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一名傳令兵高呼著跑進樓船行宮門外,單膝跪下。
“啟稟邵王殿下,林都督來報,水軍大捷,偽周水軍已經退卻了!”
“哦!”李重潤不動聲色的在紙上寫下最后一個字,示意羅山河將紙張拿起來。
吹干了紙上的墨跡,李重潤微微一笑道:“山河,隨我去中軍大帳。”
李重潤原本就不想當個文抄公,剽竊古人文章的,特別是還沒出現的文章,但今天的大捷,他實在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激動的心情。
于是,只好在懷著對于蘇軾萬般愧疚的心情下,寫了這首赤壁懷古。
來到中軍大帳,所有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岳老四更是洋洋得意,不斷向其他人吹噓自己的英明果敢。
一看到李重潤走了進來,眾人便停止了議論,滿臉喜色的看著他。
看到李維光要向自己行禮,李重潤抬手阻止了他。
“諸位,今日能夠大勝,孤心中感念于諸將用命,士卒奮勇,孤剛才在行宮寫了一首小詞,送給各位及全軍將士,以表孤的感謝之意。”
說罷,李重潤沖著羅山河點了點頭,羅山河一抖手,將手中的條幅展開。
只見一張五尺長、兩尺寬的條幅上,李重潤臨摹著王羲之的字,洋洋灑灑的的寫著:
赤壁懷古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亂石崩云,驚濤裂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杰。
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故國神游,多情應笑我,早生華發。人間如夢,一尊還酹江月。
看著眼前的條幅,李維光、蘇無名等人無不瞠目結舌,目瞪口呆。
而蕭芷茵、秦梓蕙諸女更是熱淚盈眶,心情激動的無法平復。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蘇無名緊緊盯著眼前的條幅,口中呢喃著:“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杰......”
讀到這里時,蘇無名已經是熱淚盈眶,胸口激烈的起伏,“殿下大才!”蘇無名忽然‘噗通’一聲雙膝跪地,伏在李重潤的面前。
“殿下大才!”李維光等人瞬間也清醒過來,也連忙跪伏在了李重潤的面前。
蕭芷茵諸女也曲膝垂首向李重潤行禮道:“殿下大才,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諸位請平身!”看到眼前眾人的樣子,李重潤連忙伸手將蕭芷茵、李維光、蘇無名等人扶了起來,并讓大家起來說話。
“殿下,”蘇無名雙眼中目光炯炯,盯著羅山河手中的條幅由衷的贊嘆道:“殿下此詞一出,天下再無人敢寫長江,敢寫三國,敢寫赤壁了。”
事實上,蘇無名是一個極其驕傲的人,在他的一生中,唯一敬佩的人就是他的老師狄公人杰。
即便是對于武則天,在他的心中也是毀譽參半,并不十分信服。
遇到李重潤之后,雖然拘泥于君臣禮,他對李重潤尊重有加,但是,這僅僅是出于一個臣子的禮儀。
而當他今天看到李重潤的這首赤壁懷古時,蘇無名真的被震撼了,他的內心深處生出了對李重潤無以倫比的崇拜。
難道真的是天有大唐,眼前的這位分明就有太宗皇帝的風采啊!
李維光對于李重潤原本僅僅是出于累世忠良之后,因此而產生的忠君思想。
但這些日子李重潤無論是制造出火藥、火炮還是組建傷兵營,都讓他有一種得遇明主的感覺。
而今天從李重潤這首詞當中,體會到對方的胸襟與氣度,這讓李維光更加有了誓死效忠李重潤的想法。
“殿下!”就在其他人思緒連篇的時候,蕭芷茵眼中含著熱淚,走到李重潤的面前,深深的屈膝行了一個禮。
“臣妾自遇到殿下起,便感念上蒼,讓我與姑奶奶一樣,能夠得到君王的寵愛。
今日,臣妾斗膽直言,臣妾要比姑奶奶幸運得多。
高宗皇帝雖然也算是勤政愛民,但終究是生于深宮之內,長于婦人之手,還是缺乏海納百川,氣吞山河的氣度。
如今看到殿下這首赤壁懷古,特別是讀到‘亂石崩云,驚濤裂岸,卷起千堆雪’和‘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這兩句的時候,臣妾心中已經是豪情激蕩,不能自已。
殿下心懷廣闊,胸懷天下,能夠與殿下相伴,臣妾縱然粉身碎骨,也無怨無悔。”
“臣等愿追隨殿下,粉身碎骨,無怨無悔!”眾人再次跪伏在地上,心情振奮,萬分激昂的喊道。
“好了!”李重潤微微搖了搖頭,“諸位,孤說了,這首詞,是我趁著今日大捷,送給諸位,送給全軍將士的。
在孤的心目中,你們所有人,都是千古風流人物,都是豪杰!”
“殿下!”蘇無名強壓下心中的激動,站起身來向李重潤行禮道:“臣建議,將這首赤壁懷古,在全軍傳頌,讓全軍將士,都知道殿下的胸懷,都知道我們為何而戰!”
李重潤點了點頭道:“說得對,不僅要在全軍傳頌,還要傳抄給徐軍師、秦總管、羅都督、薛都督、裴都督、蘇都督、史都督等人。
告訴他們,孤看著他們建功立業,孤等著他們成為千古風流人物。”
“同時”李重潤的嘴角突然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再抄寫一些,給對面偽周大軍射進去,讓他們看看我大唐近衛軍的氣吞山河的氣概!”
三個月左右之后的時間,春秋寨大殿內,徐亞雄、秦克敏、尉遲大山、程正昌神色激動的傳看著蘇無名送來的信件。
娘子軍營地內,袁雨靜獨自坐在公房內,嘴里喃喃的吟誦著:“多情應笑我,早生華發。人間如夢,一尊還酹江月”兩行清淚,在她清秀的面頰上劃過,
郁郁蔥蔥的蜀南竹海中、嶺南波濤洶涌的大海邊、山峰林立的太行山中、層巒疊嶂大別山里、一片沃野的泰山之下,羅子銘、薛文甫、裴屹峰、史鵬翰手中捧著蘇無名派人送來的信件,面對著江南的方向跪伏在地。
三日之后,上官訥言手里拿著一張信紙,面色冷峻的坐在大周前鋒軍營的帥位上一言不發。
堂下站著的趙立恒、馮勝云等人低垂著腦袋,若有所思的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