴打開盒子看了一眼,合上以后遞給玄妙,笑道:“玄妙法師,從前多有得罪,還請海涵。”
玄妙接過盒子,隨手遞給陶季,冷淡的道:“我從不記仇。”
春琴嘴角微抽,這話,怕是連她親爹媽都不承認吧?
見玄妙要走,春琴連忙叫住她道:“還請玄妙法師再賜教一句,不知道您這位小師妹脾性是像您呢,還是像陶季道長?”
玄妙蹙眉,“她不像我,也不像他。”
春琴連忙道:“或許應該換著問一句,潘筠道長是更像陶季道長,還是更像王觀主?”
玄妙眉目舒展,道:“更像我大師兄。”
陶季張了張嘴巴,還是小聲道:“她像我大師兄和玄妙師妹。”
猜測成真,春琴慶幸自己的選擇,不管是玄妙,還是王費隱,兩個人都護短且記仇。
那潘筠小小年紀便突破第一侯,這樣的天才一定狂妄,狂妄又記仇和護短,要是讓她知道千息樓和玄妙的恩怨,又買賣她的消息,只怕將來會給千息樓帶來麻煩。
不如從現在開始搞好關系。
她要是知道,他們千息樓賣的她的消息大部分是從玄妙這里來的,且花了大價錢,她當不會遷怒千息樓了吧?
春琴熱情的將玄妙送出千息樓,站在門口朝她揮手絹,“法師,下次再來啊”
聲音嬌滴滴的,生生讓陶季打了一個寒顫。
春琴就橫了他一眼,嘀咕道:“鄉巴佬……”
鄉巴佬陶季緊緊跟著玄妙,打開盒子看了一眼,見里面是一沓大額銀票,驚訝不已,“不是消息換消息嗎?他們怎么還付錢了?”
陶季皺眉,“他們不愿意做我們這筆生意,嫌錢少?”
“不,”玄妙道:“他們不愿意得罪小師妹,答應了。”
陶季:“……他們還沒見過小師妹呢,怎么就怕了小師妹?”
玄妙瞥了他一眼道:“最小的入道者,可以說是江湖第一人,你親口認證她像我和大師兄一樣記仇又護短,你覺得千息樓敢得罪她?”
陶季:……
他連忙辯解道:“我,師妹,我沒有這個意思,我是說她像你和大師兄一樣重情重義,行事果決,我沒說你們記仇……”
玄妙:“你不用辯解了,我都知道,不過也是因為你這番話,春琴這錢才給得心甘情愿。”
陶季:……他真的沒那個意思,真的,蒼天啊,誰來幫他辯解一下。
玄妙:“走吧,去常州府,給人看病,結了尾款之后就去見劉老爺,這一趟來回夠明年道觀的花銷了,就不知道大師兄給小師妹打法器去了多少錢。”
陶季:“王鐵柱收費一向合理,大師兄又和他有交情,應該不會很多吧?”
玄妙瞥了他一眼道:“雜物房里的神木被切了三尺,隕石也拿走了,要配上這兩樣東西的技藝和輔材,價格能低廉到哪里去?”
陶季頓時感受到養家的壓力了。
他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陽,“還好,太陽還沒下山,我們還可以再趕一段路。”
師兄妹倆人當即加快了速度,沒有停留的朝常州府而去。
而此時,潘筠他們剛把牛車趕回到山神廟,和兩個雜工一起把糧食搬到雜物房。
潘筠現在強得可怕,一手一糧袋,就跟拎兩把菜一樣輕易,把在廟里干活的村民們看得一愣一愣的。
王璁扛著一袋糧食堆在上面,回頭看了一眼蹬蹬往外走的潘筠,拉住妙和問,“你們去縣城不順利嗎?小師叔怎么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妙和:“去的時候挺順利的,回來的時候不太順利,沒人來打劫我們。”
王璁:“……五師妹,你是說反了嗎?”
“沒反,小師叔想勾引人來打劫,結果沒勾到人。”
王璁指著牛車上的糧食問道:“用這些勾?”
妙和就左右看了看后湊到他耳邊小聲道:“不是,用錢。”
王璁看向她。
妙和就又湊近了些,更加小聲的道:“我們用銀票換了兩麻袋的銅錢,小師叔拎著它招搖過市的勾引人。”
王璁立即機敏的問道:“今日銀價是多少?”
妙和驚詫的看他,“大師兄你怎么知道今日銀價是一千二百文?”
王璁點著她的額頭道:“小師叔就不是能吃虧的,銀價要是不高,她才不會多余做這種兌換銅錢的事呢,要勾引人,不小心掉兩張大額的銀票撿起來,或是拋著兩錠銀錠招搖過市不是更惹人眼嗎?”
妙和從沒想過這些方法,她覺得大師兄好聰明啊。
王璁得到關鍵點,當即道:“我明天出門一趟,山神廟的事你們多操心。”
妙和:“明天不回來嗎?”
王璁:“出個遠門。”
“都要過年了,怎么還要出遠門?”
王璁不吭聲,為什么,當然是為了賺錢啦!
在賺錢這件事上,王璁是專業的,他比潘筠可專業多了。
他決定明天一早就出遠門,他的商隊伙計們也應該要動起來了。
潘筠悶悶不樂的拎起最后兩袋糧食堆到雜物房里,嘆了一口氣。
王璁從她身邊經過,“小師叔,你別犯愁了,等我過幾日回來,把缺額給你補上,你現在身上還有多少銀票?不如先給我做個本錢。”
潘筠:“你要炒銀子?”
“炒?”王璁道:“我有法子用銀錠換更多的銅錢。”
潘筠拍著他的肩膀道:“大師侄,雖然我購進了一批銅錢,可不代表我認可這樣的行為,尤其你不僅全部投入自己的錢,還想和我借錢。”
“妙和都知道留三分之二的錢,只拿出二十兩炒銀子,你就不能向她學習嗎?”
王璁伸手道:“小師叔,我有把握,你信我。”
潘筠掏出銀票拍在他手心,“好吧,我雖然不贊同這樣的行為,但我的確相信你。”
王璁能小小年紀撐起三清山,她相信他有自己的判斷。
事若不可為,他一定不會踏進去的。
王璁握緊了手中的錢,眼睛一轉道:“小師叔,我聽五師妹說,你還想去衙門揭榜拿賞銀,不如我們明天一早走吧,您帶我一程。”
潘筠的確想去揭榜拿賞銀,多做準備總沒壞處,于是問道:“去廣信府?”
王璁點頭。
潘筠便道:“你要是能和你爹借到他的藥鼎,我就捎你一程。”
王璁:“沒問題!”
他爹前兩天還跟他開口要金子呢,此時他提什么要求,他爹都會答應的。
沒見他這幾天偷懶不修煉跑下山來,他愣是一句沒吭嗎?
王璁決定再在他爹的頭上蹦跶一下。
王璁想通,高興了,潘筠也略微高興,正想說話,突然靈境叮咚一聲,提示有新的功德值。
潘筠就沉進意識掃了一眼,微微一愣,來自蘇大山的功德值10.
潘筠挑眉,“他怎會知道我?”
而此時,蘇大山剛剛從驛站里出來,一出門,他眼淚就滾下來,朝著三清山的方向,撲騰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