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重潤心中猶自揣測的時候,忽然,遠方傳來一聲嬌喝打斷了他的思路。
“哪里來的妖道,竟然敢打斷我大江會的法事,你是想死嗎?”
李重潤放眼望去,只見遠方一艘小船,乘風破浪的向自己的方向疾馳而來。
船頭隱約站著一個人,距離太遠,李重潤看不清這人的本來面目,只覺得白花花的一片。
那艘船雖然是逆流而上,但卻行駛的飛快,不到片刻工夫,便已經來到李重潤等人的眼前。
李重潤這才仔細的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女人。
只見她身穿白色百花裙,足蹬一雙白色繡花鞋,身披白色斗篷,頭上梳著一個云髻,云髻的正中央,別著一朵碗口大的白牡丹。
再仔細看這個女子的面容,李重潤頓時驚為天人。
他身邊已經有梁朝皇族后裔落落大方蕭芷茵;
將門虎女英姿颯爽的秦梓蕙;
白羅羅族公主美麗清新的莫蕊綺以及商賈之家出身,小家碧玉,我見猶憐的馬芳媛。
這些女子本身就是姹紫嫣紅,異彩紛呈。
更何況還有那頗具異域風情的唐人與波斯人的混血女子謝雨氤。
她們五人哪一個不是國色天香,楚楚動人?
可是,和眼前的女子一比,卻都顯得稍遜一籌。
眼前的女子,不僅容顏出眾,風姿綽約,她身上的氣質更是飄飄欲仙,盡顯出塵脫世風采,讓人頓時覺得此女只應天上有,世上哪得幾回見?
李重潤的眼神頓時癡迷了,就在他心中怦然而動,小鹿亂撞的時候,忽然,腰間一陣刺痛將他拉回了現實。
李重潤愕然的回頭一看,秦梓蕙正惡狠狠的瞪著自己,一只玉手掐在他的腰間。
這邊李重潤和秦梓蕙的小動作,呂洞賓和對面的女人卻絲毫不在意,兩人都是面色凝重的盯著對方。
“那道人,你為何要打斷我大江會的施法?”
對面的女人看到呂洞賓并未回答他,又追問了一句?
呂洞賓這才回過神來,臉上恢復了平靜的神情,他微微一笑,朗聲問道:“貧道終南山道士呂洞賓,不知姑娘是?”
“呂洞賓?沒聽過!”
對面的女子對他的名號毫不在意,隨口說道:“我乃大江會本屆會首白牡丹,那道人,我問你的話你還未回答?”
“白牡丹,果然是你!”呂洞賓的神色多了幾分凝重。
“白會首,在下并非有意打斷你們大江會的施法,只是,若放任那巨浪席卷過來,不僅這武昌碼頭,”呂洞賓隨即向身后指了指。
“就是那武昌城,恐怕都要受到貴會法術的波及。
白會首你難道不怕造下這偌大的殺孽,有傷天和嗎?”
白牡丹聽到呂洞賓的話,也知道對方所言不虛,臉色有所緩和,但是她仍然不打算善罷甘休。
“呂道人,你所說的也不錯,但是,你可知道,我們若是被打斷一次施法,后果有多嚴重嗎?”
呂洞賓搖了搖頭道:“貧道不知,但是,若有什么后果,貧道愿一力承擔!”
“一力承擔?”白牡丹冷笑一聲:“你承擔的起嗎?”
呂洞賓不為所動,神色如常的說道:“有何后果?白會首不妨說來聽聽?”
白牡丹聽到呂洞賓的話,神情中竟然露出一絲凄然,她憤然道:“你可知道為什么這千百年來,只聽說黃河泛濫,但是長江卻從未有過水災?”
呂洞賓搖了搖頭:“愿聞其詳!”
“你們當然不知道,那是因為,千百年來,一直有我大江會一代代的犧牲和付出!”
白牡丹的表情變得越發激動起來,她接著說道:“想當年,這長江也如同黃河一樣,年年泛濫。
大江兩岸的百姓只能流離失所,民不聊生。
后來,我的先祖屈原成立了大江會,舍生投入江中,與長江龍王溝通,以后每年,我們會承擔長江龍王及各江水神的血食。
長江龍王這才同意,只要每年我們向它和支流各江的水神獻祭足夠的三牲血食,便不再興風作浪,危害兩岸百姓。
因此,我們大江會才會向過江的人收取過江費,用來置辦三牲血食,每年用來祭祀長江龍王和支流水神。
為此,長江龍王還提出一個條件。
那就是,我們族中每一代族長,等到二十五歲的時候,便要投身江中,到龍宮中去侍奉。
我的母親,就是在誕下我五年后,投身江中赴龍宮成為長江龍王的侍妾的。
我們之間還有一個約定,若是大江會有事,向他們施法求援。
他們每年可以幫我們三次,條件是任由卷走的所有血食人口都成為祭品。
但是,如果某一次我們戲弄它們,中間停止施法。
那么,我這個本屆的族長、會首就必須自己在一個月之內投江赴龍宮。
以自身為祭品,侍奉長江龍王。
否則的話,他便會不斷興風作浪,直到長江沿岸不再有人口聚集為止。”
“原來如此!”呂洞賓點了點頭,“白會首所說之事,貧道并不知曉,不過白會首,此事并非沒有轉機。
既然還有一個月的時間,白會首可否容我幾日,讓我回去與鐘離道友商量一番,一周之內,必定給您一個滿意的答復。”
白牡丹聽到呂洞賓的話,心中也生出了一絲希冀。
要知道,龍性最淫,她雖然沒有親身經歷過侍奉長江龍神的過程。
但是,早就聽到族人說過,每個奔赴龍宮的會首,最終都是被長江龍王折騰死的,對此,她雖然身為大江會的會首,麾下聚集著萬千之眾。
但她畢竟也是一個女人,對此怎么可能不深感恐懼。
思索了片刻,她點了點頭:“臭道士,我就信你一次,你可以走,但是,他們必須留下作為人質。”
說罷,白牡丹玉手一指,指向李重潤和秦梓蕙等人。
呂洞賓搖了搖頭道:“白會首,我與他們并不認識,你將他們押為人質,對我來說毫無用處。
你放心,此事因我而起,若是我不履約回來,一旦長江水患大起,我自然道心有缺,我們修行中人,最怕就是心中有缺憾,留有心魔。”
白牡丹聽完呂洞賓的話,低下頭沉思了片刻,忽然,她抬起頭莞爾一笑道:“道士,你說的不錯,不過,我只是想邀請他們幾位去我大江會做客,這也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