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起,李重潤起來之后,便在后花園里會根據昆侖上清決的煉體習武之法,打場一套拳。
隨后洗漱吃早飯,然后照著蘇無名給他買回來的王羲之字帖練字。
中午午飯之后,李重潤會小憩一會,再寫上幾幅字帖。
等到晚上,蕭芷茵、蘇無名等人都忙完回來之后,才有時間陪他一起吃一頓晚餐。
吃完晚餐之后,蕭芷茵等女白天辛苦一天,晚上洗漱完就早早睡了。
甚至于李重潤暗示過兩次,都被她們敷衍過去。
無奈,李重潤只好在后花園打一套拳,然后洗水睡覺。
日子過的雖然靜逸,但李重潤卻感到其他人都在忙碌著,而自己卻有些無所事事。
直到這天下午,李重潤正在書房中寫字帖,秦梓蕙探頭探腦的溜了進來。
“梓蕙,你怎么來了?”李重潤看著秦梓蕙,有些疑惑的問道。
按道理來說,這個時間,秦梓蕙應該在軍寨中幫著蕭芷茵給挑選出來的士卒們排練節目的。
“殿下,我們每日都在外面忙碌,只把你一個人留在院子里,孤零零的一個人,我覺得你好可憐,就來看看你。”
秦梓蕙一臉真誠的對李重潤說,但李重潤分明從她的一雙美目中看到狡黠的眼神。
“孤無事,正好趁著這個時間,修身養性,休養生息。”
李重潤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一本正經的說道。
“哦,”看到李重潤這個樣子,秦梓蕙有些失望,她只好訕訕的笑了笑:“那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攪殿下寫字了。”
說罷,秦梓蕙轉身便要出去。
“等等!”李重潤開口叫住了秦梓蕙。
秦梓蕙原本就不愿意走,只是裝腔作勢而已,聽到李重潤的叫聲,連忙轉過身子:“殿下還有什么吩咐?”
可她一回頭,抬眼便看到李重潤臉上戲謔的笑容。
“說吧,有什么事兒來找孤啊!”李重潤笑著看她。
“沒事兒......”秦梓蕙仍然是一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樣子。
李重潤心里嘿嘿一笑,但仍然是若無其事的說:“既然無事,那你就去忙吧,孤還要寫字帖。”
秦梓蕙看到李重潤下了逐客令,頓時有些著急起來,連忙說:“有事兒......有事兒!”
李重潤早就知道秦梓蕙性格率真,沒有城府,心中一點事兒也藏不住。
于是他將手中的毛筆放下,笑著對秦梓蕙說:“我的秦妃,你有什么事兒找孤啊?”
秦梓蕙聽到李重潤稱她為:‘我的秦妃’,頓時羞的滿臉通紅,但心中確是驚喜異常。
她低著頭,如同犯了錯的小孩一樣,喃喃道:“我又不懂舞蹈、音律,也給芷茵姐姐幫不上忙,在這里呆的無趣。
明日便是小年,我聽說襄陽有大集,熱鬧的緊,想去看看。”
“哦?”秦梓蕙的話,讓李翀也來了興趣,他點了點頭,“那咱們兩個人溜出去看看?”
“好啊......好啊!”秦梓蕙頓時喜出望外,連連點頭的答應。
辦個事成之后,一個青年身后跟著一個略微瘦小的少年,兩人都是一身白色原平缺胯袍,流出了蛇山大寨。
沒錯,這倆人就是李重潤和秦梓蕙。
他們二人喬裝打扮了一番,特別是秦梓蕙,更是女扮男裝。
二人約定好以兄弟相稱,李重潤假借秦克敏的身份,扮做秦梓蕙的兄長。
離開了蛇山大營,秦梓蕙立刻如同脫韁的野馬一般,蹦蹦跳跳嬉笑著,口中還哼著不知名的小調。
李重潤跟在秦梓蕙的身后,用充滿寵溺的眼神看著前面的秦梓蕙。
如果放在他穿越之前,以秦梓蕙的年齡,也就是剛剛上高中的年紀。
正是少女懷春,青春爛漫的年歲。
如今,卻已經是他的妻子了,作為他的妻子,不僅要與他同舟共濟,經歷一路的艱辛,前路更是布滿疑云,前途不可預知。
并且,即使他李重潤最終能夠笑到最后,秦梓蕙所面臨的,也將是一入宮門深似海,成為深宮中的一只金絲雀。
想到這里,李重潤的心中不免有些唏噓。
他暗自決定,自己既然來了,那么對于他來說,不僅要努力的活下去,要讓身邊的人,跟隨他的人不能失望,更是要有所改變。
李重潤作為考古專業的學生,實際上他對于歷史也是有所考慮的。
從他穿越之前的那個世界來看,雖然華夏民族延續了五千年的繁衍生息,但實際上一直以來,文明的進程都很慢。
為什么,自從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以后,直到大清的宣統皇帝,中國的科技發展和技術進步都是如此緩慢。
而與此同時,西邊的歐洲大陸上,自從文藝復興之后,短短幾百年的時間,便從農業文明發展到上天下海,無所不能的地步。
因此,他在看穿越小說時,總是對所謂的橫渠四句產生深深的質疑?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他總在思索,何謂天地之心?生民需要如何的命?
往圣的絕學到底是文明的動力還是制約文明的枷鎖?
萬世之太平是永不發展,維持現狀?
還是自強不息砥礪前行的不斷探索宇宙的奧秘?
李重潤在不斷思索這幾句話的同時,也對儒家思想有了新的認識。
這一路走來,他幾乎每天都在疲于應付遭遇到的險境,沒有思考的時間。
如今,空閑下來的這些天,他雖然每天只是打拳練字,但實際上他的大腦中從來沒有停止思考。
儒學不行,李重潤得出了結論。
因為儒學是一門專門研究如何走捷徑的學問,所謂十年苦讀,一舉成名,追求的就是一飛沖天,而不是踏踏實實的積累和進步。
他們不重視實證,所以與科學無關,他們不重視邏輯,所以與哲學無關。
他們最關注的事情,就是帝王將相,階層固化。
而正是為了固化階層,他們提出士、農、工、商的基層劃分,而這種劃分又嚴重的制約了創造力和創新力。
如今,李重潤來到的是唐朝,這個時代,還沒有受到程朱理學的荼毒,還沒有被所謂的餓死事小,失節事大的倫理所限制,可以說,是華夏民族騰飛的為數不多的窗口期。
既然我來到了這個時代,如果將來能夠讓我有機會成為帝國最高的統治者,我一定要做出一些改變歷史,造福華夏的事情。
而這其中最重要的,便是要將儒學這個影響了華夏民族幾千年的普世價值觀進行改變。
既然來了,就不能讓歷史按照原來的軌跡發展,讓蒙古的入侵、清末的恥辱、抗戰的慘烈再次發生,李重潤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