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圓腦子里就只聽得到“健身康體,延年益壽”八個字了,他眼睛biubiu的發光,問道:“小道長,吃什么丹藥可以健身康體,延年益壽?”
“除了剛才說的紫金丹、啟靈丹和引神丹外,還有內壯丹、神仙延壽丹、延年益壽不老丹。”
名字粗暴易懂,一看名字就很讓人心動。
方圓也的確心動了,他問道:“神仙延壽丹和延年益壽不老丹貴觀也煉有嗎?”
潘筠就扭頭去看陶季。
陶季直接搖頭,“沒有,這兩種丹藥用藥貴,我們道觀很少煉制的,基本上是定制。”
潘筠對方圓微微一笑,頷首道:“對,這藥貴得很,一般人不會買的。”
方圓忙道:“我會啊,道長,一顆丹藥造價多少,我一樣買兩顆。”
陶季看了他一眼后道:“一百兩。”
方圓臉色一僵,不說話了。
陶季就要冷哼,嘲笑他說大話,潘筠就先他一步嘆氣道:“即便是一百兩,現在也練不成。”
方圓悄悄松了一口氣,忙問道:“為何?”
“因為藥材難得,有些藥是要到懸崖峭壁上采摘的,此時不是采摘的時候,所以道友就是給我們錢,我們一時也煉不出來。”
方圓呼出一口氣,展開笑容,“沒關系,我可以等,這樣,將來你們要是湊齊了藥材,告訴我一聲,我,我還是一樣定兩顆的。”
潘筠笑著應下,但除非方圓突然暴富,不然她一輩子都不會告訴他準備好了的消息的。
方圓低頭去看攤子上擺的瓶瓶罐罐,問道:“道長,這些藥怎么賣?”
攤子上的丹藥就要便宜很多,陶季給他介紹:“這就是你問的金瘡藥,一瓶二兩,這是紫金丹、啟靈丹和引神丹,都是一瓶三兩,里面各有五顆丹藥……”
他又指著堆成一堆的瓶瓶罐罐道:“這一堆全是一兩銀子一樣,上面標有名字和功效,隨便挑選。”
方圓湊上去看名字和功效,咽了咽口水,全都想要。
瞥眼看見旁邊壓著一沓又一沓的符箓,他就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繼續盯著這邊的瓶瓶罐罐看。
他左右看了看,還是咬牙問道:“道友,我要是買的多,能否便宜一些?”
陶季道:“這就是便宜后的價錢,金瘡藥我賣給藥鋪是三兩銀子一瓶,藥鋪往外賣是五兩銀子一瓶,你可知我們三清山的金瘡藥天下聞名,藥鋪都只賣給武林人士和達官貴族?”
方圓:“我自然知道,但,這不是內場嗎?”
陶季干巴巴的道:“已經便宜過了。”
潘筠無力望天,王璁笑瞇瞇的上前,和方圓搭話,“道友怎么要買這么多金瘡藥?我們這金瘡藥里有三七粉,不僅可以外敷止血,還可以內服……”
王璁和方圓談了有一刻鐘的金瘡藥,又順勢談了一下其他丹藥,直聊了有小半個時辰,方圓攏在面前的藥越來越多,最后他忍痛付了一百零五兩銀票,帶走了一兜的瓶瓶罐罐。
王璁和他聊了半天,一文錢都沒給他減,但這筆錢他花得心甘情愿,心花怒放。
方圓兜起瓶瓶罐罐正要走,一直安靜的角落一下熱鬧起來,道友們好像一下記起三清觀來,紛紛繞過山茶花走進來。
他們的首選自然也是丹藥。
金瘡藥是必配,紫金丹等助益修煉的丹藥也不能落下。
他們懂的可比方圓這個外行多多了,而且三清山每年必上的丹藥他們都是知道的,所以閉眼入。
都不問價錢,直接哐哐入手。
方圓見他們眨眼間就花出去一二百兩銀子,不由咋舌,難怪祖父一聽他要修道就揮起戒尺打他,說他是敗家的根本,要把他趕出去,原來,修道真的如此費錢啊?
聽說樂平鄉曾經的王家二房就很顯赫,但出了一個王費隱之后,他們家就開始沒落了。
家業漸漸被敗光,除了幫扶鄉鄰,有個大善人的名聲外,沒有任何好處。
大家公開都夸王費隱敦厚善良,樂善好施,可私底下卻沒少說他傻,敗家,好好的家業就這么敗了。
比如他祖父,私下就沒少提這事,并告誡他們,可以幫扶鄉鄰,但不許敗光家業去幫,更不許修道。
有人來,這個小角落一下就有了人氣,人氣一來,風水流動,帶來更多的人氣和財氣。
潘筠笑了笑,悄悄挪到山茶樹邊,伸手將樹枝里的一張黃符給扯下來,人氣起來,風水局已改,沒必要再貼著這東西了。
這邊的熱鬧很快吸引來更多的人,雖然要繞過一棵山茶樹,還有一個花壇橫在中間,但這里位置寬敞,且又隱私,不像在外面,雖然方便多個攤位比較選購東西,但同樣的,買了什么東西也一目了然,一點隱私也沒有。
師兄妹幾個繞過山茶樹走過來,正好前一撥人選完了丹藥,看到他們這撥人進來,便點了點頭離開。
師兄妹幾個目光一掃,因為方圓也穿著道袍,且和王璁站在一起,他們匆匆看了一眼,沒往心里去,以為是三清觀沒見過的外門弟子。
幾人上前,看了一眼瓶瓶罐罐上寫的字,也是哐哐一頓選購,一點價都不講的。
不僅三清觀這里不講價,外面的攤位大家也都不講價的。
每年三清盛會都默認是道士們交流的盛會,為了方便道友,這里的法器、丹藥、符箓等等都是以最優惠的價格出售。
所以不僅吸引來許多道士,也吸引來不少和尚尼姑,甚至會修煉的儒士文人也會想辦法進來湊熱鬧,淘買一些東西。
幾人爽快的付錢,起身看到旁邊壓著的符箓,便上前看。
他們一眼就看到了最高那一堆上潘筠畫的符箓,當即上前挑選起來,“這是王道長畫的符箓,不是張道長畫的?”
玄妙:“這是我小師妹畫的。”
幾人就有些猶豫,覺得潘筠太小,但上面靈力浮動,看上去就是一張成功的符,且靈力不小。
所以他們還是在符箓堆里挑選起來,“這一堆都是十兩銀子一張?”
“對。”
“張道長今年的符箓多少錢一張?”
陶季微抬下巴道:“和往年一樣,十二兩一張。”
玄妙的符箓是畫的比王費隱好,同樣的符,以前的潘筠自然比不上她,但自從重新學了這個世界的符箓入門知識,她知道怎樣虔誠的請神入符之后,她的符一點不比玄妙的差。
但是,名氣在那里,在盛會內場,道友們還是默認玄妙的符箓最好。
不是三清山最好,而是全內場最好。
就連東道主福慶觀的老道士都先跑來哐哐一頓選購,全是挑的玄妙畫的符,就是生怕來晚了沒有。
但他來時,玄妙的符還是被挑走了不少,老道士很惋惜,“我還想多請幾張雷符和雷劍符呢,沒想到沒有了,奇怪,你們往年不是都要申時過后才開張嗎?怎么這才未時就賣了這么多出去?”
陶季沒好氣的道:“就不許我們運氣變好了嗎?”
老道長認真想了想后道:“的確是變好了,丙三這個位置雖然不好,卻也比丁四丁五強,往年你大師兄最多抓到丁四的圈。”
陶季:“今年是誰在丁四丁五?”
“沒有,福源寺本來抓到了丁四,但他們人緣好,和老子宮觀的一個圈擺著去了,丁五就沒人抓到。”
陶季憤怒:“福源寺那群禿驢人緣好?難道比我們三清觀人緣還好嗎?”
老道長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也不單是人緣的問題,你大師兄運氣一向不好,其他人也是怕離得近了沾染晦氣,所以……”
陶季冷哼一聲,卻無話可說。
三清觀的人緣也不是一開始這么壞的。
陶季記得他小的時候,跟著大師兄來三清盛會,不管走到哪兒都受人歡迎。
王費隱的丹道造詣極高,很多僧道都和他訂購丹藥,但他運氣越來越差,越來越差,顯現的越來越多,雖然他煉的丹藥一如既往的好,但大家還是不由自主的遠離他。
然后遠離他們。
陶季對大師兄遭受的不公平對待很是不平,想要發火,卻又不知道怎么發。
玄妙冷著臉道:“今年有個事情要告知大家,明年我三清觀的丹藥和符箓都要漲價了。”
老道長一愣,連忙問道:“為何要漲價啊?”
玄妙:“丹砂漲價了,材料都在漲,我們再不漲就是做虧本買賣了,今年來不及公告,所以維持原價,明年是一定要漲的。”
潘筠就把到嘴邊的話咽回去,四師姐這個可比她打嘴仗厲害,切實讓他們肉痛了呀。
潘筠表示學到了。
老道長臉都皺成一團了,一邊肉痛的選購更多的符箓和丹藥,一邊勸說道:“材料漲價,大家的丹藥和符箓成本都在漲的,但他們也沒有要漲價啊。”
玄妙:“他們運氣好,即便是賣低價也能賺錢,我們三清觀不行。”
王璁點頭,微笑道:“是啊,魏師叔,我們三清觀運氣一向不佳,這成本一漲,我們就是做賠本買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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