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站在遠處土臺上的上官訥言、趙立恒、馮勝云等人聽到大唐近衛軍寨墻上的轟鳴聲,看到那一股股白煙,頓時站直了身子,瞪大了眼睛。
李重潤身邊的眾人,雖然已經見識過火炮的威力,但這一次的三十六門火炮齊射,也將他們震撼的目瞪口呆。
三十六枚炮彈電光火石之間,便射入了大周軍隊的軍陣。
此時,無論是否身穿甲胄,都已經毫無意義了。
炮彈飛行軌跡前所有的人,立刻被炮彈巨大的動能撞的四分五裂。
即便是有些幸運的士卒沒有被炮彈直接擊中身體,哪怕是在胳膊或者腿上擦過去,也會帶走半條臂膀,或者一條腿。
這些石彈一直在人群中穿行了三四十米才停下來,在大周的軍陣中犁出了三十六道數十米長的血道,最終,變成赤紅色在地上仍然還能滾動幾十米遠。
“啊......啊......啊......”戰場上出現了暫時的安靜,瞬間過后,便是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一次炮擊,便造成了對面大周士兵四五百人的傷亡。
大周的軍陣頓時停了下來,士卒們失魂落魄的彼此面面相覷,所有人都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
“清洗炮管,抬高半寸,彈藥準備!”
李重潤并沒有因為對方停止進攻而罷休,他再次下達著命令。
隨著羅山河干凈利索的揮動著手中的令旗,火炮手們第二次將彈藥裝填完畢。
“開炮!”李重潤再次下達了命令。
“轟......轟......轟......”炮群再一次發出死亡的轟鳴,收割著大周士卒的生命。
這一次,炮彈直接飛向步卒軍陣后面的沖車和弓弩手。
‘砰’的一聲,一輛沖車被炸的四分五裂,躲在木箱后面的陌刀手們連一聲慘叫都沒有發出便被轟的四分五裂。
更多的石彈撞進后面的弓弩手方陣。
弓弩手們因為急于跑到位于寨墻一百步的射箭位置,奔跑中早就擠成了一團,這一次,炮彈帶來更多的傷亡,將近七八百名弓弩手倒在了血泊中。
“跑啊!”
也不知道是誰,忽然大叫了一聲,反身向回跑去。
頓時,戰場上所有的大周士卒立刻便丟盔棄甲,如鳥獸散一般四散而逃。
“不要跑,站住!”張宏發現自己這一方已經兵敗如山倒。
他一直蹲在沖車的木箱中,被擋板擋著視線,并沒有看到炮擊后慘烈的戰場,立刻跳下沖車,想要阻攔后退的士兵。
可是當他連著砍倒了三四名士兵,發現仍然無法阻止他們的敗退,也只好跟著他們向回跑去。
“清洗炮管,抬高半寸,彈藥準備!”李重潤看到了大周士卒的敗退,但他依然下達著命令。
打仗就是這樣,要么不打,要么一次就得把對方打疼,打的提到自己便兩股戰戰,想到自己便不寒而栗,只有這樣,才能以戰止戰。
隨著炮手們做好準備,李重潤第三次發出了開炮的命令。
這一次,由于大周士兵已經四散而逃,因此只造成了大約兩三百人的傷亡。
看到對方已經逃遠,李重潤這才下達清洗炮管,將炮彈和火藥包收拾整齊的命令。
李重潤知道,從今以后,只要大周士兵耳邊聽到炮聲,一定就會聞聲而逃。
李重潤所在的寨墻上,如今是一片歡聲笑語,所有人都是笑逐顏開,因為沒有傷員,就連坐鎮傷兵營的蕭芷茵、秦梓蕙和莫蕊綺,也走上寨墻向李重潤道賀。
看著寨墻外戰場上大周士卒們留下的殘肢斷臂,秦梓蕙雖然沒有親眼看到炮擊的場面,但仍然能夠想象當時的慘烈。
她心有余悸的看著李重潤道:“殿下,你說的沒錯,和那木炭渣渣相比,我這個女將軍真的算不得什么!”
李重潤寵溺的摸了摸秦梓蕙的頭,微笑道:“話也不能這么說,畢竟這些木炭渣渣都是咱們的女將軍秦梓蕙研磨出來的。”
“哈哈哈......”寨墻之上,頓時傳來一片歡笑的聲音。
大唐近衛軍營寨內,是歡樂的海洋,而大周平賊招討先鋒大營內,卻是愁云慘霧。
上官訥言面色凝重的坐在中軍大帳的帥位上,趙立恒、馮勝云等人分立在兩側。
“副總管,”趙立恒首先上前一步,躬身行禮說道:“此次我軍大敗,實在是在下輕敵所致,還請副總管責罰!”
上官訥言擺了擺手,“此事怪不得你,我也沒想到,我那個大外甥竟然有如此厲害的神兵利器。
如今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咱們還是想一想,接下來該如何應對。”
堂下的眾將此時心里也沒了主意,眾人思索了一番,齊聲說道:“但憑副總管大人吩咐。”
“唉......”上官訥言嘆了口氣道:“如今之計,我也只好修書一封,請我大哥速速移營到此,與我們會合,再作計較吧。”
“殿下,這東西還能裝輪子?”羅山河看著眼前被李重潤裝上輪子的火炮,震驚的目瞪口呆。
李維光,蘇無名等人也是圍著這門火炮走來走去,嘖嘖稱奇。
李維光看著眼前的火炮,忽然間眼前一亮道:“殿下,這樣的話,是否我們晚上就可以推著火炮去上官訥言的大寨干他一家伙?”
李重潤笑了笑說:“我是這么想的,但不是現在?”
“還請殿下明示!”
自從在這里與上官訥言對峙之后,見識了李重潤的文治武功,李維光心中那些自傲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如今的他對李重潤佩服的五體投地。
李重潤思索了一下說道:“偽周皇帝武則天為人刻薄兇殘,法度極為森嚴。
那上官敏行與上官訥言兩兄弟,此次領命前外圍剿我們,必然不會輕易無功而返。
如今上官訥言作為先鋒官,率眾兩萬人前來攻打我們,卻落得個損兵折將的結果。
但懾于偽周武曌的淫威,和張氏兄弟的專橫跋扈,他必定不肯輕易退兵,如此一來......”
聽到李重潤的話,李維光忽然恍然大悟道:“如此一來,他必定要在這里堅守待援,等待上官敏行與他合兵一處,再做打算。”
“沒錯!”李重潤贊許的點了點頭:“我雖然不懂兵法,但還是知道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道理的。
就像這一次,我們忽然在防御中用了火炮,這才打了上官訥言一個措手不及。
如果我們現在貿然使用火炮夜襲上官訥言大營,最多也就是將他擊潰,但他的身后,還有上官敏行三萬人馬在那里虎視眈眈。
我們不妨等到上官敏行來了......”
說到這里,李重潤便不再繼續往下說了,眾人卻都已經會意,紛紛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